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在終點等你

“路西法”三字,宛如萬裏晴空突然響起的一道驚雷,在每個人心中都炸開了。

路西法,黑十字的三大首領之一,被奉為真神的存在,他的名號全宇宙都知道,可卻沒有任何組織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容貌,姓名,種族……甚至連性別都在無人知曉。

甚至連黑十字的七大星主之一灰狼都不曾見過“三大真神”的真面目——他只聽到過他們的聲音,見過他們的影子,并對他們的“神力”略知一二。

毫無疑問,剛才鄒越風所展示的“虛化實體”的能力,便是三大真神的“神力”之一。

再加上聲音……灰狼将信将疑,問了一句。

鄒越風猛的回頭,目光陰厲的瞪向灰狼。

他很快收了火氣,輕微的嘆息了一聲,以一種帶着虛僞的惋惜的語氣道:“天狼族是出了名的好鬥無腦……但斯圖爾特,我沒想到爬到星主之位的你,居然也這般愚蠢。”

他語速很慢,說話時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可灰狼卻突然顯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來,眼睛外凸,布滿血絲,縮倦着身子抱緊了胸口,仿佛服了致命的毒藥,又像被人捏住了心髒。

可沒有人動他,他旁邊甚至沒有人!

“啊啊啊——”灰狼痛苦的哀嚎着,七竅已經溢出了鮮血,整張臉猙獰而可怕:“路西法大人,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

最後一聲求饒沒有喊出來,他噴出一口鮮血——死了。

“可悲。”鄒越風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起伏:“到死你也沒能明白,自己為什麽該死。”

他輕描淡寫的殺了尊稱他為“路西法大人”的下屬,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輕松惬意,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不……杜涼煙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看向鄒越風的眼神陌生又複雜:不,他不是鄒越風。

鄒越風絕不是這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解決完灰狼以後,鄒越風将視線重新投到了陸西澤身上,他皺了下眉,略感為難的說:“你母親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本該放你一條生路的,可你聽到了不該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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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頭,用眼角的餘光輕飄飄的掃了不遠處的澤維爾一眼,又嘆息道:“還有亞澤蘭的王子……斯圖爾特真是給我惹了大麻煩。”

“既然如此,只能……”鄒越風出食指和中指,緩慢靠近陸西澤的額頭。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觸到陸西澤的額頭的那一瞬間,有人沖他的後背丢了塊兒石頭。

“喂!”慵懶的語調,熟悉的女音,帶着幾分痞味,不曾聽過的調調:“你的最大的麻煩不是他們倆吧?”

鄒越風一愣,終于松開了陸西澤,轉過身來。

身後,杜涼煙手裏把玩着兩個小石子,吊兒郎當道:“還是說你小子也歧視女性啊?怎麽滴,以前沒接受過我社會主義鐵拳的教育?”

鄒越風的目光驟然變冷了:“丫頭,你要跟我打?”

她不想跟他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的……這也意味着她必須跟他打,因為很久以前,他曾對來欺負她的人撂下過狠話:“丫頭是我的人,誰敢動她就是跟我鄒越風過不去!”

于是杜涼煙笑了,以同樣狠厲的語氣回答:“小崽子是我的人,你敢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鄒越風明顯愣了下,深潭般幽靜的眸底有不知名的漣漪閃過,或許他如同杜涼煙一般回憶起往昔,或許沒有,可是那抹動容是真的。

“你總是這樣。”沉默良久後,鄒越風無聲的嘆息:“我護你,你護別人。”

他突然笑了,說話的語氣仍舊輕柔,可聽起來卻令人毛骨悚然:“我本來并不打算殺他的,可既然你這麽說……那這小子,我殺定了。”

他歪着頭看向杜涼煙,表情偏執而病态。

地上的陸西澤突然伸手捂住了嗓子,仿佛被無形的雙手扼住了喉嚨般,眼珠外凸,臉憋得通紅。

“住手!”杜涼煙揮拳沖了過去,揮拳的瞬間,她右臂快速包裹起一層黑色的極薄的戰甲,包裹着戰甲的右手載着千鈞之力襲來,鄒越風揚拳,拳頭和杜涼煙的拳頭在空中相撞。

頃刻間,整個大地都開始顫動了起來,緊接着地面裂開,房屋倒塌——維克多大賭場塌了一半!

