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自重。”衛卿特意把動靜鬧得大了一些,叫裏頭聽見動靜,“長安君立時就會出來,請您稍後片刻。”

“你又不曾進去,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出來?況且你才見過他幾面,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從小便跟着他,他的性子我早摸透了。不過是犯了錯不敢認,貪生怕死,狡詐成性罷了。”

衛卿和二皇女的聲音都不小,在左近的宮人和巫醫都聽得一清二楚。裏頭的長安君臉上也跟着火辣辣的。就算是先帝對他最不好的時候,他也從未受過這般幾乎是指着鼻子罵的侮辱。

大不了一死而已。長安君心火騰地燃起,燎原着沖到了天上去。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面沉如水,不用宮人,自己推開門,隔着衛卿和禁衛,對上門外的二皇女。

“你剛才說誰呢?”長安君眼睛一眨不眨,端起架子的模樣也确實有那麽幾分的氣勢。

不過這些東西在二皇女的眼裏不過一層紙,一捅就破。只見她雙目一張,騰地抽出腰間的鞭子來,猛地往地上一抽,狠聲道,“說的不就是舅舅你麽。怎麽,敢做不敢認?你毒殺太女的時候、陷害我的時候,怎麽就在先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裝柔弱裝無辜呢!”

“你怎知我沒把事情真相盡數告知陛下?”長安君斜着眼睛,瞥了眼坐在後頭的林詩,“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盡數告知了先帝。是先帝命我不許說出去,然後将我安置在宮中,派人保護了起來。你還有心思來質問我?你不如去問問先帝,為何如此看不上你?你真以為被人誇上兩句,就真是什麽戰神了?不過是個莽女而已。衛卿,你們不用擋着,我今天就站在這兒,看你敢不敢一鞭子勒死我。”

“好啊,你就站在這兒,看我怎麽弄死你。”二皇女被長安君一激,也顧不得場合了,一擡手便揚起了鞭子,套圈一般越過衛卿等人,纏在了長安君的脖子上。而後雙手一緊,往後一拽。長安君便跟着繩子倒在地上,雙眼被勒得通紅。

“救、救我。”長安君雙目圓睜,只覺得脖子上火辣辣,疼的厲害,平日裏的氣口也被勒得死勁,一口氣兒都喘不上來,眼看着臉越憋越紅。

“長安君雖是長輩,但诽謗先帝,理應治罪。二皇妹,把鞭子松開,叫衛卿把人帶到地牢裏去。在這裏用鞭子,簡直是成何體統。”林詩不負衆望地走上前,拍了下二皇女的肩膀,勸了一句,“先帝剛走,你為了他再背上一條罪名,不值當。他指使人下毒害孤,又陷害你背鍋入獄,最後還诽謗先帝。這樣的人,論罪也該死。你一時沖動勒死了他,別人還以為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他說出來要滅口呢。松開吧,等先帝葬禮一過,就當衆處斬。”

“好。”二皇女手上一松,鞭子立時就露出一條縫隙來。鮮嫩的空氣争先恐後地湧入長安君的口鼻,然後因為他吸得太快,又被咳出來不少。

側殿裏,齊承墨正在床上輾轉反側。因為腿傷的緣故,巫醫送來的安神藥不再十分有用。剛開始傷口還沒長好,一動就疼,等傷口開始結了痂,又總覺得酥酥麻麻,癢得厲害。因此根本睡不着覺。

不知道林詩現在在幹什麽?齊承墨默默地盤算着。應該是去白塔了吧?大祭司去世,就算是林詩登基了,也該去看上一眼,況且現在還是太女的身份。不過,大祭司可不像是皇帝,從來都是當天選出巫女繼承的,巫女閑安坐上了這個位置,那巫女見山怎麽辦?難道這就是這輩子巫女閑安的死因?畢竟論靈異,也只有第一代大祭司才能比過巫女閑安。

這麽想來,那大祭司也是個了不得的任務。不過為什麽林詩會說,白塔最初是關人的地方?

