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3)

影衛

夜色降臨,深藍浩瀚的天空,繁星點點。

行走了一天的隊伍在一塊空曠的草地處紮了營,将熊熊的火把燃燒起來。

為了必要的安全,除了四周安排了哨兵,禁軍也分成幾個小隊提高警惕地進行着夜巡。

嚴木躺下偌大華麗的帳篷裏的床上翻來覆去,長長如墨的頭發被他抓弄得淩亂不堪,而身上早已經換下了那殘破的衣物,穿上東方睿派送來的白衣,這高等的綢布做出的衣物自然比民間的更舒适,但是此時的他,只想大叫一聲,以示現在心情多麽煩躁。

這東方睿倒好,搶走了他的初吻後,竟一聲不吭地跑去騎馬,留下自己,惜月和一只貓在車廂裏大眼瞪小眼。

然後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哼,估計那丫被自己的變态行為吓到了,連親生的侄子還真下得了嘴。

"呸呸呸呸!"想起那該死的吻,嚴木又忍不住舉起手來,用袖子拼命地擦拭着雙唇,誓要将那種觸感。

"喵喵喵~"

聽到白雪興奮的叫聲,嚴木斜眼望過去,惜月那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個黑色的毛球球扔給這只傻貓玩。

吃飽喝足的白雪就展開了和它樂不思蜀的撕鬥,瞧着傻貓在旁這麽無憂無慮的,真是增加了自己的怨氣啊,為啥他不是穿越在白雪身上啊?這年頭,穿越成一只貓都比較幸吧!

偏偏剛才,惜月把晚飯捧來,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自己又不争氣地吃了,不是說一個人苦惱之極時,會茶飯不思麽?

他咬了咬唇,磨牙不甘心地想着,TMD啊,真是逼老子粗口,東方睿你這個死變态基佬皇帝親了老子還這麽涼着我,到底是要搞什麽鬼,當老子是你的後宮三千佳麗嗎?

不行,既然東方睿對我有了那等龌蹉的心思,就更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把哥們救回來放在身邊,不然将來不得被剝個幹淨,菊花伺候也無還手之力?那事就大了!

"惜月。"想到事情的嚴重性,菊花一緊的嚴木趕忙坐起來叫道。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惜月本就站在一旁靜默聽候差遣,見他那些不成體統的動作,殿下何曾做過這般有失禮儀。

Advertisement

她心中無比糾結着,看他也是複雜的神色,如真像皇上所說的,這個"殿下"并非"殿下",為什麽他這麽像殿下,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卻又完全不像殿下呢?但皇上依然下旨要她寸步不離地在跟前伺候,自己自是服從的,畢竟殿下是逃亡時突然改變了性子也說不定呢,這樣的他感覺比以前還多了一些人氣呢,更加美得不可方物了。

"我要見皇叔,不,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去找他。"嚴木把鞋子穿好,準備出發。。

見他如此急迫,惜月卻不敢回話,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話就說,別這樣。"

"殿下,皇上說……暫時不會見您。"

"啥?"感情親了老子當起縮頭烏龜了嗎?嚴木一生氣把白雪的毛球抓過□□在手裏。

"嗷嗚~"被拿走玩具的白雪瞪着胡子一臉脾氣。

惜月瞧着這一人一貓怎麽那麽像呢…… 無暇顧及白雪的不滿,嚴木一拳打在床上,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他可得使勁地想一想接下來剛怎麽辦。

這時胃傳來不适的感覺,估計是今晚貪了幾口惹的禍,他咧牙呲嘴地撫上那處揉着,這東方蓮的胃口一直很小,吃多一點就會吐,想他前生那是吃貨界的佼佼者,飽了還能塞三口,胸肌有碗那麽大。

不過揉着揉着,白雪不甘心地趴在他旁邊的手上,努力着啃開自己的拳頭奪回它的玩具,因為牙齒都沒長齊,嚴木被舔咬有些微微的癢意,剛好想把毛球還給它,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殿下,您別這樣糟蹋自己了,殿下,奴婢求您……"

惜月跪在地上懇求着,這都快被吓哭了,只以為殿下叫一桌飯菜許是又餓了,還歡喜他民間走一圈胃口大了,哪知道是這種讓她措手不及的情況。

嚴木鼓着兩腮,一邊風卷殘雲地往嘴裏塞食物,然後又一邊排山倒海地嘔吐,心裏默默地為這種非人的痛苦流了淚水。

靠,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看在東方睿對東方蓮存有心思,割脈,自殘那些高級謀略老子不敢,穿越到東方蓮身上後,好歹吐多也習慣了,現在只能拿來利用一下。

