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顧宴生這一瀉,就幫着敖淵瀉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他顫抖着雙手,在書房裏拿着小本本翻來覆去的看。
被安撫了一整夜已經平靜下來的敖淵則在不遠處給他端茶倒水,俨然沒有了昨夜那狂暴的影子,第二天一早,他就又是一個好圓圓。
這劇本不對!
顧宴生叼着手指,認認真真的看着小本本上的圖和畫。
洪管家站在他對面,低聲道:“少爺可是對閨.房之事不甚了解?”
顧宴生擡起頭,“這您也知道嗎?”
“老奴分內之事。”洪管家躬身笑了笑,沖着顧宴生說道:“不怕少爺笑話——待王爺登上王座後,老奴便是這宮裏的總管,凡事都總要先上手熟悉熟悉的。”
顧宴生悟了。
雖然洪管家沒有割唧唧,但是他對外還是個太監的身份啊!
然後他捧着自己的小本本,有點苦惱的說:“我昨晚跟圓圓瀉火瀉了一整夜!”
洪管家眼皮一跳。
剛要進門的敖淵垂眼看着自己還沒踩到地面的足尖,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顧宴生唇角下拉,做了個委委屈屈的表情,“我的手好累哦。”
他只給自己弄過而已,也沒什麽參考經驗,但是聽說正常人都是幾分鐘就完事兒的,哪像是敖淵一樣,一直不完事。
這好像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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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管家一頓,“少爺這是……只用的手?”
“嗯。”顧宴生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圓圓說沒成親,不肯讓我到最後一步呢,可是用手真的好累——你看。”
顧宴生擡起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
洪管家沉默了。
然後他退了一步,說:“少爺不妨試試用腿。”
顧宴生正巧看到一頁。
然後他觀察了一下姿勢,頓悟了,“原來是這樣!”
還得換個方式才行!
顧宴生将本本合起來,說:“我找個機會和圓圓試一試!”
敖淵站在門外,一手握拳,抵着鼻下匆匆離開了。
可惜敖淵好像每次被壓制過後,都能穩定很久。
顧宴生一直都沒能找到機會去試一試。
冬天苦寒,但他有事情要做,日子過得也還算是快,轉眼便到了第二年春天。
好像不經意之間,大地一夜回春,四處都充滿着盎然的生機。
滾滾已經長大了——大到顧宴生很多次都在懷疑它到底是狼還是薩摩耶。
“為什麽滾滾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狼崽?”顧宴生扒開滾滾的臉皮,看着它鋒利的牙齒,一邊給它刷牙,一邊有點發愁,“它看起來越來越像是薩摩了——薩摩你看過嗎圓圓?我之前好像給你畫過。”
“嗯。”敖淵看着身高俨然到了顧宴生腰線,身子卻壯的像是一只小象的滾滾,說:“是你給它喂的好。”
“像是薩摩就像是薩摩吧。”顧宴生捧着滾滾肉乎乎的臉,搓它的毛,然後額頭蹭着滾滾的額頭轉了轉,“但是滾滾可以馱着我到處走,外面的百姓也都很喜歡它。”
滾滾靠着自己先天優勢,硬生生在京城殺出了一條血路。
顧宴生每天早晚都會堅持自己牽着滾滾出去遛彎——滾滾也很乖,一直走在它側邊,将他牢牢的護在裏面,不咬人,還能聽懂人話。
再者,京城的百姓大多都是看着滾滾從一團毛茸茸的小團子,一點點長到有半人那麽高的大團子,知道它的本性,自然也升不起什麽懼怕的情緒。
一來二去的,有膽子大的為了能摸一摸它,還會主動貢獻出自家的肉幹。
滾滾什麽都好,就是除了肉和大骨頭什麽都不吃。
給帶皮的包子,它都能把皮剝了,只舔幹淨裏頭的餡兒。
“這幾天我帶着圓圓上街遛彎的時候,聽到了很多消息。”顧宴生仰起頭,“太子最近越發荒淫無度了,敢在京城掠奪民女——有一次搶的,還是地方升上來的一個小官的獨女,是那父親以死相逼才将女兒帶回府中的,後來就自請回鄉了……”
敖淵點頭,說道:“朝上也不太平。”
顧宴生細細的聽他說。
“父皇為保太子,先後處死三個言灌,朝堂人人自危,父皇對太子的耐心卻也已經告罄,廢太子這話,已經從他口中說出許多次了,只缺最後那一根壓垮他的稻草。”敖淵垂眸。
顧宴生眨眼,“時間快到了吧?今年春天?”
