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節

的大道上果然也傳來陣陣馬蹄和隊隊腳步聲。很快,大批禁軍便從前頭的街角拐了過來,與巫侍對峙。兩邊人馬中間,巫女見山的斷馬一聲嘶鳴,狠狠地給了刀疤臉巫侍一個蹄子,一下将人逼到了刀鋒上。

“噗”刀鋒穿過肩胛骨,痛楚令刀疤臉巫侍一個踉跄,手裏的大刀也慢了不少,一個耽擱,身上立時又多了兩個洞。

“住手!”從長街遠處而來的黑衣巫侍大喝一聲,勒住身下的快馬避開禁軍的長矛,大聲喝令,“此人乃是馬匪齊三,假扮的巫女見山。原本的巫女見山早就被這群馬匪捅死了,她們夥同叛徒鐘爻,就是為了入宮行刺。我們收到消息之後,大祭司嚴令,要為巫女見山報仇,盡數将人帶回去,綁在火刑住上燒死,以儆效尤。”

“放屁。”巫女見山還沒說話,她手下人等已然是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要沖殺過去,割了他的舌頭,但巫女見山卻止住了他們,轉身看向禁軍的一邊。

見她轉過身來,禁軍隊伍裏終于有一人騎着白馬走了出來。

“可我收到的消息,似乎和你們不太一樣。”禁軍統領徐峰一推頭盔,露出一雙鷹隼來,“陛下有旨,說接到消息,有人冒充白塔中人,截殺巫女見山,因此特命我等禁軍護送巫女見山入宮見駕,不得有失。閣下,如何證明自己是白塔中人呢?”

“原來是徐統領,多日不見,還以為你丢官入獄了呢。”當頭的黑衣巫侍手一伸,後頭便有人奉上一截巫女施法用的節杖,“這是大祭司的節杖,平日裏供奉在白塔中任人參拜,想來徐統領應該也曾經見過吧。”

“這東西是死物,算不得明證。”徐峰一曬,對着面前劍拔弩張的巫侍們溫和一笑,“你們白塔裏最講究的可不是這個。沒有神異,如何實證。”

“我們是巫侍,又不是巫女大人,何來實證?”領頭那個巫侍先是暴怒,繼而好像明白了什麽,目光慢慢移向站在正中的巫女見山,“巫女見山大人向來有呼風喚雨之能,不如你就給徐統領展示一番,叫這頭上的大雨停了吧。”

雨停?這天上正當陰雲密布,閃電在雲層中穿梭不停,如蛟龍遇海,眼看着就會越下越大,這時候別說雨停,就是叫雨小一些,也是難上加難。

“你簡直是強人所難。”鐘爻心中不忿,這人他認識,是早年跟着巫女閑安的,如今更是心腹中的心腹。他故意扭曲巫女見山的名聲,還扯出什麽巫女見山已死的謊,就是要斷了巫女見山的立足之本。平時白塔中展現的各種神異手段,他還能不知是怎麽來的嗎?難道巫女見山是老天爺的親女兒,說什麽就是什麽?

“既然使不出神通,就跟着我們走吧。”領頭的巫侍看了看天上越來越黑的烏雲,自得一笑,舉起手中的大刀來,“殺!”

“轟隆”空中電閃雷鳴,亮眼的閃電過後,一道粗壯的雷霆自上而下,正好劈到打在領頭巫侍揚起的刀尖上。

只見領頭的巫侍當頭從馬上栽倒了下來,七竅流血身上還帶着燒焦的痕跡,雙目圓瞪,竟是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雲中又是一陣閃電,幾聲雷響,立時劈下了第二道雷。

正中剛才那處節杖的那個巫侍。也是七竅流血,內裏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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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原本安坐在馬上的巫侍個個都慌了神。他們本就知道自己要殺的是巫女見山,也知道大祭司要殺巫女見山就是為了鞏固權勢,但他們本就在白塔中毫無地位,甚至還有些人是這幾日才被收攏進白塔的,因此一心想要在這派系争鬥中“建功立業”,奪得上頭的青眼。

可誰能想到,這巫女見山竟然真的是得天地厚愛的有福之人。刺殺的高手被擒,領頭的又接連被雷劈死。看這架勢,要是天上再降下雷來,說不定就會劈到自己的身上。

念及此處,剛才還氣勢洶洶,要舉刀殺人的巫侍大多都退縮了。有的人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有的人則直接下了馬,還有膽子小的當場哭喊起來:“都是他們的主意,誘騙我們要殺您,我不知道您真的是巫女啊!”