只是,白雪躲在角落抱着毛球睡着了,這桌看着就想吐的飯菜也被消滅得差不多,那丫東方睿竟然沒有出現!嚴木這暴脾氣沒耐心簡直想掀桌。

"嘔~"實在受不了的嚴木扶着桌子幹嘔着,帳篷的簾子終于被外拉開。

"皇上,殿下他……"

惜月見到東方睿,才露歡喜之色卻馬上收回,只因皇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殿下,一襲墨色的衣袍,與身後無邊的黑夜相應,那種無形的壓迫力竟讓自已把欲要說出的話梗在喉嚨中。

過了良久,東方睿才不緊不慢來到嚴木身前,眸裏越發的幽深,蓮兒怎麽會為一個小小的影衛弄得如此狼狽?

"蓮兒,就這麽想見朕?"

"皇叔,你就這麽想躲我?"嚴木無力地靠着桌子自己,不露懼意地與之對望反問。

"你如此,所謂何事?"

"我要見雲霄,你什麽時候放他回來?"

東方睿俊美的面上一沉,雖然消縱即逝,但讓一旁一直偷偷看着的惜月捕捉到,頓時只覺沒由來的突然特別害怕而低下頭來,聽着他繼續說道,"他于你,這麽重要。"

"對,很重要!"

得到答案的東方睿唇角淺勾,嚴木不禁哆嗦了一下,以為他會再說什麽,卻只盯了自己一眼,竟然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是,這是表達啥?他以為這樣很帥嗎?讓嚴木簡直目瞪口呆了。

"殿下。"待皇上真的離開後,惜月才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身側叫道,他擺擺手坐了下來,本就強撐着,這會哪裏還想說話,這東方睿也太讨嫌了,用身份壓人,簡直人神共憤。

正當嚴木想着是不是要和東方睿撕破臉算了時。

"殿下。"簾子被再次打開,吹進一陣風,傳來的是莫雲霄的聲音。

"靠,哥們你沒事了?"嚴木一臉驚喜,想不到東方睿居然真的放人了,只是一站起,腳一個虛浮又跌坐下來。

莫雲霄一進來便望見那人臉色竟蒼白如紙般,擰緊起眉頭竟比平時還要沉默,自知自己能回來,必定是他的緣故,最不願的便是讓他委屈,這種無能讓他不知該怎麽做才好,他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跪在地上。

一邊收拾的惜月見狀,忙捧着裝着穢物的盆子,福了身就退下去。

"你這是幹嘛。"得,回來就下跪,估計是看自己這副鬼樣又在自責。

"未能護殿下周全,屬下……"

"好了,不要再說這話了,你知道我不愛聽。"嚴木實在沒有多少力氣和這個愛擰巴的哥們糾結在這個事上面,垂下眼睑便看到他握緊拳頭放在膝蓋上,只見早上為他包紮的那白色衣布早就被血染透,忙叫道,"快過來,我看看你的傷。"

"不過是些皮肉傷,殿下不必在意。"

"你是要我過去?"

莫雲霄聽他這般,自然是立刻不敢怠慢地站起走了過去。

看他只是愣愣地立在面前卻沒伸過去手,嚴木嘆了口氣只好主動抓過來,上面血跡都幹了個透,而且沒一處原來的顏色,只怕是傷的不輕,這古代最怕的就是感染又沒藥,他趕緊對帳篷外喊,

"惜月。"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惜月竟然就在外邊,只是也并未進去,就在簾外恭敬地回着。

"你去拿着止血療傷的藥來。"

"是。"她應了一聲便去了。

"殿下,屬下無事。"被這麽拉住,莫雲霄心中一跳,想要縮回來,卻被這人按着,雖然力道不大,自己卻是不敢動的,只瞧着那人一臉嚴肅望着自己,

"哥們,這不是鬧着玩的,受傷了就得好好上藥。"嚴木決定先慢慢解開繩結,當一層一層打開,最後一層血痂竟然和布黏在了一起,看着都覺得痛了,此時他呼吸都不太敢用大力,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莫雲霄低下頭,借着微弱的燭光,将這人照朦胧更加好看,表情生怕他疼痛一般都咧起嘴來,動作卻像羽毛一樣的輕柔。

"唉,你別動!"

