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7)

生一個氣極之下地從袖裏抽出細針來,寒光一閃,沒有猶豫地就紮進已無暇顧及他的莫雲霄的頸項處。

莫雲霄突然一痛,內力竟在頃刻之間消散了一般,身體軟棉無力地垂了下來,四肢提不起一絲勁,要不是鐵鏈牽制着只怕要倒了下去。

柳枯生見他睜着眼睛狼狽又憤怒地望着自己,想着,原來這個人也會生氣的,他怕自己會心軟轉過身去,喃喃地道, "你在這裏也好,再也見不到他,這樣你才有命在。"

等走出牢房到底不忍,又返了回來将披風脫下為他披上,輕輕地說道,

"對我而言,我只想讓你好好活着。"

☆、身為太子早朝之上

天還未亮,風聲吹着燈籠簌簌地響,一個太監尖銳放低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皇上,寅時了。"

東方睿一向淺眠,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睛,轉過頭來身邊的人還在睡夢中,不過應是刻意遠離自己,而彎曲着身子縮在床角。

二人的手還在相握着,他望着他,有些出了神,很久以前,便憧憬着每日醒來看到身邊的人就是他的蓮兒,但他的蓮兒卻不該害怕自己,而是全心全意地依賴自己。

"皇上。"門外的太監加大音量繼續叫喊道。

"進來吧。"他閉了閉眸,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恢複清明,話語一落,惜月和宮女便捧着衣物頭冠魚貫而入。

而他們的聲響讓還在熟睡的嚴木眉頭一皺,胡亂中到摸索到枕頭就把耳朵蓋住,翻身繼續睡着。

東方睿眉角一挑,狹長的丹鳳眼帶着一股玩味的笑意,便湊了過去輕聲道,

"蓮兒,該早朝了。"

"唔~好走不送。"已睡到深處自然濃的嚴木嘟喃了一句,将枕頭蓋得更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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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事真沒完,被一只手就伸進自己的褥褲裏。

"瑪德,混蛋。"此舉成功地讓嚴木瞬間被驚醒過來,想都沒想抓起枕頭扔了過去。

而後迅速地爬了起來,拽過被褥将自己包住得密不透風,一臉防備地怒視着東方睿,奶奶的熊,真是一點大意都不行,果然不能和這種變态共處一室,不然非得被吃幹抹淨。

而這一幕讓惜月和宮女們的頭俯得更低了,氣都不敢大喘。

"蓮兒起來便好,今日随朕一起上早朝吧。"不過東方睿卻面無改色地把接過的枕頭一丢走下床來,嚴木真是被他這種厚顏無恥做到如此輕風雲淡恨得咬牙切齒。

"沒興趣,早朝是皇叔的事,幹我何事。"老子還要等你走了後找雲霄呢。

看他沒動,準備洗漱的東方睿又俯撐過來,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幹……幹嘛。"嚴木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雖然害怕那深黑的眼眸裏又藏着什麽變态的想法,但實在不願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傲着下巴回瞪着。

東方睿卻只是低眸挑起他的發絲,細細地揉着說道,

"難道蓮兒忘了,朕昨夜所說的話,或許讓朕再做點什麽才能想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扯回自己的頭發,嚴木還真恐懼他又做出那樣的事來,忙急急地從他身側爬過去跳下床。

當洗漱梳理完畢,惜月将衣袍展開正要為二人穿上。

爍爍燭光下,嚴木一看便已愣住,眼前竟是兩件相差無幾的紅色龍袍,唯一不相同的是一件繡的是九條金龍,一件是繡的是五條金蟒,靠,幹嘛是紅色,這确定不是拜堂成親,而是上早朝?

只不過東方睿已經穿好,無愧帝王本色,龍袍襯得愈加器宇軒昂,俊美無雙,待戴上帝冠,見一旁的人兒遲遲未穿上,便接過惜月手中的衣袍,将其帶着些強制性地為他套入。

"等一下,為何非得要這個顏色?"說真的,嚴木有些極度變扭,他甚至能猜測出東方睿的用意,但越是這樣,越讓自己不想去承受。

"蓮兒如此聰慧,難道不知朕的用心麽。"

