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面見國王
本地人都見過這張圖,經常路過圖瓦隆的商隊一定也對此印象深刻,只有王室才能把這樣的尋人啓事貼遍全國。那張尋人啓事用了最高等級的留影術,圖像栩栩如生,不過,清晰度高其實沒多少用處。
畫上是一個嬰兒,頭頂着柔軟的胎毛,捏着拳頭,兩只眼睛閉成兩條線,看不出眼睛的形狀與眼眸的顏色。我覺得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都長得差不多,尤其是家庭條件好的那些,他們都有一顆圓咕隆咚的腦袋,毛發淺淡而稀疏,臉上堆着肥肉,看起來柔軟、脆弱、千篇一律。
可能只有孩子的親爹媽才能分清一大堆嬰兒中哪個屬于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孩子也不打算要孩子的單身浪子,我只能辨認出嬰兒的胖瘦、黑白、種族(從耳朵的形狀、有沒有皮毛、有沒有角和蹄子這種一目了然的角度上分辨),再多就要抓瞎。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一樣,就算能得到一個高清嬰兒模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見過對方。更何況,這張尋人啓事已經貼了幾十年,除了嬰兒鎖骨上的黑色胎記之外,尋人啓事上那位肯定已經與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圖塔隆的國王今年七十多歲,皇長子已經年近五十,別說是他,連皇長孫的頭生子都不再是個嬰兒。尋人啓事上稱呼嬰兒為“皇長子”,因為它由上一任國王發布。
八十多年前,白垩平原上的瘋子襲擊了圖塔隆的王室,國都軍隊損失慘重,皇長子在混亂中失蹤。國王與王後悲痛萬分,發布了全國範圍的尋人啓事,十年後才生下第二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國王。新國王沒有修改父母留下的告示,“皇長子”的尋人啓事,一貼就貼了将近一個世紀。
偶爾也會有人提供似是而非的情報,但這八十多年來,失蹤的皇長子一直杳無音訊。尋人啓事每年都會被加固,歷經幾十年依然光亮如新。事到如今,它似乎變成了圖塔隆的奇怪标志之一,年輕的本地人對此麻木而漠然,像對一個熟悉的老地标。路過這裏的商隊會将它當談資,但人們也只是感到新奇。
年輕的衛兵有點緊張,估計還沒見過聲稱有“皇長子”情報的人。中年的巡警隊長跑了過來,他提出了一些問題,而我的老師一口咬定要直接與王室交談。巡警隊長沒有辦法,只好警告了我們愚弄王室的後果,将我們送去了國都。
這一系列流程運轉得相當快,很可能屬于邊境衛兵的上崗培訓流程的一環。雷歇爾一揭下尋人啓事,我們就被送上了前往圖塔隆王宮的直通車。周圍有別人在,我不好直接開口,便孜孜不倦地在精神領域騷擾起了雷歇爾。大概是路上太閑,或者被我騷擾得太煩,雷歇爾接通了我們之間的精神通道。
“您真的知道‘皇長子’在哪裏嗎?”我好奇地在心靈感應中問。
“不是很明顯?”雷歇爾說,“是我。”
就算有點兒猜想,我還是為這開門見山的回答吃了一驚。
八十多年前出生的皇長子,在白垩平原黑巫師們的動亂中失蹤,這幾條信息的确能對得上。只是怎麽說呢,這樣簡單的聯想居然是真的,反而讓人意外,乃至懷疑起是不是有什麽陰謀來。關于雷歇爾的出生,塔內塔外都有無數猜想,要是我那會兒說“導師是個王子”,塔裏的同學們一定會覺得我腦子壞了。
我作為游吟詩人時随口胡扯過不少“落難黑化貴公子雷歇爾”的故事,但那都是為了錢,願意給錢的庸俗大衆就喜歡聽點勁爆秘史嘛。在平民百姓中廣受好評的貴族身份,在施法者眼中不值得一提,滑稽可笑,讓人嗤之以鼻。落難貴公子,你當這是什麽睡前故事、飯後讀物嗎?這套路也太過爛俗。
結果我的老師是個王子。
“您跟現任國王半點不像啊……”我嘀咕着。
“現任國王今年七十歲,只是個普通人。”雷歇爾陳述道,語調微微上揚,用簡單的陳述句表達了坑到魔鬼的自豪。
“我記得圖塔隆的王室都是藍眼睛。”我說。
“你見過幾個人類是紅眼睛?”雷歇爾說。
“那是在您是人類的前提下呀!”我說,“您看,兔人不就是紅眼白發嗎?”
“……”
“還有熊人,白色的變種。”我說,“據說東邊的熊人還有一些有着很重的黑眼圈,大概熬夜很嚴重吧,紅眼睛也不奇怪。”
“……”
我說:“更重要的是……”
精神通道關閉,一直閉目養神的雷歇爾睜開了眼睛,看向我,用一個眼神充分表達了對我智商的質疑與“你再煩一句看看?”的威脅。我明智地堆起笑臉,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其實我最在意的是那個胎記,嬰兒鎖骨中間有一條細長曲折的黑色胎記,像一條盤踞的蛇。我曾見過雷歇爾毫無遮掩的鎖骨,我甚至摸過,舔過,啃過。我知道他的腳踝上有一枚痣,左邊腹股溝下方有一粒淡褐色的雀斑,我可以保證,他的鎖骨之間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白發和紅眼,多半是黑魔法帶來的轉變,那麽胎記呢?總不會是雷歇爾覺得看着不美觀,用法術去掉了吧?
說了半天廢話,最重要的問題沒問,放在過去真是個不可容忍的失誤。但我現在不是個學徒,不需要攥着有限的提問次數,每一次詢問導師前都要考慮半天。求教要簡單明了,調情則越長越好,對象缺乏情調那是另一回事,你也沒辦法,是吧。
沒關系,這不是什麽緊要的問題。我好奇但不着急,我們正向着目的地前去,答案總會慢慢看到。
兩天之後,我們來到了國都,有人簡短地交代了面見國王的注意事項。與我記憶中行動遲緩反應遲緩的官僚體系不同,就在來到國都的第二天清晨,我們接到了國王的召見。
我第一次近距離去看故鄉的國王,一名留着整齊胡須的老人家。他須發皆白,看起來很和藹,符合各種繪本裏老國王的形象。即便養尊處優,時光還是在他臉上刻下無數皺紋,讓他的雙眼渾濁,脊背微微佝偻。雷歇爾伫立在他對面,面容年輕,目光銳利。我看看他又看看我的導師,找不出白頭發之外的相似點。
一想到這位慈祥的老人是雷歇爾的弟弟,真叫人心情複雜。
事先提醒的禮節幾乎都沒派上用場,國王直接地出現,開門見山地詢問“皇長子”的消息。雷歇爾的回答也相當直接,與回答我時一樣。
“是我。”他說。
老國王看起來有些驚訝,哪個老人不會為一名年輕的哥哥驚訝呢?他看起來雖然驚訝,卻不顯得震驚,只說:“請向我證明。”
“把皇家法師叫來吧。”雷歇爾說,“血脈魔法會證明我們的關系。”
老國王召來了皇家法師,屏退了閑雜人等。接下來的事情我暫時不知道,作為“閑雜人等”,我也被趕了出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