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狼煙

赤業不需要人動作,猛沖了出去。辛弈從後腰翻手摸出短刀,才開鋒的短刀和才開鋒的年輕人相襯糅合成氣勢萬均的危險,像是陣旋風眨眼到跟前。辛弈手撐馬背,挂在馬頸一個擡身頓時翻踩在阿爾斯楞的長刀。

阿爾斯楞的手臂一沉,緊接着竟連刀帶人擡起來。辛弈松開赤業,弓身按在長刀刀背,翻身雙腿旋掃向阿爾斯楞的脖頸。阿爾斯楞仰頭躲開,長刀傾滑,辛弈已經順勢欺身上前,短刀橫握,寒光中劃向阿爾斯楞近在咫尺的胸口。

殷紅噴冒出胸口的衣衫,阿爾斯楞轉刀用手一把擒住辛弈的短刀。辛弈直接棄刀,腳尖在釘在一側的天道刀柄下一撩,天道躍翻入手。他折身猛退,兩個人之間突然退出幾人的距離。

阿爾斯楞一手丢開那短刀,抹了把胸口,他擡頭看向辛弈,突地笑起來。

辛弈将天道翻手橫握。他沒有帶頭盔,露出的臉還十分年輕,卻已與阿爾斯楞之前在京都所見的少年截然不同。

這是個年輕的男人了。

誰也沒有說話,眼神足夠相互淩遲。辛弈再次蹿上,這一次阿爾斯楞并未輕敵,他腳尖一劃,穩如泰山。

“分隊包抄。”吳煜在馬背上下令,“前鋒堆沖,把這群蠻兵從街口怼出去!怼出去!”這一把平日裏淨耍賤的嗓子竟在此時意外靠譜穩定,“工隊去城門!前壓下津的往外趕,後跟離津弓箭手!城門一旦清空立刻壓陣格擋,給我把門修好!”說着他哎呦一聲,從後背拎出個小崽子,正是襄蘭城裏找到的那個。這崽子一見辛弈就抱腿不退,入城前才被辛弈從赤業背上丢到他這裏來,眼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塞,只能放在自己馬背上。他道:“幹什麽?不聽話就丢你喂蠻兵!”

小崽子掙紮一下,抱緊他的胳膊低頭就是一口,咬的吳煜呲牙咧嘴。眼下也不能丢開,只能嘶聲道:“你還想不想見王爺了?”湊過臉去惡聲:“你再咬我就讓你見不着!”

小崽子果然松了口,吳煜抽回手,策起馬就往城門那邊去。尚華街的驅除要一陣,首先要補起城門,斷開苑兵的繼續入侵。沿途刀槍無眼,吳煜将這小崽子按在懷裏,不想他冒出個腦袋來東張西望。見他不怕,吳煜也懶得管。

城門已經破成了木板,工隊拆了沿途民區的房屋,重新堵上。可這個過程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城外尚有大苑兵不斷攻擊,鐵騎中最硬的就是重騎,渾身披甲的那一支沖鋒起來不是幾個木板一堵就能了事。吳煜連城牆都上不去,照這樣下去,援軍也會被打成殘軍。

“盾防!”吳煜的馬被彎刀削斷了腿,他抱着小崽子從馬背上滾摔下去,他大喝道:“快他媽的豎盾防!用怼的!像怼街一樣的給我把他們怼出去!”

重騎已經奔馳起來,城牆上的碎渣被震的簌簌往下掉。北陽軍這邊的刺盾豎起來,那邊的馬蹄已經到了面前。

沉重!

躍起的馬蹄踩踏在盾面,底下非得四五個人才能撐得住着巨大壓力。吳煜只覺頭頂一沉,他整個人都彎了下去。小崽子趴在他身下,再壓就得壓死人了。他用馬步半蹲着扛着重量,腿肚子都在不停地發顫,咬牙飛出來一句罵娘。

好他娘的重!

Advertisement

幸好這專對付大苑重騎的刺盾能扛的住力,否則對方一蹄子蹬穿了,豈不是要蹬在人臉上?那還玩毛。而且光能扛得住也不行,要攔住,要推出去,要讓他們不能再入內!

但拿什麽堵?

吳煜一咬牙,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刺盾。盾上的壓力一輕,他一抄手抱起小崽子,帶着側旁人一同拖着刺盾往後退。吳煜左右大喊道:“壘刺盾!堆起來!一鼓作氣堵住城門!用刺盾堵住城門!”