東方睿靠得很近,為他系上腰帶,眸光中漸漸溫柔,慢聲細語才不怕唐突了眼前的佳人。

甚至連一旁的惜月與宮女都被一身紅袍的殿下驚豔得目不轉睛。

若說東方蓮穿上白衣,那便誰都比不上他氣質清雅,亦正如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而此時此刻的東方蓮,腰肢倩倩,妖嬈如火,仿佛風姿萬千集于一身,怕這世間再沒人美得過他。

天際肚白,空氣裏夾着晨曦裏絲絲縷縷的霧氣,缭繞着整座宏偉的皇宮宮殿 ,白雪覆蓋下,走廊上的殿柱瀝粉貼金栩栩如生,仿佛欲要騰雲飛出的蟠龍。

銀燭閃閃照亮了皇宮裏漫長的紫陌,而積雪已被清除得幹淨,上千棵被霜雪打焉了柳樹在道旁而立,嚴木扯緊領口打着哆縮在轎中,面上被打着濕氣,只覺得寒冷無比,真是見了鬼的早朝。

等轎子落在金銮殿前,東方睿才先行出來為他揭開簾子,嚴木就被眼前的宏偉華麗的殿堂給驚呆了,甚至連東方睿執起他的手向殿內走去都忘記了掙脫。

待坐到了龍椅身側,嚴木才從恍惚中如夢初醒,偷偷別了一眼東方睿,這人早已對此熟輕熟路而淡定自如,除去變态的本質,他果然有着君臨天下的王八氣勢。

未過多久,就聽到景陽鐘鳴,淨鞭三響,那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佩劍和佩玉發出輕響,陸陸續續地進入殿內,按着官位排班站好,就進行三跪九叩大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高呼聲震耳欲聾,在殿中回蕩,嚴木一時間都被震得有些耳鳴,說真的,如此大場面還讓他有些腳軟,好在能坐着才不至于丢臉。

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為首是老熟人沈蘭君自不必說,還有旗鼓相當的左相薛信。

"衆愛卿平身。"東方睿沉聲着,待百官站起又道,"今日在衆卿有事進谏之前,朕有一道旨先要頒布。"

禦香爐裏散發出的香氣,司禮太監在帝王一個眼神下翻開意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先皇駕崩,自朕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先皇長子東方蓮,曾為太子,被奸人污蔑被廢,後先皇遇害,蒙冤受屈終得以洗清罪白,而為宗室首嗣,再于立為太子,順應天意,茲恪遵初诏,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且今朕登基尚淺,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玺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啓太子決之。布告天下,欽此!"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意旨剛落,百官竟無進言,再次跪地叩首。

嚴木其實對此并沒有真實感,不過卻不知東方睿是如何讓薛信領着那幫派,向他在這殿堂上心甘情願地進行叩拜的,只是這一切他都不在意,不管東方蓮還是太子,他都只想做原原本本的嚴木。

殿外旭日東升,将整個皇城籠罩在絢麗奪目的萬丈光芒裏。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意旨,仿的,不要較真

☆、身為太子軒轅進谏

意旨頒布後,文武百官都紛紛上前禀告起一些政事,不過薛信今日竟然未多話語,與沈蘭君也以微笑相待,讓嚴木隐隐覺得有些有古怪,他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那才真有問題了。

但無奈他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腰酸得難忍,衆目睽睽之下,嚴木全身更覺疲憊不堪。

終于等到早朝進行尾聲,司禮太監扯着那尖銳的聲音拉長音帶叫道,

"退朝。"

"報,軒轅王入京進谏。"就在此時門外傳報太監通傳了進來。

讓以為解放的嚴木差點想爆粗口罵人,煩躁間卻在無意看到薛信眸裏閃過一絲笑意。

"請。"東方睿面上從容,目光卻有些低沉,其實也知身邊的人兒因自己昨日折騰下,身體還有不适,但是悄然入京幾日的軒轅飛終于在今天來面聖,就不得而知賣了什麽葫蘆藥。

他話語剛落,一個異裝打扮,方便面頭的高大男子大步流星地踏進殿來。

"拜見陛下,祝陛下福壽安康,千秋萬代。"男子走進朝堂前,握拳橫胸單膝跪地拜見,神情卻不卑不亢。

看到此人,本來困乏到不行的嚴木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認出這個軒轅王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共浴一條河水還調戲了自己的那個曬鳥大王!

