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引鶴說:“世間若是還有人能夠救他,就只有他一人了。”
常羅山的祉,上古大神,本身玄蛇。
敕若恍然道:“他,還在常羅?”
“不然去哪兒呢?”引鶴苦笑,“他搜了天下書,封了整座山,找去到歸墟底部的方法。”
“長羅在歸墟底?”敕若訝然。
引鶴更驚訝,“你不知道?”
随後他又釋然,“也是如此了,西天諸佛管理森嚴,這點事必不會傳入你耳中。”
馬車一路向西,行至磨沱鎮時,夏鶴歸的吃用耗盡,幾人只好下車在磨沱鎮稍作停歇。
花子夭找了一家客棧,讓引鶴帶着夏鶴歸在客棧休息,他們去買物品。
磨沱鎮已經偏靠西北,風物大多也都和黃沙大漠有關。
小練新奇得緊,松開敕若的手,在鎮上竄來竄去。
花子夭一邊走,一邊跟敕若說着磨沱鎮的風土人情,他們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這麽說。
敕若對這些很感興趣,“你去過這麽多地方?”
“早年游歷,和一些聽來的傳聞罷了。”花子夭微微揚起下巴。
“那也很多了,也很有趣,”敕若看到一串做工樸實卻很有韻致的佛珠,拿起來看了看。
花子夭便将這串佛珠買了下來,他道是買給小練的,“小屁孩兒現在戴什麽佛珠,而卻這串佛珠什麽用也沒有。”
敕若笑了笑,将這串佛珠收進懷中。
磨沱鎮風物奇特,但鎮小,不過兩條街。
夏鶴歸的吃用之物在一家小店置辦齊整,小練也跑累了,撲向他爹爹,想讓敕若抱着走,被花子夭一把攔下抱起來。
小練任花子夭抱着,心疼他爹爹因為舟車勞頓有些蒼白的臉色。
三人回到客棧時,門口卻圍了幾人在看熱鬧。
花子夭帶着敕若繞過去,卻是客棧大堂裏有兩人在拉扯什麽。
年紀大一點近乎而立的男人作道士打扮,拉扯着他道袍袖角的少年卻不過舞象年歲,身材瘦弱,面容姣好。
“你別不要我!我就跟着你!”
那少年拽着道士袖角,帶着哭腔,來來回回就着這麽一句話,卻是始終不肯放手。
門外已有好事者在那兒起哄,“瓜道士,莫不就收了這小公子嘛!不然我就行行好帶回去了!”
道士面上卻是無奈至極,卻又無甚辦法,一看便是呆愣吃悶虧的那類貨色。
花子夭對這類事一向不感興趣,一看便知最後這道士必定會帶這少年走,只是走到何處又不一定了。
他牽着敕若的手便往樓上走,卻聽到身後好事者閑言,“今兒是奇了,眼見的一道士受風月累了,這會兒又有個和尚堕紅塵了!”
“是啊是啊,還都是對兒兔兒爺,這世道……”
花子夭聽罷,頓住腳步,将和尚的光頭拉了過來,在上面響亮地親了一口。
頓時聽得後頭一時吸氣聲。
連大堂裏拉扯的二人也停了動作,仰頭看着此處,只剩少年一抽一嗒的抽噎聲。
敕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茫然。
花子夭輕聲笑道:“你這毛,怎麽就不見長呢?”
敕若搖頭。
花子夭正欲說話,卻覺有異,向下看去,只見那少年眼尾各一抹胭脂斜飛,看似久哭所致,實則妖冶異常。
花子夭突然将目光轉過來,氣勢非常,那二人俱是一驚。
少年往道士身後躲,那道士看上去沒幾分本事,此刻卻挺着胸膛将少年護在身後,直愣愣地回望過去。
敕若發覺不對,這才順着花子夭視線看下去。
那少年正暗搓搓地在後面露了半個腦袋,神情緊張,眼尾的那抹胭脂越發深了。
花子夭揚手一揮,客棧大門轟然而閉,客棧老板知道這是高人,只得心呼倒黴,卻不得不往後院廚房避難去。
“咦?”樓上突然傳來引鶴的聲音,“這不是廣寒宮的小兔子嘛?”
衆人齊齊望向他。
引鶴抱着夏鶴歸走出來,對着敕若他們說道:“我見你們久不歸,想出來吃點東西。”
“你說他是誰?”花子夭問道。
引鶴道:“廣寒宮的小兔子啊,怎麽跑到凡間來了?”
“嗯——”引鶴望着天,“叫啥名兒來着,太久了,我倒忘了。”
“岑歡。”
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只見那少年睜着通紅的眼睛,又重複了一次,“我叫岑歡。”
此刻,岑歡的眼尾胭脂已經深如鮮血。
“我記得你,”他看向引鶴,“箜篌仙君。”
随即,他看向敕若,“我也記得你,那次大戰前,你站在箜篌仙君的身旁,仙子說你是佛界的尊者,但卻和箜篌仙君長得一模一樣,仙子卻不肯告訴我為什麽了。”
敕若眼神一暖,“小僧也記得施主,聽說施主下了凡塵,卻不想在這裏遇見了。”
終于知道自己此刻沒有危險的岑歡直起腰來,從那道士背後站出來,拍拍道士的肩,“喏,我就告訴你沒事的吧。”
那道士不理他,收起拂塵,拱手道:“小可東華上觀淩松子,方才多有失禮,還望海涵。”
引鶴擺擺手,“我餓了,你們吃東西嗎?”
