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巫女,借着巫術和神意來推行發令,令白塔的勢力大增。就在那個時候,只有這個縣令,凡事皆言朝廷法度,不用巫女,平日裏鎮壓匪叛,幫扶貧苦,修橋鋪路。疫時阻斷往來之路,只許分發巫藥,不許民衆相聚祈福,染了病才送往祭壇。

倒是個能幹的。

“陛下,郡守的事兒還要林丞相來一起來議才好。倒是這領軍之人,還是該早早定下。”二皇女憋了半天,要不是她剛才也被林詩帶偏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才開口。

“你不許出征。”皇帝實在不想理她。看看林詩,再對比下她來,也不怪朝中許多人站隊太女。治國之君,一天到晚只想着領兵出征。勝了之後如何,敗了之後又如何,這些才是叫人頭疼的東西。

“兒臣倒是有個人選。”林詩忽然開口,二皇女立時繃緊了身子,滿臉戒備地看着她,“陳老将軍有個義子,陳放放。聽說升到了裨将,很有陳老将軍當年的風采。”

矯情

日頭在臺上升了一半的時候,田岐叛亂的消息已經傳滿了大街小巷。

“聽說了嗎?田岐叛亂了。”陳國使臣一出門,就聽見街角的一處菜場傳來洪亮的聲音。

“咳,這誰不知道呢。昨天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就是宵禁的時候,外頭那馬蹄聲跟雷鳴似的,把我兒子都吵醒了,哄了半宿才睡着。怪不得人家都說呢,窮山惡水出刁民,田岐那破地方,當初就不該派人幫着他們開荒。”

“可不是麽,聽說這回把巫女見山都驚動了。連夜就帶着人往田岐趕。”

“是麽,那就放心了。有她在,這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還是希望早點完事兒,也別鬧大了。我家孩子還在邊軍呢。可千萬別處什麽岔子。”

“放心吧,有巫女在,絕對出不了事兒。”

陳國使臣特意叫停了馬車,等着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說完了,才繼續拍了拍手,叫馬夫駕車往東宮趕去。

他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田岐叛亂的消息,但聽那些百姓的話語,好像是昨晚就有了動靜。也是,這種大事,自然要八百裏加急送到上京,一刻鐘都耽擱不得。可這樣一來,他在無形中便慢了旁人一步。

又偏偏是今天,四公子遣人來請。陳國使臣不由暗暗嘀咕了一句,這兩件事會不會又什麽關聯?那四皇子當年也很有些賢名,後來得了心疾,才在朝堂上慢慢不見了蹤影。這一路走來,他也能感覺到,這位四皇子并不怎麽甘心。也不知道,他隔了這麽些天之後召見自己,又是在東宮之中,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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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側殿裏,齊承墨睡的半點也不踏實,早早就醒了。所幸正是夏日,外頭亮的也早,齊承墨就此穿衣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看了一刻鐘的綠樹。

“殿下,信已經送過來。使臣很快就到,您不必太過憂心。”白術也跟着醒得很早。昨晚白術早早便被衛卿打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也身處自己房中。

“我知道。”齊承墨轉過身,望着白術的眼睛呆了許久,直到白術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才慢慢開口,“你去把咱們的帶來的秘藥收拾收拾,一會兒衛卿衛副都統會遣人來拿藥。咱們現在收拾好了,免得到時候忙亂。”

“殿下,全部嗎?”白術自醒來便想問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又問不出口了。說什麽呢?自家殿下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不會因為一時心軟就饒過了太女林詩,那早就被下了毒的酒不見蹤影,太女林詩也活得好好的。那昨晚不是被人察覺不對,齊承墨偷偷把酒倒了,就是被發現,最後壓了下來。

衛卿都來要毒藥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就不言而喻。

白術心底嘆了口氣,知道事已至此,應該也挽回不了什麽。看着齊承墨點了點頭,白術也只能拱手應是,轉身出門去收拾。準備踏出房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齊承墨,只見他依舊站在窗口,眼睛深深地望着外頭的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術一出門就見東宮的宮人繞着自己走。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宮人對他,似乎比往日更尊敬畏懼了。原本湊在一起說話的人,見到自己都連忙地了頭,屈膝四散,服侍洗漱的宮人早早備好了東西,花樣更繁複,錦帛也更柔軟。膳房也比往日殷勤,送來的吃食都多了好幾種,走過的時候,那香味飄到鼻子裏,叫他都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尋常刺殺之後還能有這待遇,這巫雪國的太女腦子是被石頭砸了嗎?