他坐朝堂之上,軒轅飛擡眸間也便見到,目光觸及到他時,竟有一些失神,不過馬上恢複過來,給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嚴木則回了他一個大白眼。

"請起,賜坐。"一旁的東方睿将二人動作看在眼裏。

"謝陛下。"

待他落座,東方睿才問道,"冬至天地寒凍,不知軒轅王這一路冒着風雪進京見朕是所謂何事。"

"回陛下,臣有一日在林中沐浴,曾遇見一個美人,自此再也忘不掉,本以為是山中修行的狐貍,打探一番才知,是我朝太子殿下。"

而軒轅飛一番話語惹得朝堂之上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東方睿則眉頭緊皺,他則笑容滿面拍了拍手,幾個同樣異裝壯碩的男子就擡着幾個紅色箱子走了進來,繼續說道,

"臣遠在番土得知,中原淮南以北出現雪災嚴重,百姓損失慘重,便願以黃金萬兩為聘禮,迎娶太子殿下為我軒轅一族之後,以解陛下燃眉之需。"

"放肆!"東方睿咻地站起,一掌拍在禦案上,龍顏震怒。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尤為惶恐地跪地齊呼。

沈蘭君斜眸看了一眼一旁趴地而唇角弧度變大的薛信,嚴木則面無表情地看着軒轅飛直直投來的視線,心裏告訴自己,嗯,很好,又來了一個變态。

"我朝太子乃是國之根本,豈是爾等小小一個番王便能羞辱。"一名沈蘭君底下的官員擡頭怒憤填鷹地指着軒轅飛。

軒轅飛卻面色不改,用他渾厚的聲音道,

"陛下誤會臣了,臣對太子殿下是情真意切,天地可鑒,若陛下恩準,我軒轅飛誓不再他娶,只願求得一生一雙人,不負此心,不與我朝為敵,永世交好。"

"皇上,老臣卻覺得未曾不可。"說話間正是左相薛信,"先皇猶寵太子殿下,曾為造蓮殿耗盡千金,如今雪災嚴重,國庫空虛,太子殿下作為一國太子,能做出表率,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嚴木真想笑了,他道這只老狐貍怎麽一早上都沉着氣,原來是和那軒轅飛一夥呢,看準時機抓在這裏呢。

"左相肚量,微臣早已見識,不過作為一國之相,微臣想問左相把國家榮辱置為何地?"沈蘭君面帶微笑,聲音裏卻多了幾分咄咄逼人。

"沈太傅博學多才,自然比老臣識得更多,而皇上和貴妃娘娘都在盛年,孕育皇子後,太子可以再立,但國難當前,還望皇上三思。"薛信卻對他不以為意,不屑地看過去一眼。

"若說再立,大皇子便可,左相何須搬出薛貴妃,貴妃娘娘乃左相千金,此言讓人不禁懷疑頗有別的用心呢。"聽他如此,沈蘭君淡定些許。

"沈蘭君,老臣這是為了江山社稷千秋萬代,你莫冤枉了老臣!"薛信一個呵斥,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的話了帶進套子中去,渾濁的眼裏迸出恨意,皇上讓此人回來,果然是來壓制自己的,日後必會成為心頭大患。

"夠了!"此事引起的争執使東方睿眯起鳳眸,眼中寒光遽盛,向着軒轅飛厲聲果決,"此事無需再宜,朕萬不會同意,軒轅王若想以此威脅朕,朕便是踏平你軒轅一族又如何。"

"噹!"那幾個番邦之人竟抽出刀來指向東方睿。

"護駕護駕!"幾名将領神情肅然,立刻騰地而起,護在東方睿身前同樣拔出劍來警備着他們,而殿外的紫禁軍聽到叫喊,都沖刺而入,整個殿堂都陷入了箭拔弩張的氣氛中。

"哎!"不過軒轅飛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似乎并對自己處在劣勢并不放在眼中,他一揮手讓屬下們收回刀來,畢恭畢敬地道,

"陛下息怒,竟是臣冒犯了,這幾箱金子就作為補償吧,也為我朝百姓盡綿薄之力,若因為臣想娶太子殿下之事惹得兩方交戰,卻非臣所想,還望請陛下恕罪。"

這一出,嚴木倒是看明白了,軒轅飛是拿自己,應該是說這個國家的太子殿下來刺激新登基上任的東方睿。

作為附屬國,軒轅飛勢力越大下,身為宗國必會有警告,先皇東方俞不理朝政沉女色本夠不成威脅,但如今東方睿上位,風雷厲行打擊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來個主動出擊,讓東方睿思量至少暫時還動不得他軒轅一族。

