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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八字不合, 路游游看宋初白全家八字都和自行車不合!

路游游問系統:“‘不用找了’怎麽說?”

系統回答之後, 路游游徑直從錢包裏掏出兩張人民幣百元大鈔, 遞給老板, 對老板說了句‘謝謝,不用找了’,然後看也沒看宋初白一眼,推着粉紅色的單人自行車扭頭就走。

推着走出很遠後,她才将單人自行車停在一邊。

幹淨略帶潮濕的海風從左側吹來,将她頭發吹向蔚藍的天空。

她停穩自行車,将頭發壓了壓, 戴上粉色的頭盔。

宋初白扭頭看了她背影一眼。

後面許多人都眼睜睜看着宋初白扭頭看着路鹿,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大家都感覺會長似乎心情不錯,幹淨銳利的陽光跳躍在他面孔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

片刻後,他才回過頭來, 眉梢輕輕上挑, 用外文問老板:“那個女孩的自行車是好的嗎?車鏈全都檢查過了嗎?”

老板一把攔住身後盯着宋初白看的臉色發紅的店內幫工小妹, 忙道:“是好的, 是好的,全都上過保險,很安全,盡管騎好了。”

宋初白略一點頭,從錢包裏抽出紙幣遞給老板, 笑了下:“租一輛和她一樣的單人車。”

路游游吭哧吭哧地一個人踩着單人自行車。

圍繞着島嶼的是一整條潔淨平坦的白色長路,左側深藍礁石上潔白海鷗展翼飛翔,右側一連串的咖啡屋或是田園風光。

她舒服地深吸一口氣,感到心曠神怡。

S大很多學生也三三兩兩地騎着自行車過來了,大多數人都是選擇兩人騎一輛腳踏車。

不過因為路游游戴着頭盔的緣故,沒多少人轉頭來看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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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她一個人慢悠悠地騎着自行車,混跡其中并不突兀。

宋初白騎着一輛銀色的自行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同樣混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

趙一晟安頓好了自己那組的人,見宋初白在前面,于是和衛楠兩人蹬着雙人自行車飛快地過去。

“我說要要一人一輛,衛楠非要和我同一輛,真他媽gay,沒看見那些人都看着我們嗎?”趙一晟把着自行車龍頭,抱怨道。

“看你個屁。”衛楠扶着他的腰,長腿必須蜷縮得厲害,才不至于卡到地面上:“那些人明明都在看初哥。”

宋初白沒說話,海風灌進他衣服裏,将他大號兜帽衫吹了起來。

衛楠看了他一眼:“很久沒看到你心情這麽好了。”

“還行。”宋初白用力踩了兩下,長腿在地上一頓,自行車便停了下來,他随手在路邊買了個華夫冰激淩,然後單手騎車,重新回到潔白平坦的長路上:“感覺這樣的日子像偷來的。”

衛楠聳了聳肩:“你從不吃甜的。”

宋初白看了眼手裏的冰激淩:“偶爾嘗嘗也不錯。”

“那倒是。”衛楠扭頭往回看:“喂,後面的朋友——不要随便拍照,肖像權懂不懂——!”

後面有兩個本地女孩拿着拍立得瘋狂地對宋初白拍照,見他們回頭,用當地語言驚叫一聲,調轉自行車飛快地跑了。

衛楠雙腿在地上亂蹬,催促趙一昇掉頭:“趕緊的,不知道她們亂拍了什麽,宋如華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張照片就能惹出是非!”

兩人騎着自行車掉頭,很快就将照片買回來了。

見買回來的十幾張照片裏沒什麽稀奇的,就只是幾張花癡角度的宋初白的背影,衛楠松了口氣。

宋初白看了眼,視線則凝了一下。

他忽然從中抽出兩張。

這兩張的角度有些妙,他的視線剛好朝前方幾十米的路鹿看去,其他人的身影都拍得模糊,唯獨他和她還算清晰,乍一看上去,仿佛這條長長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宋初白盯着看了一會兒,忽然若無其事地将這兩張塞進衣服兜裏。

“你幹嘛?”衛楠和趙一晟沒看出來這兩張有什麽特別的。

宋初白:“什麽幹什麽?”

