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林詩一般,能做到面上大度的人已是不多了。三皇女倒是真心和善,可她總叫人覺得不靠譜。就她前些日子出征,臨行前還只顧着寫詩,糧草押運都是林詩與陳放放安排的,她只是挂了個名頭。這般皇女若要上位,就算有巫女在,巫雪國也未必能撐幾年。況且依着陛下的性子,巫女也是眼中釘,肉中刺。
“給巫醫備下厚禮,送他回去歇兩天。四皇子的病不急在一時,明天我帶他出去溜達一圈,省得日日關在宮裏,沒病也生出病了。”林詩看了魚素一眼,總覺得她滿腹心事,也不知她擔憂什麽。不過除非二皇女率軍殺入東宮,否則就算自己被廢,她也會可外放為官,着實不必如此憂慮。
但林詩并沒有多嘴。謹言慎行,禍從口中,她比誰人都知道,百言不如一默,就算看出來什麽也不必全然說出口。
“是。”魚素點了點頭,目送着林詩進了側殿,腳步一緩,沒有跟進去。她該去安排自己下一步的出路了。
“太女殿下來了。”齊承墨自從見了陳國使臣之後,精神便好了不少。上輩子他在宮中無事可做,便看了許多的書,也學了不少的巫雪國的風俗禮儀。這一回,他又命人把這些東西找出來,特意擺在人前,裝模作樣了一番,準備等林詩來了,做一番入鄉随俗的樣子,讨她歡心。
“嗯。明日大暑,白塔會有慶典祭奠。宮中的典禮在晚上,但是上京城裏大多是從白天就開始熱鬧起來。不僅能看見白塔大開,巫女祭祀的場景,還有各地各國的攤販組成集市,張燈結彩,頗為熱鬧。只是不知你身體如何,可能一同前往?”林詩見了齊承墨倒是不覺便露出了笑容,無意間給了齊承墨一個錯覺。還以為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現在正春風得意呢。
“這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很有意思。”齊承墨點頭,“我身體早就好多了,一直想出去走走。早聽說上京熱鬧,來了這些日子,真還未曾見過市集和祭祀呢。”
齊承墨面上笑着,話裏卻很有些心酸。白術站在一旁,聞言暗暗瞪了林詩一眼。要不是她早早把自家皇子軟禁在東宮,自家皇子平日出門,又怎會成了一樁恩典。
“倒是我的疏忽了。平日裏就該帶你出去轉轉才是。”林詩瞧見了白術的小動作,心下好笑,“不過我平日裏得罪的人多,整日擔憂着被人刺殺,這才委屈了你,也不能跟着一起出門。不過如今好了,二皇妹現在在宗人府裏,三皇妹也随大軍出了城,長安君住在宮裏,巫女見山身在田岐……喜歡我的人也不在,但有能耐叫人依靠着和我作對的,也都走了。只剩下我們兩個,倒是可以放松一二。”
齊承墨看着林詩未達眼底的笑容,總心虛地想起自己下毒的事兒。“我們兩個”,可不僅是情話,也是威脅。要是她把自己當做對手,恐怕一時半會不會放下戒心,不說自己再次暗殺的事兒,如今些許的自由恐怕很快都會失去。
“我近日在看巫雪國的文章、典籍,有一段話,倒是寫得極好。叫做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平日裏放松一二倒是并不可,但若是徹底放下心神,一味只看眼前安樂,不去想內憂外患,恐怕就有失儲君之責了。”齊承墨本意是想提醒林詩,叫她去外頭和人鬥,不要把注意落到自己的身上來,可這話入了林詩的耳朵,自然成了另一股意思。
內憂外患。內憂是自己不穩的儲位,外患可就是陳國了。林詩早覺得齊承墨有時候和巫女見山一樣,都知道點什麽似的。現在一想,她們可能并無知天之力,但所觀所察,卻可能強自己不少,因此也都有些預感之力。
“你這話和太傅說得差不多。”林詩偏過頭,眼睛掃過齊承墨的桌子,上頭攤開的書本和自己第一次見他時看的東西很像。不過當時,自己是無心之舉,可現在落到齊承墨身上,卻是有意為之了。
“殿下是在笑話我。”齊承墨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擡眼望林詩處望去。卻見她略過自己,正在往身後看。順着那目光一掃,就見自己剛才所坐的書案。上頭堆了好些書,而最顯眼的那個就是剛剛攤開的書頁,右邊一頁都是密密的小字,左邊卻是一副畫。畫上人物僵硬、景色匠氣,不過也能看清是一群華服之人齊聚高臺,對着山峰,好像在祭祀什麽一樣,正是年祭的場景。
