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太過客氣,還特意背了人。”林詩心頭事定,對衛卿也更加溫和。但看着對方越來越紅的耳朵,又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孟浪了,說了什麽引人绮思的話,叫他誤會。

“臣該去檢查巡防了,便先行告退。”衛卿走得很快,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林詩站在原地微微愣了一會兒,有些不太明白。

林詩滿腦子都是君臣忠義,看不太明白衛卿的意思。但站在門外的魚素久在內宮,年紀又長,一眼就看透了。

“陳國皇子那裏,缺了貼身的人。殿下想不到這些小事,咱們不能忘。要不就叫孫無忌去頂着。他年紀正好,在府裏也久,諸般禮儀也都知道,不會出什麽大事。”魚素等着林詩走了,方才去與紅柳等內官商量。說是商量,她官職最大,其實也不過打聲招呼而已。

“大人思慮周全,那為何不在殿下面前提起呢?我們幾個到底是臣子,直接安排了個人,怕是不好。”紅柳第一個開口。她已是下定決心,早晚離開東宮,因此對這位頂頭上司也少了兩分忌憚,甚至懷揣着故意找事兒的心思,特意把話挑明了說。“況且孫無忌心思大。以前意圖勾引殿下,還曾連累我遭到斥責。我也并非是記仇,只是他若故意惹事,叫殿下與陳國皇子生了嫌隙,到時候這罪過,怕就要您來擔着了。”

紅柳話音一落,這屋子僅有的三五個人都不說話了。倒是魚素,面不紅心不跳,點了點頭道,“此事自然要禀報殿下。現叫孫無忌去伺候着,等晚上殿下回來我自去禀報,若是殿下不允,再換人就是。”

一天時間,旁的做不了,嚼舌頭卻是夠了。紅柳低眼冷笑了聲,沒再多話。敬陪末座的的夢澤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安靜得仿佛一塊木頭。

有魚素力主,孫無忌去的很快。他特意換了一身低調的素白宮裝,收拾得和平常宮人沒什麽兩樣,然後亦步亦趨地到了齊承墨面前,一眼就被齊承墨認了出來。

這個男人,齊承墨前世見過。不過那個時候,他和林詩的關系冷如堅冰,孫無忌也遠不如此時低調,穿了一身墨綠的拖地袍子,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工人,架勢擺的好像是林詩的房裏人。其實根本連床都沒有爬上去,就仗着老資格,靠宮中的女官幫襯,靠着暧昧不明地擺架子過活。

這種人,自然不在齊承墨眼裏。他說出的話,自然也入不得耳。

“四殿下,這水裏是西邊新送來的果子幹,叫做葡萄幹,味道極甘。您別看它煮前幹癟,等泡時間長了,鼓起來,浮到水面上,就跟新摘下來似的,一個一個,圓溜溜的呢。”孫無忌的樣貌不錯,起碼在齊承墨的眼裏确實還好,否則也不會自矜自傲這麽多年。但也不知怎地,林詩就是不喜歡他這長相,順帶着,也不喜歡人。

“嗯。我護衛白術如何了?聽說中毒不深,巫醫也看過了?”齊承墨沒心思吃葡萄,而且這葡萄泡完水也并不如新鮮的好吃。再過幾年,等巫雪國的大軍打通西域,這東西也就不如現在這般金貴了。

“是。巫醫昨兒就給白護衛看過了,今早又去上了藥,聽說人已經醒了,只是半身麻痹,不能前來伺候,要恢複如常還得十幾天,因此才叫了小的來。”孫無忌對齊承墨的冷淡早有準備,他來這兒本也不是為了讨好這個別國皇子的。

“本來,魚素大人是想與太女殿下禀報此事,再多安排幾個人來服侍殿下。但太女殿下一直在與東宮守衛、左禁衛副都統衛卿大人說話,打斷不得,因此才耽誤了。這位衛卿大人,可算是青年才俊,小小年紀便軍功卓著,顏色更是極好。太女殿下向來喜歡他,平日說話也比旁人更多些親近。大家都說,這位衛大人說不定哪一日就會被殿下收入宮中……”孫無忌的嘴巴巴地說個不停,但齊承墨半點也沒聽進去。

衛卿是林詩的心腹愛将,就算不入宮,也不耽誤兩人相交,最多也就是差個名分而已。齊承墨只是在想,林詩和衛卿說了半天的話,必然不會是談情論愛,多半是在商讨如何處置自己帶來的人,以及,整頓東宮。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這個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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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幫我請巫醫前來嗎?我這心口疼了許久,想問問他。”齊承墨打斷了孫無忌的滔滔不絕,皺着眉頭,吩咐了一聲。

