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章節

時候喜歡用,不過後來聽說這炭在屋子裏燒久了不通風出了人命,宮裏就少上這菜了。說是不吉利。三皇妹也不喜歡這個。她年紀小,吃的不快,就算是一人一鍋也是最慢的那個,二皇妹因此常常笑話她,她還真心為此生氣,母皇為了遷就她,就把這菜從家宴上劃了。現在想想,也有兩三年沒吃過了。”

“原來如此。”齊承墨感覺到氣氛有點低落,連忙說道,“我倒是一次沒嘗過,不止是怎樣的味道。況且我吃的也慢,陛下可不許笑話我。”

“你倒是會安慰。我何時笑話過旁人。”林詩那傷春悲秋的情緒不過一陣,立時就被随着外頭的冷風和齊承墨的話被吹散了。

“哼。”本來齊承墨還對林詩多了兩分心疼,此時聽見她如此大言不慚,不由冷哼一聲,徑自坐到主位上,也不理林詩,直接把肉倒在了冷水的鍋裏。

她在床上可沒少笑話過自己。齊承墨憤恨地想起前日裏就寝前,林詩哄騙自己說要換個花樣,把兩個人的眼睛都蒙上。當時他還傻乎乎的信了,把自己眼睛蒙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醒來梳頭的時候,林詩站在他後頭說漏了嘴,說昨晚的表情不同以往,真是又可愛,尤其是快哭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委委屈屈的,叫人又想欺負又想保護。

自然,最後林詩是被打出去的。

“怎麽忽然就生氣了?”林詩一開始是真忘了,而後被齊承墨瞪了一眼,消失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裏,這才記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來。

“哦。”林詩想起自己做過的“好事”來,默默地摸摸鼻子,而後坐到一旁的坐上,看着鍋裏的菜越來越多,而水依舊平靜無波,到底忍不住,攔了一下,“別着急,等水開了再放吃的。這時候放下去,還要多等一會兒。”

“是嗎?”上了炭之後,屋子裏伺候的宮人也多了幾個,本不用他忙活。但齊承墨還是有些舍不得,等了半天,見水還是不開,也只能先放下筷子,靜靜等着。這段空閑着實無聊,他看轉過頭,窺着林詩的側臉,一時把前頭的旖旎都抛在了腦後,說起今天的事兒來。

“我父皇又病了。”齊承墨似乎開口只是說了件別人的事兒。

“是要借巫醫嗎?”林詩轉過頭,“我可以給大祭司寫信,叫她選一個醫術最好的。”

“要是巫醫故意給父皇下毒呢?”炭火的熱氣逐漸升了上來,齊承墨覺得好像有煙灰吹進了眼睛,使勁兒眨了眨,立時紅紅的,成了兔子眼睛。

“那就算了。”林詩瞥了眼鍋,感覺裏面的水快要開了,“既然你不放心,這件事就當做沒提過。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後悔兩個字直擊齊承墨,叫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直到林詩喚他,“肉好了,嘗一嘗。”

宮宴

天上的星星落在地上之後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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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見山站在損毀的房舍面前,伸手碰了碰面前這個凹凸不平,又黢黑醜陋的大石頭,踩着一地得碎磚瓦,往深處走了走。

裏頭的畫面更血腥,因為有人居住,還養了雞和狗,斷裂的白骨和血肉在陽光的照射下一覽無餘。到處都是大災後的悲惶,半點也生不出戰勝的喜悅。

大祭司見山轉過身來,又回頭去尋自己的馬,準備去府衙。她是帶着大軍來征服的,不需要如此感傷。

“他們在幹什麽?”上馬的時候,大祭司見山聽見有軍士指着遠處的住民,不解地問着同袍。

“他們在看天?”同袍也有些疑惑,跟着仰頭,卻看不出什麽來,“什麽都沒有啊。和往常一樣。”

“他們是在擔心,天上的東西還會掉下來。”路過的巫侍很看不起自己人這般的傻模傻樣,冷冷在一旁指點了句。

“不會的,有大祭司在,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落不到我們的身上。”說的很人是自信,聽見這話的大祭司見山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生出了些許恓惶。要是有一天,這絕世的好運氣不見了呢?這些原本視她為神的人,恐怕會第一個上來撕碎了她。

杞地突如其來的大災令所有的計劃都成為了灰燼。等孟沛帶着人勢如破竹地攻占了都城之後,大祭司見山才知道,當初自己捉到的探子,是杞國特意遣去的死間,舍了一條性命,就是要挑撥巫雪與陳國的關系,把戰事拖延到陳國出兵。