嚴木感受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不由呵斥了一聲,莫雲霄馬上穩住了心思,将目光移開唯恐惹惱了他。

此時惜月自己便捧着藥箱走進來,當她要将那塊血紅的殘布拿走時,被莫雲霄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搶過,然後面無表情地放進自己的懷裏,惜月有些莫名,不過不該說的她閉口不言,而嚴木正一心一意為他上藥,也沒發現。

這二次抱紮算一回生二回熟了,将蝴蝶結打出來,嚴木深感自己都可以穿越回去時候與護士姐姐們做同事了。

"多謝殿下。"莫雲霄輕聲說道。

"謝啥,雲霄啊,以後你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想着他不在自己身側,還真是挺沒有安全感的!

"是,屬下定會永遠誓死守護殿下。"莫雲霄突然單膝跪下低俯着首,姿态鄭重其事不容一絲質疑,嚴木還未反應過來放開他的手,這個距離下在燭光對照出的影子竟像吻了上去,惜月在旁恍惚只覺得他倆二人許下山盟海誓了一般。

顯然嚴木也被他的出其不意而懵到了,不過被這般效忠的莊重宣誓,心中不感動是假,他将他扶了起來,只是太過煽情的畫面令自己都有些變扭,還有那麽一丢丢害羞,感覺跟被告白似的讓人不好意思啊,所以趕忙轉移話題為妙,

"好哥們!嘿嘿,你吃過飯沒?"

"屬下剛已與師傅一起用過。"看着對面之人,臉頰竟浮現一絲紅暈,宛如春日的桃花嬌媚,自己更不由放低語氣。

"咦,對了,雲霄,你和我說說你師傅。"

……

☆、身為太子要想對策

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過從雲霄那裏了解到,別看他師傅性格像個老頑童似的,但絕對是武力值最牛掰的大內高手。

據說還是先先皇時代的影衛,好像受過什麽恩惠而為了報答才甘願留下來,發過血誓在有生之年守護歷代君王。

莫雲霄坐在不遠的凳子上,借着外面的火光透進來的光,默默地看着那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此時的嚴木有很多的不明白,東方蓮當初殺他爹的時候,照理說雲霄和他師傅應該在暗處,可是,那天皇宮安靜得出奇,連個人影都沒有,實在匪夷所思了點。

直到東方瑜死了個透後,莫雲霄才出現的,而且按照他的說法,那天是東方蓮自己下了命令讓他去一個地方辦一件事,可是到達那個地方後,覺得奇怪就快速返回,就看到了東方蓮已經滿身是血。

但在東方蓮的腦海裏是沒有他叫雲霄去辦事這個回憶的,嚴木覺得,要麽自己擁有東方蓮的記憶其并不完全,要麽就是有人設計了整件事的始末,之前他覺得這些事并不重要,可現東方睿出現後,就有一種未解的謎團郁結在心裏的感覺,現在唯一肯定的是,東方蓮殺掉他爹絕對是被人利用的,不是表面那麽簡單,更不會是民間傳的那樣。或許正是有心人為了混淆是非,散發出去的也不一定!

面對東方睿時候,東方蓮的身體總是讓自己不可控制的顫抖來看,答案或許已經明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就算他把那些事弄明白了又如何,這次東方睿已身為這個時代的最高統治者,卻親自迎接弑殺了先皇的前太子,如此排場幾乎已經是宣告了天下,東方蓮回去依然還是太子的身份。

但如果真會那麽簡單,嚴木想自己做夢都會笑了,那裏可是紫禁城,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何況今日東方睿的吻,讓他心底極為恐慌和不安。

突然,他翻了個身,才發現莫雲霄在面向着他,莫名得覺得心安,也許自己做了那麽多傻事,還将自己繞回宮裏去,所以把這個人要回來,是他穿越以來做過最正确的一件事。

翌日。

嚴木抱着白雪由惜月帶到了另一個華麗的馬車上,連莫雲霄也得了一匹坐騎随行,自己雖高興不用和東方睿坐一起,卻實在想不出他避而不見的用意,當爬上馬車裏的時候,就看到昨日未能說上話的沈蘭君,心裏又糾結起來了。

