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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有些百無聊賴地看着百官大臣,一個接一個地出來高呼聖上,卻又不知所雲。

還不如待在國師塔數鶴叔的頭發。

一通高呼亂喊之後,戚王爺終于站出來提及選秀一事,并當朝就開始為皇上舉薦合适的人選。

小皇帝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此事已交由內務府置辦,朕不作他問,以免有攏親之嫌。”

戚王爺臉色有些難看,小皇帝越發精明,本對政事一向不管不問的皇帝近來不知受了什麽刺激開始勤于政事。随着殿試結束,朝內又多了許多新生力量,而這些力量除卻大多仍對治國平天下有着不可消磨的憧憬和熱情,從而依附于能夠帶給他們最大實現可能的皇帝。

而這個年輕的皇帝将這些力量看似随意卻總是能打破他所布力量的每一個結點地安插在各個職位。

随着分布完成,皇帝開始給他甩臉子了。

戚王爺氣得心發賭,而據宮中那心狠手辣的太後所言,皇帝的身體不知服用了什麽奇藥,本早該被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花毒所敗壞,但迄今為止,皇帝仍是生龍活虎!

思及此,戚王爺突然心驚,為什麽自己的力量如此為敵人所知,不過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自己的屬下裏出了問題。

“皇上所言極是,是臣逾越。”等了一會兒,竟無一人出來相幫,可見朝中人牆頭草轉勢之快,戚王爺心中冷笑,服了這一時的軟。

小皇帝倒不會去咄咄逼人,讓戚王爺自己順着臺階下了。

又有一人站出來,“皇上,誕辰在即,觀王律王已受邀前往京中,據快馬回報,後天酉時到京外十裏地。”

觀王是他的三叔,律王是他的五叔,小皇帝自忖,這個時候來說是受他誕辰之邀,不過是對他屁股底下的位子感興趣罷了。

天家人,竟無一人可信。

小皇帝心中卻只覺無奈,不覺悲涼,還好他還有國師。

只是觀王律王這會兒進京,除了不想讓戚王爺占得先機之外,還能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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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是面色不改,作欣喜狀,“朕屆時親迎。”

退朝之後,他匆匆趕往國師塔,途中卻又被人給攔下,這才想起,他還未向太後請安。

腳步一轉,他又走向壽寧宮。

太後還是對他身體關心備至,晏歸一一應下。

說了半晌,太後也無甚好說,只道:“皇帝看上去心神不寧,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說來哀家聽聽罷。”

小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的一夜春宵說與太後聽的,只道是律王和觀王前來京中,有些煩心事罷了。

一語即出,太後臉色果然變了變,她與戚王爺不得已結成同盟,與皇帝相争已是極難,現下又加個律王觀王……

“皇帝誕辰在即,叔父們前來為皇帝賀喜,還有什麽好煩心的?”太後試探道。

小皇帝故作無知信任狀,“就怕他們這喜賀得不單純。”

太後心下一松,今天在朝堂上的事她也聽說了,如今這小皇帝看來對戚王爺心存戒心,對不懷好意進京的律王觀王更是防備,反倒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如此說來,小皇帝不僅不知自己與戚王爺的合謀,更不知自己的真實所想,太後心下軟了幾分,或許誰做皇帝都是差不多的,自己又何苦相逼?

可是,一思及自己那可憐早夭的晏淩,太後深知無權無勢的苦痛之處,無可奈何看着晏淩早夭,離她而去,卻不能對那賤人和賤種報仇!

她忍到今天,早已嘗過了權力的痛快,事到如今,晏淩大仇未報,她又如何舍得放手?

“母後,兒臣還有要事前去國師塔,”小皇帝看了一眼太後神色,心下一凜,“國師前日蔔算吉時吉日,今日可去問結果了。”

太後回過神,心說大意,面上卻道:“說來,皇帝真是長大了,晃眼一過,竟是要立後選妃了,哀家也老了。”

“母後臉色極好,哪裏顯老?”小皇帝回道。

太後一笑,“說什麽話呢?快走罷,國師喜靜,你莫要再像以前一樣多番打攪。”

“兒臣知道了。”

晏歸出了宮門,腳步急了些,走到國師塔,塔門未開,青葵亦是不在,晏歸心奇,走過去,自己開了門,屏退衆人,入了塔。

他并非真的是來求問吉時吉日的,說起來這還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心結,不過有了昨晚春宵,他現下對這個心結暫時不理睬,心中歡喜得很。

可是一走到裏面去,就看見了兩個此時不應該出現在此的人。

花子夭聽聞身後腳步聲,轉過身來,笑道:“咦?這不是好不容易才破了處男身的小皇帝嘛?”

