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節
容人挑釁的皇權?”
面對常棣的時候,李泓似乎比面對柏雲舒的時候要更慎重幾分。
他頓了一頓,才沉聲說道:
“不論是父皇還是朕,從不否認維護這份權力的意圖。為皇者,登高位,受萬民膏血供養,竭盡心力報還太平安定。想盡這份皇者之責,必要有足夠震懾把持的力量。”
“可笑。”柏雲舒眼睛通紅,眼眶之中甚至泛出淚光,卻滿滿都是怒極之下的寒光:“說得這樣冠冕堂皇,這樣有理有據,好像是為國為家,排除千難萬險處置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偉大。可實際上呢?卻是用盡了卑劣肮髒的手段,聯合了不知道多少真正陰險狡詐的小人,染了不知多少無辜冤魂的鮮血!”
“非常之時,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于國于民有利,有何不可?”
“你!”
李泓平靜甚至很有幾分理所當然意味的話音一落,柏雲舒袖中的短劍當即滑出落入掌中,猛地提起,閃着寒光的劍尖從被定在原地僵立着不能動彈的王志眼前滑過,直指李泓。
比起眼睛瞪得極大,滿是驚恐和焦急卻一動不能動,冷汗從額頭滑至眼裏都顧不上眨眼的王志,被鋒利的劍尖指着的李泓卻并沒有什麽動作和表現。
柏雲舒的劍尖微顫,正對着李泓的面門,渾身都在發抖,雖還強忍着并未上前,但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即将在下一刻沖将上去,用手中的短劍狠狠地劃破眼前人的喉嚨。
如同一只暴怒的猛獸,滿眼都是即将展開殺戮的狠厲。
“原來事到如今,你和你那個早死的父皇,也從不覺得自己有錯有罪!”
李泓沒有露出被冒犯甚至威脅之下的怒意或是軟弱,即便明知眼前兩人是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悄無聲息解決了他所存不多的暗衛的高手,自己的性命随時可能在下一刻終結于兩人之中某人的劍鋒,他也仍舊保持了足夠的鎮定和威儀。
“……不錯。”
“呵。”
在柏雲舒就要壓不住恨意動手的時候,身旁的常棣低低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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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還敞開着,帶着寒意的夜風吹進來,本就有些空曠的殿內,兩個孤零零的炭火盆已經不足以保持溫度,讓明亮的大殿從內到外都透出一種寒意。
而僅有他們四人,其中一個王志還被定在了原地不能說不能動的情況下,環境也靜得可怕。
這時,常棣的低笑聲便格外清晰。
即便是被柏雲舒屢次“冒犯”,甚至用短劍指着鼻子都沒有顯出多少動容的李泓,卻在常棣并不算高的笑聲之中皺起了眉頭。
這笑聲裏的譏諷嘲笑之意太重了。
李泓皺着眉,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眼前因為低笑出聲而微垂着臉的年輕男子。
那張臉,他很是熟悉。
那張,跟穆長戈一模一樣的臉。
直到今夜見到眼前的這另一個,當年不知如何活下來的羅家遺孤,李泓才清楚地意識到,十幾年來他看做家人視為兄弟的那個人,其實有更親的,真正的兄弟。
而不是他。
李泓也說不清楚那一刻心中的複雜感覺,是失落多一些,還是輕松多一些。
輕松于……他心底隐晦的那點兒念頭。
仿佛眼前這另一個羅家人,穆長戈血脈上最親近的兄弟的出現,足以讓李泓更沒有負擔地,放下與穆長戈之間,從無芥蒂和猜疑的“兄弟”的關聯。
而此刻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明明是與穆長戈一模一樣的臉,可李泓還是能第一眼看出,他不是穆長戈。
差異其實很大。
眼前這個不知如何活下來的羅家遺孤,危險而又陰暗,像是藏在深夜陰影裏抹了毒的匕首,即便是平靜地笑着,仍舊帶着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
做了李泓十幾年好兄弟的穆長戈與之截然相反。他向來爽朗不拘,正直而又可靠,既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沒有疏遠于人的冷淡,不論是誰都能相處得不錯,臉上自來都是帶着笑的,盡管因為常年沙場征伐帶着不可磨去的銳利,也更像是立在陽光之下挺直的長木倉,給人無盡的安全之感。
同樣的一張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也許正因如此,李泓在面對這一個如今連名字都還不清楚的羅家的遺孤,穆長戈的親生兄弟的時候,并沒有因為跟穆長戈多年的情分而有什麽特殊之意。