“自然不是笑話你。只是覺得有些想念罷了。”林詩上前兩步,走到桌案前頭,仔仔細細瞧了一圈,“我自小資質平庸,學什麽都比旁人慢些。三皇妹入學之前,還不覺什麽,等她讀文習字之後,我和二皇妹也愈發顯得蠢笨。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不知道天高地厚,沒想到自己竟能被人比下去。因此心中憤懑,自憐自傷,甚至一度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讀一個字。”
“然後呢?”齊承墨很驚訝,他自小兄弟衆多,從來也顯不出他來,自然也不知道那最打眼的皇子發現自己技不如人的時候,是如何的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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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太傅就告訴我,說有一位聖賢,曾經寫下幾句話來。天将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林詩轉過頭,看向齊承墨,“若我所記不錯,似乎是出于貴國先賢之口。如今再讀,亦是心神激蕩,備受警醒。”
“殿下盛贊了。”齊承墨望着林詩,覺得自己的也心神激蕩,不能自已。
紅豆
林詩在齊承墨的側殿呆了不過半個時辰,但出來之後,滿東宮的人都在說,太女與陳國皇子的感情好,兩個人總是黏在一處,分都分不開。這些話傳到紅柳耳朵裏,只讓她越發的焦躁煩悶。太女與那陳國皇子如何她半點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離開上京,離開這些是非,哪怕不再為官,只做個鄉野民婦,耕田教書也好。
紅柳看了兩行廚房的采買賬目,見上頭又出現了長安君遣人留下的暗記,愈發覺得頭疼。事兒明明都是長安君做的,但查出的證據卻樁樁件件都與二皇女有關,誰也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他的主意,還是太女的設計。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安安分分地在宮中待着,暗自慶幸逃過一劫,竟然還聯系自己。真是愈發不知死活。
但紅柳又不能不去。太女也想知道長安君到底要幹什麽。她已經得罪了一頭,不能再得罪另一頭了。
紅柳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就出了東宮。清早的時候商戶還沒有起來,但禁軍和衙役已經開始在四處戒備,尤其是通往白塔的路上,早早就禁了車馬,免得撞擋了路,撞傷了行人。
與紅柳相約的一處點心鋪子在東宮與白塔的中間,并不在最寬的那一條街上。大早上的,門口雖然挂了旗,但人并不多,連活計都無精打采,看起來生意做得并不好。
“殿下不在?”進了後堂,紅柳才發現,對面只有一個長安君的長随,和暗號上說的并不一樣,立時便皺了眉頭。
“殿下自然在宮中。況且依着您的身份,也未必值得殿下撥冗。”長随關了門,掏出一個密密麻麻的布來,遞給紅柳,“這是二皇女的練兵場,就在城外西郊平凹的一處林子裏。平常這個地方借着行商的名頭,旁人不知是二皇女的練兵場,因此也算隐蔽。殿下特意傳出話來,這事兒要悄悄透給太女知道,尤其不能漏了咱們殿下的身份。”
“這倒是好說。不過,現在二皇女本就在牢裏,多一項罪名還是少一項罪名,都差不了太多。”紅柳伸手接了布,心底十分不開心。當初衛卿扭送那奸細的時候,她就有兔死狐悲之感,不過幸好那奸細也不知道自己,倒是沒有牽連。可這一趟趟的,真是讓人厭倦。
“二皇女意圖造反,你不知道?”那長随上下打量了紅柳一眼,譏笑出聲,“看來您在太女身邊也算不上得寵,太女已經叫人日夜盯着二皇女了,不過還差點火候。這剩下的柴火,還得咱們殿下給她遞上去。”
“殿下不是一向支持二皇女麽?”紅柳說完這話,便覺失口,立時又道,“倒是我多嘴了。你回去請殿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叫太女看見這圖的。而且叫她查不清來處。”
“你辦事,殿下向來放心。”長随點了點頭,站在窗邊,低頭掃了眼逐漸熱鬧起來的集市,立時發現其中有個身影很是熟悉,“你們太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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