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2)

砸了小姐的東西,知道鳳枝的脾氣不好我該讓着的,請大小姐責罰奴婢吧!”

“可惜了這麽些的東西了。”張媽媽惋惜道,斜睨着展歡顏的臉色。

對于展歡顏提了琦花上來的事,她心裏頭也一直不怎麽待見,這會兒自然也是落井下石。

展歡顏哪裏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聞言便道,“既然知道錯了也就算了,每人罰三個月的月例銀子以作小懲大誡,以後別再犯了。”

鳳枝瞪了琦花一眼,咬着牙,兩人都表示服氣沒說什麽。

張媽媽撇撇嘴,道,“大小姐,琦花是您身邊的人,這麽鬧着也着實不像話——”

“那琦花你就在這裏再跪一個時辰吧,這算是我額外罰你的,以後做事不要這麽莽撞了。”展歡顏沒等她說完已經開口打斷。

張媽媽和巧玉對望一眼,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展歡顏已經這麽說了,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展歡顏疲憊的揮揮手,示意這裏可以散了。

巧玉扶着她回了屋子,用過早飯之後琦花也受完罰,趁着院子裏沒人就提了個不起眼的藍底小包袱進來。

展歡顏見她做賊似的就笑了,道:“我要的東西拿來了嗎?”

“是!”琦花道,把小包袱拿過來放在桌上打開。

裏頭兩個茶碗,一個小碟子,還有一只素瓷碗,都是展歡顏平時用的。

“晚點你出去抓藥的時候順便組偶偶一趟泰和樓,替我留個信兒給表弟,讓他這兩日得空再過來一趟。”展歡顏道,示意她把包袱收了放到角落的一個箱子裏。

“若是直接拿了餐具出來找人查驗,必定打草驚蛇,我也只能出此下策,這會兒所有的東西都摔了,少了這一兩件的才不會有人知道。”展歡顏道,看着琦花脖子上的血痕很有幾分內疚,起身去梳妝臺的匣子裏取了傷藥給她,“這個金瘡藥你拿去抹了,姑娘家家的,好歹別留了疤痕下來。”

“奴婢能為小姐做的就只是些小事情罷了!”琦花謙遜道,接了那藥瓶揣進袖子裏,支支吾吾又猶豫了一下才道,“大小姐,奴婢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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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展歡顏随口應道。

“鳳枝的月例銀子,您可不可以不扣她的?六個月的份例都從奴婢這裏出吧!”琦花道,因為是頭次求展歡顏辦事,臉色有些不自在的憋的通紅。

展歡顏頗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才紅着臉道,“這事兒說起來她也是受了連累,她家裏老爹病着,還要供着個弟弟念書,全家都指望着她的月例銀子過日子的。”

這對展歡顏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事兒,不過她倒是有了些興致,道:“既然是這樣,你直接把我罰了她的月例私底下塞給她不是更好,還能做個人情呢!”

“小姐是不知道那鳳枝的脾氣,若是我塞銀子給她,她是一定不會要的。”琦花不好意思道,“還請大小姐成全。”

“好,就應了你吧!”展歡顏笑笑,“回頭我會和張媽媽說,至于扣了你的那些,過幾日等風聲過了我再不給你。”