這人也是處事不驚慣了,執着一本書坐在窗邊,日光下青衣如舊,靜如幽蘭,聽到動靜回頭放下手中的書,依然面色不改,淡淡道,"太子殿下。"

見他如此一副君子坦蕩的模樣,嚴木當下是一股氣騰升而起,但是這人到底是東方蓮的太傅,古人最愛講究什麽尊師重道的那套,何況惜月一個女孩子在旁不好發作,一時間只好忍耐下來鼓着腮坐到對面不去理會。

惜月從小服侍東方蓮,于沈蘭君并不陌生,何況他氣質高貴,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雖許久不見,但歲月沒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甚至更加從容不迫,自己曾對他的敬重不由加深了幾分,但見殿下一臉不爽的樣子只福福了身也不敢說話。

而對嚴木這般态度,仍不以為然的沈蘭君緩緩地開口提醒,"若還是不懂得掩飾,只怕皇上容不得你。"

"你什麽意思?"嚴木心中咯噔了一下,裝着不甚在意卷着白雪的小尾巴玩。

所謂老虎尾巴摸不得,白雪既不是病貓也不是hello kitty,口一呲開露出兩顆小尖牙就咬下去。

"啊!"在第一反應下縮回手來,雖然不痛,但也着實把嚴木吓了一跳,面對沈蘭君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麽瞧他都有點看不起自己的目光,老臉一紅,這番丢面子下不免低下頭對白雪磨牙,此貨還真以天真無邪自居,睜着好奇的大眼睛,試探地用肉腳碰了一下尾巴,發現沒有任何危險,竟眸裏放光就啃起了玩。

"……"一陣無語的嚴木咽了口口水,保持面無表情的姿态,提醒自己不要幼稚到和一只貓置氣,然後想着還是把它的毛球收起來吧!

這樣的"太子"的确有趣多了,只不過……沈蘭君移開視線望着窗外後退景物,昨晚聖上已向他問起東方蓮變化如此之大的事。

"你可覺得自己有多少勝算的把握呢?"他沒有回頭,就像在自言自語。

嚴木呆了呆,腦筋還是有些轉了過來,沈蘭君這次願意随一起回京做官,顯然也不那麽簡單。

現在東方睿剛登基不久,他曾常年鎮守邊關,京城裏的勢力估計也是剛起步,且在先皇帶領下,那些貪污腐敗何其之多,各方邊關物資被扣留,運送不及時使得軍心早已潰散,那個曬鳥大王在幾個月前出現在中原,不正說明某個部落領地有了蠢蠢欲動之心?相信東方睿再能有能耐,如今內憂外患,也少不得将沈蘭君那般有頭腦,出身毫無顧忌的人帶回去幫忙。

而讓東方睿想不到的是,偏偏是他這個東方蓮會生變數,就算他現在不想對自己怎麽樣,但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不可能沒有想着難為他的,要拿東方蓮刺殺了先皇的事來說。

雖然逃不掉,但自己那場夢後,還是很能肯定自己擁有主角光環的,不會那麽容易挂掉,現代有句話還是說得好,命運就像□□,反抗不了不如躺下來享受。

"我相信,太傅會幫我的。"我就不信,你作為配角,不是那什麽鬼蟲子大大派來助我的!嚴木此刻心裏覺得不必迷茫和糾結,勇往直前就是了!

沈蘭君聽着這等語氣轉首過來,那人這份自信還真和蓮兒相似呢。

沈蘭君聽着這等語氣轉首過來,那人這份自信還真和東方蓮相似呢,微微勾起唇角,緩緩說道,"臣自然會效命殿下,不過皇上的旨意是不管你是否是殿下,回宮後都只能做回殿下原來的模樣。"

"啥?"本來以為在聰明人面前扳回一局而稍微得意着的嚴木怔住了,什麽叫做回原來的模樣?

看着他這一臉呆愣,沈蘭君便委婉地好心提醒,"殿下應該不曾忘了與臣做夫子的日子,用的是嚴木的身份。"

妹的,他懂了,東方睿應該是看穿自己不是東方蓮,而且就算如此,意思也明白地告訴他裝都必須裝成東方蓮的樣子!

"若我不改呢?"