白術搖着頭,回了房中把分散藏在幾處的秘藥都尋了出來,放入懷中。正準備出去,就聽見外頭有人說笑着走來。白術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站在門前,沒有出去。

“……沒想到這個陳國的皇子還有點手段,頭一次竟是在亭子裏。這回孫無忌怕是要氣得鼻子都歪了。”其中一個女子年紀不大,聲音跟黃鹂似的,輕盈可人。

“可不是。明明太女殿下忙得厲害,那書房的燈都一日日燃到天亮。可到底是動了心,要不然也不會由着他胡鬧。”另一個聲音沉穩了許多,但聽着年紀也并不大。

“那皇子長得那般好看,誰能不動心呢。也就是咱們太女殿下,要是我遇到這麽個人,那是一天都忍不了的……”

外面的人走得并不慢,聽了這麽多的話純粹是因為白術的功夫高、耳力好。他站在門後呆立許久。也許是因為巫雪國女子為尊,女子主政的緣故,他頭一個想法就是自家的四殿下吃虧了。自家四殿下如何風華的人物,配那太女……其實也說不上多委屈。只是猛然這麽一聽,總有些莫名的委屈。

若依着陳國的風俗,自家殿下是男人,不算吃虧。白術在心底告誡了自己一句,心底依舊是五味雜陳。

“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白術回去的時候,齊承墨已經洗漱好了,坐在桌前剛拿了筷子,一看他的臉色,就明白了。

“是。”白術內心唾棄自己矯情,但還是放不開,連看齊承墨一眼都不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戳到了他的痛處。

“其實也沒什麽。男歡女愛,人之常情。等日後你成了婚,也就知道了。”在齊承墨心裏,林詩早與他有過夫妻之實。昨晚計策敗露,又被綁了手腳,因此才叫他耿耿于懷,後來想想,總覺得過于矯情。在巫雪國生活得久了,竟也學了這裏男人的毛病,喜歡東想西想,畏縮不前。

“殿下說的是。”白術低着頭,應了一聲。

“不過這件事,就不必特意告知使臣了。”齊承墨夾了一個紅果,咬開之後有點酸,含了含又吐出來,“這幾天,你可仔細查過跟着來的宮人?可有不妥的?”

“倒是有那麽兩個人,做事推诿,皮滑松懈。不過屬下覺得,他們只是生性如此,倒并非是故意懷揣貳心之人。”白術想了想,腦子裏立時浮現出幾個面孔來,“倒是有一個姓秦的,看着老實,平時也沒那麽多話,辦事實在是叫人放心。可就是因為他為人太好了,總覺得……好像有點假。”

“秦喋。”齊承墨點了點頭。這個人确實是一顆埋伏極深的釘子,不過不是給他準備的,而是給林詩。單論起來,秦喋的長相也很讨女人的喜歡,細腰面白,望着人的時候專注而羞澀,嘴上又甜的厲害。

“殿下對他也有印象?”白術皺眉,他沒在齊承墨身邊的日子不多,這個秦喋竟也能叫殿下注意到他,看來是個不簡單的。

“沒什麽,只是覺得他跟在我身邊,屈才了。”齊承墨想起林詩登基後秦喋的作為,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早點幫他一把,“你說,我要是通過使臣,把他送進宮裏,會怎麽樣?”

“送進宮裏?給巫雪國的陛下?”白術想了一下才明白齊承墨的意思,把秦喋送進宮,做女帝的男寵?此事倒是可行,但……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兒似的。對,那秦喋畢竟在東宮待過,就算不提貞潔二字,也似乎含着些母女争男的豔聞。

“這事兒,應該沒人不願意。”那個秦喋本就是受陳國國主所遣,想要潛伏巫雪國中,刺探情報,傳回國中。畢竟,誰都不知道齊承墨的病能不能治好。

“殿下這些日子,看起來豐腴了不少。”陳國使臣到東宮之前,本以為會看見一個奄奄一息,身嬌體弱的齊承墨。誰想到,臉上還養出了肉來。

“是嗎?”齊承墨低聲笑了一下,确是,和上輩子相比他過得好了不少。沒有被禁足,也沒有被下藥,又巫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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