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顧宴生對于整個皇庭都很熟悉。
但是滾滾似乎對這裏也很熟悉——它已經是宮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崽了,不管上哪都不會有人攔着。
然而滾滾把顧宴生越帶越偏了。
顧宴生看了眼四周的建築,抓住滾滾的尾巴:“滾滾,你怎麽帶我到這裏來了?”
滾滾當然不會回答,甩了甩尾巴,讓顧宴生跟它進去,滿臉迫不及待的模樣。
時至盛夏,宮裏四處都是綠蔭,然而面前的宮殿卻四處都充斥着頹唐的氣息。
顧宴生想了想,覺得頹唐這個詞不太符合,面前的建築,更像是屬于記憶中的舊景。
院子裏大約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雜草恒生,中間的池塘也早已幹涸,露出了池子中間已經被曬得幹裂的土地,不遠處還有一口井,旁邊放着一個被曬得褪色的木桶。
日光照着,這一切都顯得這麽的陌生又熟悉。
這是小時候,敖淵曾經住的偏殿。
他是先皇後唯一的一個嫡出皇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因為不被皇帝喜歡,被賜了這個偏殿。
顧宴生打量了一會兒,嗅了嗅空中傳來的那股讓人既覺得熟悉,又似乎能引起無數畫面的味道。
他彎了彎眼睛,不小心踩到了一塊枯木。
破舊的門閥被從裏向外打開,破空的劍聲剛響起一瞬就消失了。
是洪總管。
嚯,洪總管居然還是個武林高高手。
Advertisement
顧宴生有點崇拜。
“圓圓在裏面嗎?”顧宴生問道。
洪總管欠了欠身,說:“殿下請。”
顧宴生進屋。
裏面的設施也很陳舊。
“陛下正在小書房打掃。”洪總管說道。
顧宴生已經看到了。
偏殿很小,而且位置十分荒涼,屋裏四處都還能看到厚重的灰塵,顯然是沒有人住過。
他說道:“這裏一直沒有人打掃過嗎?”
洪總管搖搖頭,“陛下先前失憶,今日也是突然說想起來了些什麽,便過來了。”
顧宴生看了看,“我去找他。”
顧宴生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敖淵身着一身玄色長袍,正輕輕觸碰着桌案的模樣。
桌案上的的灰塵厚重且多,密密麻麻幾乎蓋住了下方的所有小字。
顧宴生莫名眼眶一熱,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圓圓……”
敖淵沒有回應他。
顧宴生抿抿唇,想了想,試探的喊了聲,“皇上?”
敖淵動作一頓。
顧宴生再接再厲,“陛下?”
“你來這裏,又是所為何事。”敖淵擡頭,面色森寒,“來看朕的笑話嗎?”
顧宴生頓時把頭晃成了撥浪鼓,“不是不是,我就是……”
話音未落,敖淵面容一頓,伸手拉着顧宴生的胳膊便将他整個人攬入懷裏!
與此同時,兵刃相撞的聲音響徹在顧宴生耳邊,他從縫隙中擡起頭,只能看到不遠處洪總管已經和十餘名黑衣人戰成了一團,隐隐約約可見是落了下風。
敖淵頭都不擡的把顧宴生往桌子底下塞,沉聲道:“滾滾!”
滾滾昂着頭,沖着窗外長嚎一聲,氣勢洶洶的蹲坐在顧宴生面前……沖着他開始甩尾巴。
顧宴生和滾滾大眼瞪小眼。
滾滾分毫不讓步,龐大的身體死死的堵在了狹小的桌下。
顧宴生嘗試跟它講道理,“滾滾你放我出去,圓圓不會有事的——他一個人打兩千個都能打得過,我想出去看看熱鬧。”
滾滾舔鼻子。
顧宴生眼睛一亮,“回去我給你介紹個小母……哦不,大母狼!”
最終,顧宴生如願以償的從桌子底下轉移到了門邊。
然後他趴在門縫中,從縫隙中看到了敖淵注意不到的地方——有一個人,正藏在背對着敖淵的地方。
顧宴生瞪大雙眼,身體已經比腦袋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在那人舉起長劍刺向敖淵的瞬間,顧宴生整個人飛了出去,直直的擋在了敖淵面前!
