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爹

“真惡心。”蘇問雪鄙夷。

“那你倒是吐一個證明你惡心。”蘇玄青回頭瞪他一眼。

“尊主, 您別信這個蘇玄青，我看他這嘴，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剛才被蘇玄青兇過的小妖對褚雲告狀，“方才您沒回來時候，他可是說了, 蘇問雪要殺妖，他一個都不會救。”

“哈哈哈。”蘇問雪最喜歡看他們內鬥了，開心看戲。

蘇玄青看着那小妖，也沒解釋, 他倒是想聽聽褚雲能不能理解他再跟蘇問雪玩心鬥。

那小妖瞧着蘇玄青不吭聲，以為他心虛，更加添油加醋，“尊主，他還想用自己美色，讓您下令殺了我。”

還真是會颠倒黑白, 直接把假如去掉？蘇玄青笑了一聲，補充一句：“的确該殺。”

他又看了看別的小妖, 這可都是在場聽得真切的證人。

排外嘛, 蘇玄青懂。

他倒要看看，有幾個明事理的。

褚雲也看向其他小妖，此時氣氛，任誰也知道，小妖在有意刁難蘇玄青。

挺不長眼。

其他小妖互相看了看，有人弱弱說道：“剛才, 蘇玄青只是打個比方, 并沒有真的想要蠱惑尊主您殺了他。”

告狀小妖聽他這麽說, 頓時急眼。他吼道，“你們看不出來，這個蘇玄青驕橫跋扈，他要入妖族，做了妖後，我們肯定沒好日子過。”

那幾個小妖可沒想到，他會當着尊主的面說這種話，都吓得不敢吱聲，紛紛去看褚雲的臉色。

而臉色陰沉的褚雲正在征求蘇玄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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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說話，全程眼神交彙。

蘇問雪看他倆眉來眼去就氣不打一處來，“就你倆這優柔寡斷的性子，能做出來什麽大事兒！趁早把先知給我，待我一統天地，給你倆留條命……”

“拿去拿去，這破玩意兒我煩死它了。”蘇玄青把半顆先知砸了過去，不偏不倚砸掉了蘇問雪一顆門牙。

“啊！”他疼得龇牙咧嘴。

而他那顆牙彈出來，直接崩在了惡人先告狀的小妖嗓子眼裏。

“咳咳咳！”小妖被卡住，不停咳嗽，嗆得臉色漲紅。

大懲小戒一下。

蘇玄青一箭雙雕，很滿意自己的精準手法。

他自己出手收拾小妖，而褚雲是默認默許的态度，讓在場小妖們都明白了。

以後蘇玄青的話，完全可以代替他們尊主。

他們不敢違背。

只能把心裏的不服氣藏下。

不知有多少妖盯着褚雲後宮的位置，現在他們尊主從外邊帶回來一個蘇玄青，這是衆妖默認的情敵。

只是像剛才那麽蠢，告狀還要吼的妖，實在不多。

“蘇玄青，你當我真的不敢殺人？”掉了一顆牙的蘇問雪滿嘴是血，非常暴躁，他全身靈力一蕩，要爆開妖族大獄控制。

褚雲趕緊收回自己長鞭，得心應手的武器，不能毀了。

長鞭在手，他又迅速甩出，卷住了蘇問雪手腕，纏緊，齊生生拉斷。

“啊！”蘇問雪的手腕噴血不止，他捂着傷口痛喊出聲，他狠狠盯着褚雲，“褚雲，你不要動我陣法！”

褚雲拿着他的斷掌，看着掌中陣法，很快發現破解方法。

“你取了他們二十幾個掌尊每人一滴血，放在掌中法陣控制。”褚雲輕松把這法陣化解，将他斷掌扔在地上，想要碾碎成粉。

“不要！”蘇問雪左手持劍猛撲過來搶奪。

褚雲将手掌踢開，蘇玄青隔空把它接住，笑了笑，“我給你接上。”

蘇問雪：“你有這麽好心？”

他并不相信，舉劍沖了過去，“還我！”

“诶！你看你看，亂動，接手掌你把手臂給我就行了，幹嘛怼個腦袋過來，你看，接錯地方了吧。”

