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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喜歡男人,他是異性戀啊!
但是他對辰良特殊的反應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是同性戀?可經過剛才對劉紹的試驗,他發現自己對同性接觸還是很排斥的,那究竟是怎麽了?
劉紹走了,他出神地凝視着電腦發呆,網頁彈出各種廣告,其中一則還是羞恥的避孕套廣告,他臉頰一熱,突然好奇起來,同志之間要怎麽h?他們也需要用這玩意麽?
他雙手控制不住地壓上了鍵盤,鬼使神差地在搜索界面輸入“同性戀怎麽**”,然後點開了一篇标題放蕩的文章。他頭皮發麻看完了,幻想了一下那畫面,頓時覺得惡心至極,無法接受。
他正準備關掉時,一張刺激神經的動圖闖入眼中,兩個身材姣好的**男子親密地相擁相吻,躺在床上的受方,雙手抱着攻方,神情愉悅地微仰起頭,一張一合的唇逸出歡愉的吟哦,而攻方一邊溫柔地動作,一邊親吻受方的臉頰。
兩人親密無間,明明是做羞恥的事情,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幸福感,邱瀚宇出神地看着這張重複播放的動圖,神思越飄越遠,不知不覺,圖中的人變換成了他和辰良,辰良躺在他下方,緊緊擁着他,動情地發出動聽的呻吟,他在辰良柔軟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深情地撫摸着辰良的臉,然後沿着他臉頰往下觸摸,滑過漂亮的鎖骨,順着修長的腰腹往下……
敲門聲突然響起,邱瀚宇吓得趕緊關掉浏覽器,劉紹進來将昨天辰良做的紅燒茄子和姜茶擺到桌上:“邱總,幫您熱好了,趁熱吃吧。不過畢竟是隔夜的,如果味道變了,您就別吃了。”
邱瀚宇一副做壞事的模樣,目光閃爍不定:“知道了。”等劉紹走了,他才緩過神來,愣愣地夾起一塊茄子放入口中,久違的鹹中帶甜味躍上舌尖,他又喝了一口姜茶,甜如蜜糖的味覺在口腔內化開。他沉睡的味蕾再次覺醒,又一次,在辰良的魔力下嘗出了味道。
他欣喜地抓起手機,撥通辰良的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他欣喜若狂:“辰良!”
“嗯?”
“你……”他頓時停住,發現自己太激動了,他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道,“我吃了你昨天做的菜,不用客氣,我比較節儉,剩菜只要沒壞我都會吃。”
對面過了幾秒才有回應:“怎樣?”
“很好吃!”——邱瀚宇幾乎控制不住地說出這三個字,但為了自己的形象,他忍住了:“不錯,值得表揚,還要更努力。”敲門聲響了,劉紹進來提醒他準備開會,他匆匆地丢下一句“晚上下班等我,我有話跟你說”,就挂了電話,開會去了。
辰良握在手心的手機被熱汗沁濕,他只是聽到邱瀚宇的聲音就心跳個不停,昨晚居然還夢到跟邱瀚宇親吻、擁抱,難道他真的愛上了邱瀚宇?
他不知道,也說不清,就是莫名地想親近邱瀚宇。
漫長的上班時間終于在十點結束了,辰良洗幹淨了廚臺,擦幹手,坐在樓梯邊,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焦急地等待着邱瀚宇的信息。
邱瀚宇有什麽話要跟他說?工作、飲食、生活,還是……告白?
他耳根子一熱,“告白”兩字就像魔咒一樣在耳內亂蹿,令他激動又無比期待着,握着手機的力度越來越重。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欣喜地拿起手機一看,只是一條垃圾短信而已,他失落地按下了删掉鍵。
手機上的數字時鐘,從“00”跳到了“59”,一個小時過去了,手機再也沒有響過。
他曾發過短信給邱瀚宇,卻遲遲沒有回應,他也曾打過電話,絕望地聽到該用戶已關機的系統音。
沒有約定時間,沒有約定地點,只是一句話,就讓他傻傻地等到了現在。
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麽,只是覺得邱瀚宇一定會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下班?”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辰良一轉頭,就看到了一臉疲憊的楊子維。
“你也是。”辰良說。
“最近餐廳業績上來了,比較忙。”楊子維坐在辰良旁邊,很貼心地跟他隔了一點距離,“你呢,又在練手嗎?最近學了什麽新菜?”