“是啊,我們都是被人騙來的啊!”

“誰知道他從哪兒偷的節杖?我們不想死啊!”

巫侍這邊亂成一團,禁軍隊伍裏也有些微微的騷動。徐峰本以為要和白塔兵戎相見,心裏還在猶豫,就突然見對方領頭的慘死馬下,巫侍們亂成一團,不戰自潰。

“好一群‘忠心’之人。”刀疤臉的巫侍早別人捆在一旁,見此冷笑一聲,自知大勢已去,眼睛一閉便要咬舌自盡。下一刻,她的下颌便被人強行掰了下來,連嘴都再也合不上。

“想死?沒那麽容易!”鐘爻不知什麽時候扶着巫女見山走到了她的面前,恨恨地唾了一口。

倒是巫女見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扯下一直蒙在她臉上的面紗來。除了巫女,白塔中的巫醫和巫侍并不十分遮住自己的樣貌。

“我就說看你熟悉,原來以前就見過。你叫什麽來着,我有點記不住了。”面紗下的臉上布滿了傷疤,有刀疤也有燒焦後的潰爛,看起來既惡心又恐怖,許多趁機偷看他們的人都暗暗反胃,後悔看見了這麽一張臉。

“嚯嚯”她一張嘴,涎水就順着嘴巴子流了下來。巫女見山微微偏過頭,叫人給她把下巴接上,然後才聽見她狠狠地唾了一口雨水,癫狂着想要沖到巫女見山的面前。

“你當然記不住我了。我就是被你毀了的!你都忘了,你剛來白塔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可憐巴巴的,除非不張嘴,一開口就是好話。你裝的多像啊,好像一各傳說中完美的巫女,得天眷顧,善良溫厚。可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你說我不該呆在白塔,你故意指使人排擠我,叫我去煉火油的地方幹活,不小心毀了臉。你和大祭司說,在夢裏看見我拿刀刺向巫女,害得我被逐出上京,沒有人收留,連乞丐都不如。你現在說,你不記得我了。可是我記得你呢,我記得你死死的,我只恨不能一刀一刀的活剮了你,以償我多年的苦楚!”

聽着她的話,鐘爻漸漸想起了這麽個人來。他憤怒地盯着刀疤臉巫侍,嘴張了張,卻不知該從何處反駁,一氣之下,也不想着動嘴,而是一腳踩到她的傷口上。

“啊!”

走上前來的徐峰被這一聲慘叫驚得遲疑了兩分。要真是有關巫女見山的私密事,他還是少知道的好。畢竟巫女見山太過邪門,他徐峰一個普通人,可惹不起。

“我當初說你天賦異禀,又有心上進,是個從軍的好苗子,因此說你不适合白塔,還曾經給你寫過舉薦書。是你自己不願意離開白塔,非要逞強,因此才去了觋師手下打雜,不慎燙傷了臉。此事乃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巫女見山倒是沒有那麽激動,反而有些憐憫,要不是逆天而行,也不會将自己落到這步天氣。

“你明知道自己不是巫女,非要與我鬥氣。說來你也不肯信,你毀容之後,我便曾夢到過今日,你當街持刀殺我,我當時醒來下了一跳,被大祭司看了出來。那個時候小,不知道要替人遮掩,也不知道大祭司那麽相信我,說起來,你被趕出上京這件事,确和我有關系。”巫女見山不疾不徐的樣子愈發叫人生氣,只不過對面人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從始至終,你的故事,也不過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而已。對我來說,你只是匆匆過客,連名字都不配記住。”

入宮

“杞國的探子不見了。”鐘堯猛然發現,剛才鬥得正酣,叫原本捆着的探子跑了。

“巫侍不必着急,是不是一個手臂折斷,臉上還刺了‘杞’字的人?剛才我們正往這兒來的時候看見了,已經捆在了後頭,着人仔細看着。”禁軍統領徐峰終于插進了話,對着巫女見山一拱手,“巫女大人,咱們這回該入宮了。陛下特旨,耽擱不得。”

“自然。”巫女見山點點頭。這雨越下越大,也越站越狼狽。

林詩在宮中看折子的間歇抽空問了句時辰,距離禁衛軍出宮已經快到一個時辰了,外面的雨下得這麽大,應該不會這麽耽誤太長時間。可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見進宮求見的通禀,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總不會是閑安親自去堵人了吧?

林詩想到此處,騰地站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外頭就想先響起了聲音,“陛下,巫女閑安求見。”

“請她進來。”原來是通報的晚了,也是,有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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