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阻攔不得的李泓只得将先前為穆長戈醫治的老禦醫一道送去了鎮國将軍府。
而李湉在穆長戈離開皇宮回府之後,其實登門過一次。
鎮國将軍府,這個曾經她除了皇宮之外最熟悉的地方。
只是她那一次上門,卻并沒有見到如今鎮國将軍府唯一的主子穆長戈。
李湉沒有去找他,只是含着淚在陸雪梧的靈前上了一炷香。
她早就該來的,只是之前幾乎算是被禁足在宮中,并不能出來。
得知陸雪梧死訊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悲痛驚愕并不比穆長戈要少。
陸雪梧,是這麽多年來,她接觸最多的一位長輩。也許是因着她跟穆長戈從小定下的婚約,加上陸雪梧也很喜歡她,對她和藹而又親近,心中早就沒有生母記憶的李湉是真的從心裏将陸雪梧這個未來的婆婆當做母親看待的。
可是她過世之後,她竟甚至沒能第一時間趕來看她,為她上一炷香。
物是人非。
鎮國将軍府內的一切還如過去一般,可是對跌跌撞撞從陸雪梧靈前離開的李湉來說,一切卻又都已經不一樣了。
沒有了每次見到她都會溫柔笑着親自下廚給她做點心,拉着她溫言軟語閑聊的穆夫人陸雪梧,而她的長戈哥哥,也不會再毫無陰霾地朝她迎過來,陪她說話哄她開心了。
過去的李湉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她已漸漸習以為常,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的美好,有一天,會碎得這樣徹底,再也拼不回去。
讓她甚至,再也不敢也不想再去鎮國将軍府了。
好像不再去,不再看,就能假裝那裏還跟過去一樣,是她的另一個家。
她在上京城內,城郊各處,尋找那兩個人的蹤跡。
Advertisement
除了這件事,如今的李湉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麽,還可以做什麽。
但是這件事進展得卻并沒有那麽順利。
她的皇帝哥哥李泓派給她的護衛雖然數量并不多,但的确個個是高手,憑李湉自己很難真的将他們甩開,更不用說在察覺到她這個長公主有甩開他們的念頭之後,這些人更加謹慎了起來。
李湉并不覺得帶着這一串的護衛去找那兩個人合适。
而另一方面,她幾乎對那兩人一無所知,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去詢問有可能對他們有些了解的另外兩個人,穆長戈,和她的皇帝哥哥李泓。
漫無目的,但始終沒有放棄。
這時候的李湉也并沒有料到,她居然真的能夠成功,或者說,能夠這麽快成功。
或者說,其實不是她成功找到了對方,而是對方先一步,找上了她。
上京城外的河邊,一刻鐘前才來詢問過自己天色不早是否要回宮的侍衛統領跟其他幾個侍衛一起陸續無知無覺地倒在地上,跟着自己出門剛剛去馬車上給自己取披風的青蘿也沒有動靜了的時候,李湉心中确實不可避免地慌亂了一瞬。
正如先前李泓對她說的那樣,盡管李演已經被押入天牢,朝上日日都在讨論增加他的罪狀,但上京城內外并不是說就徹底安全下來了的。
只是這點兒懼怕還沒等發展壯大,李湉就看到了一個人。
雖不算眼熟,但是她見過的人。
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親自帶着她在靈堂外聽到了那段對她而言足夠可怕真相的,那位鈴铛姐姐。
李湉至今仍不知道真名的鈴铛姐姐穿着一身青色的勁裝,長發編成長辮,發尾上牢牢地系着那枚發不出聲音的銀色小鈴铛。她抱着雙臂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朝李湉看過來,臉上的表情也并不是那次兩人一起逃命的時候慣有的冷淡。
她的眼光有些銳利,滿滿的懷疑和戒備。
即便眼下不會武功手無寸鐵孤身一人,明顯處于弱勢的人是李湉。
李湉見到柏雲舒,愣了一下,而後并沒有尖叫,也沒有後退逃走的意思,當即提起自己的裙擺快步跑過來,最終還是在柏雲舒戒備的目光中在她目前幾步之外的距離停了下來。
“……鈴铛姐姐……”
柏雲舒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着李湉。
比起那日百花莊園兩人一起逃時狼狽不堪的李湉,眼下衣着幹淨盡管打扮素淨仍舊透出華貴意味的李湉,卻比那個時候的模樣要糟糕的多。
并不是說外表衣着,而是她眼裏的光。
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了一樣。
比起那個時候,即使滿身塵土,沾染血污,仍舊明亮清澈,滿是希望的模樣。
“長公主殿下這幾日,是在找我們麽?”