晏歸臉上一紅,敕若也望着他,明亮亮的眸子明顯寫着不懂不懂……

他繞過他倆,走到床邊,這一看才讓他的心緊了。

引鶴滿臉不自然的紅潮,但幹裂的嘴唇卻是已泛蒼白,皺着眉頭看上去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你們把他怎麽了?”小皇帝轉過身朝身後二人大吼,目眦欲裂,“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朕絕不放過你們!”

敕若向後退了一步,花子夭将他攬到自己身後,眼神危險,“你自己幹的好事怪在我們頭上?”

敕若在花子夭身後說道:“我們本是想了解佛心一事,可國師讓青葵離開,我們進來時就看到他臉色很不好。”

他們來時就已經這樣了?

花子夭冷笑道:“怎麽?只顧自己爽了?”

看見小皇帝的臉色,花子夭更是狠狠嘲笑,“現下後悔了?後悔就別上啊!”

“朕去找禦醫。”小皇帝被花子夭說得無法,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花子夭攔下他,“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他都這樣了沒吭一聲,不就是想瞞着,國師莫名其妙發了熱,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分明就是你國之将亡的征兆!”

此番言語在皇帝面前說出,花子夭也絲毫沒有畏懼之相,小皇帝有些喪氣,“怎麽辦?”

他不應該去上朝的,男兒不若女子身,強承歡愛本就不利,他還做了那麽久,今早收拾床單時那上面的紅紅白白,他居然以為就像女子的處子血一樣應當會有的。

他咬着嘴唇,懊惱不已。

敕若走到床邊,為引鶴換了一塊涼帕,“花子夭已經将他随身攜帶的藥給國師服用了,應該沒有大礙。”

他頓了一下,安慰道:“身後那處也抹了藥,幸得他随身攜帶的都是好藥,國師已經好很多了。”

身後那處抹了藥?

小皇帝看向花子夭,花子夭眨眨眼,“我呀,手法溫柔得很,不像某些人把一朵嫩菊活脫脫摧殘成了一坨爛菊。”

小皇帝目光一沉。

敕若轉過頭來,他雖不懂花子夭話中深意,但也知道并非好話,“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皇上放心,是小僧上的藥,不過過會兒還得再上一次。”

他從枕邊摸出一個藥膏盒,遞給小皇帝。

小皇帝打開一看,無色的膏狀物,一股藥的清香撲鼻而來,他雖不懂藥物方面,但也知道這是好藥,轉過頭,對花子夭和敕若道了一聲謝。

花子夭冷哼一聲,“腫得那麽厲害,非得把我這盒藥用完不可。”

小皇帝抿抿嘴,“宮中奇珍甚多,屆時花閣主自選可好?”

花子夭轉怒為喜,“好得很!”

小皇帝并不心疼那些即将要被大肆搜刮的奇藥珍材,床上躺着的人才讓他的心陣陣緊縮。

花子夭在背後涼涼道:“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敕若扯了一把花子夭,“說什麽呢?”

小皇帝兩耳不聞,一心撲在引鶴身上,懶得去理無聊生事的花子夭。

花子夭挑了挑眉,攬過敕若往外走,還不忘繼續打擊小皇帝,“本就命不多時,你這麽一搞,直接去了半條命,你可好自為之。”

“閉嘴!”小皇帝頭也不回,大吼道。

“哼!”

床上引鶴潮紅依舊未退,晏歸握着他的手,定定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塔內竟飄出幾聲低低的嗚咽。

……

“國師真的沒有辦法救治了嗎?”回到浣竹宮,敕若才開口問道。

花子夭給他服用的不是什麽退熱的藥,而是吊命的,其用藥之珍貴,他随身也就只帶了一顆。

若不是他們今日前去,引鶴便是昏死在塔中也無人知曉。

敕若再次問到這個問題,花子夭依舊搖頭。

“可是你說過,你若想救,便是從閻王手中搶,你也會搶過來的。”敕若說道。

花子夭笑道:“可我不想救啊。”

敕若沉默了半晌,花子夭心覺奇怪,轉過眼看着他,敕若一字一句,極為認真道:“可我想救,我若想救,便是閻王,我也不怕。”

(閻王殿,膩在江判身上的面具鬼差突然打了個噴嚏,“誰呀?”)

花子夭眯了眯眼,“就這麽想救他?”

敕若點頭。

“我以為,你們才見過幾次面而已。”

敕若又搖頭,“他說過我們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我們一體同生!”

花子夭笑道:“這許是他留你的話,胡編亂造罷了,留你在此,我便會在此,我在此,才能保那皇帝的位子。”

“為什麽?”

花子夭難得不想解釋,“沒有為什麽。”

敕若垂眸,堅定道:“總之,無論你如何想,我都要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花子夭好整以暇,瞟了眼敕若,心中好笑。

看你怎麽救?

作者有話要說: (#‵′)靠!我現在能上來全憑耐力和運氣了!我從早上刷到現在,終于進來了!趕緊更!運氣這種東西很難說啊【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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