47 懷疑

顧明修說不出話來了, 憋了好一會兒, 才道:“你笑的好吓人。”

謝華琅滿不在乎道:“你皇叔不覺得吓人就好。”

“女人真可怕。”顧明修坐回椅子上,嘀咕道:“我還是回觀裏清修吧。”

謝華琅忍俊不禁,笑吟吟道:“明修啊, 你又着相了。”

這話還是他們第一次見時,謝華琅拿來胡攪蠻纏的,為此還将顧明修氣的不輕, 現下說出來,更多的卻是揶揄。

顧明修更窘迫了, 看她一看,又低下頭去,小聲道:“誰知道你會同皇叔……”

他是晚輩,不可妄議尊長, 就此打住, 沒有再說下去。

謝華琅卻饒有興致的逗弄他:“明修,叫聲叔母我聽聽。”

顧明修有點像此前的顧景陽,臉皮也薄, 嫩臉一紅, 不吭聲了。

謝華琅見狀, 笑問道:“你皇叔是跳入紅塵中了, 你呢?不打算娶妻成家了嗎?”

顧明修輕輕道:“人各有志。”

“也是。”謝華琅沒有再勉強他。

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 只要不傷天害理, 哪裏輪得到別人去幹涉?

江王與江王妃都沒有說什麽, 她就更不必多加置喙了。

臨近午時, 天色卻漸漸陰沉起來,不多時,便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的氣勢洶洶,最先落地的雨點,都有豆粒大小,打在窗戶上,更是噼裏啪啦一陣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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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宮人們去關了窗,內殿便微微暗了幾分,另有人去掌了燈,才覺亮堂了些。

謝華琅有些憂心,到門前去看了看,道:“也不知他們現下出了太廟沒有,會不會遇上雨。”說完,又吩咐宮人們去準備姜湯熱飲,以備宗親們回宮之後飲用。

漢王、蜀王、莊王年邁,怕有突發之症,連帶着也傳了太醫入宮。

有些話還真是不能念叨的,顧景陽一行人往太廟處祭拜之後回宮,正巧遇上了這場雨,雖然備了雨具,但再度回來,仍舊不免有些狼狽,顧景陽等幾個正當盛年的倒是還好,年長的幾位便有些扛不住了。

宮宴必然是要繼續的,只是在這之前,去的人都灌了一碗姜湯驅寒,顧景陽倒沒受什麽影響,只是衣擺下邊略有些濕,他去偏殿更衣,謝華琅随同一道,聽見他低聲道:“枝枝,幸虧你沒去。”

謝華琅心緒一軟,心裏邊更是甜滋滋的,卻道:“哪裏就這麽嬌貴了?”

顧景陽伸手勾了勾她鼻梁,微微笑了笑。

……

明潛先前捅了那麽大的簍子,還被皇後打了,即便他自己不說,侍奉他的保母也不敢不說。

知子莫若母,世子妃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麽鬼主意,擰着他耳朵轉了個圈,道:“是為你思妍姐姐嗎?”

明潛疼的快哭了:“阿娘快松手,疼!”

世子妃沒理會他,他又向趙王世子求情:“阿爹,你快把阿娘拉開,好疼的!”

若換了平時,世子必然是要攔的,然而今日卻不曾說話,沉着臉,神情嚴肅,一言不發,一側的趙王也同樣沒有做聲。

明潛見沒人理會,便不敢再胡鬧,抽抽搭搭的哭着道:“我以後不敢了,阿娘快松手……”

世子妃這才将手松開,嚴厲道:“再有下一次,或許就輪不到我管教你了,知不知道?”

明潛的哭聲小了,有些委屈的道:“阿娘,你以前從來不打我的。”

“那是因為你從沒有闖過這麽大的禍,”世子妃點了點他腦門兒,恨鐵不成鋼道:“從前府裏也太驕縱你了,該好生改一改才是,否則,照你這個脾氣,早晚都要給家裏招禍!”