"那麽,就看太子殿下是選擇活還是死,會不會讓莫雲霄也被牽連進去。"

沈蘭君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便重新拿起書來繼續閱讀。

好吧,好吧,老子不想死好了吧,也不想害了哥們!嚴木抓起桌上的一個梨,氣呼呼地"卡擦"大口嚼着。

☆、身為太子最初模樣

"殿下,坐時請不要翹起二郎腿。"面對沈蘭君的目光下,嚴木只好惺惺地放下腿來,之前,自己從來沒覺得他那麽難對付,果然老師這種生物是最讨厭的存在。

自從默認了去做"東方蓮",就必須裝出一副高冷的姿态。

"殿下,請坐姿端正,不要抖動。"

瞧瞧,如今別說坐要有坐相,就是說話一天下來超過三句都被他如斯管着,人間地獄有木有!毫無人權有木有!逼本宮發狂有木有?

瞅了眼邊上的白雪玩得不亦悅乎,想想自己還真不如一只貓自在呢,而且他真想不通,東方蓮是怎麽做到一天下來除了眼睛會眨,這跟個活死人有啥區別啊!

太陽西落,又一次紮營到了晚飯時間,嚴木本以為終于可以解放時候,才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正當他抓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往嘴裏送的時候,沈蘭君就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只好沒趣地放下,

"太子用膳,需記得八忌,一忌舔筷,二忌迷筷,三忌移筷,四忌扭筷,五忌插筷,六忌掏筷,七忌跨筷,八忌剔筷 。"

"呵呵,還有嗎?"嚴木皮笑肉不笑地不恥下問着。

沈蘭君無視之繼續道,"進食時需細嚼慢咽,不可言語……"

"太傅,本宮吃飽了。"嚴木放下筷子,面部嚴肅地打斷他道,開玩笑,按着他的方法,聽着都飽了還用吃嗎?

沈蘭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向一旁的惜月,"惜月,既然殿下已用完膳食,就撤了吧。"

"……是。"雖然一直沒搞明狀态的惜月,但看着殿下有口難言,處處被沈太傅壓制的模樣,不由對殿下露出憐憫的眼神。

嚴木一口氣憋在心中,他本以為等沈蘭君下去後,自己哪裏還用受他的管束,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惜月把飯菜端了下去。

"接下來,希望殿下能與臣靜坐一個時辰。"看到對面之人一副極其不情願的樣子,沈蘭君淡淡道,"這是皇上的旨意,難道殿下要抗旨麽。"

"……"這世界有沒有把沈蘭君這個妖精收走的人啊,動不動拿東方睿壓自己,還真以為我怕了他啊?!嚴木內心此刻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一陣風吹進來掀起了帳篷的簾布,莫雲霄就靜靜地守在外面,只能默默流淚坐好,算為了哥們,咬咬牙拼了。

當一個時辰終于用龜速爬了過來,沈蘭君才斜目了他一眼,當站起告退下去。

身心被折磨了一天的嚴木得已松懈,直接癱趴在床上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惜月随後進來伺候,見他如此也不由心疼,"殿下,讓奴婢給你按摩一下吧。"

"真是太好了,快給我捶捶肩膀兒,一天都不讓動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那沈蘭君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那腰杆直得跟條竹子似的

"是。"

這惜月手藝還不錯,一雙柔夷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簡直讓嚴木幾乎舒服得昏昏欲睡。

但她的态度似乎和對待東方蓮都沒多大變化,不禁好奇地問道,"惜月,你就不怕我不是你的太子殿下嗎?"

當他這般問時,讓惜月愣了一下,但馬上恢複過來,目光也愈發柔和,"殿下,奴婢從小便伺候您,又怎麽會認錯?何況……"

聽出她的猶豫,嚴木揮手準她繼續道,"說吧,這裏又沒有外人。"

"也許是奴婢是個女子,有一種直覺告訴奴婢,殿下就是殿下,或許性格上有些改變,但絕對沒有錯的。"

"呃……"這女人總是對自己的第六感深信不疑這點還真讓嚴木有些無言以對。

"殿下,天黑了,奴婢去掌燈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惜月提道。

"嗯,去吧。"

嚴木趴着想幹脆睡覺算了,反正他是不想動了,莫雲霄提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殿下。"

"唉,哥們,你手裏拿了啥?"