“你藏照片。”

宋初白面無表情:“本來就是我的照片,見風景不錯随手留着罷了。”

他飛快地騎着自行車走了。

宋初白的确很少過這樣的閑散日子,整個人放松下來,只專心朝前踩着自行車,什麽也不想。

因而路程快過半時,猛然接到一通電話,他單手騎車,另一只手摸出手機看了眼,臉上神色變了變。

過了會兒衛楠他們追上來了,他已經挂了電話。

衛楠和趙一晟見他臉色不再平靜,那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令人生寒。

“怎麽了?”趙一晟忙問。

宋初白道:“老爺子今天又發作了一次,徹底昏迷不醒了。”

衛楠愕然:“你上次回宋家,你們家老爺子不會還罵人罵得精神氣十足嗎,醫生也說至少還有幾個月!”

宋初白點了下頭。

衛楠和趙一晟細思恐極,臉色都是一變:“誰那麽心急?你二伯還是——”

“消息被封鎖了,誰幹的還不知道。”宋初白搖了搖頭:“老爺子恐怕撐不過這十來天了。”

“那你現在得立馬回去!”趙一晟立刻掏出手機要訂機票。

宋初白阻止了他:“別多此一舉。”

趙一晟:“怎麽?”

宋初白道:“我現在回去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嗎?再說了,這會兒回去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先等着看吧,看這趟渾水能有多亂。”

衛楠和趙一晟站在宋初白這邊,其實就是相當于站了隊,衛家和趙家将奪位之争押在了年紀最輕的宋初白身上。發生了這樣一場意外,衛楠和趙一晟臉色看起來比宋初白還要難看。

本來是一場競争,結果現在宋家那群人中,竟有人可怕到開始控制人命了。

也不知道現在國內情況到底怎樣。

兩人也不騎自行車了,開始往回走,站到海邊分別去打電話。

輪渡下午五點半返航。出租自行車的地方要求下午五點之前,租用自行車的人将自行車還回去。

所以下午四點的時候,環島還只環了一半的人開始急了,也顧不上再看風景,拼命往前騎。怕趕不上輪渡。

路游游一開始忙着拍照,騎得也很慢,是掉在最後面的那一撥。

看了眼時間,她懊惱時間不夠,也怕到時候自己趕不上,于是收起手機,拿着從店裏買的咖啡,火急火燎地往停自行車的方向沖。

宋初白仍不遠不近地騎在距離她幾十米的後面,見狀,單腳撐地停下來。

現下剛好是傍晚,夕陽如橙灑在海面上,海浪拍打,海鷗翻飛。

他遙遙看着不遠處的路游游手忙腳亂,咖啡沒喝兩口就扔了,還抓緊最後時間朝着海面上拍了幾張照片。

他垂下眸,給地接打電話:“最後一班輪渡是幾點?”

“最後一班是六點半,但您們之前訂的不是五點半那一班嗎?”

宋初白問:“能不能協調一下,再借一艘輪船,我這邊想六點半再回。”

地接急了:“可——”

宋初白:“能者多勞,付雙倍的錢給你。”

路游游這邊急匆匆将咖啡狂灌了兩口,踩上自行車繼續上路,忽然沒騎兩步,手機震動了下,班群裏發來消息。

說是統一通知,回去的時間推遲到了六點半,讓大家不必急,慢慢來,注意安全。

路游游瞬間松了口氣。

她左右看了看,是不是和她一樣掉隊的人太多了,所以學生會那邊幹脆推遲了時間?

她放松下來,算了下時間,繼續慢悠悠地吹着風往前騎。

還順便拍了幾張夕陽的照片。

第一天的修學旅行就這麽結束了,路游游興沖沖地拍了好多照片,回到酒店後趴在床上翻看着,挑選了幾張自認為最好看的發給路父的微信。

給路父發照片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主世界的親人,問系統:“你說我主世界認識的人是不是早就已經去世了?畢竟都過去這麽久了。”

路游游剛綁定任務系統的時候,得知她在這些世界所經歷的時間是真的時間,也就是說她現在即便能再回到自己的主世界,可能已經是自己主世界的幾百年以後了。

即便回去,也物是人非。

系統頓了下,道:“或許吧。”

系統問她:“怎麽了,想家了?”

“那倒沒有。”路游游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過去這麽久,我連主世界的親人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也不存在想不想。”

系統沉默了半天,似乎是在想該說什麽,過了半天,它道:“摸摸頭。”

“——”路游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傷感對于路游游這種人來說不超過三秒鐘。

第二天白天依然是一整天的行程,晚上,她被窗戶外陸續亮起的一些夜宵店給吸引去了目光。她撒了足足一分鐘的嬌,才求得室友和她一塊兒出去吃宵夜。

室友道:“十點多了,要不多叫幾個人壯壯膽?”

