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章節
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路旁的密林,極為相似的身形襯出只有服飾不同的背影,看得柏雲舒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而走進了密林內不久,穆長戈先出了聲。
他知道常棣和柏雲舒兩人,或者說主要是常棣在這樣的時候再次往上京城的方向趕來,是因為聽到風聲之後,擔心自己。
這兩人原本已經要遠離朝廷,甚至退隐江湖,此生本不再打算踏足已被李泓重重戒備起來的上京城,徒增危險和猜疑的。
穆長戈承情,也的确很是感動,因此并不打算隐瞞什麽。
他跟常棣說了康樂長公主李湉和親之事已無回轉餘地,最重要的是……這也是李湉自己的意願。
常棣沒有來得及說,但穆長戈知道,如果李湉不是自願的,如果穆長戈想,常棣願意冒險幫他這個忙,帶李湉離開。像是不久之前穆長戈跟李湉說的那樣,遠離上京,遠離朝堂,遠離人群,去平靜的地方隐居。別的不說,只前面幾次接觸中,常棣和柏雲舒這邊展現出來的易容和毒藥迷藥的精深程度,穆長戈就知道,如果他們兩人願意幫忙,成功的可能極大。
但關鍵就是……李湉并不想走。
那一天,從李泓那裏離開之後,出宮前穆長戈又遇到了李湉。
在宮門附近的小道旁,她手裏抱着一個精致的暖手爐,在等着他。
她知道他去找李泓,也知道他去見李泓之後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甚至還猜得到李泓會讓他盡快再次離京。
但是這一次,李湉可以當面送別了。
她并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說……
她很希望,在不久後她和親骁國之後,她的長戈哥哥能夠找到機會離開。
聽穆長戈簡單地轉述了李湉的态度之後,常棣嘆了口氣。
即使是不在朝堂的常棣,也大概猜到了李湉最後跟穆長戈說的那些話的用意。
李湉和親能換回短暫的和平,邊關不再時時刻刻需要穆長戈的鎮守,他可以離開了。
在穆長戈的真正身世被揭開,一切都變得尴尬而又難堪的情況下,也許他早就該離開了。
而且……想必李湉也已經看出,或者說李湉也能夠猜到一些。
真相揭開之後,穆長戈跟李泓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的毫無猜疑。
對在過去兄弟情深的時候知道了許多機密之事的穆長戈而言,這就意味着無盡的可能存在的危險。
所以李湉也希望他離開,不論如何,保全自己。
也算是能夠不用迎來極可能存在的,撕開一切平靜的最終,不必迎來李泓跟穆長戈的“決裂”。
這已經是李湉能夠想到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能同時兩全她的哥哥和她的愛人的辦法了。
她不能背棄她的哥哥,也不能眼看着愛人涉險。
她只能這麽做,也只能這樣期望。
只是……
常棣看向身旁嘴唇幹裂的穆長戈:“但你并沒有想要離開邊關戰場的打算。”
穆長戈閉了閉眼:“……我不只是不想走,我也……不能走。”
李湉的想法或者說辦法其實并沒有問題。
将邊關将士和百姓視為自己的責任的穆長戈不能離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邊關的戰事從未斷絕,而他這個過去數次大敗骁國軍隊的震懾一旦離開,骁國的反撲必定會對景國造成巨大的打擊,尤其是邊關各鎮好容易安定下來的百姓們。
李湉和親的确不能換回永久的太平,連所約定的三十年都做不到,但至少一開始,哪怕只是為了所謂名聲骁國也會遵守上些時候。這短暫的太平時光,就是能夠給景國的喘息,也是能給邊關将領交疊更替的準備空隙。
但……
李湉這時候還不知道,但穆長戈清楚,在她真正出嫁骁國之前,李泓會告訴她的。
這個短暫的時間,只有不足一年半了。
不是骁國先尋釁,而是景國……終于完成了最關鍵準備的景國,會主動出擊。
太平不了多久了。
穆長戈作為初跟李泓一起制定過許多計劃,知道內幕的人……
在一年半後的大戰塵埃落定之前……他不能走。
幫助
短暫的會面之後,穆長戈再次獨自離開,回到了邊關的景國大營。
柏雲舒覺得,這一次往邊關趕去的穆長戈,有一種跟上次截然不同的焦灼感。
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那場,他并沒有跟常棣明說,但彼此都心知不會太過遙遠的大戰。
似乎這樣做了,就可以當做有些事情會來不及發生。