"屬下知殿下沒用晚膳,便去找來一些食物。"

"哇,謝謝謝謝,我這都快被那沈蘭君折磨得瘦成人幹了。"聽到有吃的,餓得發暈的嚴木趕緊爬了起來去翻開盒子,竟然是自己最愛的芙蓉糕和一串玲珑剔透的青提,不由感動得向莫雲霄伸出大拇指。

不遠處的惜月将蠟燭點燃,讓昏暗的帳篷內瞬間照亮,望着他二人面挂起微笑,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嚴木往嘴裏塞着芙蓉糕,豔麗的容顏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吃着美食看到燭光照在守候在身旁的莫雲霄。剎那間心中竟有種你如此,我複何求的感慨。

等吃完最後一顆提子後,便瞧見莫雲霄一直在看着自己,想起惜月剛才的答案不由心中一動又問道,"雲霄,你當我是東方蓮還是嚴木。"

莫雲霄亦是一呆,只是此刻的這人卻未等他回答,唇角微勾,燭光搖曳,讓他的笑顏掩上一層昏黃朦胧的面紗,而眼底似乎也多了一絲迷茫和無奈,"其實有時候連自己也分不清,我是不是還是叫嚴木的我,或者說東方蓮從沒離開,就在我的體內,總有一天他會回來要回他的一切,那麽我又該何處何從呢,在你心裏,因為我霸占了東方蓮的身體,所以你不得不保護我?"

"殿下……"

"算了你還是不要回答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不知道為什麽,嚴木有些害怕聽到他的回答,來到這個世界後,明明自己叫嚴木,卻知道不得不踏着東方蓮要走的路往前走,去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仿佛就是命運使然,他心頭一直排斥着卻又存在的一個想法,那便是無論自己再如何逃離,最終的還是會回到那個皇宮,因為東方蓮屬于那裏,而他如果做東方蓮,那他還是自己麽,身為嚴木的人生又該何處何從?

他的神情流露出的脆弱讓莫雲霄心中一痛,握緊了拳頭,自己還是太弱了……喉嚨上下滑動,像是才下定決心才道,

"不管殿下是誰,您是您,對屬下而言心裏從未曾改變。"

您是您,不管是何種身份,您便是您自己,所有做的每一個選擇我都會守護在您身旁。

二人凝視着對方,鵝黃色的燭光映射在莫雲霄清俊的臉上,連眼波裏都變的溫柔下來,讓嚴木忍不住臉一紅把頭低下去,舉起手指摸着鼻子掩飾,"乖乖,哥們,我都被你這話感動了。"

他淺淺一笑,雖然接觸東方睿後那種異樣的波動總是左右自己的思想,但是,這個人在身邊,說出來的話卻會讓自己莫名的心安呢。

不遠處的帳篷外,沈蘭君站在東方睿身後。

而這個年輕帝王,只是靜默地望着燭光映照在簾布上那兩人的影子。

"皇上。"沈蘭君叫了一聲,說道,"明日便抵達京城,那邊來信左相已經有所行動。"

東方睿一動不動地如修竹般立着,一身龍袍宣告着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融入在黑夜裏又顯得如此孤寂得不勝而寒。

良久,沈蘭君幾乎以為他不會回自己時,他才轉過身,鳳眸裏泛着冷光,"不管如何,朕只允許他是蓮兒。"

☆、身為太子情況不妙

清晨,嚴木是被白雪用尾巴掃着眼睛發癢驚醒的,但問題那丫也還在夢裏,睡姿四腳朝天不雅到極致,還虧是一只母貓,真愁它将來嫁不出去!

當莫雲霄睜開眼睛時,入目的便是殿下發絲淩亂,衣冠不整,仿佛沒有睡夠被吵醒而一臉不爽地瞪着塌上的小奶貓,偏偏它好像感應到一般,翻了個身細小地喵了兩聲,半睜着眸就像只毛毛蟲般蠕動靠到那人的身上繼續舒服地閉上眼睛,讓他瞬間又糾結又在忍耐。

這樣的畫面使莫雲霄有了隐隐的期望,若将來能就這麽看着這人都是如此……

好吧,可是身為當事人的嚴木卻是氣血上湧,磨牙想着要不要把這只可惡的喵丢下床,不過看在這麽依賴自己的份上,讓它再靠一分鐘。

過後不久,惜月就捧着一件衣服進來,恭敬地道,

"請殿下更衣。"

"啥情況這是?"嚴木把白雪推到一邊,起來好奇地拿起來一看,竟是一件雪白色的長袍,袖口是雲紋金邊,而衣前還繡着一條飛升的四爪金蟒,竟是正統的太子服!