“行。”路游游想也沒想:“這一層我們系還有誰?”

這一層還有周漾玥和另外幾個同系的女生。

門被推開,周漾玥拿着卷發棒卷着頭發,壓根理也不理,冷哼一聲:“精致女孩才不吃燒烤。”

但随即聽見路游游要去,她立刻跳起來換衣服:“不行,等等我!”

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運氣很差,連宋初白的面都沒見到,但從別人嘴裏聽見,昨天下午環島的時候路游游卻和宋初白說話了。

她一邊穿鞋一邊嘀咕道:“就怕路鹿晚上去吃個夜宵也能碰見宋初白,到時候又擦出點什麽火花來,防患于未然,我得去盯着!”

路游游心中對周漾玥這麽強烈的勝負欲感到好笑又無語,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宋初白,還僅僅只是為了和自己争。

夜宵點了六人份的烤肉和燒菜,其中一半都進了路游游肚子裏。

路游游吃得心滿意足,直打飽嗝。

周漾玥雖然嘴裏說着精致女孩才不吃夜宵,但最後也吃得嘴角流油。

這一頓夜宵下來,周漾玥又看路鹿順眼不少。不管怎樣來說,至少要比整天矯揉造作的沈菱菱強多了。

回去的時候十一點出頭。

夜早就已經深了,頭頂零星幾顆星星,海邊的路上路燈隔很遠才有一盞,周圍都是黑的。幾個人将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往回走。

周漾玥看着不遠處的幾個拎着酒瓶子的流浪漢,忍不住往路游游身邊擠,抱怨道:“都是你要出來,大半夜的,感覺好危險。”

路游游氣不打一處來:“是你非得跟上來的。”

其他女生也往路游游身上擠:“路鹿力氣大,不怕,但是路鹿你要不先撿塊石頭吧。”

路游游兩只胳膊都被扒拉住,快被擠成肉餅。

她有點生無可戀。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亮起一束遠比手機光亮要強得多的手電筒的光。

那光輕輕晃了晃,落在路游游腳步前面。

一瞬間将這周圍都照亮了。

路游游和幾個人悚然失驚,鎮定了下,才大着膽子往回看。

幾個人緊緊抓着她的肩膀。

就見宋初白拿着手電筒,從坡道上走下來。

只有一束光的黑夜中,海浪拍打着海岸,他黑發微濕,換了另外一件白色休閑服,這麽看上去有幾分清隽,走近來時,他漂亮的面孔從黑暗中亮起來,好看的人,總是自帶一種氣場。

雖然沒人出聲,但路游游能從緊緊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上,感到自己身邊幾個包括周漾玥在內的女生的激動。

宋初白打着手電筒走過來,視線淡淡落在路游游臉上。

路游游看着他,有些驚愕,擡頭看了眼他走下來的地方,是個便利店。他手中拎着一個袋子,裏面裝了幾瓶冷飲和幾個瓶子。

宋初白這才開口:“天黑了,危險,不要在外面亂跑,走吧。”

會長發話了,雖然很溫和,但卻是教訓的語氣,路游游身邊幾個女生不敢再多看了,趕緊往前走:“走走走。”

周漾玥本想上去說話,但宋初白視線落到她臉上,蹙着眉,下巴擡了擡,示意她也趕緊走。

周漾玥頓時語塞,好不高興地扭身往前走。

路游游生怕自己落單,趕緊幾步追上她們。

然而宋初白冷冷清清的聲音卻在她身後響起:“路鹿。”

路游游頓時加快腳步。

宋初白看着她逃也似的動作,心中一閃而逝的不太舒坦,他抿了抿唇,大步流星走過去。

宋初白從手中拎着的袋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遞給她,冷冷道:“驅蚊藥,這裏靠海,很潮濕,夜間偶爾會有一些爬蟲。”

路游游沒接,她扭過頭去奇怪地看了宋初白一眼。

宋初白不知為什麽,眉目清冷,別開了頭。

路游游心中感到非常的不妙。

如果說在飛機上坐在一塊兒只是巧合的話,那麽此時的路游游是真的搞不清楚宋初白在想些什麽了。

明明劇情才進展到百分之三十,他明明對自己不應該有任何情緒。一開始舞會邀約,路游游以為他是針對邴辭,但現在邴辭都不在,他為什麽還是做出讓人讀不懂的事情?