只見蘇問雪的大腦門上，赫然多了一個五指靈活的手掌。

“噗！”蘇玄青忍不住笑，“好好玩兒。”

“你！”蘇問雪不可思議，他努力看向自己的額頭，“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接得上！”

“這有什麽不可能？”蘇玄青驕傲叉腰，“我這幾天可是想起來好多好多術法，都是你這個凡夫俗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好東西，嫉妒嗎？”

蘇問雪搖頭不信：“怎麽會？當年你對我爹說，你只是生在神域，靈力較好罷了，不會什麽術法！”

“喔，那看來當年的我沒有喝你的迷魂藥就知道防備你了，那我還挺聰明，知道不說實話，哈哈哈。”蘇玄青現在也想不起來什麽，但也能通過他的話，氣人。

褚雲很好奇，蘇玄青在神域是什麽身份。

“褚雲，”蘇玄青忽然喊他，“我瞅着他礙眼。”

“礙眼？”褚雲琢磨蘇玄青話中意思，看他樣子，并不想殺了這人，那就是，“放了？”

“嗯，快讓他滾蛋。”蘇玄青點頭，“不過，我要讓他看我吃完好吃的，饞死他，再讓他給我收拾完碗筷，再滾。”

“蘇玄青你不要欺人太甚！”蘇問雪整天被別人伺候，什麽時候伺候過別人？

“我就欺人太甚了你能把我如何？你又打不過我，白白讓我喊了你二十一年爹？”蘇玄青手起，化出長劍，瞬間割掉蘇問雪一只耳朵，反手一接，怼在他的下巴上，接上了。

“噗，哈哈哈哈！”蘇玄青看到那張奇怪的臉，笑個不停。

蘇問雪疼痛亂叫，血流不止，氣急敗壞，大吼大叫：“你別以為我只有這一個小小陣法，控制那微不足道的幾十個掌尊！我有頃刻間可以毀滅整個人族的陣法！”

“哦，毀滅吧，反正我和褚雲都不是人，不影響。”蘇玄青毫不在意。

“你！”蘇問雪暴躁，“身為神，本該憐憫天下生靈！”

“憑什麽？”蘇玄青不懂了，“我們神欠你們的？”

蘇問雪一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根深蒂固，神就該福佑蒼生的想法。

“但凡人族跟神祈求的時候，能送上一些祝福，誠心誠意的祝福，我們神族也不會躲你們那麽遠。”蘇玄青為神抱不平，“你們這邊兒幹旱了，洪水了，天災人禍了，那是你們自己所作所為所遭受的因果報應，和我們神有什麽關系？求個子，求個財，求個運，沒有達到，就埋怨，咒罵，砸神像燒神廟也沒少幹。我們神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好不好？我們神跟你們人之間有什麽交集嗎？為什麽你們求了我們就一定要幫呢？幫你們是情分，不幫也沒有問題呀，為什麽不幫就要打砸我們神像？”

蘇玄青又說：“我承認你們供奉的那些神像，的确會讓我們吸收一些香火，吃到一些供果。可是你們給予的這些東西遠遠不夠承受你們所求的東西好嗎？恨不得一天來上千百萬個人，每個人都好幾個願望，我們沒有那麽多神分給你們許願。”

“知道龍族怎麽沒的嗎？他們那一族太實誠了，太死心眼兒了。他們覺得有人供奉我們龍王，我們就得盡心盡力地為你們做事，一旦有什麽願望沒有幫你們解決，沒有幫你們達到，就會很內疚。龍族将所有的靈力都在全心全意地輔助人族，然後呢，當其他異族攻打到龍族的時候，他們自己本身的力量已經薄弱，全軍覆沒，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龍這一族。”

“知道為什麽神獸越來越少了嘛，因為他們都願意躲在神域，不再出來普度衆生，因為你們的貪欲真的是無窮無盡。”

蘇玄青此時此刻的神态舉止，頗有帝王風姿，語氣都變化不少。

褚雲知道，他又被別的什麽神，上身了。

這些話，說得句句在理。

“然而神并沒有完全放棄人，多少還是有一些心軟的神願意在人間停留，願意聽聽你們的祈求，能幫盡可能去幫。但是也不像以前傻的盡心盡力，讓自己靈力全部耗盡，導致滅族。”蘇玄青繼續說着。

