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話,“果真是天賜良緣,命定如此。兩位殿下真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好姻緣,小巫在此,先恭賀二位了。”

“兩國相交,自然是好姻緣。”林詩點了點頭,微微覺得耳朵有點發熱。

齊承墨的臉也熱了起來,不止是因為被巫女見山調侃,更是因為那一句生生世世。難道,她知道了什麽不成?

“咳咳咳”齊承墨着急心虛,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立時咳成了一只紅彤彤的蝦。

林詩本想上前,但白術離得更近,順背、喂水、輕聲撫慰……這一整套做得娴熟老練又舍我其誰,生生叫林詩把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正好,你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病症。”林詩這點小動作自然是落在了巫女見山的眼裏,但她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嘲笑,就像剛才瞎了一般,等到齊承墨止住了咳嗦,立時吩咐随行的巫醫前去診治。

跟在後頭随行的巫醫是個年過半百的矮個老頭。也披了身黑色的袍子,但底下卻是白底,袖口領口也多了些許白色,看起來利落不少,也少了許多的神秘感,倒是使人心生親近。

齊承墨定睛一瞧,此人陌生得很,上一世倒是從未見過。

“殿下,禁軍統領徐大人到了。”巫醫剛把手搭上脈,門外便有宮人前來禀報。林詩點了下頭,與齊承墨道,“我去去就來。”

“我也和你一起走。人也見了,巫醫也送到了。該回去了。”巫女見山身上帶着些許清冷的暗香,随着黑色的袍子,慢慢溢出來。平時走動的時候還不覺得,停的時間長了,愈發引人注目。

“我送你。”林詩知道巫女見山并不比自己清閑多少,也不挽留,直接送她出門。等走到庭中的時候,正看見等候的禁軍統領徐峰。

“見過太女殿下、巫女大人。”徐峰看見巫女見山先是退了一步,然後才行禮問安。他是對白塔裏的巫女抱有戒備和恐懼,生怕她們一張口就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嗯,”巫女見山對着徐峰一點頭,轉過身與林詩道,“殿下不必再送。您大婚之前諸事繁忙,我也不會前來讨嫌,等婚禮盛典當日,我再與祭祀攜禮前來恭賀。”

“那我就等着你了。”林詩聽見這話倒是安心了不少。她既然如此說,那麽婚禮之前,應該是再無大事發生。

那婚禮前的毒酒,應該不會再有。

想到此處,林詩又下意識地在腦海中翻了話本,只見上頭部分章節上的字句已經隐去,一段一段地變成了空白。她喝毒酒,二皇女入獄的章節已經沒有了,陳國密探在京中布火藥的情節也被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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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話本還有如此變化。

林詩在心底感嘆了一回,便收回了遐想。巫女見山走得很快,等林詩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連半片衣角都看不見了。幸而林詩的身上跟着沾染了些許香氣,不然這般神龍見首不見尾,真要懷疑這位巫女見山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己臆想出來的。

“名單上的奸細都已經捉到了?”林詩胸有成竹,她這名單來得奇妙,應該不會有人得了信兒,逃脫才是。

徐峰聞言狠狠皺了下眉頭,到底嘆息一聲,矮身跪地道,“名單上共有三十一人,其中販夫走卒共二十三人,十二人逃走,三人當場自盡,擒獲八人。在宮中、東宮和皇女府邸中仆從共五人,只拿到了宮中與東宮中待逃走的兩人,二皇女府中奸細自盡,其餘兩人皆已出城。剩下三名官員,臣不敢擅動,已命人在府邸附近監視起來,若有異動立時捉拿。臣辦事不力,打草驚蛇,未盡全功,特請殿下責罰。”

“有人逃脫?不對,就算是打草驚蛇,也走不了一兩個。必然是事先得了消息,所以才一擊不中的。與你無關。”林詩搖了搖頭,并沒有責問徐峰,而是彎腰将人扶起。她東宮裏藏着的那個人,好像也有要逃走的意思,不過是正好被堵住了。當時禁衛來報的時候,林詩還以為是自己身邊的宮人走漏了消息,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但現在想來,卻很是蹊跷了。

“殿下聖明。确實有幾個地方已經是人去樓空。臣等追查的時候特意問了周圍的鄰居,聽說昨天還沒有半點異常,今兒一大早就收拾東西,等再看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不過,他們到底收拾的不幹淨,留下了些許痕跡來,确可證明是陳國的探子。”徐峰有些後悔,要是自己動作更快一些,或者早早封鎖城門,也許一個都走不脫。

