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林詩想到此處都差點被氣笑了,這亭子裏只有她們兩個人,自己死了,他嫌疑最大。就算是心中非要她死,也不該留下這麽多破綻。他就不怕引起兩國之戰,身死上京嗎?

“不用裝病了。我給四殿下一個面子,不叫衛卿他們進來,你自己告訴我這裏頭,都加了什麽。好不好?”林詩低頭對着窩在自己懷裏哼唧的齊承墨附耳說道。

衛卿。連衛卿都來了,這陣勢,難道她早知道自己有意下毒,特意安排了人來抓自己個人贓并獲?不可能,白術對陳國、對自己都是忠心耿耿,上輩子到死都沒有出賣過自己,這輩子更不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她是在詐。

剛才自己太慌了,恐怕是露了破綻。

“殿下說什麽,我聽不懂。”齊承墨一邊說,一邊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無妨。你身子不好,大婚之前都需靜養,我東宮正好有一間屋子。是在後花園裏用石頭做的,地下有個地窖,不大,但是夠深,能隔絕人聲,也能光亮。正好可以将養身體。等會兒我叫衛卿把狗牽來,試試這裏的酒,順便再看看您的病,是不是該需要靜養。”林詩半點也不懼這個。血,她見得多了。要是齊承墨果真發病死在這裏,她反手就把長安君交給陳國處置。實在不行,再把三皇女送過去。反正她向來不喜委屈男子,去了陳國,說不定更好。

齊承墨不知道林詩心中所想,但林詩的威脅他卻是領教過的。上輩子,他毒殺林詩不成,只是被困在一個守衛森嚴的屋子裏,缺衣少食,不叫人來看病罷了。若是真被關在一個石屋的底下,半點光亮都見不着,那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殿下。”齊承墨看着林詩竟沒怎麽等他,便轉過頭去,似要喊人,連忙拉住她的袖子,“殿下是要把我關起來嗎?”

“不過是換一個更好的養病之地罷了。”林詩凝視着齊承墨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天底下就沒有天衣無縫的破綻。只要你把知道的告訴我,我立時就吩咐衛卿換一壺酒來,殺狗吃肉,絕不提這酒裏的東西。”

瞞不過去了。上輩子也是,這林詩跟通了神一樣,一眼就看出了酒中的破綻。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和自己說這麽多話,也是,上輩子他為了住在驿站在朝堂上據理力争,一下朝,就碰見了林詩着人把陳國奸細拎了來,個個都打斷了手腳,像死狗一般從他眼前拖走,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他借口吓病,也沒能阻止自己入東宮,而後被軟禁監視,戒備甚深。

“酒裏是上回小五給我下的秘藥。”齊承墨慢慢閉上眼睛,決定破釜沉舟賭一把。

“呵,果然如此。”林詩低頭擦了下齊承墨嘴角的血跡,溫溫和和地一笑,故意與他道,“小五身上的皮都扒淨了,還死也不認與你下毒,口口聲聲說,那毒是你自己下的。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故意把藥透露出來給人看,以後若是有人懷疑你用這個毒,你就會說這是要害你的小五所用,當初用它來殺你,現在用它來陷害。事情都不是你做的,你只是個無辜罷了。”

齊承墨聽着自己原本的打算被林詩全盤托出,身體越來越僵,心也越來越沉。他早就想到林詩會對自己戒備,但沒想到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今日了。

“放心,我說話,一言九鼎,絕不騙人。”林詩見齊承墨幾乎硬成了一塊石頭,也怕他真的引發了心疾,錯過了自己的着意安排,低頭在齊承墨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而後扭過頭去,沖着衛卿處喊道,“把狗殺了,直接在這兒架個鍋子,給陳國皇子煮一碗狗肉湯。”

“是。”衛卿深深地看了眼亭子裏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幹淨利落地應了一聲。隔了這麽長時間才說話,又是突兀地要殺狗吃肉,想來旁的事情應該都解決了。倒是身邊這個魚素,她本該一直在這兒,結果來的比自己都晚,也不知道到底去做了什麽。

魚素感覺到身邊的衛卿看了眼自己。不過魚素向來淡定,也不喜與人多話,只是照舊吩咐了人,去準備鍋子和火架,好按照林詩的吩咐,直接把狗燒來吃肉。不過沒有想到,一向不聲不響的女官夢澤竟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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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急事要報知的殿下?”魚素看了眼夢澤,她一向只管林詩的書房和東宮的官吏幕僚,平日裏,可是很少來後院走動。