世子妃管教兒子,世子與趙王都沒有做聲,等她說完,世子才有些惶恐的問父親:“皇後娘娘說明潛摔的玉珏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那兒的幾個人,明潛年幼,顧及不到,保母又沒有這樣的眼力,江王府的小郡王……我們當然不能去問。”

趙王神情平靜,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後娘娘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世子會意過來,恭敬道:“是。”

“陛下此時還在偏殿,時間也來得及,”趙王吩咐道:“去請罪吧,皇後娘娘既然說不見怪,陛下也不會太生氣的。”

謝華琅聽人回禀,說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着世孫前來,并不覺得吃驚,倒是顧景陽問了句:“他們來做什麽?”

他比謝華琅高很多,人也清俊,衣赤黃色常服,佩九環帶,着六合靴,冷眼一看,真有種長身玉立,風姿俊逸的出塵感。

謝華琅盯着他看,目光都有點直了,甚至于忘了回答他的話。

顧景陽有些不自在,垂首打量自己一眼,道:“哪裏不對嗎?”

謝華琅也不臉紅,環住他腰身,踮起腳來親吻他的面頰,自矜道:“我選的郎君可真俊。”

顧景陽目光溫煦,同樣親親她,道:“枝枝喜歡就好。”

謝華琅便親昵的摟着他,一時舍不得分開,要不是臉上還有脂粉,都想湊過去蹭一蹭才好。

顧景陽喜歡心上人這樣依偎着自己,當然不會推開,扶住她腰身,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

衡嘉既是通傳,便要等內中人回應才行,哪知左等右等,裏邊都沒有動靜,心裏不免想的多些:趙王府的人來問安,陛下要考慮這麽久嗎?

是有意晾着他們,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趙王一直都挺會做人的,哪裏開罪陛下了?

裏邊那倆人可不知道他在想這些,正相擁一處,耳鬓厮磨,黏黏糊糊的不行呢。

衡嘉等了半刻鐘有餘,終于還是耐不住了,在外重又問了一句:“陛下,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了世孫,正在殿外求見。”

謝華琅老臉一紅,輕輕在他肩上推了推,道:“還有正事呢。”

顧景陽反倒要淡然的多,又問了一遍:“他們怎麽會來?”

謝華琅雖不同小孩子計較,但也不至于良善到主動為他遮掩,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顧景陽不愧是顧景陽,聽完之後,拉着她左右看了看,确定無礙之後,問的第一句便是:“那玉珏是假的吧?”

謝華琅不好意思道:“當然是假的。不尋個光明正大的由頭,怎麽好唬人?”

顧景陽搖頭失笑,卻沒有再說什麽,隔空點了點她,吩咐道:“傳他們進來吧。”

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在外等了良久,心緒卻越來越沉,他們想的與衡嘉一般:皇帝故意晾他們這麽久,是不是心中不滿?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憂心。

一家三口進了內殿,不敢有所推诿,先行跪地,口中請罪,明潛事先被父母叮囑過,老老實實的向謝華琅叩頭請罪。

謝華琅早先就說不再同他計較,當然不會自打嘴巴,顧景陽也不會拂她的意,只是明潛行事荒唐,免不得加以懲戒。

如若不然,這次丢的是金豆子,誰知道下次丢的是什麽?

“六歲,應該也開蒙習字了,”他垂眼看了看明潛,道:“将《千字文》抄錄十遍,一個月後你自己送進宮中,朕要親自過目。”

千字文千字文,顧名思義,當然有一千個字,三天抄一遍,一天便是三百三十三個字,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還真是不輕松。

明潛眼睛裏的兩汪淚原本還在打轉,這會兒卻淌出來了,只是他也聰明,記得先前父母說的話,不敢在這兒胡鬧,乖乖應了下來。

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着明潛走了,謝華琅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九郎,你是真的戳到人肺管子上了,你看他方才哭的多傷心。”

顧景陽有些無奈的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小孩子可沒有看起來那麽傻,他們明白的事情可多着呢,”謝華琅見狀,笑吟吟道:“阿瀾阿玮小的時候都是鬼精,阿娘沒時間盯着他們習字,便叫我管教,我都沒上手打,一個比一個哭的慘,要不是我叫阿娘事先躲在帷幔裏,阿娘還真就被他們給糊弄過去了。”

顧景陽很縱容的看着她,道:“那不也一樣栽在你手裏了?”