琦花想要推拒,但是想想又覺得矯情便沒說什麽。

當天下午琦花就借由抓藥為名去了趟泰和樓。

展歡顏因為要裝病,便不再肆意走動,大多數時候都關在屋子裏,并且為了做出沒精神的樣子,只能早睡晚起。

飯後被巧玉扶着在院子裏消了食她便回到屋裏熄燈躺下了,對着頭頂空曠的夜色想事情,二更過後,才隐約有了點朦胧的睡意就聽到外面很輕的拍悶聲。

“大小姐,您睡了嗎?”琦花壓低了聲音喚道。

展歡顏心中一喜,就知道應該是交代她的事情有眉目了,趕緊翻身坐起來:“還沒呢,你進來吧!”“有眉目了?”展歡顏道。

“是芝蘭!”琦花謹慎的點頭,掏出火折子照明,并未敢點燈,小心翼翼的用手護着火走過來道:“半柱香的功夫之前奴婢聽到對面的屋子有響動,起身看了,看到芝蘭偷偷摸摸的出了院子。奴婢遵照大小姐的吩咐,為免打草驚蛇就沒敢跟着,只遠遠看着她出了墨玉齋,至于到底去了哪裏就不曉得了,不過為崔姨娘做事的應該就是她,這一點該是沒錯的。”

展歡顏只是聽着,并未發表意見。

琦花等了片刻,見她沒吭聲就道,“大小姐現在準備怎麽辦?是不是奴婢去叫幾個婆子,一會兒在門口堵着抓她一個現形?”

展歡顏卻是笑了笑,擺擺手道,“什麽叫抓她一個現形?你若是在崔姨娘的院子裏堵住了她,她還還能推脫是過去看交好的姐妹的,如若不是人贓并獲,說什麽都沒用。”

主要是崔姨娘那人的心思太深,她既然敢動手,就一定會把一切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不會輕易叫人拿住把柄的。

“那怎麽辦?難道就由着她逍遙法外嗎?”琦花終究還是意難平。

“自然是不能的。”展歡顏慢慢道。

琦花等着她拿主意,片刻之後卻只見她擺擺手,“你先回去睡吧,明天起來該是怎樣還是怎樣,暫時就先當沒有這回事。”

“大小姐,您可不能輕縱了那個丫頭,他們這就敢在小姐的院子裏動手腳,您若不嚴懲,日後那些人只會更加蹬鼻子上臉,還不得要被他們欺負死了。”琦花是越想這件事情越生氣。

“我知道了,你家小姐哪有被人平白欺負去的道理?”展歡顏拿她沒辦法,只能敷衍,想了想突然道,“對了,你和鳳枝沒什麽吧?”

琦花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困惑的搖頭道,“那丫頭最是個有口無心的,大小姐不必挂心奴婢的事了,奴婢和鳳枝已經和好了,下午小姐剛說要把月例銀子還給她她就找了奴婢,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展歡顏彎了彎唇角,眸子裏有種意味深長的笑容閃過,“哦?她都說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問是不是奴婢幫着在大小姐跟前求了情,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琦花道,頓了一下眼中顏色便有幾分不忍道,“奴婢才剛聽說,頭個月上鳳枝的弟弟和學堂裏一個富商家的少爺打架打傷了人家的頭,那邊家裏不依不饒的鬧着要賠償,她也是個不容易的,怪不得最近脾氣又壞了好多。”

“是麽?”展歡顏微微沉吟,然後笑道,“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平時沒事就多寬慰着她一些吧,省的她想不開。”

“鳳枝的性子直爽,奴婢也願意和她說話。”琦花痛快的應了,突然想起了正事就又重新正色道,“大小姐,那芝蘭的事還要不要管了?”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不過你總要容我想個法子才是,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先去吧!”展歡顏揉了揉額頭。

琦花聽她保證不會咽下這口氣這才覺得心裏的氣順了些,又蹑手蹑腳的退了出去。

一夜好夢,次日早膳過後裴雲默就來。

展歡顏依舊是叫琦花沏了茶送來,打發了其他人,兩人在暖閣裏擺了一局棋,慢慢的下。

兩人都已經成年,雖說是表姐弟但是也要避嫌,外頭的房門大開,院子裏來往的人都能瞧見裏頭的光景,兩人光明正大的一邊對弈一邊閑談。

這一局棋下了整整兩個時辰。

裴雲默的棋藝之高已經到了叫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展歡顏雖然是頭次見識,但是對于這個高深莫測的表弟她已經習以為常,并沒有大驚小怪。