電光火石之間,顧宴生面色頓時一白,一陣劇痛自胸口升起,旋即身上就被濺了一身的血。
刺客被全數誅殺,姍姍來遲的護衛終于将這裏裏外外圍了個幹淨,可看到了院裏的模樣之後,所有人面色一白,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顧宴生抖着手想去摸胸口。
然而他的手才剛伸到半空中,就被敖淵橫空攔截,緊緊地被攥住了。
顧宴生一眨眼,目光對上了敖淵的。
敖淵雙目赤紅,瞳孔兀自顫抖緊縮,臉上還有些分不清是誰的血液。
顧宴生動了動,“圓圓你別哭呀。”
敖淵似乎被這一聲驚醒了,抱着顧宴生直接站起,足見輕點便飛了出去,“朕沒哭。”
“哦。”顧宴生下巴往後縮,妄圖看看自己胸口,只看到衣服上面破了個洞,洞上有血。
他剛想說他好像就疼了那麽一下下,還能忍,但是看到敖淵的神色,那話又被憋了回去,眼珠滴溜溜一轉,立馬就有了一個主意。
眼看着太醫院就在眼前,顧宴生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伸出了顫抖着的手,說道:“圓圓,停、停下,我好疼……”
敖淵瞬間停住身子,也顧不得現在還在房頂,抱着他便蹲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把他摟在懷裏。
顧宴生抓着敖淵的手,滿臉懇切的說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敖淵咬牙,“胡說。”
顧宴生嘆了口氣,帶着敖淵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說:“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明一切,可你失憶在前,什麽都不記得,我也沒法告訴你……後來你恢複記憶了,我想将一切全盤托出,你卻沒給我這個機會……”
“我不想帶着遺憾死去……”顧宴生舔舔嘴唇,結結巴巴的編,倒還真有點像真的了,“從前那五年,不是我變了,而是因為我不慎被太子蒙蔽,中了他下的蠱……”
敖淵臉色頓時驟變。
顧宴生開始扯他以前看過的小說,“那蠱傳于苗疆,是那的蠱王花費數年才能煉制出一枚的蠱,中蠱者會就此成為下蠱者的傀儡,輕則性情大變、重則意識喪失,所有認知,都會被下蠱之人篡改……是苗疆的不傳之秘,為了控制那些負心人,把他們都做成傀儡……”
敖淵順着顧宴生的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越是回想,就越是心驚。
“過去那五年……”敖淵一字一句的說。
顧宴生這次是真的難受了。
他眼眶一紅,說:“我都知道,過去那五年,‘我’對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
敖淵抱着他的手緊了緊。
顧宴生吸吸鼻子,說:“那蠱可真是太可怕了。”
垃圾系統!
“它不光讓我像是徹底變了個人,更是将我一切愛恨全數颠倒,把曾經最愛的人當做了最恨的人,使勁一切辦法都想置你于死地,可這所有的思想,也都是被蠱蟲控制的。”顧宴生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簡直是對的。
蠱王那不就是系統嗎!
原主不就是被系統控制了嘛,後來發現崩盤了,才又來找他來救場!
他不能推到系統身上,還不能推到太子身上去嗎!
多好用的一個工具人啊!
“所以那些事情,都不是我自願的。”顧宴生眼淚汪汪的看着敖淵,臉有點紅了,說道,“我、我有多喜歡你……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敖淵一頓,這一次,他定定的看向了顧宴生的雙眼。
“我忘記你又失憶了……”顧宴生垂頭喪氣的把腦袋砸到了敖淵胸口,小聲的說,“你每晚都要抱着我才能睡着,還不喜歡我穿衣服,說我穿衣服抱起來不滑……哦,這不是你說的,但是你總是這麽做的,以前你總說沒有完婚不能和我到最後一步,我都是用手幫你的,後來手疼,我就換成嘴巴了……”
敖淵啞着聲音,腳步幾乎站不穩,有些狼狽的說:“別說了!”
顧宴生這才略顯遺憾的癟癟嘴,終于收了聲。
然後他望着敖淵,認認真真的說,“可是你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啊?你不能只記得那些我對你不好的事情,你也要想一想我對你好的事情……”
“你看看你看看,我胸口,這麽大——”顧宴生低頭摸了摸自己胸前,遲疑了一下。
敖淵頓時回神,只以為顧宴生是疼,抱着顧宴生幾個起落就到了太醫院。
季老正巧在。
顧宴生一落地,便被敖淵塞到了太醫院的空床上,旋即就見敖淵道:“快!”
門被關上,敖淵被擋在門外。
季老如臨大敵的望着顧宴生,雖然緊張,但卻并不慌忙的說,“殿下還有意識,那便再好不過了……”
再好不過的顧宴生從床上坐了起來。
季老一呆。
顧宴生把食指豎起,無聲的‘噓’了一下。
季老從善如流的閉上了嘴。
顧宴生拿起紙,在上面洋洋灑灑的寫下幾個大字:我裝的。
季老:“……”
顧宴生繼續寫:有關帝後感情和諧,您老得配合我裝。
季老:“……”
都是宮裏混了這麽多年的老太醫了,誰還能不懂得這裏頭的彎彎道道呢。
季老上前查看了一下,饒是已經有了顧宴生打的預防針,可看到那差不多也就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時,還是不由沉默了一會兒。
過會,他對着顧宴生一臉複雜的說,“老臣必當竭盡全力……”
顧宴生胸前那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他都得眯着眼才能看見。
季老:“……保住殿下的性命。”
顧宴生沖着季老豎起一個大拇指。
作者有話要說: 可可愛愛小機靈鬼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還是九點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