可惜,他還沒到上京便被大祭司割去了舌頭,之後也沒怎麽審。這事兒也就無聲無息的被壓了下去。

此時回想起來,見山倒真覺得自己是上天的親女兒,無論她想的如何,最後都會順着心意發展。

時光匆匆而過,臘月二十八那日,大祭司見山終于回到了上京。跟着她回來的,還有一排的俘虜,都是杞國原本的王室貴族,出生的時候也算是身份貴重,但現在都被捆綁着,拉來游街。

無論是游街的人,還是押解的人,都沒曾想過,敗退竟然來得這麽快。也是,那一場隕石雨,澆滅了所有國人的抗擊之心,等到巫雪國大軍到都城的時候,門都是從裏面被打開的,沒有人願意為了杞國皇室,再受一次天災。

那一天,整個上京都喧鬧非常。各個店鋪張燈結彩,穿着新衣的小孩子從街巷裏歡快地跑出來,然後被城中的禁衛堵在道路兩邊,睜大着眼睛看那些穿着輕薄、但髒污破舊的杞地人。還有些促狹的,故意撿了爛泥和糞便,趁着禁衛不注意,悄悄往那些俘虜頭上砸去,然後收獲一連串的歡聲笑語。

大祭司見山聽見身後的熱鬧,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她走過的時候可算是鴉雀無聲。就算有人匍匐在地上祈禱,也聽不清一個字來。所有人都安靜仿佛在白塔中燃香,虔誠又敬畏,連直視她的人都沒有。她走過之後,似乎都能聽見空氣中的呼氣聲。

“大祭司。”正當大祭司見山再一次無謂感傷之時,林詩終于從宮中走了出來,一句話把她喊了回來。

“陛下。”

林詩的身後跟着二皇女,表情帶着羨慕,又強裝成不屑,看起來生動無比。而另一邊的三皇女卻眼裏都是星星,那神情,和白塔的巫侍一樣,半點矜持都沒有。

“這一行辛苦你了。”林詩快步上前,拉上大祭司見山的手,悄悄附耳問了一句,“聽說你在杞地嘔吐了數回,可曾叫巫醫看過,是否有孕?”

“還沒來得及。”其實是早就忘了。大祭司見山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她最近好像是胖了一點。

外頭熱鬧得過分,宮裏也要舉辦大宴。正好連着節,所有人都忙暈了頭,就連一直被忌憚、冷落的齊承墨也被安排了不少夥計,除了出席慶功宴,還得準備宮裏的慶功宴。

“殿下,咱們還用給被俘的杞國君安排座位嗎?”白術很有些不理解,“他們故意挑撥兩國關系,還牽連咱們被軟禁了好些天,這時候就該晾着他們。魚素大人不也說了麽,都憑殿下的心意準備,不必顧慮太多。”

“你知道什麽?”齊承墨頭疼得很。誰能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兒,杞國還是在這個時候被滅國了。這般算來,陳國也早晚要步入後塵。他善待杞國國君,不過是想留個先例,萬一真有陳國被滅的一日,也而不至于太過羞辱。

可惜這些話誰都不能說。齊承墨戴上白玉峨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仿佛看見了宴席上的杞國王爵。

杞國王爵有點發毛。或許是因為宴席上竟然會有他們幾個的座位,又或許是上首的皇帝正君總是默默地看着他們。

那位可是陳國來的皇子,總是盯着他們幹什麽?一臉的深沉幽怨,好像自己幹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說來,好像确實幹過。

杞國的國姓為鄭。鄭國公的歲數倒是還好,只比齊承墨大了十一二歲,但神态上看着卻似乎是大了不少,不僅身形佝偻,連頭發裏都摻雜了不少的白發。他又生得普通,與豐神俊秀的齊承墨相比,看上去簡直能做對方的父親。

他不知齊承墨心中的兔死狐悲,只記起自己曾經暗中給陳國挖坑的事兒,自然覺得齊承墨的眼光大有深意,連帶着他坐的位置都與衆不同。

鄭國公坐立難安,東想西想。對面的一衆文武則早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一個被俘的敵國酋首,也配有一席之地?太傅早就有所不滿,環視了一周,見旁人也個個如此,心裏倒是稍稍平複,又特意看了禮部一眼。

禮部主官是一位年老德劭的女子,顯然也覺察出了不妥。她很快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出來,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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