和灰狼打的時候,杜涼煙并沒有穿戰甲,她是赤手空拳跟灰狼打的。

而跟鄒越風交手的瞬間,她便換上了戰甲,因為她知道,不換戰甲她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準确來說換上戰甲她也沒有贏的可能,但拖住鄒越風,給陸西澤和澤維爾創造逃跑的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杜涼煙一開始便施展了全力,對待比自己強的人,唯一的勝算就是在開頭遏制住他,在對方還未施展出全力的時候自己就全力以赴,以這狡猾的手段占據一時的上風。

鄒越風游刃有餘的接着招,三年不見,他不僅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實力更是突飛猛進,以前的時候杜涼煙和他過招偶爾還是占得到便宜的,但是現在……

她全力出擊,他輕松躲閃,她拿命在搏,他玩玩兒而已。

怎麽會這樣?戰無不勝的杜涼煙第一次慌了:每一招都被接了下來……他……他甚至沒有穿戰甲!赤手空拳,接下來黑羅剎的所有攻擊!

這怎麽可能?

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如此恐怖的存在!

“靜下心來。”鄒越風輕松躲過杜涼煙的攻擊,側身繞到杜涼煙身後,擡手給了她一擊:“露出這麽多破綻,這可不是我教的。”

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曾經生死與共的搭檔成了敵人……如何能靜下心來?

她所堅守的一切,都來源于他,如今他卻把這些都抛下了……如何能靜得下心來?

他明明立志要掃除黑十字,如今卻成了黑十字的三大真神之一……這叫她如何能靜得下心來?!

“王八蛋!”無盡的怒火在心口燃燒,杜涼煙聚集戰甲所有的能量,揮下這最後的一拳:“你他媽的給老娘醒醒啊!”

鄒越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

這一次,鄒越風沒有再躲閃,再次揚拳接下了這一拳。

不同的能量相互碰撞,在空中發出奪目的電光,大地跟着震動了起來,維克多大賭場下的秘密實驗室全部塌陷,整個維克多大賭場全被毀了!

賭場裏的人四散逃走,戰鬥的餘波甚至震傷了周圍的賭客!

……

杜涼煙躺在廢墟中央,身上的戰甲被摧毀了一半,揮拳的右臂戰甲已經粉碎成灰,手臂也鮮血淋漓,估摸着是不能要了。

這裏是地下室的最底層,向上看能看到裂開的大地,和裂口處一小塊兒天空。

已經是傍晚了,燈紅酒綠的不夜城居然能看到星星,真是稀奇啊……

鄒越風漂浮在半空,緩慢的落下,他身後橫飄着兩個人,不知死活。

那兩個人是陸西澤和澤維爾,似乎被他們的戰鬥所波及,陷入了昏迷。

真是笨啊!杜涼煙在心裏罵:都給你們創造時間逃跑了還不跑……拖後腿也不帶這麽拖的。

鄒越風在身旁落下,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輕聲道:“丫頭,三年不見,你進步很大。”

杜涼煙吐了口血水,悶咳着笑:“你是在嘲笑我嗎?”

輸得這麽狼狽……進步了個屁!

“不,我是真心的。”鄒越風說,語氣竟真的真摯無比,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現在的你,絕對比當年的我要強。”

有什麽用?杜涼煙嗤笑:現在還不是輸的一塌糊塗。

一拳都沒揍到……真是不甘心啊!

鄒越風側頭,将目光投到了身後漂浮着的陸西澤身上,輕聲道:“本來打算宰了他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因為嫉妒殺掉對手,不是真的勝利,而是失敗的證明。”

他揮手,控制陸西澤和澤維爾落下,然後回過頭來,微笑着看向杜涼煙:“這小崽子你可以繼續養,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親手殺了他。”

“虎毒還不食子呢!”杜涼煙咳嗽着:“你真的是鄒越風嗎?我怎麽感覺你被惡魔附體了?”