“沒什麽急事。只是想來換一條狗。這條大狗往常總在書房門口拴着,乖巧的很,我們常常喂它。我聽說外院有一條老狗,年紀大了,不愛動彈,肉也很肥。不如用那只換它。左右這鍋一時半會兒也架不起來。”夢澤此話一出,魚素和身邊人都有些呆愣。誰也沒想到,平日裏寡言少語的夢澤竟會為了一條狗說這麽多話。而這衛卿随便牽來的一只,竟然是她養得。

“這……也好。”魚素一點頭,自然有下頭人去辦。夢澤也真如她自己所說,似乎來此就是為了救下一條狗。

“這就是傳說中的貳心觥?”聽着亭子外的忙活聲,林詩已經放開了齊承墨,還當着他的面,把酒都倒在了亭外的淤泥裏。就像是她說的,一言九鼎,絕不反悔。

“聽說是二皇女在您十九歲生辰那天送來的。白術第一次說看見的時候我還不信,等拿到了手裏,才發現确實是可以裝兩種酒,而且倒的時候,可以不讓人發現。”齊承墨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子的另一旁,拿着林詩的筷子把桌上的菜都試了一遍,兩片唇瓣上了油花,看起來愈發的嬌嫩柔軟。

“這東西,應該本來是為了逃酒的。”林詩放下酒觥,正好看見齊承墨亮亮的嘴唇,不由一笑,伸手用袖子幫他擦了一下,“好吃嗎?鹹不鹹?”

“有點。”這些菜都配酒的,自然做的重口了一些。現在酒都被倒了,自然吃起來鹹了不少。不過齊承墨依舊心中惴惴,更不敢讓人送酒水過來。

“那就沒再吃出點別的?”林詩順手拿起齊承墨的筷子,在菜裏撥了撥,“今兒晚下藥的可不是你一個?難道都下在酒裏了?那可有點浪費。”

“還有人下毒?”齊承墨立時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沒喘過來,咳得驚天動地。還有人下藥?怪不得她放過自己,還叫自己試毒自證清白,原來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殺了他,再一箭雙雕,幹掉幕後之人。

“你急什麽?我說的是有人下藥,并不是有人下毒。毒,我都已經換掉了。”林詩在逼問齊承墨是否下毒的時候,話本裏的情節就開始産生了變化。等到她把酒倒了,她身死之後,二皇女下獄的情節也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就算是這菜裏依舊不幹淨,應該也只有她交給紅柳的□□。

“換掉了?那這菜裏……”齊承墨眨了兩下眼睛,怪不得他剛才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停冒汗。本以為是自己緊張太過,衣服穿得多還不敢脫的緣故,此事想來,怕是裏頭被下了□□。

“是□□。”林詩站起身來,看着外頭已經架起的爐子,還有收拾出大半的狗肉,慢慢把挂在四邊的帷幔盡數放了下來,然後吹滅了中間最亮的一盞羊角燈。

“殿下,我們還沒有大婚。”齊承墨跌坐在墊子中,默默往後蹭了一下。

“放心,在我們巫雪國,不忌諱婚前男子是否完璧。”林詩從另一側拿了墊子,直接走到齊承墨的身邊,往他的後腰一放,“這些你不都是知道的嗎?就算依着陳國的規矩,你也不虧。況且,要是我們今晚不做點什麽,等到了明天,我說不定就後悔了。心存寬念到底是不是養虎為患,這事兒我還沒想到好呢。”

齊承墨被林詩拉扯着往後一倒,原本的衣帶不知什麽時候被解開了。他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屈從了林詩,下一刻雙手就被林詩壓着舉過頭頂,用衣帶死死綁在了一起。

“閉上眼睛。”

月光照在池下盛開的荷花上,上頭清麗的蜜漿晶瑩欲滴。夜風拂過,整片水池都泛起了陣陣漣漪。衛卿掃了眼亭子旁随風搖曳的宮燈,死死攥住了的刀柄。

和緩

半個時辰後,林詩喘着氣,撐着胳膊坐起身來。她頭上的金冠松散不堪,上頭插着的玉簪早已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林詩索性拆了自己的頭發,直接披散在身後,撐着身子坐起來。

外頭的狗肉香氣已經濃郁撲鼻了。

“起來吃點東西。剛才也勞累你了。”林詩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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