不過軒轅飛雖達到目的後要圓場,但那東方睿仍居高臨下冷冷地睨視着他,一時間金銮殿內,禁若寒噤,人人自危。

"軒轅王有心之舉,皇上和我朝百姓都會感激你的,不過有些玩笑話還是不用拿到朝堂上來說的好。"見此,沈蘭君不得不馬上打破僵局。

“行了沒有,餓了。”真是有完沒完,嚴木翻了翻白眼,對這二人龍虎相鬥還真的沒興趣,反正早已和東方睿坦白了身份,他也不想維持東方蓮那樣的高冷,本來對今日上早朝很是排斥,加上身體的難受,本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坐等退朝的美太子,但現在實在忍不住地出聲。

而在本應嚴肅的場合下因他這一句話,讓底下的大臣都面若呆雞地一愣,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這太子殿下可是吃錯了什麽藥?

“今晚設宴,招待軒轅王。”最終東方睿才抿着唇一字一句地道。

“謝陛下。”随之軒轅飛鞠躬謝恩,眉頭挑起,目光卻移向一臉不耐的嚴木。

“退朝!”

“退朝。”太監的尖銳聲再次想起結束了這次早朝。

☆、身為太子易容太監

回到“鳳栖宮”中用着早膳,東方睿臉色竟并沒有緩過來,看着他不快活,嚴木反而覺得快活了許多,自己雖對軒轅飛沒有啥好感,不過能來刺激一下東方睿也是不錯的。

食過中旬,東方睿就不露聲色地道,“朕倒不知,蓮兒和軒轅王還有一面之緣,還能讓他念念不忘。”

他說得風輕雲淡,但嚴木還是聽出了話裏帶着十足的醋溜味,因難得心情好了一些,吃着飯後點心,腦子裏升出一個想法,就向着對面俊美的帝君眨了眨眼睛,“皇叔,你覺得蓮兒美嗎。”

對他态度的轉變,一臉俏皮讓東方睿怔了怔,反應過來時眯起了鳳眸,蓮兒的容貌自然是天下無雙的,只是此時猜不出他為何意,幹脆不發一言。

見東方睿沉默不語,嚴木從他表情卻能看出答案,他一手扯着自己臉腮子,不顧形象地道,“瞧瞧這皮膚都嫩出水來,這張臉也生得讓皇叔都喜歡得緊,試問這天底下還有誰見了能輕易忘掉。”

為了突出他的變态,嚴木還特意咬重皇叔二字。

“今日你好生休息,不許踏出鳳栖宮半步。”當場東方睿眉角斂起,胸口處十分不舒服,知他要惹惱自己,便不想聽下去,放下飯碗起身就走。

“皇叔,在這個牢籠裏,你的蓮兒還能去哪兒呢?”嚴木故意将語氣說得哀怨刺激着他。

而東方睿都未停留腳步,他一離開,嚴木假裝淡定地将甜品吃完,确定那人遠去後,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焦頭爛額地在屋內走來走去,他剛才就是設法氣走東方睿,就能有更多時間去救雲霄,可是現在自己不可能以太子的身份出去,必須有個好的法子才行。

正好這時,剛喂飽白雪抱進來的惜月見他神色焦急,不禁好奇地問道,

“殿下,您怎麽了?”

嚴木擡眸看了她一眼,靈光一閃,一錘打在掌心定了決定,忙将收拾飯桌的宮女們趕了出去,再将門緊緊關上。

“殿下?”惜月被他此舉弄得一頭霧水,不知他要做什麽。

而嚴木大步走過來把她懷裏的白雪放到床上,又為防隔牆有耳将兩人的距離拉進壓低聲線小聲地道,

“惜月,我得去大牢一趟,你快去給我準備一套太監的衣服。”

惜月剛已被皇上囑咐不讓殿下離開鳳栖宮,更不會讓殿下去大牢見莫影衛,若被發現自己必會受到嚴懲,不過她還是垂下眸子,下定決心道,

“是,殿下。”

當惜月偷偷迅速拿來一件藍色太監的袍子讓殿下穿上後,不禁由心贊美,殿下果然生得美,那簡單沒任何加飾的服裝襯得殿下身姿更為修長,回眸間,清波流盼,天地都失去了顏色。

待嚴木在梳妝臺上打開胭脂盒,在臉上描繪着,惜月閃着靈動的大眼,竟不知道殿下流離在外還學了這個本事,但經不住疑惑,殿下已經那般絕色了,還需要打扮麽?