刺盾厚重,前置突刺也十分牢固。一旦堆成盾牆重騎沖鋒也難入,只要人能撐得住。

小崽子迅速順着吳煜爬到他脖頸上坐着,抓着他頭發左顧右盼。吳煜側肩正頂着盾沒察覺,誰知這崽子竟大着膽子冒出頭,從盾牆上往外看。

吳煜頭發被扯的生疼,他扒住這小崽子的腿,罵道:“要死啦小鬼!”

小崽子扯着他頭發往後拉,吳煜不得不仰頭蹲下身去。“你幹什——”那話才半截,箭就從盾頂飛過去。

大苑集中對着城門破口處,吳煜扯下小崽子,按在懷裏。頭頂箭雨亂飛,刺盾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同樣的,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趁着刺盾的停頓,重騎發起了第二次沖鋒。

重甲披身的壯實馬匹撞來時,整個刺盾牆都震了震。最底下的北陽軍甚至被推滑向後,整個盾面也跟着後退。

撞木也跟着撞上來,這種粗壯巨大的撞門木前包鐵皮,無懼刺盾的突刺,就算撞的刺洞橫布,也有更多的替換在後。但刺盾這邊以吳煜為首的北陽軍卻吃不消,刺盾的重量加上撞木的撞擊力,手震的麻木,就用肩頭用身體頂,可依舊免不了不斷後退的劣勢。

該死的大苑兵!

吳煜狠狠猝口,震得他頭暈眼花。

怎麽辦?城門是萬萬不能再讓開了!

“推!”吳煜嗓子吼得沙啞,他用力推着刺盾,腳在已經刨出淺坑的土裏扒了幾下,啞聲罵道:“推啊!給我往死裏推!”

身旁的漢子們低應了幾聲,同時大喝道:“一二,推!”

盾牆緩慢的往前,推的地上的草皮翻覆,推的撞木跟着後退。那邊大苑兵也大喝着用力撞回來,兩方僵持在這厚重的盾牆內外,進行着力量的拉鋸戰。

誰先倒下,就是另一方的勝利。如果北陽軍堅持推到城門,那麽大苑就要在上津在重新劃定沖擊。如果大苑兵蠻力撞潰了這面盾牆,那麽上津就已經算是失守,對着後續源源不斷的大苑兵,這幾萬北陽援軍是根本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必須頂住。

大苑兵中忽然有人下了馬,從撞木後奔出,竟有意要攀爬過盾牆,直取後方。

吳煜向後揮手,後邊的弓箭隊猛然拉弦,對着盾頂蓄勢待發。上邊一冒頭,後邊的箭就鋪天蓋地的射來。然而僅僅這樣也抵不住大苑的前仆後繼,從箭雨下漏出的人翻過盾牆,底下的北陽軍抽不出手,就被從上而來的彎刀勾去了魂。

明晃晃的彎刀在頭頂轉悠,擦着吳煜的發頂過去,引着他一連串的罵娘。懷裏的小崽子極其有眼色的貓腰躲在他庇護下,在這時連個腦袋也不露。

嘿這小子!

頭頂的刀風一掃,吳煜一個縮頭,後邊一人悍然出手,将盾頂的大苑兵拿肩帶下,翻手長刀抹頸。

“王爺果真神勇無敵!哎呀在下佩服佩服!诶後邊!啊上邊!”吳煜抵着盾大叫道:“王爺砍砍砍死他們!”

辛弈一手就将他底下的小崽子撈出來扔到背上,天道卡在盾牆,他翻身就爬上去。穩當當的踩在盾沿手起刀落,掃了一片下去!小崽子抱緊他脖頸,悶頭趴在他背上,感覺手上濕黏,順着他的背看下去,果然铠甲裏也滲了血。

辛弈一手撐握突刺,身旋撩腳,踹翻才爬上來的大苑兵,趁勢将上津外望了一眼。

騎兵密密麻麻的堵在上津外,有重騎,也有輕騎。類似撞木這種攻城之器能看見還有不少停在後方,阿爾斯楞還沒有回到軍中,可大苑兵絲毫沒有亂。

這是一支只攻不退的軍隊。

騎兵讓他們跑的像風一樣快,大岚近些年新進的馬匹全是大苑馬和北陽馬,卻配備不全。畢竟不是所有國家都能如同大苑一樣全民皆兵,人人養馬。所以相比進退突襲的靈活性,大苑在馬上已經勝了一籌。他們緊攻上津,只怕是因為沒有帶更多的糧食随行,要靠以戰養戰的方式打入大岚。可辛弈這邊也同樣消耗不起,太子斷然不會幫他從京都調來充裕的軍糧,唐王在南方已然控制了糧倉。他只有一個才合并不久已見生疏的北陽軍,以及分割三分之一的北陽。

他比阿爾斯楞更加耗不起。

他還要警惕南方的唐王。

有人抱住了辛弈的腳,他手中的刀眨眼就從頂插了下去,腳上一松,那人就栽下去。血沾在刀上的模樣十分令人不舒服,辛弈覺得後肩的傷口裂開了。

就在此時,他看見阿爾斯楞歸軍了。

事不宜遲,他抽身翻回盾牆後。吳煜大聲道:“什麽情況!”

