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節
重的殿門被推開。
木質殿門推開的聲響在靜寂許久的環境下格外刺耳。
殿內的李泓和王志直直地看過去……
敞開的殿門之外,站了兩個人。
稍稍靠後一點兒的年輕女子容貌稱得上清麗姣好,穿着一身青色的勁裝,并沒有梳繁複的發式,長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發尾系着一個銀色的鈴铛。
對李泓和王志而言,樣貌都十分陌生的女子冷着臉,在殿門之外不算明亮的光線映襯之中,她眼底的神色顯得格外狠厲。
而站在前面的那個年輕男子……
“穆……少……将軍?”王志愣愣地看着當前那人的臉,那張自己也是分外熟悉的臉,愣愣地開口喃喃。
王志有些發怔,但桌案之後的李泓沒有。
他在看清來人樣貌的一瞬間的确驚了一下,卻極快地回過神來,緊皺眉頭十足防備地看着。
被王志下意識稱呼了一聲“穆少将軍”的年輕男子略帶諷意地勾了一下嘴角,擡步跨過門檻,走進了殿內。
這時候,王志也終于能隐約看到殿門之外,倒在地上失去意識,也不知此時是生是死的護衛,還有跟那個見過幾回的暗衛首領打扮類似的暗衛。
王志吞了一口口水,仍舊牢牢地擋在李泓身前,半點不曾退縮。
此時踏入殿內的,正是常棣,和柏雲舒。
“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意外。”
常棣在王志身前兩步站住,越過王志并不算寬厚的身板直直地看向桌案之後座椅上,此時正身着明黃色衣裳的景國皇帝李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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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只會些拳腳,并不能算是精通武藝,但是面對眼前的兩人,卻感受到了一種本能一般的強大壓制。
“放肆!見到陛下,你們……”
“王志。”李泓攔下了王志并不太合時宜的,指責對面兩人無禮的話,慢慢地從桌案之後起身,迎着常棣冰冷而又譏諷的目光,仍舊平靜得很:“翻開底牌,竟是你們……羅家的人。”
原來,今夜的一切,那人不惜暴露這樣多的人手和安排,是為了給眼前的這兩個人開路。
不過……
“知道不少。”常棣嘴角仍舊噙着笑,這一次又上前了兩步,從王志身側走過:“你那位好父皇做過什麽,看來……你的确全都知道。”
被常棣越過了的王志瞪大眼睛,有些驚恐地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麽突然動彈不得,也沒有辦法出聲說話了,一時之間渾身上下竟是只有眼睛還能轉動幾分。
李泓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對走過他身側的人毫無反應的王志,微眯了一下眼,心中對眼前過來的兩人的防備又提升了幾分。
“來找朕報仇?”
“仇,自然要報。只是可惜……罪魁禍首已死,不能令他親口謝罪。但在此之外,我羅家,也想問個究竟。”
李泓在常棣提“謝罪”二字的時候手指指尖微顫了一下,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一點兒怒意,卻又很快被壓了回去重歸平靜。
李泓甚至輕笑了一下:“十九年前,羅盟主一統武林,號令群雄,其氣勢魄力朕雖年幼不得見之,卻也在數年後聽過一些傳說。”
常棣和柏雲舒都站在桌案之前,跟站起身來的李泓對峙,聽着這位皇帝一字一句開始的講述,似乎并不着急做什麽。
“武林人士,所謂打抱不平,所謂鋤強扶弱,所謂……匡扶天道?呵!好大的臉面!景國的天,竟需得他們來扶?”李泓冷笑着道:“生在景國土地之上,皆是我景國臣民,遇事該守該從的自是我景國的律法鐵條,無人可以例外!是誰,允許這群莽夫用刀用劍,憑着所謂武功縱橫來去,想殺就殺想打就打?所謂正道□□,一個個地只從什麽江湖規矩從不将律法放在眼裏!一國之內,只能有一套規矩!只得一套必遵之法!”
“……江湖,從未想過颠覆朝廷。”
“呵,一時不想而已。再說……就算真的不想,難道就是無錯了麽?”李泓氣勢絲毫不弱地看向常棣:“什麽正道……若真是為國為民,真有匡扶社稷之意,景國與骁國邊境争端數十年,死傷多少大好兒郎!你們所謂的正道江湖高手,怎麽不見親赴戰場,用遠勝常人的身手去對付敵軍?一個個高來高去,為所謂武學所謂秘籍,門派之争家族之怨,日日打打殺殺牽連了多少無辜百姓!他們亦是景國子民,自該受庇護,自該讨回這些個公道!”
