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愛欲空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也未必太過坎坷。
風離雪已經記不起,當時段平涼到底是如何沖了上來,以自己的脊背為她擋下那致命的當胸一掌。那一刻,她明明連拔刀的空隙都沒有。
但是她卻還偏偏記得,他中掌之後将頭搭在她肩窩,猶好死不死地朝她笑了笑,才緩緩滑了下去。
那笑容一如既往地輕佻淺薄,一如既往地令她厭惡,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笑容,可是他偏偏笑了,笑得很是怡然,眼睛裏閃動着狐貍一樣的光,好像在說:“這下你可欠大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昏迷的容顏,他還是那麽好看,即使臉色蒼白了一些,仍是一個俊朗的美男子。蒼冥子早已離開江陵,慕空青也逃得不知去向,那日她帶着段平涼出來,卻是楚伯一臉驚駭地迎接了她,仍是給他們安排上房,并幫忙找來了洛陽城裏的大夫。段平涼脊骨已斷,好在髒腑只受到輕微波及,他雖成了殘廢,性命到底是保住了。大夫給他又是施針又是用藥的,令他好歹不至于腰身斷裂,并言道醫術更精湛一些的當能為他接骨,那樣便無礙了。
再想想當時情景,若那一掌真是擊在她胸口,她一定是活不成的。于是再看向段平涼時她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探究:這個男人,為何在做傻事的時候,卻能算計得那麽精準恰當,反而好像很聰明似的?
江佐之兄妹三人來向她告別的時候,她意料之外地,并無太多傷感。
“那個……阿雪。”江巧兒絞緊了衣角,低低地道,“我過去誤會了你,說了些昏話,你不要在意……這次感謝你救了大哥……”
風離雪正擰着毛巾為段平涼擦臉,聞言轉過身來,靜靜看她一眼,道:“一家人,不必客氣。”
江佑之道:“我們……會回家去,阿雪你也去麽?”
誰都聽得出這問話只是客套,風離雪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有空會去看你們的,現在恐怕不行。”
江佐之沉默許久,上前一步,“段公子的傷,可有治愈之法?”
風離雪望了望床上的段平涼,那眸光一時深了。江佐之看着她,一顆心仿佛是漸漸地沉了下去。
“我會去找慕姑娘一試。”風離雪輕聲說,目光并未移開段平涼的臉。
江佐之不再說話了,反只剩了江巧兒與風離雪客套。終而三人離去,上房中又只剩了他們兩個,一死一活,一夢一醒。
風離雪換了一盆水,給段平涼擦身子。大夫說段平涼傷在脊骨上部,餘生都只能躺在床上或坐在輪椅上,許多生活雜事還不能自理,更不必提動武。風離雪自小照顧人,并不覺得這些活計有多累,但是她很想他趕緊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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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褥,揭開他的裏衣,她手帶毛巾輕輕按過他的胸膛,慢慢地、仔細地将他上身擦拭幹淨。他的胸膛與小腹俱很結實,可見肌肉的硬塊,但是穿上外衣卻那麽單薄,她漫漫然想到山崖下的狐貍洞裏,他抱着自己,那胸膛很溫暖。
這上房的陳設還絲毫未變。她還記得他當時頗為得意地四顧,看她戀戀于那個博古架,還說:“喜歡那個,回去我也給你買一件。”如今回想,這話實在是肉麻得很,為什麽自己當時卻沒感覺到他的寵溺呢?
好像還有許多類似的事情,自己都是這樣或有意或無意地漠視了。她想起他送自己的那件衣裳,其實真的好看,她不穿是擔心将它穿壞了。
她将他的上衣重又披好,複從雙腳開始穿過下裳擦拭他下/身。他的腿……修長有力,不知為何,也讓她覺得好看。這個男人的一切,都仿佛……很好,又很美,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她只是很想去接近,很想去依靠。
毛巾緩緩擦到了大腿上,突然停住了。
她呆了很久,臉上慢慢地現出了紅暈,而後手一點點地退縮了出來。
将毛巾水盆都收拾好,也将自己方才一瞬淩亂的心情整理了一下,她才再度邁入他的卧房。
他的眉眼緊閉,嘴唇發白,好像還有些疼痛。她已經将他擺放成最舒服的平躺姿勢了,想想也不知還能如何做,便坐在床頭一下下用手指理着他的發。
剛剛擦洗過的身體似乎有點冷,他顫抖了一下。
真是輪回不爽,現在輪到他來跟她怨冷了。窗外又吹進幾抹秋風,她走去關了窗,回來,看着他昏睡中安分而認真的面容,忽然俯身吻住了他。
第一次如此主動,她的吻笨拙而生澀,只知道在他齒關外細柔地舔着圈。她悄悄脫了鞋,鑽進被子裏來,伸臂環住了他,舌尖仍在逗弄他的唇,直到那雙薄唇漸漸地現出血色。
亦漸漸地向上勾出了一個笑容。
她愣愣地擡起頭。
“你醒了?”
