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章節

詩拉過大祭司見山的手,溫和一笑,“再說了,萬事還有我呢。若是有人要動搖你大祭司的位置,我也不答應。”

?大祭司見山上下打量林詩一番,非但半點情誼不領,反而道,“你可是要借我的名頭做什麽?”

見大祭司見山立時恢複了往日的神采,林詩也不再瞞着,“剛還與我哭訴,這時候又想得這麽快。就好像我曾經折辱過你的名頭一樣。”

“往日裏我不計較,是因為我只是個巫女,就算借你名頭一用,也是你我間的私事。可如今,我身後是整個白塔,自然不能輕易應承。”大祭司見山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但若與旁人無礙,幫你一二也無妨。”

“其實這事兒,我已經想了許久。咱們巫雪國的官制向來是世襲、舉薦,偶爾還會開科考試,錄取人才。但于百姓來說,讀書已然是不易,大部分人識字都要靠白塔的開蒙,又如何考得過世家大族。因此想要搏一個出身,最容易的,反而是耕戰二字。”林詩在做太女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件事,不過囿于身份,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想要改祖制?”大祭司見山上下打量了林詩一眼,“不會還要借我的名頭吧?”

“無論我如何作想,總要有你的支持。”林詩嘆了口氣,“朝中忠臣不少,但你看看,區區給鄭國公一個位子,她們都看不過眼,非要上前進谏。不說長遠,就看眼前。那杞地雖小,但也不能把人盡數殺了,再遷移百姓過去,總要因地制宜,将當地的風俗考慮一二。況且如今的制度法令都是百年前所定,已然有很多不和時宜。”

“可你若是貿然提出變法之說,恐怕外頭議論紛紛。不如我們一起想個法子,做成是上天預兆。等到推行的時候,有白塔從旁監督,各地官員也不敢不盡心。”大祭司見山也讀過不少書,更知道不少的舊事。林詩一開口,她就知道這後頭跟着是什麽了。

“不錯。”林詩繼續道,“無論此事進展如何,都是你鞏固威信的大好時機。就算你日後不似如今這般得天眷顧,依舊可以得到百姓、因此得官、得爵之人的支持。”

大祭司見山轉過頭,呆愣了半晌,才又看回對面的林詩。她的眼睛裏閃閃亮亮,仿佛若有光。

“你要改什麽?可有主事之人選了?”大祭司見山覺得自己好像嘆了口氣。

“官制、兵制、法制。咱們巫雪國女子主政,又推崇天命,因此國中許多人都心存懈怠,總想圖捷徑。我意欲改革先今之法,令民之欲利者非耕不得,避害者非戰不免。境內之民,莫不先務耕戰,而後得其所樂。”林詩半點也不猶豫,“杞國有一個才子,叫做項鲲。他雖出身普通,但很有些想法,為搏出身的時候,還寫了好幾篇咱們巫雪國中的弊病,呈給杞國的大夫。說實話,算得上是正中要害了。”

“推進革新是難事,萬事冗雜。他一個杞國人,怕是難上加難。就算是真心要做一番事業出來,也未必能抵得住老臣的诋毀。”大祭司見山話音剛落便明白過來,怪不得非要拉着自己,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我真不知道,你做這個皇帝,到底是該恐懼,還是該慶幸。”

替身

“所以呢?您答應了?”鐘堯坐在大祭司見山的腳踏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一點都不大,平滑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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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拒絕,豈不是平白給了人攻讦的借口。”大祭司見山總覺得鐘堯這個姿勢太卑微,忍不住拍了拍身邊的墊子,“過來。”

“現在正是胎位不穩的時候,劇烈運動不好。”鐘堯皺了皺眉,非常謹慎地回應了她的動作和“邀請”。

大祭司見山無奈地瞪視過去。鐘堯無法,只能欺身上前,拿過一旁的墊子,放在她的腰下,然後輕輕把臉貼了上去。

別說,還挺甜。半刻鐘後,大祭司見山抹了抹嘴,手又不自覺地往鐘堯的衣服裏游。正當走到一半的時候,外頭傳來了禀報聲。

“大祭司,巫山祭祀求見。”