而裴雲默本來是不屑于和展歡顏對弈的,随便的應付了兩子之後才不由的重視起來。

他手裏拈一枚白子看向對面的展歡顏,眉目之間染了幾分笑意,越發襯得那張臉俊俏美膩的如同妖孽一般:“沒想到表姐的棋藝竟然這般出衆。”

“琴棋書畫,我也總要有一樣能拿得出門才好。”展歡顏笑笑,神色自若的落子,解釋道,“前幾年在莊子上沒事的時候研究了幾本棋譜,那裏沒什麽消遣的,我便自己和自己對弈,自娛自樂打發時間了。我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和表弟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裴雲默深深的看她一眼,沒說什麽。

誰都知道,下棋是需要天分的,而同時更重要的卻是心境,兩者對弈,最忌心浮氣躁,同時要考驗的更是掌握全局的能力,否則“一子錯則滿盤皆輸”。

琴棋書畫這四樣裏頭,唯有棋藝最不受重視,京城無數才名在外的閨秀大多是以琴技和書畫著稱,而至于棋藝——

的确不的是有顯擺價值的東西。

可是這一項,卻最能考驗人心。

裴雲默一邊落子一邊仔細揣摩着展歡顏下棋的路數,展歡顏的棋藝其實不能說是有多高段,但是重在穩重和心思周到,她對整個棋局的把握十分精準,出奇制勝的招數不多,但是思路清晰穩紮穩打,哪怕是到後面被裴雲默逼到絕境也全然沒有亂了心境,每走一步都清楚明白,把利害權衡的清楚得當。

一局終了,展歡顏輸了三子。

敗給裴雲默,她絲毫也不氣餒,笑道,“馬上就到中午了,表弟留下來用過午膳再走吧!”

“好!”裴雲默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棋盤半晌。

展歡顏起身去外面的花廳吩咐丫頭們布置飯桌,裴雲默從半垂的卷簾後面看着她的身影,眼中的神采越發的深了。

用完午膳,展歡顏便找了借口暫時把丫頭們支開,從箱子裏取出那幾樣器具讓裴雲默幫着鑒別:“你幫我看看,這幾樣東西可有什麽不妥當的。”

“嗯!”裴雲默點頭,他今天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就拿起那幾件碗碟仔細的查了查。

他身邊沒有帶着專門驗毒的工具,只對着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些器皿內壁,然後以指尖擦了擦湊近鼻下輕嗅,最後點頭道,“是了,問題應該就出在這裏。”

“這藥的藥效到底如何?”展歡顏道,又把東西收了放回去。

“藥效主要還是要看用藥的劑量。”裴雲默道,“從這些器具上面塗抹的毒藥份額上來看,對方應該是極為謹慎小心的,如果從一日三餐上算,起碼要連着用上三日才會表現出症狀,真要把人耗死,怎麽也得三月以上。可這藥如果是一次性大量服用的話,雖然比不得鶴頂紅、孔雀膽這些,三兩個時辰之內也會發作。”

裴雲默淨了手回來,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道:“展家這裏烏煙瘴氣的事情太多,你總這麽防着躲着也不是辦法,有沒有想過早點擇個人嫁了,也省的再攙和他們這些事情。”

“嗯?”展歡顏下意識的擡頭看他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接,裴雲默就知道她是回錯了意,以為他是從北宮烈的角度出面做說客的,但事實上他真正想說的人是裴雲英。

“你別誤會,我不是——”回過神來,裴雲默道,剛要開口,外面巧玉已經端了果盤進來。

沒奈何,兩人只能把話題岔開了。

既然事情已經辦了,裴雲默随後便尋了個借口告辭。

他這次來是打着替裴大夫人來探病的名頭,展家的人自然也沒話說。

接下來的幾天展歡顏還是一如往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養病”,琦花看着暗暗着急,但是見她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是欲言又止。