不過等殿下把妝容化出來,她才又一驚,原來憑着巧妙的手筆下,殿下的面容有了一些改觀,多了幾分清秀少了幾分豔媚,而且看他還從懷裏掏出一只有點特殊又和殿下很配的木簪子,随手将順滑得從束不起來的墨發往上一卷,就簡單地打了個髻再來戴上太監帽,如此裝扮下不去細看,還真認不出是殿下。

“殿下,不如還是讓奴婢跟你去吧。”把地圖上大牢方位标注好遞過去,惜月的眼底是滿滿擔心和害怕,殿下畢竟是金貴之軀,若路上發生了什麽,自己只怕萬死難辭其咎。

“不行,人多會引人注意的,何況若是被人發現我離開怎麽辦,所以你必須留下來為我周旋。”對她的提議,嚴木堅決駁回。

“可是……”惜月還是沒辦法放下心來,倩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有如此軟妹為自己挂念,嚴木心都軟化了,何況這個世界除了雲霄,便是她真心待自己,語氣不由柔了下來,“惜月,別忘了,再如何我也是個男的,在這個皇宮裏,我只有你能幫我,能信得過。”

“殿下,那您千萬要小心再小心。”惜月鼻子一酸,其實也知道自己跟去也是累贅,只能拼命拼命地囑咐着。

“小傻瓜,這又不是生離死別。”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裏帶着水霧,像極了某種寵物,嚴木就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可是之前,奴婢差點以為就見不到殿下了。”想到昔日情形,惜月的眼淚就跟珍珠似的滾落下來。

不行啊,這女娃要哭起來肯定是沒得停的,嚴木開始頭都大了,便馬上保證道,

“放心,我只是去看看雲霄到底有沒有事,而且我答應你,天黑之前一定會回來的好不好。”

但如果東方睿對他動了刑,自己必然拼命也是會救的!

惜月淚眼朦胧地看着他,現在的殿下變得好溫柔,她更加舍不得他有半點危險。

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中,惜月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聲,也在她萬全的掩護下,嚴木成功地躲開守門的侍衛溜出了鳳栖宮。

☆、身為太子出師不利

好在惜月的職位不低,她的腰牌使嚴木暢通無阻過了無數道宮門,陽光普照下積雪融化,地上也有些濕滑,有幾次他差點踉跄跌倒,不過他心裏擔心着雲霄,強忍着身體的難受,也就沒有放慢了腳步。

正在一道巷道快步走着,擡頭間竟然看到有着方便面頭發标志的軒轅飛和沈蘭君說着話從一道宮門轉出,迎面而來!

真是見了鬼的狗屎運,嚴木心裏罵着,但此時尋個地方躲避起來只怕會更明顯,便幹脆低下頭畢恭畢敬地靠着邊上站着。

當二人說着民族風情從他身邊走過時,沈蘭君若有所思地飛去一眼,卻并沒有說話,

“等等。”本來還沒在意到的軒轅飛斂起眉頭,聞着風中撲來一絲淡淡而又熟悉的香味,不禁踏着馬靴又返回站到他面前,眸裏帶着一絲疑惑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監問道,“本王可曾見過你。”

“軒轅王認錯了,奴才并未見過您。”嚴木心裏一緊,将腦袋壓得更低,尖着嗓子道。

“真的?既然沒見過,你這個小奴才又怎麽知道本王是軒轅王?”

見他埋首,露出的臉側似乎還施了粉,軒轅飛湊前嗅了嗅,這樣誘人的蓮花香氣又怎會忘記,趁他不備,迅速地将他頂頭的帽子摘掉,那一頭飄逸的青絲就如墨色的瀑布般順了下來,一只木釵也落到了地上。

“果然是太子殿下。”想不到自己猜測對了,軒轅飛粗犷的面上露出喜色,“想不到每次相遇,太子殿下都給小王一個極大的驚喜。”

“既然看到了本宮,還不讓開。”身份暴露了,嚴木內心無數的草泥馬奔過,撿起簪子放入懷裏,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

“太子殿下。”

沈蘭君淡淡地叫道,并沒太大的驚訝,嚴木也不懼沈蘭君那樣的人會去告密,但是對面的男人反而不讓,還伸手臂擋住他的去路,眸光緊盯着自己。

“太子殿下可知,小王自從那日見了你後,那世間多少絕色佳人都不如你的一颦一笑。”

不知道!還有誰和你笑了,前後八百年都沒和你笑過!