"今天再行半日便到達京都,皇上親迎殿下回宮,到時文武百官都會在城門接駕,殿下自然是要裝扮梳洗一番的。"之前,皇上便命她一同出來,如今不僅真找到了殿下,還能接殿下回去,惜月心情的愉悅全表露在臉上。

"哈?文武百官?多少人?"嚴木有些被吓到,想不到這麽快就到了,妹啊,他還沒想好下步的計劃呢。

"應該,有不少吧。"這惜月品階雖不低,但僅僅也是一名宮女,那等陣勢又怎是她随意可以看的到?

而她的這種不确定的語氣,更讓嚴木心裏發虛,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當嚴木走出帳篷那剎那,便感覺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湧來,這種備受矚目的待遇讓他瞬間壓力變大,背挺得更直。

惜月抱着白雪站在邊上,幾乎要落下淚來,這就是太子殿下。

一天一地間唯他長身玉立,青絲如墨無聲地傾瀉而下,眉如遠山含黛,面若芙蓉出水,偏偏那眼角的一抹勾起,卻是天生居高臨下的姿态,使在場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臣服腳下。

也許曾經的東方蓮的一抹白影像那枝探出牆來的白梅,如今的他仿佛就像一縷光芒,驚豔得讓人睜不開眼來。

莫雲霄深黑的眸凝望着那人,沒有誰比這個人更适合站在那個位置上,無言間他默默地單膝跪了下來。

而他的舉動了讓所有侍衛,宮女太監不由自主地紛紛對着那位傳說中的太子膜拜在地。

這時的東方睿正剛好從另一個帳篷走出,竟也是一身白衣繡金邊的龍袍,君臨天下的氣勢壓衆,狹長蘊藏着銳利的鳳眸在觸及那人時霎那間斂去淩厲只剩下柔情,這一刻,他俊美無雙的面上有些動容。

藍天白雲之下,這郊區外的山上木槿花開,一簇一簇茂密盛開,突然風起,雲湧,花枝亂顫。

嚴木聞着空氣裏飄來的花香,心裏莫名地如吹散的花瓣落地無聲的悲鳴,他已經身不由己了吧。

馬車開始前行,隊伍的速度在慢慢加快,必要趕在日落之前抵達京都。

"怎麽,沈太傅有什麽話要對學生說?"嚴木心态平和地坐着,卻發現沈蘭君直視自己。

"臣在想,殿下會做到哪一步。"沈蘭君盯着他,二人依然坐在一個馬車裏,竟然對他心存了琢磨,本就可以一覽無餘的人。

在剛才那一刻終于靜下心來似的,沒有慌張,沒有浮躁,這讓他也有些出乎意料。

本來前幾日裏在這人做東方蓮的角色時,神情總是有些不耐與排斥,卻不知道突然做到如此。

"不管做到哪一步,又當如何呢。"

當問題被反問回來時,讓沈蘭君也不由一愣,不過這倒讓他勾起唇角,将話題打開,

"朝中有一個人,是不會讓殿下回去後安穩地坐回太子之位的。"

嚴木心裏翻着白眼,這最近你們讓我必須做原滋原味的東方蓮,原來是為這個。

"誰?"

"左相爺薛信,他現權傾朝野,先皇駕崩後,皇上便是由他聯合各種勢力推崇上位,他的千金本是皇上的側妃,如今已是後宮之首的貴妃娘娘,只是嫁與皇上數載,卻無所出,如今你若回宮,你想他們會如何?"

如何?說明東方蓮的回去,絕對是對左相得一個威脅,但幹我屁事啊,又不是我想回去,而且那啥貴妃娘娘沒生個娃娃,讓他們沒有安全感覺得地位不保,也是東方睿的性能力問題,偏偏抓我回去給他們視為眼中釘,最無辜的人是我好不好,何況我還不是東方蓮本人呢!

不過嚴木知道,這時候再叫嚣都毫無意義,只身處事外地淡定挑眉望着沈蘭君。

"這似乎是皇叔應該擔心的事吧。"任何一個上位者不會願意做一個傀儡的,何況是那個東方睿,曾經馳騁疆場殺敵無數,屢創戰功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