“沒有,”辰良搓了搓有點發冷的手,“我在等人。”
楊子維看向辰良,似乎因為吹了一晚上寒風,他臉色有點白,身體微微發着抖,楊子維心口莫名一疼,突然有種抱住辰良給他溫暖的沖動。
“你等的人什麽時候過來?”楊子維看了眼時間,都11點多了,夜間溫度下降得厲害,縱使有暖氣也耐不住風口灌進來的寒氣。
“不知道。”辰良雙手交疊,搭在膝上,一臉孤獨,“他沒有回我。”
“你打算這麽等下去?”楊子維擔憂地道,“給他發個短信,說你回去了吧。”
辰良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就是固執地想第一時間聽到邱瀚宇的聲音。
楊子維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辰良:“穿上吧,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但陪你還是可以的。”不等辰良開口,他溫柔地笑了笑,“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嗎?”
辰良愣愣地看着這件外套,這場景何其相似,上一次借給他外套的人,如今不知所蹤,那件外套也因為一時忘記,被落在了家裏,導致他現在受寒,沒想到在這落魄的時候,得到了另一件暖心的外套。
外套上還帶着楊子維的體溫,辰良接了過來,心裏猶如被暖流彙過,他将外套披在身上:“謝謝。”然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邱瀚宇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紮眼的一幕。
體貼的楊子維坐在離辰良很近的地方,溫柔地送出外套,一向拒人千裏的辰良竟然毫無顧忌地收下外套,并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邱瀚宇的心頓時如被萬箭穿過,有種叫醋缸的玩意在鬧騰地翻江倒海起來,辰良不是有接觸恐懼症麽,為什麽跟楊子維靠得這麽近,還接受了楊子維的好意,他不是不愛笑麽,為什麽會露出這麽幸福的笑容?
原來,自己對他而言不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之一而已,不是唯一。
難以言喻的酸疼感侵襲了全身,邱瀚宇定定地站在他們身後,想說什麽,卻發現說不出口。
他想安慰自己,這只是兩個男人間的正常交往,他們都是異性戀,可是腦海裏卻有無數個聲音在反駁他、否認他。
今天下午開完會後,他就被路秉良拉去吃了晚飯,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朋友相聚,誰知道路秉良竟然叫上了同行同業的人,好好的一餐飯變成了應酬,他被大量的白酒灌得頭暈腦脹,連摸手機的時間都沒有,等去廁所時,才發現手機因為沒電關機了,而這時已是夜間十點。他急急忙忙找借口離開,本想打電話跟辰良說一聲,奈何手機開不了機,又記不得辰良的號碼,只好找了代駕,加快速度趕回來。
沒想到,趕回來卻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餘。
辰良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回過了頭,看到邱瀚宇,驚喜地站起來:“你來了。”
“邱總?”楊子維愕然,辰良等的就是邱總?他胸腹間莫名湧上一股無名之火,不聯系,不給消息,就這麽讓辰良苦苦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一身酒氣地回來,這樣的家夥實在讓人生氣。
“我手機沒電關機了,”邱瀚宇晃了晃神,下車就跑來的運動加速了酒精的發酵,他腦袋變得沉甸甸的,暈得樓梯都在晃,“開完會後被路哥拉去應酬,喝得多了,不是故意讓你白等。”剛才因為喝多了,還跑錯了樓層,跑到西餐廳樓上去了。
辰良趕忙過去扶住他:“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不用,”邱瀚宇扯住辰良,充滿敵意地看了楊子維一眼,“我沒醉……”他扶着頭晃了一下,掏出車鑰匙遞給辰良,“送我回去。”
辰良擔憂地道:“要去洗手間嗎?”