敖淵應了一聲。
只是誰都沒料到,時間居然來的這麽快。
夜晚,顧宴生覺着不能再繼續這麽空等下去了,他得提前和敖淵熟悉磨合一下。
不然敖淵萬一下一次失控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弄錯地方,把他給弄傷就不好了。
那時候他還在玩敖淵硬邦邦的腹肌。
“圓圓你這真好。”顧宴生愛不釋手的說,“摸着還涼,春夏秋冬都好摸……你怎麽弄到的?夏天能當降溫的寶貝,冬天還能抱着取暖……”
“催動內力即可。”敖淵答。
他身上肌肉緊繃,卻任由顧宴生動作,絲毫沒有反抗。
顧宴生好奇,“變熱我知道,但是你是怎麽變冷的?”
敖淵想了想,抓着顧宴生的手,摁向了他自己的脈搏。
顧宴生仔細感覺了一會兒,然後被吓了一跳:“這麽慢!”
“嗯,習武之人善隐藏自己行蹤,氣息便是首要的第一條。”
顧宴生似懂非懂,“和心靜自然涼是一個道理嗎?”
圓圓手也好摸,胳膊也好摸。
都涼涼的。
再過陣子天就熱了,抱着可太舒服了,比在屋裏放冰塊都舒服。
顧宴生都想一直黏在他身上不下去。
就在顧宴生開始勤勤懇懇的脫自己衣服的時候,王府大門被深夜扣響。
敖淵一頓,凝眸測過了頭。
顧宴生說道:“怎麽了?”
“出事了。”敖淵道。
顧宴生一愣,已經聽見傳信的小太監一路沖到了屋子門口,失聲喊道:“王爺,皇上急召!”
顧宴生和敖淵對視一眼。
然後顧宴生想了想,說:“你去吧,我在家裏等你。”
“好。”敖淵回過頭,三兩下将衣服收拾好,走前深深的看了眼洪管家。
洪管家躬身,而後目送着敖淵駕馬離開。
太子被廢,舉國嘩然。
然而與此同時傳出的,還有大皇子敖瑞薨逝,以及皇帝悲悼過度,加上年事已高,中風卧床,已然無法開口說話的消息。
敖淵還被留在宮裏沒有出來。
顧宴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外頭那些人講話,回頭問了句,“圓圓什麽時候能回來?”
敖淵進宮了一宿。
一死一廢一病。
洪管家立在他身後,躬身說:“老奴也不敢講,約摸着……不過三日的功夫。”
顧宴生點點頭,“那就不急,再等等吧。”
他身邊的滾滾太紮眼,這一次就只喬裝打扮了一下,和洪管家一起出來了。
洪管家看着顧宴生波瀾不驚的模樣,說:“少爺不擔心?”
“不擔心。”顧宴生認真的看着洪管家,說:“敖淵遲早會是皇帝。”
洪管家都不敢妄言。
但是顧宴生卻垂眸說道:“大約是你們太身在局中,所以才看不清楚。皇室當中,除了太子……沒有人想要那個位置,包括圓圓自己。”
他從一開始想要那個皇位,都不過是為了求自保。
大皇子因為皇帝而對皇位厭惡加倍,敖靈璧則是因為早就看透了登上皇位之後的諸多變化,他能做到,也能忍受,可他不想,且他也有自知之明,他雖然聰慧,可從來都不在政事上,加上他到底優柔寡斷,許多抉擇,不是他能下的了的。
敖武則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管理一個王府都夠他吃一壺的了,還去管理一個國家?怕不是瘋了。
所以這幾個兄弟當中,除了敖淵之外,還真沒人能當。
洪管家這次不再說話了,只是看着少年的神色又變得有些複雜。
顧宴生捧着臉,心想我可真是太聰明了。
宮中。
敖淵和敖武候在殿外,兩人都跪着。
敖武雙眼熬得通紅,整個人還都愣愣的。
“後悔了?”敖淵淡淡道。
敖武搖了搖頭,說:“只是覺得,還是有些……說不上的難受。”
敖淵這次不再多言。
身旁候着不少伺候的太監,全都大氣不敢出一聲,一個個将頭埋得很低。
敖武咽下了嗓子的腫痛,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正常了很多,低聲道:“父皇單獨宣了我、靈璧……下一個就該讓你進去了吧?”