“請。”大祭司見山一臉正直地把手從鐘堯的腰上拿了出來,坐直了身體。

巫山祭祀的年紀不小,整個人都幹癟如柴,面上的皺紋更是蜿蜒深邃,襯得眼睛都尖刻了不少。等閑時候,更是半點笑意都不見,也就是見了大祭司見山,面容才有了些許和緩。

“幾月不見,大祭司看起來更精神了。”巫山祭祀的手指好像是枯木枝,幹癟得只剩皮包骨。她伸手接過一旁鐘堯送來的茶,笑起來更加可怖。

“不瞞祭祀,我已經有孕兩月有餘了。”大祭司見山摸了摸肚子,半點也沒隐瞞。這位祭祀雖然看着嚴肅,但對見山一直很好。雖比不上已故的大祭司如師如母,也算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者。

自己有孕,恐怕還得有許多事要倚重她。

“今日入宮,我也與陛下說起過此事。如今杞地剛剛納入治下,修建白塔官署,新增法例條文,此般種種諸事繁雜,我這身體疲憊,以後還得多仰仗祭司們。”大祭司見山在宮中之時沒有直接應承下來,只算是默認。況且這事兒急不得,就算林詩通篇都想好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總要先把風放出去。

“大祭司自然要以身體為重。閑安招來的巫侍我都帶到巫山去,不會叫他們給您添麻煩。過兩日,再從各地抽調些忠貞的來拱衛上京。雖然陛下與您私交甚篤,但終究各有立場。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起來。不可輕視。”巫山祭祀說話間一挑眉,那模樣叫鐘堯都跟着心裏一跳。

也說不清為什麽,每次看見這位祭祀大人,鐘堯都緊張得不行。難道是她本身氣場太足,又愛教訓人,所以才叫人心生畏懼?

“還有你,不可纏着大祭司貪歡,壞了大祭司的身子。”果然,下一刻,訓斥的話就落到了鐘堯的身上。

“是。”鐘堯低頭看腳下的剛鋪的羊毛毯子,嗯,這花紋豔麗,圖案規整,果然好看。

大祭司有孕乃是天降之喜,過年的時候,上京內外都跟着喜氣洋洋。不過朝中臣子也大多把眼睛落在了林詩的肚皮上,雖然未曾明說,但也有意把後宮之事論上議程。

尤其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關于齊承墨不行的流言開始遍布大街小巷。

“殿下,咱們要不要請巫醫開點藥?”白術對流言頗為擔憂,“聽說已經開始有小人給陛下物色美人了。”

“別胡鬧。”齊承墨合上手裏的書,他幹坐半天了,一個字也沒看下去。

正月十六的時候,林詩終于與他行了大婚之禮。花車游街、祭祖祭天、拜堂宴客……該有的一樣沒差,折騰得人腰酸背痛,四肢無力,整整歇了三天才緩了過來,将将趕上陳國特使拜別。

回陳國的隊伍裏,到底還是帶了巫醫和巫侍。林詩開口要送,齊承墨當着人,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只好點頭。

還得謝恩。現在每每回想,依舊覺得不放心。齊承墨嘆息一聲,往後一靠,閉上眼睛。

“要不,叫膳房給折騰點新東西呈上去?聽說杞地有一種小吃叫做梨羹,清甜滑美,寓意也好。又是您特意吩咐的,陛下定會聞弦音而知雅意……”白術半點不知自家主子在擔憂什麽,整個人都沉浸在争寵的幻想裏。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你覺得好,就去弄吧。”齊承墨擺擺手,閉上眼睛。只要不在這兒繼續唠叨就好。他當初怎麽就帶了這麽個人來?好的不學壞的學,和人家學什麽宮鬥!和旁的男人在一起争女人寵幸,也值得樂在其中?

齊承墨揉着鼻梁,身心俱疲。不想說話。

上京的流言自然也傳到了衛卿的耳朵裏。不過還未等衛卿遐想,另一個重磅消息就把所有人都砸暈了。

三皇女,陛下冊封的建城王已懷胎三月有餘。

“那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算算日子,應該是在田岐懷上的。先是行軍,後又打仗赈災,這時候竟能抽出空來,和人燕好,也算是不枉這些年的風流名頭了。

但林詩該問,還是要問一句。既然有了身孕,那孩子的父親便算是有功之臣,理應給個名分才是。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三皇女眼神猶疑,雙手交叉在一起,心虛得很。

“是果真不知道,還是身份不合,不敢說出來?”林詩很有些頭疼,按着自家老三的性子,怕是兩種都很有可能。

果然,三皇女點頭承認,“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只是在田岐的時候,曾經與一個巫侍有過兩回,還曾……”說到此處,三皇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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