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本座喜當爹了

嚴成雪本來沒想動,但楚青楓都沖出去了,他哪還呆得住?馬上就沖到了楚青楓的面前:“不,師兄,要抓還是抓我好了。”

威猛居士:“………………”

宋清深知所有人裏就屬自己修為最高,要是被威猛居士抓走,大不了找到寶藏以後,再找個沒人的地方跑掉就好了,但要是那兩個小的被抓了,他還得找個方法去營救,平白無故多很多麻煩。

于是他又小跑兩步沖到嚴成雪面前,喊道:“誰都別和我争,老鐵,給我個面子!”

楚青楓:“…………………”

嚴成雪:“…………………”

陳平:“…………………”

威猛居士忍無可忍地怒了:“你們能不能對反派多一點尊重?!”

宋清轉頭吩咐其餘三人:“你們先回玉清門,我跟這位劫匪大哥回去,用愛來感化他。”

但是三個人卻都不肯走,楚青楓和陳平是覺得上次他們先走,宋清就落得個如今病恹恹的模樣,誰知道這次先走,宋清又會變成什麽樣。

而嚴成雪是覺得自己一回玉清門就得表露真實身份,到時候肯定免不了一番腥風血雨,雖然他前世與玉清門中人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重生之後卻每一天都在感受組織的溫暖,所以一時間心裏頗有些糾結惆悵,就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最後宋清沒辦法還是得以死相逼,幾個人就又抱在一起凄凄慘慘戚戚了一番,其中以陳平哭的最大聲,嚎得肝腸寸斷,聽得人頭皮發麻。

然後又是拜別,又是起誓,總之纏纏綿綿,糾糾葛葛,一直浪費了大半個時辰都沒結束。

威猛居士幹站着看了半天苦情戲,最後什麽都沒做,就成功收獲了人質兩名。

病恹恹的那種,還有眼神兇狠,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種。

美人留下可以理解,但是樹人為什麽要留下?

威猛先生很是嫌棄地問嚴成雪:“你怎麽不走?”

嚴成雪轉頭看着身邊的宋清,那眼神,又深情又缱绻:“我師尊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威猛居士的小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看他們一個是質若美玉,膚白無暇,更兼看着柔柔弱弱的模樣,猶如西子捧心一般,我見猶憐。而另一個則是神色肅殺,身姿挺拔,裸露出來的膚色是淺淺的小麥色,論個頭都比對方大一圈。

盡管不願意承認,威猛居士還是在心裏小小聲地喊了句:好般配的一對璧人。

幸好另外兩名走脫的小乞丐承諾會回家去拿銀錢來贖人,否則威猛居士真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做了個虧本的買賣。

他看着篝火映襯下宋清俊美的臉龐,看着看着就有些鬼迷心竅,可再一想人家都已經名花有主了,自己現在要是再動歪心思可就太下作了。

畢竟盜亦有道,他那麽多江湖俠客修真英豪的小話本可不是白看的。

于是威猛居士将兩個人的手腳全部用草繩捆縛起來,再把人趕到板車上,就推着上山去了。

因為威猛山寨建在半山腰,而威猛居士修為淺薄,自然不能夠帶着人質“咻”一下飛上去。

所以三個人只好老老實實地走山路。

山路崎岖,震得板車像是滄海裏的一葉孤舟,漂浮跌宕。

宋清和嚴成雪兩個人頭臉對着頭臉,不僅肌膚相貼,更是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情形乍一看十分暧昧。只不過宋清面如金紙,看着就像随時要吐。

因此嚴成雪也無暇享受這當下的片刻溫存,而是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深怕對方給自己來個“意外之喜”。

嚴成雪小心翼翼挪動着四肢,模樣就像條泥土裏笨拙肥胖的蚯蚓似的,宋清在他旁邊被拱地難受,只好出言提醒他:“你別動了。”

嚴成雪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頭墊在宋清的脖子下面,由衷松了口氣之後,輕聲細語道:“這樣是不是舒服點?”

有人墊底,是沒那麽抖了,宋清跟小貓叫貓叫喚似的應了句:“嗯。”

兩個人姿勢古怪地互相依偎着,板車叮鈴桄榔走了一陣,就又聽到威猛居士在喊:“此樹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然後經過一番不怎麽激烈的打鬥和争執,就又有兩個人被綁着手腳扔進了板車裏。

宋清叫苦不疊:怎麽這打家劫舍還要拼車的嗎?

那兩個新來的人質嘴裏塞着布團,嗚嗚咽咽地沖着宋清喊叫,也不知是想說些什麽。

嚴成雪因為背對着他們,所以并不清楚當下的情況,只是被擠來擠去,擠得神色很不耐煩。

他本身就長手長腳的,此刻就算被綁縛住了,也比旁人大上一圈,登時立刻用己身圍成了一圈肉盾,将宋清包裹在裏面。

可宋清忍不住了,直接就幹嘔起來,吓得嚴成雪頻頻出聲詢問:“師尊你沒事吧?”