“那是自然,”謝華琅對此頗為自得:“從沒有我收拾不了的混賬孩子。”

顧景陽點了點她額頭,道:“你就是最大的混賬,降得住其餘那些小的,一點兒也不奇怪。”

他說到此處,倒想到別處去了,格外叮囑一句,道:“他日我們有了孩子,可不敢叫你管教,仔細給打壞了。”

謝華琅不服氣道:“那又不是瓜,怎麽還能打壞了?你看阿玮和阿瀾,可都是好好的。”

這會兒孩子都沒影兒呢,兩人倒說起來了。

顧景陽也覺得有些窘迫,輕咳一聲,不欲再提,便随口應道:“好了,都依你就是。”

“玉不琢,不成器,”謝華琅警惕道:“九郎,你可別太心軟。”

顧景陽看她一看,道:“你先前同明潛說,行事要堂堂正正,不可走陰詭之道,怎麽你反倒拿假玉珏糊弄人?”

“那不一樣,他是郎君,将來是要支撐起趙王府的門楣的,我是女郎,怎麽能相提并論?”

謝華琅振振有詞道:“現下這世道,男人得到的太多了,女人呢?只會被人欺負,前者多辛苦些也是應當的,至于後者,還是暫且歇一歇吧。”

“女人哪裏被欺負了?”顧景陽聞言,含笑反問道:“我看你,看臨安、淑嘉她們,都過得很肆意。”

“那真的不一樣。”說及此處,謝華琅微微正色,道:“天下之大,像我們這樣的女子,又有多少呢?九郎,你有幾個妻子,幾個胞妹,幾個嫡親外甥女?”

“高門出身的女郎,較之尋常女子要自在的多,華服美飾,店面田産,在家時被父母嬌寵,出嫁是做高門婦,夫妻失和,還可以和離,丈夫早逝,或許可以豢養男寵,但這都只是很少很少一部分女郎才能做到的事,更多的人沒有這樣的能力與底氣,只能任勞任怨,艱難度日。”

說到最後,謝華琅自己都有些垂頭喪氣:“說到底,這世道對女人而言,終究是不公平的。”

顧景陽真心愛她,也憐惜她,但他畢竟是男子,最困頓的時候,也是錦衣玉食,以他的經歷心性,很難理解底層女郎的艱辛。

“好端端的,怎麽說到這兒了?”伸手擁她入懷,他溫和道:“好枝枝,別難過了。”

謝華琅當然不至于同他鬧小脾氣,說了這些,也只是有感而發,莞爾一笑,轉了話頭:“梁王世子往北境去尋鄭家人,若是出了事,時機也太微妙了,梁王府怕會疑心呢。”

“那就将梁王府一并削掉,這些年來,被廢黜掉的王爵,難道還少嗎?”

顧景陽不以為意,淡淡道:“不只是梁王府,再過些時日,其餘幾家也會降爵,我還沒有死,輪不到他們上蹿下跳。”

朝政上的事情,謝華琅是不參與的,聽他這樣講,忙掩住他口,急道:“這種話可不許胡說。”

顧景陽垂眼看她,那目光溫潤,總叫她想起鴿子來。

他沒有做聲,含住她手指,輕輕咬了一下。

謝華琅的面頰微微有些燙了,連心都濕漉漉起來,猛地将他推開,道:“快走吧,別人都在前殿等呢。”