又過到第五日,在芝蘭再度晚間偷溜出去之後,琦花終于忍無可忍,跺着腳道,“大小姐,事情可不能這樣下去了,芝蘭這死丫頭也真是太猖狂了,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和她計較,她就越發的不知好歹,這麽三番兩次的的下去,指不定還要把什麽肮髒的玩意兒都往咱們院子裏頭弄呢,不能再拖下去了。就今兒個晚上,幹脆直接把她給拿了,叫人打一頓,看她招是不招。”

“是啊,這個丫頭真是越發的有恃無恐了。”展歡顏聽着,深有同感的點頭,頓了一頓又看向琦花道,“鳳枝真的跟你說,頭幾日芝蘭曾經以打掃為名借了櫥櫃的鑰匙去用?”

“嗯!”琦花點頭,“昨天閑聊的時候她也是随口那麽一提,不過既然她說了,那麽就應該不會假了。”

“這樣說來便是芝蘭趁機配了鑰匙,然後在我的茶具和餐具上做手腳了。”展歡顏嘆息一聲,神色之間還是很淡,沒見多少怒色。

“這個丫頭,真的大膽!大小姐,事不宜遲,趁着她今兒個又去了崔姨娘那裏,奴婢這就去偏院找人?”琦花的精神一振,連忙道。

“不用你去,一會兒你把張媽媽給我找來,我讓她去辦,上一回你的虧還沒吃夠嗎?”展歡顏搖頭笑道。

琦花一愣,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因為琦花是展歡顏親自提上來的,張媽媽十分不待見她,總是借故找茬,逮着一點的事情就借題發揮,好在琦花的性子好,凡事都十分順從,管她是打是罵都沒有怨言的受着,而張媽媽對展歡顏多少是有些忌憚的,也不敢做的太過,所以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這一次既然是要動院子裏的人,不過張媽媽這個管事婆子的手,她背後指不定又要怎麽編排琦花的不是。

“是,奴婢這就去把張媽媽給找來!”琦花道,應聲出去,不多一會兒就把張媽媽帶了進來。

彼時張媽媽已經睡下了,聽說展歡顏有急事找她連忙就套了衣服過來,進門的時候才剛把頭發挽好。

“大小姐,這麽晚了,您找奴婢有什麽事?”張媽媽道,對着展歡顏屈膝福了一福。

展歡顏看她一臉,臉上表情冷冰冰的。

張媽媽是頭次見她這副模樣,心裏不由的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惹了她,忙道,“大小姐,是不是奴婢平時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惹您生氣了?您這還在病中,身子虛着呢,可別和奴婢動怒。”

“張媽媽,你也伺候我多年了,我院子裏的事情交代給你原也是最放心的,可是這一次竟然是出了這樣的纰漏,我也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展歡顏道,說着就怒然一拍桌子。

如今她說是還在病中,這一掌下去的力道沒有多大,張媽媽還是心跳一跳,趕緊跪下,苦着臉道,“大小姐,老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在了哪裏,還請大小姐明白示下,老奴一定改。”

“你是怎麽調理院子裏頭的那些奴才的?”展歡顏道,“現在他們竟敢背着我做些下三濫的勾當,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

“老奴愚鈍!”張嬷嬷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惹了大小姐生氣,老奴這就——”

“不必了!”展歡顏冷聲打斷她的話,态度強硬不容拒絕,“既然你管不好他們,今兒個就由我親自出面來治一治他們的毛病,你馬上去側院,把所有人都給我叫起來,我一會兒親自過去。”

張媽媽張了張想說什麽,但是見她心意已決就知道多說無益,硬着頭皮應聲去了。

展歡顏換了衣裳,然後由琦花和巧玉兩個扶着去了偏院。

彼時她院子裏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已經被張媽媽招呼過來,分兩排垂首立在屋檐下。

因為不知道這三更半夜的大小姐為什麽突然召見他們,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緊張,忐忑不安的拿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展歡顏的臉色。

展歡顏的目光掃過去,最後停留在張媽媽臉上:“人都到齊了?”