路游游詫異地問:“會長,你不會專門出來送我的吧?”

宋初白語氣淡淡,說:“別想多了,這裏幾個女生,我就非得是在意你安全,特地送你回去?”

路游游道:“對啊,我想也是啊!”

在劇情只進展百分之三十的基礎上,宋初白就不該對她多看一眼啊。

但不知道為什麽,聽了她這話,宋初白臉色卻有點難看起來。

“藥收下。”宋初白下意識看向別處,微微嘆了口氣,然後不耐煩地将驅蟲藥白色瓶子塞在她手上,情緒看起來有點低落:“走吧。”

海風吹來,深夜,四下無人,靜谧一片,眼看着周漾玥她們越走越遠,路游游趕緊追上去。

宋初白站在原地,攥了攥手裏的白色瓶子,轉過頭看她。

最後将瓶子扔回袋子裏,沉默地跟上去。

路游游往前走,手機響起來,接到了來自邴辭的電話。

昨晚邴辭也打來過一通電話,大致問了她當地風景怎麽樣,還交代她當地酒店都有驅蟲的藥物,讓她找酒店要一份。

和邴辭聊天很愉快,他會不知不覺引出話題,沒一會兒就困了,就到了路游游的睡覺時間,他便主動讓路游游挂掉電話。

邴辭讓路游游覺得很愉快,他是路游游最喜歡的紙片人角色之一,或許因為這個,路游游願意和他多靠近。

但路游游其實也有些迷茫,當她不走劇情了,其他人是否還在走劇情?邴辭喜歡的,是否只是之前自己所扮演的路鹿?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略亂,捋不清自己該怎麽對待他的感情。

但見到他的電話,路游游還是下意識地放松起來。

她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打算接通。

可就在她要劃上接通鍵時,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宋初白忽然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他擋在路游游面前,他手中的手電筒垂向地面,周圍的光變得暗淡,他垂着眸,盯着路游游,臉上的神情從所未有的——像是壓抑了許久的茫然混亂情緒,終于壓抑不住了。

頭頂零星幾顆星光。

“不能不接電話嗎?”宋初白突然開口。

“呃——?”路游游還沒反應過來,宋初白攥住她手腕,将電話給挂了。

路游游頓時怒從心起:“你幹什麽?你有什麽權利挂我電話?”

宋初白指骨用力,攥着垂在了身側。

他低頭注視着路游游臉上的神情,那不再帶有一絲心悅之意的神情,而是皺着眉、瞪着他、陌生成了實質的錐心的箭的神情。

他忽然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針紮般的心煩意亂究竟從何而來、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她給別人打電話、給別人擦藥、給別人笑。

宋初白輕輕眨了下眼,看向她手裏緊緊捏着的手機,頂着“邴辭”兩個字的電話繼續锲而不舍地亮起,他心中的失去感在這一瞬忽然劇烈燃燒起來,令他整個人都不對勁。

宋初白喉結動了動:“不可以不要朝他走過去嗎?”

靜谧一片。

海風吹過來。

路游游怒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宋初白心裏仿佛有一只手,揪着他的胃,擰了擰,又帶走了什麽一塊。

“我不清楚。”宋初白漆黑眼睫半垂着,臉上的表情掙紮,有憤怒,有刺傷,更多的是茫然,夜風吹拂着他的眼睛和短發:“但這也是我人生到目前為止,我頭一次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路游游沉了口氣,冷靜了下,擡眸對他說:“會長,你不喜歡我的,你是因為邴辭而被激起了好勝之心。你現在不希望我接他電話,只是因為——”

“不是的。”宋初白打斷了她:“不是的。”

路游游震驚地看着他。

路游游:“可我不喜歡你了,你覺得是半途而廢也好,覺得是……”

“無所謂。”宋初白臉上仍有那麽一瞬流露出刺痛的神色。

片刻後,他喉嚨滾動了一下,似乎定了定心神。

夜色中,他立在這條長馬路的白線上,手電筒亮着光。

他低頭注視着路游游,緩緩道:“如果你當初可以肆無忌憚地朝我走過來,那麽我現在也可以朝你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站顧狗的hands up,結果評論裏紛紛hands down

為顧狗默哀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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