說完,便垂頭整理身上衣裙,不再看他了。

顧景陽神情恬淡,渾然看不出一絲異樣,握住她手,輕輕道:“走吧。”

……

午膳時的氣氛,并不因殿外連綿的細雨有所改變,宗親們推杯換盞,言笑晏晏,冷眼一瞧,真有些親熱無間的味道,只是內裏究竟如何,便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顧景陽是能喝酒的,只是很少沾,今日宮宴,也不過最初時飲了一杯,後邊那些便換成了水。

謝華琅的酒量還不錯,見狀在心裏暗自忖度着,覺得自己應該能勝過他。

顧景陽見她若有所思,不免問了一句,聽她說後,搖頭失笑:“酒會傷身,你也不許喝,原本就在喝藥調養身子,可別再胡鬧了。”

“沒有喝,”謝華琅乖乖的道:“我就是忽然想到,這才問了一句。”

……

殿中氣氛正熱切,絲竹管弦之聲不停,舞姬桃紅織金的裙踞在兩側連枝宮燈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漢王、蜀王、莊王三人年邁,耐不得這種宮宴,用過膳之後,便先去偏殿歇息,剩下的都是年長些的。

先前往太廟去祭祀的是所有宗室,現下再往太極殿後小祠堂裏拜谒的,卻是皇族中血脈最近的那些,也就是顧景陽的同父弟妹們,除了謝華琅與江王府的人。

謝華琅是顧景陽的妻室,明旨冊立的皇後,随同前往,當然沒人能有二話,但江王這樣同宗不同父的堂兄也能一道去,倒真叫謝華琅有些訝異。

看其餘人的神情,似乎并不覺得奇怪,顯然這并不是今年才開始的。

謝華琅早知江王一脈同顧景陽親近,卻不想竟親近到這等境地,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昔年顧景陽清修的道觀,還打着江王的名頭呢,他待顧明修,似乎也格外親厚些。

皇族慣有些癡情種子,太宗文皇帝待他的皇後情意甚篤,先帝也曾極愛重鄭後,顧景陽就更不必說了,而江王,也只娶了一位王妃。

謝華琅先前也曾遠遠見過這位王妃幾次,卻不曾說過話,聽聞她身體不太好,素日裏也少出門,今日離得這樣近,心中着實好奇,不免悄悄打量一眼。

論及容貌,江王妃稱不上國色,但五官也是出衆的,可比這更吸引人的,卻是她身上的恬靜溫柔,謝華琅看後,不知怎麽,腦海裏總浮現出夕陽之側的晚霞,絢爛而從容,隐約靜婉。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江王妃擡眼看了過去,見是皇後,颔首致禮,謝華琅向她一笑,收回了目光。

比起太廟的莊嚴大氣,祠堂便要不顯眼些,然而到了這兒,卻沒人敢真的輕視。

謝華琅跟在顧景陽身後,随同上了香,這才跪在蒲團上,恭敬叩首,其餘人自然也是一樣。

有宮人送了一碟翠色點心過來,冷眼瞧着有些粗糙。

謝華琅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見其餘人拈起吃了一個,方才施禮退走,也有樣學樣,執起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她就覺自己像是吃了加花椒的黃連,苦氣直沖腦門兒,還嗆鼻子,忍了又忍,才沒吐出來。

“這是青蒿糕,”顧景陽見狀,便取了茶水遞與她,道:“後嗣前來祭拜要吃的,以示不忘先祖創業艱辛。”

“你怎麽不早說?”謝華琅苦着臉道:“早說我還能有些準備。”

別人都将那青蒿糕吃了,她當然不會搞特殊,捏着鼻子吃了,連灌了一盞茶,才中和過來。

天色微沉,但已經不下雨了,該過的儀典都結束了,宗親們陸陸續續的告辭歸府。

顧景陽親自送漢王與蜀王出了前殿,卻不見莊王,心下微奇,問了一句,卻聽漢王笑道:“他老了,人也頑固,有些話非說不可,陛下不要同他計較。”