柏雲舒的話冷硬得很,對面直直看着她的李湉咬了咬嘴唇,慢慢點了點頭。
“呵。”
“……鈴铛姐姐……”
“長公主找我們,有何貴幹?”冷笑過後,柏雲舒頓了一頓:“替你皇兄找到大逆不道的刺客下落,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麽?”
李湉睜大了眼睛,連忙搖頭。
柏雲舒的話并不是随便說的,她确實是有這樣的懷疑的。即便對于上次闖入宮中的那個夜裏還剩下沒有用過的這種,她師父親手制的迷藥十分自信,在跟李湉說話的時候柏雲舒仍舊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尤其是被迷藥藥倒下了的幾個護衛。
“那找我們做什麽?”
“我……”李湉深吸一口氣,看着柏雲舒,認真而又充滿愧疚:“對不起。”
“……什麽?”柏雲舒愣了一下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李湉低下頭:“對不起……”
“……呵呵!”回過神來明白李湉意思的柏雲舒冷笑了兩聲,情緒都因而有些激動起來:“長公主殿下難不成以為,這樣屈尊降貴,就可一筆勾銷了?”
“不,不是,我……”李湉眼眶泛紅有些焦急,又十分誠懇:“我知道……我知道彌補不了什麽,我也知道……知道這根本……我什麽都……可是……可是我覺得,至少,至少……我該,該與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柏雲舒看着李湉,帶着幾分諷意勾了勾嘴角:“……然後呢?”
“……我……”
“長公主殿下的道歉能有什麽用?這甚至不是贖罪。”柏雲舒微微攥緊了拳頭:“你那位好父皇不覺得自己有錯,你的好皇兄也覺得這是什麽狗屁大義!加害者至今仍然風風光光高居上位從無悔愧,而羅家仍是通敵叛國,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數百亡魂無所歸依!你的‘對不起’,一點兒都不值錢。”
其實心裏也很明白的李湉張了張嘴,卻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她知道的,她只是……本能地想要道歉,想要對受害者說一聲對不起。
柏雲舒看着眼前的李湉,更多的話甚至是指責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閉了閉眼,微微轉過頭去不再看李湉。
“如果長公主特地想見我們就只有這麽一句話,那以後不必折騰了。”
“鈴铛姐姐,我……”
“長公主殿下可以放心,刺殺你那位‘問心無愧’的好皇兄的事,我們不會再做了。我本是覺得,血債就要以血來償,這樣才算公平,不論什麽身份什麽地位,即使是皇帝也一樣!但……”柏雲舒沒有去看李湉,只眯了眯眼咬牙長出一口氣:“既然他已做了決定不殺皇帝報仇,我聽他的,但希望長公主記得,這不代表我們不恨他了。”
“……你們……”
“你知道麽?” 柏雲舒眼底泛出一點點的血紅,嘴角挂着一絲笑的弧度,眼裏卻暗沉得可怕:“我們跟養尊處優的你,跟……穆長戈,可不一樣。屍山毒窟,羞辱毒打,日複一日,莫說求生難,求死都是奢望。在你們在這上京城內享受着萬丈榮光的時候,我們,過得就是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憑什麽,覺得我們能夠放下?不只是你這個罪魁禍首的女兒,還有穆長戈,你以為,我就不恨了麽?”
“……長戈哥哥他……”
“還請長公主殿下能記得。”柏雲舒打斷了李湉的話,冷冷地看着她:“我們是不會再對你的好皇兄動手了。不過,若你的好皇兄卻不肯放過,想着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今日便當着你的面立誓,你皇兄敢傷他分毫……我便是拼勁一切,與惡鬼為伍,拉上千萬人陪葬,也定會報複到底!”
即便是當日在鎮國将軍府被柏雲舒帶着聽那個真相的時候,李湉也沒有在柏雲舒上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惡意。
李湉被駭得後退了一步,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你……他……”
“在泥潭血海,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久了……他是我唯一的光,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只有他,我只看着他,唯一的信仰。莫說是死,便是墜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我也在所不惜!”
質問
盡管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