“好狗不擋路。”嚴木狠狠地瞪着他,而軒轅飛看着他,白白的胭脂水粉掩去了他本該的絕色,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更比以前多了一番韻味了。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在我一族,狗是最忠誠,和勇敢的象征。”不過對于他的嫌惡,軒轅飛倒是一點不在意,而且很豪爽地接受。

“行了,你是狗,你全家是狗,一族都是狗。”對付這種人,讓嚴木此刻心中煩躁得很,恨不得踢出一腳将他踹開。

“你再不讓開,本宮就叫了。”

“太子殿下大叫便是,不過想必太子殿下這番裝扮應該是不願意被他人發現才是。”軒轅飛也不傻,摸摸下巴,倒像壞心大起,棕眸裏露出一道狡黠的光。

而嚴木簡直被他的話噎死,的确,若是被東方睿那個變态發現,自己下次再尋來恐怕是難上加難,不過有個話叫好的不靈,壞的靈。

當東方睿在一群太監跟随下,從宮門中走了出來,嚴木無語着問蒼天,這是讓他們湊桌麻将?

“陛下。”軒轅飛面不該色,仿佛方才調戲太子的并不是自己。

“皇上。”沈蘭君亦神情自若。

“咳,皇叔。”嚴木左顧右盼地看着風景,避開東方睿投來的目光掩飾着心虛。

“路途辛苦,蘭君先帶軒轅王去驿站休息,也能早些期待一下今夜的宴會。”

“是,皇上。”

“既然如此,那臣會好好期待的,請恕先行告退。”

待二人遠去,東方睿靠近他道,

“蓮兒,跟朕回去。”

“那個,我還有事,你去忙你的哈。”開玩笑,回去了還能出來?嚴木正想改道走人,那随着東方睿的太監們一個兩個都攔住了他。

“回回回。”嚴木帶着無比挫敗感,咬咬牙不爽地道。

“擺駕鳳栖宮。”

在半脅迫下回到鳳栖宮,見兩人人同時回來的惜月暗叫一聲糟了,心中立刻想了無數殿下開脫的說辭。

“很閑?”

一踏入殿內,東方睿便慢慢逼過來,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變化,只是瞳孔黑得可怕。

一看他這樣,嚴木就莫明的心悸,往後退了退,搖頭道,“沒有,我就是覺得屋裏悶,到處逛逛。”

“逛逛需要裝扮成如此,嗯?”東方睿一把抓過他纖細的手腕,另一只放在他的腰上,将二人的距離拉得更近,卻十分不願看到不是蓮兒的臉,哪怕只是妝容。

“我覺得好看,就想穿來試試。”

嚴木神色立刻緊繃了起來,掙紮不了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

“是不是這裏好了些,還是朕給的不夠,才讓你有如此的精力。”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東方睿手繞過他身後就要往下,眸裏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媽蛋,這東方睿又要變态,嚴木臉色大變,這次說什麽都不會讓他得逞,便馬上掙紮起來,咧牙咧齒扶着腰大叫,

“沒有好,還很痛,痛痛痛,哎呀,我的腰啊,我要馬上就躺在床上休息個三天三夜。”

“皇上,殿下方才是真的覺得不适,只是先說要出去曬曬太陽,奴婢亦準備讓柳太醫過來看看的。”

見狀,惜月連忙說道,東方睿睨了她一眼,發生一個冷哼,竟直接從嚴木腰間扯她的腰牌扔到她腳下,淡淡地道,

“惜月,你的膽小倒越來越大了。”

惜月怔了一下,跪在地上,“請皇上饒了殿下。”

“得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要去哪裏,何須再說。”嚴木怒視着他,實在看不慣他如此恐吓一個小姑娘,也不想和他假情假意下去。

“蓮兒,不要總挑戰朕的耐心。”東方睿将他貼得更近,挑起來他的發絲把玩着,“今夜的晚宴,蓮兒還需好好打扮一番。”