他說話聲音又大又尖厲,吓得前頭拉車的威猛居士還以為美人要死了,趕緊跑回來查看情況。

結果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手底下的皓腕猶如凝脂,而內裏的脈象四平八穩,滑如滾珠,明明就是………

威猛居士的臉色十分古怪:“美人,你這是喜脈。”

宋清再次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啊?

威猛居士于是神情懇切态度真誠地又說了一遍:“美人,你有了。順便問一句,你是女扮男裝嗎?”

宋清有些怔忪,原來他這些天的惡心、幹嘔,食欲不振、失眠多夢,并不是什麽所謂的沉疴舊疾,而是這種匪夷所思的“疑難雜症”嗎?

嚴成雪也是無語,他看了看宋清的肚子,滿臉“那是不是我的種?”

宋清因為震驚過度加上身體虛弱,只感覺整個人此刻好像天旋地轉一般,接着便悠悠忽忽地暈了過去。

只留下一地被攪碎的銀色月光和三兩聲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清爽幹淨,屋內燃着凝神靜氣的熏香,聞起來淡然馨甜,但宋清一點兒也凝不了神靜不了氣,因為此刻他四肢百骸裏像是被巨石碾過一樣,稍微一動作,就疼得像殺人。

宋清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只能慢動作似的從床上爬起來,他發現屋內靜谧祥和,并沒有別人。

宋清皺了皺眉,一邊望着床邊紅豔的花枝出神,一邊開始慢慢整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首先,他是被綁架了,然後綁架他的人叫做威猛居士,是朵一百年才能修煉出人身的仙姝草,而系統給他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仙姝草藏起來的大寶貝。

至于這個大寶貝到底是什麽,系統沒說。

然後在昏迷前,威猛居士說他有喜了。

于是宋清昏迷時就夢見了那魔胎,對方依舊血呼拉碴,醜不拉叽。但是卻滿眼柔情地看着他,沖他喊道:“娘親。”

周圍的景色也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鬼王設在流星鎮的地下洞穴,而是由充沛的靈流構成的滋養之陣。

那靈流屬性是金,其中夾雜着泠冽清澈的氣息,透明若風,讓宋清感覺分外熟悉。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這不就是他自己的靈力嗎?這魔胎居然在利用他的靈力構築聚靈陣來滋養自己的神識?

這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是魔胎的存在影響了他的識海,導致他這幾天深陷幻境無法自拔。因為後者會在識海裏留下微弱的靈力殘留,所以還是很好分辨的。

宋清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中的招,更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怎麽跑進他身體裏的。

宋清心裏有些不詳的預感,又有些惆悵,他本來以為自己只要動心忍性,戒色戒欲,就能夠保住菊花。可現在看來,還是很有可能保不住的。

畢竟這世上除了綠江網站之外,還有某棠和飛文,他原先以為他穿的是描述兄弟情的小說,但萬一他穿的是生子文呢?

一想到生子兩個字,宋清頓時感覺呼吸一窒,整個人也開始搖搖欲墜。

總之說一千道一萬,這東西留不得。

下一秒,房門就被人推開,一個步伐輕巧的侍女端着飯菜進來,見他已經醒了,就眉眼彎彎地淺笑道:“公子請用膳。”

剛巧宋清也餓了,就老老實實地打算填飽肚子再說,他倒也不怕威猛居士要害他,因為畫卷裏寫了:此草,性純、無毒。

那侍女估計見多了被綁來的人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樣子,這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能将土匪窩住得跟自己家一樣自在的,就忍不住總偷偷拿眼神去瞧。

越瞧越覺得對方順眼,唇紅齒白的,簡直美不勝收。

宋清猜她跟威猛居士一樣,也是個有些修為的山精野怪,因為這種吸食天地靈氣而化形的生物,從小天生地養,所以性子難免奔放,就也沒跟她計較這輕浮之舉。

飯菜清淡,都是些野菜瓜果,宋清吃了幾口就飽了,他咽下最後一口葫蘆瓜,然後問道:“姑娘,你知不知道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去哪兒了?”

“公子是說那位好大一個兒的俏郎君嗎?”

宋清:好大一個兒?這是什麽形容詞。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他是挺大個兒的。”

“那位公子一早就去後山了,估計是在幫寨主做農活。”

幹農活?

原來做你們威猛山寨的人質還要參與寨內的公益活動的嗎?

宋清禮貌地詢問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去後山找人,那位侍女倒也好說話,滿口答應下來:好的好的,随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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