似乎這樣做了,就可以避免某些事情的發生。
目送穆長戈離開之後,常棣和柏雲舒兩個人停了許久沒有動彈。
上京城已經沒有必要再去了。
穆長戈親自帶來了比他們能夠在上京城隐晦調查得出的更為細致而精确的消息,而李湉本人在出嫁那日之前也不會再踏出宮門半步。
消息不需要再探,而皇宮兩人如何“藝高人膽大”也知道,在敏感的時間尚未過去之前,兩人再次潛入皇宮一旦被察覺已經不只是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還會牽連許多人,包括穆長戈,也包括好不容易從上次的事件中被摘清楚的血衣教衆人。
兩人既沒有再往上京城而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回到先前打算住上一段時間的邊關安平鎮。
柏雲舒落後一步,看着在自己側前方的常棣的背影,想到了他們兩個動身出發前重新啓動的血衣教的消息網。
“師父還有蜃他們已經離開上京城了,不過暫時還未全部回到南疆。”柏雲舒在常棣身後輕聲說道:“你留的那封信,蜃還沒有用。”
常棣微微仰了仰頭:“嗯,還不是最合适的時候。”
“……也許……”柏雲舒試着建議:“也許,我們可以再……晚一些。”
常棣轉過身看向柏雲舒。
“你也知道的,蜃本來就并十分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接手,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把握上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在用血衣教的名義的時候,做一些……也許于教中未來有益的事情,并且繼續鞏固蜃作為你左右手的地位,流露出你将他當做繼位之人的态度的話……想來會比在松手之前清剿一次叛徒異心,對他更有利些。”
常棣沒有說什麽。
其實柏雲舒說的,他也都明白,早在他有了想将血衣教在親手剪除了另一部分以詭為首的禍患之後交給蜃的時候,他就想過這些。
但是……
他不想,或者說,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用在給蜃這個繼位者慢慢鋪路之上。
畢竟蜃對他而言,也許的确算是一個還不錯的下屬,甚至有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但到底,并沒有那麽深重的分量。
尤其是在常棣早就打算好,剩下的時間要如何度過,為了誰去做更多的打算和鋪墊的情況下。
而那個人,顯然要比蜃重要得多。
“……平哥哥?”
常棣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來,聲音輕緩而平靜,帶着些包容的柔和:“雲舒已有想法了?”
“……嗯。”柏雲舒頂着常棣的目光,強忍住了下意識想要否認的沖動,最終還是順從自己真正的心意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模糊的想法。”
常棣點頭鼓勵:“說說看?”
柏雲舒微微睜大了一下眼睛,心頭很快松了一口氣。
她很清楚,這樣說了的常棣,其實就是已經答應了的意思。
甚至常棣已經猜到了柏雲舒的想法,并且心中已經給予了她肯定,只是出于謹慎或者說周全,再與她确認一番。
有了這樣的了解後,柏雲舒後來的話便說得很是輕松:
“血衣教在江湖上的……地位,或者說角色很尴尬,為正道不容。盡管你成為教主之後一直在努力将血衣教向正道引導,但畢竟時間太短,而人們過去的印象也難以消磨。我們需要大事,足夠大的事情和功勳,才能抹除比較不堪的過去的痕跡。”
“于整個景國武林而言,改善武林人士在朝廷眼中延續近百年的尴尬局面就是個不錯的功勳。”
盡管已經明确地知道對方清楚自己的打算,但柏雲舒聽到常棣說出來的時候仍舊從心底泛起一種輕松和愉悅,當被自己放在心上的那個人也是這個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的時候,很難不産生這樣的愉悅情緒:“血衣教或許可以借着不久之後的大事……”
說到這裏,柏雲舒皺起眉頭停了下來,并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緩和一下劇烈起來的情緒。
她和常棣都知道為什麽。
她要說,借着不久之後的大事,“表忠心”。
至少說明,在景國與骁國對峙的國家大義之上,血衣教這樣的武林人士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