莊王是現存輩分最高的三王中年歲最小的,卻是最剛烈的。

昔年鄭後在時,他尚且不假辭色,因為鄭後令顧景陽為太宗文皇帝祈福靜修一事,憤郁之際,甚至當衆拿笏怒砸鄭後,為此被圈禁了許多年,很是吃了些苦。

當然,說是三王中最年小的,但實際上,莊王也是六十四歲高齡了。

對于這位叔祖,顧景陽是很敬重的,隐約還有些同病相憐,也能猜到他想說些什麽,搖頭失笑,便往偏殿去見他。

謝華琅不明所以,原還打算跟過去的,卻被他止住了:“我有些事需得處理,枝枝聽話,到別處玩兒。”

謝華琅原以為有什麽能用得到自己的事兒,這才跟上去,既然是政事,當然不會摻和,可他用這種哄孩子的語氣說出來,可讓人太不自在了。

“我都十六了,”她氣鼓鼓道:“不會跟小孩兒似的瘋玩了。”

“十六也不大,在我眼裏,枝枝還是小姑娘呢。”顧景陽溫柔道:“聽話,我待會兒再去陪你,好不好?”

他一用這種語氣說話,謝華琅便招架不住了,乖乖的應了一聲,去後殿等着了。

剛下過雨,地上還有些微積水,一個不好,裙子就弄濕了,她還真沒什麽興致出去閑逛。

……

莊王在偏殿中等候,憋了滿肚子的話要講,左右構思幾遍,終于打定了腹稿。

顧景陽進去,他問安之後,便開門見山道:“老臣有些不中聽的話,想同陛下講。”

顧景陽道:“叔祖請講。”

莊王便将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不絕道:“陛下立後,老臣是贊同的,您是太宗文皇帝的長孫,又是嫡出,若有子嗣,也最得宜,總輪不到那些心大了的。謝氏女老臣早先見過幾次,相貌出衆,品性也不壞,只是太過嬌嬌嬈嬈了些,陛下又有所偏愛,來日……”

顧景陽明白他的憂心。

他比枝枝年長許多,若是去的早了,主少母壯,或許會生出變故來。

別人說這些話,或許是出于私心,但莊王不是。

因為早些年同鄭後硬杠,他也過得極為艱難,年歲上來了,便更加明顯,時有病痛,冷眼一瞧,甚至比漢王還要蒼老許多。

顧景陽有些感慨,輕嘆口氣,道:“叔祖,昔年天後嫁入宮中,你便同太宗文皇帝抱怨,說她太過強勢,現下皇後年輕,無意朝政,你怎麽又喚了說辭?”

莊王為之語滞,靜默良久,終于道:“皇後太年輕了。”

“是啊,朕比她年長整整二十歲,”顧景陽輕輕道:“所以,朕才覺得更應該憐愛她些。”

他這樣回答,便是驢唇不對馬嘴了。

莊王如何看不出他回護之意,心生氣怒,哼了一聲,道:“陛下要麽在宮中理政,要麽在觀中清修,怎麽就相中了皇後?總不能是人忽然間掉到陛下面前,您覺得喜歡,就娶了吧?”

顧景陽被他問的一怔,回憶往昔,含笑道:“是在觀中遇上的。”

“那就更可疑了,”莊王沒好氣道:“陛下在莊王的地界上清修,尋常女郎怎麽會找過去?找過去之後,又是怎麽見到了陛下?”

“是朕叫人請她過去說話的。”顧景陽神情恬靜,輕笑道:“皇後雖年輕,但言出精妙,朕才動了心。”

“三言兩語就能叫陛下動心,那就更可怕了。”莊王聽得毛骨悚然,道:“陛下當局者迷,已經看不清了,若是是她有意相欺,利用陛下……”

“世間男子那麽多,皇後為什麽單單只利用朕?” 顧景陽莞爾,道:“還不是因為鐘意朕。”

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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