“他不會宣我。”敖淵唇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說:“見過你們二人之後,該傳位給誰,他自己心下就該已經有個決斷了。”
“即便是傳給我們二人,我們也不會要。”敖武垂眸,甚至有些負氣的說:“就算是給了我,我當天就直接說自己不能勝任,傳位于你,然後自請去北邊去。”
“嗯。”敖淵不跟他客氣。
敖武瞪大眼睛,“你就不能客套……”
說着,他看了眼敖淵泛着不正常紅色的雙眼,愣愣的,突然皺起了眉。
他話音消失,敖淵沒多問,因為眼前一直緊閉着的門開了。
兩人瞬間擡起頭,望向了屋內。
只見一直跟在皇帝身側的大太監哭着出了門,扯着嗓子悲喊,“陛下駕崩——”
殿外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聲,嗚嗚咽咽,哭聲綿長。
多少真心假意,誰會知曉。
敖淵站起身,看着自內走出的敖靈璧,和他手中的聖旨。
敖靈璧将聖旨交給敖淵,目光同樣在敖淵紅的不正常的雙眼上流連一瞬,旋即輕笑一聲,帶着敖武一起走出殿外,率先下跪。
身後群臣俯身行叩首禮。
這一夜,紫宸殿前燭火長明,一帶帝王隕落,一代帝王崛起,宮中局勢卻在這一夜翻天覆地。
新君的登基大典本來要被安排在十日之後,但敖淵卻直接點了月底那一日。
這時群臣和天下人才知道,新帝要在登基當日,與封後大典一起舉行。
三日的确太趕。
皇帝駕崩,罷朝七日,舉國哀悼。
于是顧宴生在府裏等啊等,最終等來了新帝,和候在鎮北王府門前,一眼幾乎看不到頭的帝王儀仗隊。
顧宴生有點慫慫的。
他身旁跟着圓圓,穿着洪管家一早給他準備好的朝服,看着眼前眉眼都隐于珠簾之後的人,慢慢的往前又挪了幾步。
敖淵伸手握着顧宴生的手,輕聲道:“別怕。”
顧宴生眨眨眼,頓時笑彎了唇角,“嗯!”
兩人并行上了銮駕,滾滾這次卻乖覺的沒有跟上去。
——它盯着跟在銮駕旁的一匹戰馬,取代了人家的位置,昂首挺胸的候在了旁邊,一點都看不出平時圓滾滾肉乎乎的模樣。
顧宴生這才注意到,銮駕四邊居然拆掉了圍板,只用了明黃的垂簾坐遮擋,十分通風。
顧宴生捏着敖淵的手,小聲跟他說,“謝謝圓圓。”
敖淵回握他,“嗯。”
“圓圓你眼睛有點紅紅的。”顧宴生在轎子上摸着敖淵滾燙的雙手,說道:“越來越熱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敖淵面上仍然不顯,搖頭道:“無妨。”
顧宴生憂心忡忡的,“你白天還忙嗎?不然咱們先去屋裏……好像也來不及……”
他嘆了口氣,“哎呀早知道你走之前我就提前幫幫你了……”
敖淵眼中紅色消下去一些,看了眼這四處暴露的車辇,嘴唇緊緊一抿,說:“聽禦醫說有可治暈馬車的良藥。”
顧宴生眨眼,“啊?”
敖淵面無表情的說:“回頭讓他準備些,以後我再犯病,你便可以在車上幫我。”
顧宴生恍然大悟。
然後他左右看了看,咬着嘴唇想了想,說道:“其實現在也可以的……”
說完,他把旁邊捆在柱子上的繩子解開。
明黃的垂簾沒了繩子的遮擋頓時散落下去,底部似是用了特殊的料子,放下之後居然絲毫不動,便是有風也難以吹起分毫。
敖淵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顧宴生左右看了看,也有點緊張了,“到、到宮裏要多久啊?”
敖淵聲音發緊,“一個時辰。”
“那用手是來不及了……”他想了想,從座椅上滑了下去,聲音放小了說,“我以前總覺得這樣好像有點髒……”
說着,顧宴生嘟嘟囔囔的動手說,“但是你那天也這麽幫我了,你不嫌棄我,那我也不能嫌棄你,我也這麽幫你吧……”
敖淵眼中紅色更甚,腦中隐約有些什麽東西即将破裂。
顧宴生聲音更小了,“我、我小心點,努力不咬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崽快跑路了!!!!!!!!!!!
我好激動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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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