現下聽着耳中滿是譏諷之意的冷笑,深深地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李泓心中湧出一些怒意,卻也不免分了一點兒神。
去想他今夜所賭的事。
笑聲慢慢停了下來,只是接下來從那人口中所說出的話,卻是比那充滿譏諷之意的笑聲還要令李泓不适。
“皇帝陛下今夜這番說辭,着實高明而又動聽。只是想來皇帝陛下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這樣的說辭,不足以平息受冤者的憤恨怒火,血債仍要血償。不過,動手之前……我倒還有一問,想聽你親口說出來的……狡辯。”
常棣甚至幹脆用了“狡辯”一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信之意。
雖然他說他還有一個問題,但擺明了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定論,不論李泓說出什麽來,都不會更改。
“皇帝陛下口口聲聲,與你那位父皇做的一切,還是不在意是非寧可陷入陰詭泥淖也要做的事,皆是為景國子民安寧福祉。”常棣說着,上前了一步,離李泓只有一臂的距離,聲音低了幾分,卻也沉了幾分:“羅家上下數百口,不是景國子民麽?他們不配……在景國土地上,清清白白地活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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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上下數百口,不是景國子民麽?他們不配……在景國土地上,清清白白地活着麽?”
常棣說出這些話時,語氣很是平靜,像是只問了一個簡簡單單無關痛癢的小問題。
可距離最近與他面對而立的李泓卻能清楚看到,他眼底不輸于用短劍指着自己的女子的那種滔天的怒火。
李泓絲毫沒有對這種目光的怯意。
他仍舊是帶着幾分理所當然的态度,平靜而又認真地回答:
“數百人之死生,可斷百年間景國內最大隐患,可平萬民安定局面,自然,值得。”
盡管當年的羅盟主的确并未與朝廷敵對,即便當年的羅家上下也的确并未有任何危害景國安危的跡象。
但是正如李泓先前所說的,漸成的龐大力量伴随而來的權力和利益的糾葛分割,永遠不會單純而幹淨。
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隐患。
若是放任不管,一旦真有了被印證的那一天,想要再将已經成型的力量打散就要付出幾倍幾十倍的代價。而一直與骁國對峙,邊境幾乎從未安寧過的景國,如果內部也因為武林的勢力而動亂起來……
更甚者,若骁國也摻和了進來……
國将不國。
家園不再,百姓流離失所。
這雖只是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的代價,他們付不起。
而曾經,景國開國皇帝的遭遇,更是讓景國的皇室從始至終都對武林勢力保持着最大的警惕和懷疑,從不敢真正的相信。
所以才要以最快的速度,哪怕用最髒的手段,将這一切扼殺在萌芽之中。
李泓的話說完,常棣沒有再問,也沒有再說。
事實上從看清見到兩人起,對二人身份就心知肚明的李泓的态度時,常棣就已經明白。
不論是作為謀算了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先帝,還是他的繼任者他的兒子現任皇帝李泓,并不會後悔,當年對羅家做的一切。
甚至站在皇帝的角度看,并不覺得那是錯。
常棣身邊的柏雲舒仍舊舉着那柄直指着皇帝李泓的短劍,死死地咬着牙關喘息聲越來越重,怒氣恨意之下的殺意已經無所遮掩,一旁僵立着的王志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生的本能似乎在不斷叫嚣,可他偏偏既不能跑,也無法去保護李泓。
常棣擡起手,往一旁伸了過去。
從柏雲舒的手裏,接過了那柄短劍。
連柏雲舒都愣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手裏被攥得死緊的短劍甚至是頓了一下才下意識松手,讓常棣拿了過去。
短劍握在常棣手裏,比在因恨意和怒意影響指尖都在發顫的柏雲舒手裏要穩得多。
可其中的殺意一點兒都沒有削減,甚至更加濃郁。
常棣的手帶着一種與常人不同的蒼白,卻并不顯得柔弱,此時握住短劍烏青色的劍柄格外有力,露出中別樣的危險感。
李泓站在原地,任由站得更靠前一些的常棣手中短劍的劍尖,越過了中間的空蕩距離,直抵在他心口的衣料上。胸口處的皮膚仿佛都能感覺到那屬于飲血兵器的寒意,和劍鋒的鋒銳刺痛感。
“皇帝陛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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