“在想什麽?”林詩的聲音無聲無息地從帳幔後冒了出來。齊承墨吓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縮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了過去。

“殿下走路怎麽沒有聲音?”齊承墨嬌嗔似的抱怨了一句,還伸手拍了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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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齊承墨半點好氣沒有,甚至還翻了半個白眼給她,但林詩還是從他的表情中覺察出一絲的可愛氣息,甚至半點沒有理會他剛才的抱怨,直接坐到了他的床邊。

這種侵略性的舉動叫齊承墨不覺往後縮了縮。他一直有點害怕林詩,也很少與她有過正面沖突,此時見她這般舉動,以為是在外頭不順心了,故意要來折磨自己出氣。因此舉動中總是帶了些許怯懦,眼神也有些畏懼之意。

“你剛才在想什麽?”林詩自然看了出來,不過她也沒颠婆,繼續問了一句。只要多說幾句話,轉移了注意力,自然就不再怕她了。

“白塔。”

解釋

“白塔?”林詩重複了一句,“你想白塔做什麽?是因為大祭司仙逝?”

齊承墨一聽這話音,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立時皺了眉頭,“在你心裏我就是個到處搗亂的小人?說兩句話都要往陰謀上想。我想白塔,就不能是因為單純好奇它初建時候的故事?難道只能是要查探局勢的漏洞,然後見縫插針,去攪風攪雨嗎?我來是帶着陳國的誠意,與巫雪國交好來的。怎麽在你眼裏,就成了上不得臺面的奸細了?”

林詩聽着齊承墨認認真真的胡說八道,非但半點不生氣,反而忍不住微微地翹起了嘴角。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林詩定定地看着齊承墨,一時忍不住伸出手,想刮一刮他的鼻子。但齊承墨全神戒備,神經拉得緊繃,一見她伸了手來,立時瞪大了眼睛,身子猛地往後一縮,“咚”地一聲,後腦嗑到了牆上。

“疼不疼?”齊承墨的淚花立時湧了出來,林詩連忙俯身,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甚至還想再吹一吹,“你怎麽總受傷啊。”

“還不都是太女殿下欺人太甚。”齊承墨一邊揉着腦袋,一邊紅着眼睛,瞪向林詩,“軟禁也就算了,還要人給我下藥。這巫雪國的風俗,果然與衆不同。”

“你知道嗎?不聽話的獵物,□□起來,才格外的令人心動。”林詩一點點壓低了身子,貼向齊承墨,眼神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游走,“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叫人忍不住。明明明好欺負的很,可口的很,但性子倒是很硬,讓人忍不住想知道,一口咬下去,會是什麽滋味。”

“你,你要幹什麽?”齊承墨不知不覺又縮回了被子裏,他身下是實木的床,再也無處可退。林詩的眼神太過可怕,實在叫人心驚。即使明知道林詩不會對他怎麽樣,還是忍不住會瑟縮害怕,甚至往後躲閃。

“你說呢?”林詩距離齊承墨不到一尺的地方,聞到了他身上的藥香。

“你,你母親逝世還不過三日,就算是為了守孝,也不該白日宣淫。”齊承墨有點磕巴,慌忙之間,選擇了一桶最冰冷的水,兜頭就給林詩澆了下去。

林詩被這麽一提醒,原本蠢蠢欲動的心立時停住了,理智迅速戰勝了欲望,連眼神都冰冷了不少。

“我是要守孝,但你不用。”林詩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齊承墨,“長安君你知道吧。孤的親舅舅。他一心想要扶持旁人繼位,手段幼稚卑劣,尤其善于下毒挑撥。就在剛才,我叫人把他送去了地牢,二皇妹查清了真相後心裏不甘,也拎着鞭子去了。論罪過,你不比他小,論親緣,你也不比他近。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呢?”

“殿下說笑了。您心胸寬廣,連屢屢犯禁的二殿下都能容下,我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又如何容不得?”齊承墨頭皮發麻,完了,剛才說錯話了。林詩對先帝的感情向來很複雜,雖然她也知道先帝有過廢太女的心思,但畢竟也是生而養大,疼愛多年的母親。人死之後,以往怨恨自然消散,剩下的這些人,自然就成了替罪之羊。

“二皇妹性子再莽,心再大,終究是我的親姐妹。如今我還沒有女兒,若一時身故,她就是鐵定的下任皇帝。我不留着她,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這天下豈不是要落在三皇妹的身上。自然是要留着的。”林詩說完這話,沒等齊承墨質疑,自己就先覺出不對來。說來三皇女林菀從未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行事悖逆也不如二皇女林真,但自己卻因着當初那是真是假的話本,對她多有戒備,想來,實在是狹隘了些。

“殿下這話自己也不信吧。”一見林詩自己先愣住了,齊承墨連忙找到了喘息的機會,馬不停蹄地把話往偏了帶,生怕她再想起來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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