“沒!”張媽媽道,“缺了一個芝蘭,和她同屋的瑞兒說她半夜鬧肚子出去了,奴婢這就叫人去找?”

“先不用了!”展歡顏擡手制止,吩咐道,“叫人給我搬一把椅子過來吧!”

張媽媽知道她今天這是要大辦這件事,半分也不敢懈怠,馬上招呼了兩個婆子去尋了把椅子。

展歡顏靠着椅背坐下,目光仍是從衆人身上掃了一遍,冷聲道:“你們都是我園子裏頭的人,我的脾氣你們都是知道的,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樣興師動衆,大半夜的把你們都叫到這裏來。可是今天,在我的院子裏卻是出了不幹淨的事兒,已經容不得我袖手旁觀了。當初你們被分來我的院子,想必張媽媽都已經把我的話兒轉給你們知道了,我的院子裏,唯一容不得的就是沒規矩和手腳手腳不幹淨的奴才,現在你們當中卻有人明知故犯,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了。現在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之中有誰要說話可以先站出來,否則——”

展歡顏說着一頓,随即語氣卻是突然轉冷,涼涼道,“一會兒等到要我出手親自己揪出來的時候,就不會這麽好看了。”

一衆人都使勁低垂着腦袋,左右環顧着旁邊的人,卻是沒一個吭聲的。

張媽媽越聽就越覺得這事情玄乎,湊上來道,“大小姐,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可是有人手腳不幹淨,盜了您屋子裏的東西?”

“若是這樣倒還好了,我是缺那一兩樣首飾物件的人嗎?”展歡顏冷嗤一聲,反問道。

張媽媽急的不行,不悅的瞪了琦花一眼。

既然是要挑明了事情來說,琦花也不用再藏着,冷了聲音道,“張媽媽,小姐的屋子裏沒丢東西,可是這次的事情卻比盜竊財物更嚴重,因為有人狗膽包天,竟敢在大小姐的東西上頭動手腳,給大小姐下毒。”

“什麽?這怎麽可能?”此言一出,滿場嘩然,張媽媽一下子跳了起來。

展歡顏冷着一張臉,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大——大小姐——”定了定神,張媽媽還是難以置信,“這事情是不是弄錯了?怎麽會——”

“媽媽這是懷疑我無事生非?”展歡顏冷冷說道,轉頭對琦花道,“把東西給我拿出來!”

“是!”琦花提了那個包袱出來,把裏面的東西掏出來放在地面上,裏頭兩個茶盞一副碗碟,張媽媽自然認得,是之前耳房裏砸壞的那些裏頭出來的。

“這些東西,我已經找人驗過了,證明上面都被人動了手腳。”展歡顏道,字字清晰,在這夜色中又顯得分外森涼,他的目光掃過去,落在其中兩個人身上皴巡一圈道,“馬婆子,鳳枝,關于這一次我得的傷寒,你們兩個難道沒有話說。”

“大小姐明察,這——這話從何說起啊!”馬婆子噗通一聲已經跪了下去,渾身發抖。

鳳枝也是倉皇跪地,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地面。

展歡顏的目光卻是越過先出來一步馬婆子,直直的盯着鳳枝道,“怎麽?還是沒話說嗎?”

鳳枝覺得展歡顏是針對她,嘴唇嗡動了一下,下一刻突然怒目圓瞪,大聲道,“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您是懷疑奴婢嗎?我——”

“撒潑耍狠這一套就別拿到我面前來顯擺了,我沒時間和你逞口舌之快,現在我只就最好再問你一句話,這個罪名,你到底認還是不認?”展歡顏冷聲打斷她的話,目光凜然而不帶一絲溫度。

琦花看着心裏卻是大為驚詫——

真正在這些東西上面做手腳的人不應該是芝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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