心機

“抓到的人全部交送有司,依律處置便是。之後的事情,也不必試試告知與我了。”林詩扶起禁軍統領徐峰,溫言道,“不管如何,此次都辛勞統領了。想來應是我那線人露了痕跡,叫人察覺,驚動了他們,這才叫統領白跑了好幾處。只是,若陛下有心過問,統領千萬不要把陳國四皇子扯進來。他今日剛入京,應與此事毫無關聯。”

“是,臣明白。”徐峰早聽說皇太女為人謙和,只是一直沒打過什麽交道。此時聽聞倒也算是意料之中。不過,她竟然能費心為陳國皇子說話,難道她并不似外界的傳聞一般,嫌棄這樁婚事?

“統領費心了。”林詩低頭一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眼看着徐峰退出庭院,林詩滿臉的羞赧青澀才慢慢褪去。她看着徐峰離開的背影,在夕陽的照射下微微眯了眯眼睛,好像是躲避射來的暖陽。

不應該的。她捉拿奸細之事乃臨時起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線人,也不該打草驚蛇,叫徐峰帶着禁軍撲空了這麽多地方。她早上是用碳筆在草紙上寫字,也許會叫人看出些許痕跡,但她随即便暗命東宮守衛嚴查內外,若有人傳遞消息,當場拿下。可到了現在,還沒有捉到一個人來。

巫女見山倒是有些本事,但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掐指一算,即得了名冊,又挨個去傳遞消息。況且都是些陳國奸細,她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陳國奸細……難道是齊承墨?他雖然不知自己有意抓人,但很有可能為了取得自己或陛下的信任,一邊放走奸細,一邊交出名單,說自己在陳國遭受排擠陷害,希求庇護……還是不通,若她林詩是齊承墨,她必然要把這些人留在手裏,以待大用,絕不會自爆出去,反而叫人忌憚陳國。

真真蹊跷,會是誰呢?

“殿下放心,您這病雖是舊疾,又常服猛藥吊命,上了根本,但只要仔細服藥,日常溫養,用不上三年五載,必可痊愈。”這巫醫年紀雖大,但性子爽朗,說話聲更是猶如驚雷,大得怕人。他原本以為這個陳國皇子活不了幾日了,才勞動了巫女見山前來,還忐忑了一路,生怕治不好人,落了罪責。此時成竹在胸,自然放開了不少。

“那就勞煩巫醫了。”齊承墨微微一笑。巫雪國的醫術他自然是相信的。上輩子他拖着個破爛身子,屢屢與林詩對着幹,被收拾了幾回,有三四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最後都被救了回來。連這舊年的心疾也被溫養得宜,幾乎已經好了。又因為自幼習武,身體比旁人還要好些。

“不麻煩。您日後與太女殿下大婚,入住東宮,和咱們白塔就是一家人了。咱們巫女與您家殿下關系親厚,您這一來就得太女殿下寵愛,老奴若能為您的身子盡上幾分力,自然也會叫咱們巫女厚待幾分。”這巫醫把關系捋得十分順暢,倒叫一旁聽着的白術生了兩分尴尬。

畢竟陳國是以男子為尊,四皇子入了巫雪國後,卻要依附皇太女林詩過日子。就算平日裏自家殿下再豁達淡漠,心裏怕是也不好受。

“借你吉言。若真能得太女殿下一世的寵愛青眼,也不枉我活這一回了。”齊承墨說的是自己重生而來,可落到旁人的耳朵裏,卻覺得他半點風骨都沒有。就算是巫雪國靠着女人生活的男子,也很少說得出這麽溫順哀憐的話來。

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這話正好被剛進殿林詩聽了個正着。

“承墨此言,着實叫我羞愧。”林詩撥開帳幔,走到床前,伸手虛扶了一下行禮的巫醫,然後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正着臉看齊承墨。

“我朝風俗與他國不同。雖是女子主政,但也并沒有廣納男子的習俗。就算是陛下宮裏,前前後後也不過三五個人。況且我對承墨一見鐘情,兩見傾心,此生已是非你莫屬,定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林詩這話更肉麻一些。殿中裝木頭的宮人,站在一旁的巫醫、白術,聽見這話個個都覺得胃裏隐隐抽搐,不過才見了一天而已,怎麽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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