“要!”小練舉起雙手表示同意。
花子夭只得先去房中将東西放下,才又下樓。
老板上菜的速度很快,引鶴他們已經開動了,見到花子夭下來,敕若笑道:“你也快來吃點。”
岑歡二人已經吃過,此刻卻被引鶴叫住,邊吃邊問。
“你如何下了凡?”
岑歡聳肩,“仙子睡覺呢,我趁吳剛和桂樹不注意就跑出來了。”
“你下來多久了?”
岑歡掰着手指算,最終搖搖頭,“我記不得了。”
“你下來作甚?”
岑歡含情脈脈看向淩松子,眼尾才淡下去的胭脂驀地就紅了,“我下來找他啊,他曾經救了我一命。”
引鶴擺擺手,表示知道了,“那你下來碰到什麽事沒有?”
岑歡想了想,“沒有,就是才下來時,不小心受了傷,被一個小男孩救了。”
引鶴嘲道:“那這個人也救了你,莫不是你也要去報恩?”
話音才落,一直沒什麽動作表情的淩松子,神情卻是驟然一緊。
岑歡晃晃腦袋,沒有注意,兀自道:“不行啊,那個人不需要我報恩,反而會累他因果徒增。”
引鶴一愣,“如何說?”
岑歡捧着臉,眼睛圓圓的,還有些天生的緋意,“那個人,也不能說是男孩,他看起來好像脫了輪回,憑着什麽物件活了很久的樣子,若是我報了恩,他必定就要和我扯上關系,還不如我直接離開,他也是這麽想的。”
“脫了輪回?”引鶴擦了擦夏鶴歸沾滿了糊糊的臉,“你知不知道是什麽物件?”
岑歡搖頭,“不知道。”
花子夭挑了挑眉,“怎麽,故人?”
引鶴皺了皺眉,“若是我沒猜錯,這物件應是那白玉簪。”
敕若一愣。
花子夭卻笑道:“國師果真神通廣大,不過一區區白玉簪就能使人跳脫三界輪回,享長生之福。”
引鶴長嘆,“不過是你這等庸人才道長生是福罷了。”
花子夭飲盡杯中物,“那我手上這玉簪不知是否有此用?”
引鶴輕蔑一笑,“怎麽可能,你手上那物不過是能人巧匠仿制而成,盡管工藝高超,但沒有我給的那一縷大化之靈,如何又能成真?”
敕若不關心這些,“你怎的将大化之靈給了出去?”
引鶴晃着夏鶴歸,想要哄他入睡,“怎麽又是我給了出去?”
引鶴忍不住想翻個白眼,“我只不過是将它賦在了簪子上,哪裏知道被那小皇帝給拿走了,當時又戰亂,我無暇去找,後來也忘了,直到那天你們拿着這仿的玉簪來了。”
“我先還以為是我的。”引鶴看了看睡着的夏鶴歸,這才開始動筷子吃自己的飯。
敕若無奈,“那是你的一滴心頭血啊!”
引鶴亦是無奈,“我當時無聊得緊,對天下大運還沒有現在這麽富有責任感。”
“那你知道那玉簪在何處嗎?”花子夭轉過眼,問一旁呆坐着的岑歡。
岑歡費勁兒地想了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記性不好,不怎麽記得了。”
小練胡吃海塞了一通,好歹飽了一點,聽到這話,不禁駁道:“你記性不好,怎麽就記得這道士救了你,還跑下凡來?”
岑歡一愣,眼尾胭脂轉瞬緋紅一片,“你,你說什麽呢?這,這是我的恩人!”
小練眯了眯眼,敕若見狀,微微皺起眉,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覺得小孩兒的言行舉止和花子夭越來越像了?
小孩兒一針見血道:“哦哦哦,我剛剛就發現了,你緊張和害羞的時候,這裏就會變紅!”
他指着自己的眼尾處,十分得意。
岑歡一下子捂住自己的眼角,往淩松子背後藏,“沒有!”
小練捧腹大笑。
敕若拉過小練,“不要鬧了。”
花子夭則贊賞地伸手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這回表現不錯,觀察得很仔細。”
幾人鬧了一會兒,淩松子就要向他們告別,本意是想岑歡跟着他們走,這樣彼此知根知底,也好有個照應。
但岑歡死活不同意,又大鬧了一場,最終還是賴在淩松子身上,跟着走了。
走時,還留下話,說是若是什麽時候想起了,就寄信來告知。不過引鶴等人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磨沱鎮稍作休整,幾人上路。
旬日之後,引鶴和敕若突然同時從睡夢中驚醒。
“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斷網閉關,存稿箱幫我日更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