“哦?”常棣深深地看着如今的景國皇帝李泓的眼睛,盡管不得不承認李泓的話很有幾分道理,而所謂江湖正道也并不都是自誇得那樣公正無私,但常棣并沒有輕易被李泓的慷慨陳詞轉移心思,眼底的光反而比剛踏入殿門的時候,還要更銳利了幾分:“皇帝陛下說得可當真好聽,為國為民,偉岸無私。只是你們皇家想為景國百姓讨公道……是如何就讨到羅家身上了的?”
“一盤散沙的武林勢力,與擰成一股的武林勢力,自然不同。”話至此處,李泓也沒有再遮掩什麽,直言不諱:“他做了那個整合整個景國武林勢力的人,已成了可能與朝廷相抗的大患。況且……整合武林勢力讨伐魔教,呵,景國土地之上,是誰給的‘讨伐’的權力?”
诘問
“他做了那個整合整個景國武林勢力的人,已成了可能與朝廷相抗的大患。況且……整合武林勢力讨伐魔教,呵,景國土地之上,是誰給的‘讨伐’的權力?”
從李泓口中說出的字,如同有真實的分量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仿若砸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無視律法,藐視朝廷,動搖社稷,那一樁……都不是能繼續容得的。”
“一派胡言!”怒聲開口的是跟着常棣進來之後,一直沒有出聲過的女子柏雲舒:“羅家人何曾藐視過朝廷!羅盟主又何曾有過動搖社稷的念頭!那所謂通敵叛國的污名,難道不是你的好父皇親自算計硬套上的麽!”
面對柏雲舒滿是怒意和恨意的質問,李泓沒有否認也沒有躲閃。
“那時沒有。”李泓看起來很是平靜,不過在闡述與己無關的平淡事實而已:“但既已有了那樣的能力,得以在你們的地方號令群雄如臂使指,又能純粹多久?”
人性複雜,而又多變。
當一個人或者說一群人,漸漸有了足以抗衡一國的勢力能力之後,潛藏在人性之中的欲望終究會日益滋長。為自己謀利,為自己謀權,是大多數人在那個時候進行選擇的本能。
又有多少個心思純粹的人能夠始終抱持初心不改呢?
就算他們本人能夠抵抗住權力利益的誘惑不為所動,身邊的人呢?曾經的好友,曾經的同僚,曾經也為同一個目标奮戰過的人,又有多少能夠也與之一樣呢?一旦滋生了向上的欲望,他們又會允許其他人阻擋腳步麽?
十九年前的羅盟主也許的确沒有與朝廷對抗的意思,但當一盤散沙的武林被他整合起來,讓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他們能夠發揮出來的巨大力量,尤其是足以與朝廷甚至軍隊對抗的力量之後……
最令人擔憂的,是這一群人,正如先前李泓所說的那樣,習慣了快意江湖的日子,習慣了以武功高低論是非,習慣了草判善惡自斷功過,即便那時并不明面上與朝廷作對,卻着實是并不似普通百姓那般,将律法和規矩放在眼中。
這樣的一群,本就對朝廷沒有敬畏之心的人……
太過危險了。
柏雲舒冷笑了兩聲:“所以,羅家甚至不能算是個出頭的椽子,只是個……還不曾有任何錯漏威脅的隐患。當年羅盟主想帶領衆人剿滅盤踞一地迫害百姓的□□,卻不想這份善心善舉為自己找來殺身滅族之禍!本是替□□道……”
“替什麽□□什麽道?”李泓打斷了柏雲舒的話,眼睛也微眯起來銳利許多:“在景國之內哪裏有別的天賦予他們為所欲為的權力?不過是一群無視法度之人為堵悠悠衆口而強加的名號!若真是關心受苦百姓,過去數十年來屢屢阻攔朝廷對你們想讨伐的□□動手,堅持所謂‘江湖事江湖了’‘與朝廷互不牽涉’的時候,仁慈之心又到哪裏去了?善舉?僞善罷了。”
“所以……”比起情緒已激動起來的柏雲舒,常棣反而顯出一種有兩分可怕的平靜。他并沒有在此時辯解過去數十年阻撓朝廷的事與後來才登上盟主之位的羅盟主無關,只是靜靜地也深深地看着面前不遠處的李泓:迫不及待地想要拔除了羅家,為的是讓景國之內只有一個‘天’,不需他人替之行道的‘天’,是你們……高高在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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