辛弈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跟着推牆。他這一趕來,帶着從尚華街退來的不少人。漢子一齊抵肩,同時大喝,整齊跨步。那盾牆轟隆間動起來,快速的推向另一邊,朝着城門的位置瘋狂移動。

突刺頂着撞木,竟将那頭的大苑兵推的後滑。

“上熱油。”辛弈低聲對吳煜道:“讓弓箭隊上熱油,點燃了再射!”

“那後備箭支不足怎麽辦?”吳煜悶聲咳了幾聲,“我們沒有後備箭!一旦上了熱油,就撿不回來了!”

“撿?”對面用力一撞,盾牆一震,辛弈撐力一大步,緊繃的唇線透露出他并不輕松,“根本沒有出去的機會。他們還有後路軍,主力都将集中在突破上津。”

吳煜低罵一聲,回頭喝道:“燒油上火箭!燒死這群王八蛋!”

火箭燃油,簌簌地從頭頂飛射出去。在那頭驚起大片叫聲,撞木也會變得燙手。

“推!用力推!”吳煜大喊着,盾牆在這呼聲中勢如破竹,直沖城門。屍體從腳下絆過去,吳煜不及摔了個狗啃泥。他頂着的盾角一松,對面猛然插進來一把彎刀,緊接着這一面刺盾被蠻力掀開,露出大片空隙!

對面有人迅速架起弓箭,長箭疾風迅猛射來。

吳煜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長箭直奔門面。

箭已近,那被掀起的刺盾突然被人猛力掼下,帶着那只握彎刀的手一同卡砸在縫隙,堪堪擋住了箭。

吳煜後領一緊,直接被辛弈提起來按在盾上,他道:“推!”

那頭有人尖銳的痛喊,被砸壓在咫尺的手早已掉了彎刀,只剩手指緊繃的痛苦。可是辛弈的駭人的神情根本沒有一絲動容,直到那砸腕處順流了一盾的血,他抵在盾面的側臉依然冷酷。

吳煜打了個寒顫,拼命的推起來。

整個盾面快速前行,推着撞木用力卡鑲在空蕩蕩的城門,形成漆黑、堅固、突刺的堵門,将大苑兵堵在上津咫尺之外,威嚴的冷蕭。

“弓箭上牆!”辛弈還是個啞巴,他只能拖着吳煜,一遍遍的讓他重複下令。

“上牆上牆!”吳煜揮舞的手砸在辛弈的铠甲上,黏糊沾手,他一看,失聲道:“怎麽這麽多血!”

辛弈嘴唇發白,他一把将吳煜推送上牆梯,自己站在陰暗處緩了緩,道:“上去!如果大苑還有進攻之意,就繼續射。如果大苑停了,就立刻派人搜尋上津一切糧食物資,轉移百姓,集——”說着他猛然咳起來,劇烈到需要彎腰的程度。

吳煜一驚,“王爺!”

辛弈擺手,“上去。”他在陰影裏用手擦着什麽,“你先上去!”

吳煜驚恐萬分,直覺他一定受了不輕的傷,只這牆頭指揮也斷然不能耽誤,只得跺了跺腳,叫道:“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說罷調頭上城牆。

小崽子悉悉索索的順着辛弈的背滑到地下,手在他肋下一摸,果然已經濕到黏稠。

阿爾斯楞的長刀不是那麽好過的。

铠甲系的緊,辛弈也不能立刻取下,他還要上城牆,一直到大苑暫時停攻為止才能喘息。可肋下的傷口最為嚴重,顯些被阿爾斯楞捅個透,裏邊的衣衫和着血粘黏在铠甲上,走動間咯得傷口生疼。後肩上也有一道砍傷,直接砍入三分,刀口索性拉到了他後腰,可怖猙獰,早在推盾時就裂的血肉模糊。

失血讓他頭昏,面色發白。

小崽子看着他垂在陰影裏的眉眼十分沉靜坦然,年輕的男人沒有半分動容,他一向的喜怒哀樂溫和親切,都像是已經耗盡,在這殺喊聲漫天的陰影中,露出了他的極度冷酷和寡言。

這個人是辛弈。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