☆、身為太子驚豔晚宴

随着暮□□臨,皇宮的走廊上燈籠已經挂起,從空中俯瞰,宛若金龍,亮如白晝。

在被迫于形式下,嚴木不得不更換衣袍,在惜月和宮女的簇擁一臉不爽地前去赴宴。

到了置宴的綿慶宮,便看到東方睿一身龍袍已坐在主位之上,而那薛傾雪更是花了心思的打扮了一番,一身珠光寶氣既大氣也不失美豔,不愧是群壓佳麗後宮貴妃娘娘。

殿內布置地倒極其歡慶,地上鋪着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梁上挂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着五彩的綢花與落下飄逸的粉色紗幔。

大殿四周由六對高高的銅柱子支撐,銅柱子旁邊都設有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臺,上面燃着兒臂粗的蠟燭,燭中摻着香料,焚燒起來清香四溢。

樂隊演奏的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氛圍熱鬧,觥籌交錯,百官已都落座,互相言語歡暢,倒是其樂融融的景象,一見他這個美太子進來,便起來齊聲拜見。

嚴木随口應對着坐下,更吸引他眼球的卻是那長桌上一碟碟的美食。

而不稍一會,軒轅飛也穿着盛裝出席,施以禮後入座,司禮的太監便叫道,“晚宴開始。”

頓時伴随着宮廷樂聲,十幾個身姿袅娜,臉上蒙着面紗的舞女依次從幕簾後“飄”了出來宛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嚴木此刻才夾起一只蝦子,這還未放進嘴裏,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啧啧,那些女子個個長腿柳腰,穿着輕薄的紗裙,真是美不勝收啊。

這時,就見薛傾雪舉起杯子,聲音倩倩地道,“此次淮南以北的雪災多虧了軒轅王。”說着眸含秋水,萬般柔情似水地望向一旁的東方睿,“解了我帝君之急和我朝百姓之苦,妾身無以為報,借此以酒謝過。”

“娘娘客氣了,請。”軒轅飛舉起酒杯,豪爽間一幹而淨。

這薛傾雪當的是一家女主的風範開了個頭,下面的百官紛紛效仿,而數十杯下來,軒轅飛面上竟毫無變色,酒過三巡後,節目也表演了幾個。

“難道太子殿下不與小王敬一杯。”嚴木正執着美食,就聽到軒轅飛的聲音說道,只是未等他開口,東方睿就道,

“蓮兒自小不能飲酒,不如由朕與軒轅王痛飲三杯如何。”

“如此甚好,那臣就先幹為敬了。”

“軒轅王果然好酒量,但不知可覺得我朝歌舞如何呀。”這皇上為那東方蓮喝下三杯酒,見女兒臉色明顯有些不悅,薛信忙将話題轉開。

既然被問及,軒轅飛眼睛就在歌舞上轉遛了一圈,方道, “好看自然是好看,不過中原舞蹈都太過花哨了,沒有我們那般有力量之美。”

“哦?此意是軒轅王為我等展示一番。”

“這有何難!”話畢,軒轅飛施起一躍而出,鷹眸變得銳利。

他的手下似乎早已準備好,列着隊形從幕後奔了出來,而每個人身上都佩戴着一個紅色的腰鼓,其中一個拎着多餘的鼓扔向半空,被軒轅飛迅速接住。

他們沒有奏樂聲,完全有節奏的踢踏的腳步聲做為樂曲,隊形呈八字形散開,每敲打一鼓高喝一聲,充滿激情,穩而不亂,不急不躁,而他們神情上,都幾乎表現一致,自信,堅定。

“好!”就算對他有偏見的嚴木看得都熱血沸騰拍起掌來。

不過他的舉動成功引去衆人目光,一些老臣子不由想,太子殿下的性格怎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也讓東方睿沉下臉來。

等一舞終了,聽到那人贊美之聲,實在軒轅飛喜色溢于言表,

“小王進中原時便聽市井流傳,說太子殿下才絕驚豔,想必對歌舞定是熟絡,不是小王能否有幸看到。”

他一語既出,嚴木第一反應是,這厮又想害本宮,不過見那東方睿更加不爽的神色,便馬上說道,

“有朋志遠方來,不亦說乎。何況軒轅王為我朝百姓捐獻萬兩黃金,本宮未曾有表示,實在過意不去。”

嚴木的腦海裏自然有東方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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