“是。小的這就去請。”孫無忌自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叫齊承墨多心了,心裏暗自得意,有心等着兩人争寵,自己坐山觀虎鬥,再在林詩面前表現一番,搏個前程。因此也生怕齊承墨身子不好,忙忙去請了巫醫。

“小人,見過四皇子殿下。”這巫醫依舊是聲若洪鐘,開闊爽朗。行了禮便一撩袍袖,坐在一旁小凳子上,伸手去切齊承墨的脈搏。

“我今早起來後覺得空氣沉悶,心情郁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食欲不振,半點不想吃東西,看見了藥更是半點也咽不下去。聽說白塔中有一味安神香,去朝拜的人聞了都靜心寧氣,心神俱往,甚至要請回家中,燃燒熏染。不知,巫醫可帶着這香?”齊承墨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直直望着巫醫,真誠求肯,任誰人來了都只能覺得他一片赤誠,猜不到旁的。

“您說的是神香?這東西倒是不難弄,不過小人來的時候并未備着,宮中又有宮中的香,平日裏若無大事,也用不着這個。其實若是您想要,只吩咐人去庫房裏尋就是。白塔每年都會送神香給東宮,您既然休息不好,多聞聞,總是沒什麽大錯。”巫醫哈哈一笑,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跟着強湊過來的孫無忌也沒把它當一回事。太女林詩與巫女見山向來要好,白塔與皇家也是淵源頗深,東宮庫房裏早已堆了一堆的神香,平日裏太女不用,陳國皇子喜歡,用上一些也不是難事。

“果真是陳國皇子來要的?”魚素聽聞庫房被開,急忙就趕了過去。聽孫無忌說了緣由之後,又覺得這事兒哪裏蹊跷,可到底是哪裏蹊跷,又說不上來。

“可不是。魚大人,我們能走了嗎?”孫無忌見魚素一臉糾結,不由上前道,“您別多想了。這事兒簡單得很。昨兒殿下與巫女關系好,那個陳國皇子昨天是親眼所見,他今兒開口要這個,說不定就是想投其所好,多學學我朝的風俗人情,叫殿下刮目相看。您說,您一個女人,哪知道這些小心思,可別是又想多了。”

“陳國與我們風俗不同,皇子皆要參政議政,平日也要上朝問事。我總覺得,他不會平白問這些東西,一心耍小心思争寵。”魚素搖了搖頭,想不通就不想了,“你可與他說了殿下與衛卿的事兒?”

“我點了點他,依着我看,他已經是明白了。要不也不會故意鬧這一出。等着吧,等殿下一回來,必要來看他。到時候,就有他施展的地方了。”孫無忌說到此處撇了下嘴,“可惜咱們不是個病美人,否則一天病上三四回,什麽也不用幹,軟軟地往榻上一倒,殿下的心就跟着揉碎了。”

離間

今日無朝會,林詩直接去了內閣。內閣事多,人少活多,天氣又燥熱,個個都滿頭大汗,送了冰也不夠解暑,連帶着口氣都沖了不少。

林詩一進去,這人人的動靜立時都小了不少,個個含着汗、閉着嘴,滿身的拘束,連翻東西磨墨都輕了不少。內閣領事的林丞相見此,照例把林詩迎進了內殿,免得這外頭人人憋悶,誰呆着都不舒服。

“和陳國合軍攻打杞國之事,內閣可議出了什麽結果來?由誰領兵?由誰督運?可派了人去白塔,算日子?算兇吉?”一進內殿,林詩就問了話來。陛下給她指婚,和陳國聯姻、之後合兵互市等諸般事宜,也都因此落到了她的身上。

“去白塔算日子都不急。只是這領兵之人如今還懸而為定。您也知道,陳老将軍上書,舉薦麾下骠騎将軍雱援擔任統帥,複議者甚多。然,太傅也上了一本奏疏,舉薦的是右禁衛都統,孟沛。”林丞相雖也姓林,但與皇室并沒什麽血親,倒是長輩中曾出過巫女,做了祭祀,但後來也沒落了。算起來,她也是陛下一手提拔,培養到如今的。

聽見林詩的問話,她也不敢隐瞞。自從二皇子和陳老将軍家議親,兩人便劃作了一派,而臨時號身為儲君,總要謹慎,因此沖鋒在前的,這就成了她的老師趙太傅。兩派相争,陛下又沒個旨意,好似是故意讓二人相争。倒是林丞相夾在中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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