他還用着審視目光打量褚雲。

褚雲倍感壓力，來的這位，看來神位不會小。

但他并沒有被對方的威壓震懾，而是坦坦蕩蕩與之對視，只是神态透露着恭敬。

蘇玄青看了他一會兒，滿意笑了笑，“還是人家妖族懂事，勤勤懇懇修煉，不摻和人族的事兒，不摻和鬼族的事兒，也從來不會向神祈求任何願望。踏踏實實靠自己，本本分分去修行，該你得道飛升，神族都會敞開玄門給你封位。”

褚雲被神誇，自然開心，他不卑不亢對着蘇玄青身體的神，做了個禮。

那位上神似乎對他很欣賞，徑直走了過來。

“可否真心喜歡我？”他用蘇玄青的身份詢問。

“一心一意。”褚雲肯定。

“我們認識，不過月餘，何來真心。”上神有意刁難。

“天地日月為證，久可見我心。”褚雲話裏有話，天道不是給蘇玄青指配了道侶，反正也是指配，不一定相處過，想看真心，褚雲自認一定比得過那位神。

“好。”蘇玄青體內上神點點頭。

“你可知我為何要放他走？”蘇玄青指着不顧疼痛滿地找先知的蘇問雪。

“知道。”上神都來了，這蘇問雪還能怎麽跳，走哪裏都跳不出上神手掌心。

神域之神平時不稀罕管人族和妖族的事這完全都是看着蘇玄青的面子，才願意管管這破事兒。

褚雲看向蘇問雪，小聲說：“蘇蘇意思是要他以這樣怪異形象出去，首先被人們當作妖怪，體會妖族無辜被欺淩小妖感受。其次，他要讓受盡天下人排擠的蘇問雪，從盟主位置跌落，為了奪回一切，不擇手段傷害同族，大家才會更加齊心協力，推翻蘇問雪。”

“沒錯，人族因果，讓人族自己承擔。”蘇玄青對褚雲的聰慧很滿意，“不過，按照他……呃，我的性子……”

上神差點說漏嘴。

褚雲馬上接住，“蘇蘇的性子，一定會插手，人族安危他不會不顧。”

“當然，您也是。”褚雲不忘把上神也捧一捧。

“靈透，怪不得當年把他美成那個樣子。”上神野不隐瞞什麽，直接承認了他不是蘇玄青，“趁他不清醒那會兒，可以摸摸。”

上神露出一個有點壞的笑，走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其他人壓根聽不清，只能看到他們在動嘴皮子。

蘇玄青忽然捂着頭，覺得有點空。

褚雲趕緊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眼神寵溺又滿足，終于摸到了。他又快速退遠，怕蘇玄青清醒了，會怕。

“呀！”可是蘇玄青會記得發生的一切，他摸着後腦勺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勁兒好大！”

還是會怕，不過不會反應那麽大了。

褚雲聳肩，問他：“剛才是誰？”

“我爹。”蘇玄青很痛快。

“你爹是？”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臨走時候就這麽告訴我的，他說他是我爹。”

褚雲：“……”

好吧。

他爹是誰不重要，反正他爹已經答應了自己可以跟天道給蘇玄青指配的道侶公平競争了，這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來，把飯菜端上來，開宴。”

他今天可得多喝點兒，高興。

蘇問雪終于找到了半顆先知，開心狂笑：“哈哈哈哈，天下是我的！我要做天地之主！我就是未來的天道！”

“蘇玄青，你等着，我會讓你乖乖聽我的話，跟先知許願！讓我成為天道！”

蘇問雪胸有成竹，雙眼放光！

“快滾吧，別影響我吃東西。”蘇玄青懶得理他，他看着魚貫而入的美味菜肴，都快流口水了。

他才不會真的讓蘇問雪給自己端茶倒水，洗碗筷，看着這個面容怪異的人，他就覺得惡心。

褚雲為了讓蘇玄青心情更好一點，讓小妖把蘇問雪轟走，直接用法術把妖族大獄搬到別處，露出了外邊的一片好風景。

這會兒正是夕陽西下，紅霞鋪滿天，徐徐微風吹動，好不自在。

兩人對桌而坐，一個眼中盡是柔情似水，一個眼裏都是大魚大肉，嘶哈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