“我說了我沒醉。”邱瀚宇有點煩躁,辰良身上還披着楊子維的外套,看着就不舒服,他只想快點讓辰良離開這裏。
“好。”辰良向楊子維歉意地道,“我走了,感謝你今晚陪我。”
“不客氣。”楊子維笑容依然溫暖,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邱瀚宇很不爽,兩人相交的視線快要擦出火花來了,他硬邦邦地說:“走了走了,快把外套還給人家,借了人家的就要還,這是禮貌。”
辰良一愣,不知想到什麽,目光暗了下去,他沉默着将外套還給了楊子維,無聲地陪邱瀚宇走向電梯口。
楊子維定定地望着他們背影,慢慢地握緊了五指。
邱瀚宇家裏的水管還沒修好,只能繼續借住辰良家。
然而回家的路上,有話要說的人,卻閉口不言,支着颔看着窗外,辰良也是專心開車,不問也不說話。
凝固而僵硬的氣氛令邱瀚宇更煩躁,他餘光瞥向辰良,辰良只穿了兩件單薄的衣服,清瘦的骨架子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一樣。
“我給你的外套呢?”邱瀚宇不滿地問。
辰良指尖一顫:“忘帶了,借你的,回去還你。”
“還什麽還,你準你還了麽?送你的,不準還,還我也不要,你要是忍心這麽漂亮昂貴的衣服被我丢垃圾桶,那你就還。”
“你丢吧,你的衣服你處置。”辰良話一說完,兩人都愣了。
邱瀚宇沒想到辰良這麽無情無義,辰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種氣話,他明明知道邱瀚宇只是口是心非而已,其實也是關心自己。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辰良握緊了方向盤,目光死死地釘着前方,想說什麽卻不知說什麽。對于邱瀚宇無消息“失蹤”,還不等他跟楊子維道謝道別,就讓他離開,他是有點生氣的,可看到邱瀚宇這酒醉熏熏的模樣,他又不狠心了。
邱瀚宇無聲地脫下外套,罩在辰良身上,別扭地說:“不準嫌棄有酒味。”
熱烘烘的暖氣從出風口傳送出來,外套上的酒氣混合着邱瀚宇的味道散發在空中,辰良被熏得一陣發熱,臉頰有點發紅,邱瀚宇正好側頭看到,心神晃了一晃,總覺得辰良臉紅樣子,別有一番味道。
不知是酒醉,還是人醉,邱瀚宇眼前的景物晃了起來,視線迷離不清,他揉了揉眉心,強撐起一絲清明道:“你為什麽不問我想跟你說什麽?”
辰良很堅定地說:“你會告訴我。”
邱瀚宇低聲笑了:“你知不知道,太了解一個人,是犯罪,你侵犯了我的**。”
辰良一板一眼地回道:“抱歉。”
邱瀚宇笑得更厲害,雙眼蒙上了一層酒意,顯然有點醉了:“你怎麽這麽好玩,笑笑多好,來,笑一笑。”
辰良動了動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邱瀚宇哈哈大笑,瘋瘋癫癫地摸上辰良的臉,扯着他臉皮搓圓揉扁:“你真可愛,辰良,我想,我可能……”他眼裏沉澱了化不開的溫柔,他輕輕地向辰良靠近、靠近,就差一點點的距離就能吻上辰良的臉頰,“喜歡上……咦?”他停住了,好奇地盯着辰良的臉,摸了摸,怎麽感覺這胎記像要掉出來似的,剝落了一些,“你的胎記……”
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辰良壓住狂亂的心跳,慌慌張張地捂住臉:“坐好來,我在開車。”
邱瀚宇頭疼地扶住額頭,老老實實坐好了。
辰良放慢了車速,心裏的鼓撲通撲通敲個不停,剛才邱瀚宇想說什麽,為什麽不說了,他好奇死了:“你剛才說什麽?”
邱瀚宇神智有點迷離,早記不清剛才想說什麽了,想了半天,迷迷糊糊說道:“我說我喜歡上你做的菜了。”
辰良握緊了方向盤,剛溢滿期待的心頓時沉入谷底,但邱瀚宇下一段話飄來,雀躍之情再次燃起。
“辰良,我有味覺性障礙,這是只有家人才知道的秘密,”邱瀚宇慢慢向辰良靠去,不知是醉還是睡着了,聲音越來越低,“只有你做的菜,我才能嘗出味道。”然後,聲音弱不可聞,變成了均勻的呼吸。
家人才知道的秘密……家人……只有我做的菜……只有……
辰良竊喜地揚起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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