他的目光清亮,好像從來沒有比這個時候更清醒的了。
她猶是傻傻地問:“你醒了多久了?”
段平涼揚起眉,愛極她現在乖順依偎着自己的模樣,心情也十分愉快,“從你脫我衣服開始。”
她臉上又現出了紅暈。他倒是覺得稀奇,他一向以為她是沒有表情的,不想近日來又是哭又是笑,竟然還會害羞。心念動處,忍不住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嗯”地虛應了一聲,愈發蜷得緊了,将頭埋在他肩窩,不讓他看見她的臉。他當然不依,伸手擡起她的臉,只見她一雙眸子清澈見底,幽幽地倒映出他的影子,猶泛着清水般的漣漪。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
手引導地将她拉近,他溫柔地吻住她,像某種小獸一般濕漉漉地舔舐着,滿眼都是無辜。她側着身子适應他的吻,另一只手忍不住扶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料微有摩挲,仿佛感受到他愈來愈強勁的心跳和愈來愈灼熱的溫度。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咬了她一下,一把抓住她胡鬧的手,定定看着她,“你想怎樣?”
她哪裏知道自己想怎樣。
反正他知道就夠了。
他突然一個翻身,便想将她壓倒在身下——
“啊喲——”
極其誇張的呼痛聲,段平涼扶着自己的腰,幾乎是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她連忙扶着他側躺下,“你的脊骨斷了,不要亂動。”
“什麽?!”段平涼哀嚎一聲,“我殘廢了?!”
立刻住了口,風離雪的臉色突然間有些受傷。
她都殘廢了五六年了。
然而她還是道:“其實也并沒斷得徹底,不然——”
段平涼連忙讨好地湊上來,“也好也好,這樣我就知道你的痛苦了,這才叫夫婦同心——”
“你說什麽?”風離雪狠狠地皺了皺眉。
他的眼光裏帶上幾分委屈,沮喪地撇了撇嘴,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孩子,倒似成了她的不是了:“你不肯嫁我麽,阿雪?”
風離雪怔住了。
她原本是想認真考慮一下的,可是枕畔之人的呼吸聲清淺而真切,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她,好像除她之外這世上再無旁物。那樣的專注似一種誘惑,讓她寧願一輩子陷進去,反正也只有他與她兩個人不是麽……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不知什麽小孩脾氣,很是自作多情地道。
她微微一笑,默默抱住了他,頭蹭了蹭他的胸膛。他驀然驚喜,低頭見烏發如雲,少女的身體散出似有若無的白梅香,令他喉頭幹啞。
“阿雪,”他悄悄對她耳邊道,呼出的熱氣令她微微顫抖,“你是不是以為我脊骨斷了,便不能做壞事了?”
他仍是側着身子,桃花眼稍稍眯起,唇角似笑非笑,那确是他要做壞事的經典表情。
她直到這時候才感覺到真正的危險。
沒有逃脫的空間,他單純憑手臂和雙腿的氣力将她壓在了身下,而脊骨斷裂的腰身終是支撐不了多久,他幹脆趴在了她的身上。
她難耐地轉過頭,床前的帳簾無風不飄,“你好重……”
他悶悶地笑了,胸腔震動,她驀然驚覺他的上身竟是裸的。
意亂情迷間,她竟不知他何時脫了衣裳。男子的肩寬闊而健壯,令她看得有些着迷。
被他壓着的身體,漸漸地好似感受到了什麽。她有些驚恐,想要推開他,然而手卻是軟綿綿地使不出力。他嘴唇一撇,兩眼晶亮亮地,對她的抗拒略有不滿:“我受傷了嘛。”
他真是摸清了她的軟肋,如果他要兇狠對她,早就被她踢下了床去。而偏是這撒嬌一般的語氣,簡直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兩只手在空中不知如何擺放,猶疑了一下,終是環住了他的肩。
他笑得無辜,右手悄然探至身下,突然“嘶啦”一聲,撕掉了她的衣裳。
“段平涼。”
“嗯?”
“你撕壞了我好多衣裳。”
“以後買便宜點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結局了,想想還有點小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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