鄒越風半跪了下來,伸手輕撫着杜涼煙姣好的側臉,那側臉布滿了血漬,可依舊美的驚人。

“是我。”他說,表情稍有遲疑:“但并不是曾經的我。”

杜涼煙皺眉,目光裏突然盛滿了悲戚,她啞聲道:“你這三年……到底經歷了什麽?”

她聲音裏有哭腔,鄒越風卻淺笑:“你想知道?”

冰涼的指尖沿着杜涼煙的臉頰一路滑到下巴,他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就像在輕撫世間最為珍貴的至寶。

“那到黑十字的總部來找我。”鄒越風凝視着杜涼煙的眼睛,兩人相距不到一米,四目相對,卻又是那麽的遙遠:“我在終點等你。”

言罷,鄒越風起身,起身之際,有兩個小瓶子從陸西澤和澤維爾的身上漂浮了出來,然後在空中炸開。

——那兩個小瓶子,正是杜涼煙提醒陸西澤和澤維爾裝毒氣的小瓶子。

“這個你不能帶走。”鄒越風說:“不過斯圖爾特的屍體你可以帶走,也算立功一件。”

他回眸,臨走前又看了杜涼煙一眼:“所有的答案,都在黑十字總部的最底層,跟随我的足跡過來……你便能得到所有。”

三年前的那場圍剿失敗後,黑十字的總部已經轉移了,現在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在哪兒,甚至沒人知道它的分舵在哪兒。

不過沒關系,總能查到的,當年的鄒越風能查到,現在的杜涼煙就能查到。

“王八蛋。”杜涼煙斷斷續續的罵道:“你現在這副裝逼的模樣我真是一點兒也不喜歡……還跟随你的足跡……你他媽飄着,哪兒有腳印留下來啊……”

杜涼煙的戰甲上裝有通訊器,雖然戰甲被損壞了,好在通訊器還能用,她撐着最後一口氣聯系了文旭白,然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說昏迷也不精确,她還有部分意識殘存,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讓她很難徹底昏死過去。

半夢半醒中,她隐約看到星聯的飛船出現在上空,然後畫面一轉,文旭白焦灼的向她跑來,用一種仿佛隔着水般朦胧的聲音沖她喊道:“杜涼煙?怎麽會傷成這樣?”

文旭白還喊了些什麽,可她沒在聽清了,意識短暫喪失,然後她隐約察覺到有人在移動她,應該是醫療隊吧。

醫療隊都來了,那估計是死不了了,杜涼煙這才放任自己去昏迷。

再次清醒的時候是在星聯基地的醫務室裏,身上的傷口大部分已經痊愈,右手傷勢太重,治不好了,需要截肢重生。

如今的醫療技術,已經能做到組織克隆器官,這種克隆甚至能在人身上進行,又被命名為“重生”技術。

所謂的“重生技術”,簡單來講就是如果你腿斷了,醫生可以使用特定的儀器和藥物讓你重新長出一條腿來。

這條腿,和你原來的腿一模一樣,只要錢給到位,就算你把身體炸沒了,腦袋還存活着,那醫生也能讓你重新長出身體來——只要沒有腦死亡,醫生就能把你救回來。

當然,錢得給到位。

重生器官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更糟糕的是不能用麻藥——麻藥會影響重生器官的生長。

杜涼煙十分心碎,躺在床上傷春悲秋:“人生就是這樣,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前一刻,我打敗了喪屍金剛,取得了能夠殺死喪屍病毒的毒氣,還虜獲了喪屍金剛的屍體,眨眼間,全沒了……胳膊也沒了。”

“頭兒,怎麽沒的呀?”旁邊正認認真真給杜涼煙切蘋果的陸西澤忍不住問。

他和澤維爾的記憶貌似出現了殘缺,只記得他們倆打敗了藍皮膚的外星美女刀客,和白化病槍手少年,然後……好像就被杜涼煙和灰狼戰鬥的餘波震到,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醫務室了,旁邊躺着少了一只胳膊的杜涼煙。

杜涼煙受傷了他能理解——跟灰狼打架打的呗,但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收好的毒氣瓶,和被地下室裏山一樣堆在一起的巨人喪屍的屍體怎麽會不見呢?

沒道理呀,灰狼都死了,還有誰能把毒氣瓶和巨人喪屍的屍體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更,而且都是大粗長,索,泥萌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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