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章節

有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最近嘆的氣格外的多,“他一入上京,我便發現他意欲毒害我,想要攪亂局勢,引兵來襲。因此我借着他生病,一直把人關在東宮,後來一個沒看好,大婚前夜叫他跑了出去,又害的二皇妹提前起兵,差點就功虧一篑。在這中間,他下毒、偷聽、挑撥離間……樣樣都做全了,雖然我收拾過他兩頓,但到底還是動了心。”

林詩說到此處又覺得太過偏頗,補了兩句,“他很聰明,也會照顧人。我生病那晚,他擦臉換水,折騰了半夜,按時盯着喝藥,還不許我在暗處看折子。而且他對政事頗有心得,曾與我說起過兩國的人情風俗,陳國官吏的升遷核查之事,還有農田水利,商賈……”

“也說了白塔和巫女的舊事。”大祭司見山冷冷打斷了她,“到底都是皇室中人,你們兩個能想到一處去,實屬平常。也不必故意來告訴我。”

“也是。”林詩微笑,“所以我此舍不得。舍不得放他走,也舍不得他痛苦煎熬。不如幫他做一個了斷。”

“了斷?你可夠心狠的。”

齊承墨昨天并沒有回答林詩的話。但是當齊绾兒把撞了毒藥的瓷瓶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終于知道什麽叫做無路可退。

“你不忍心?”齊绾兒也學林詩一般,用完好的那只手拉住齊承墨,“只要回了陳國,你就是功臣。女人應有盡有,還有孩子。咱們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等回去了,宮裏的妃嫔身邊一個男人都沒有,一定都是咱們齊家的孩子。你以前文治武功,樣樣出色,被關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委屈了。”

“我聽說,大哥已經動手了。”齊承墨最後還想再掙紮一下,他問齊绾兒,“父皇還活着嗎?”

“呵,”齊绾兒顯然有些心虛,臉上帶着謊言被戳破之後的笑意,“我說過,只要你殺了林詩,回去之後,你就是一等一的功臣。就算父皇不在了,大哥繼位,也絕不會虧待你的。總比在這裏好,做一個女人的附庸,我都不知道這一年多時間你是怎麽忍下來的。”

“你為什麽不自己悄悄下手,倒拉着我?”齊承墨看了眼那個小瓷瓶,白白胖胖,平平無奇。任誰也猜不出裏面竟然裝滿了毒藥。

“我是想救你一命。一起逃出去。否則我悄悄下毒,扔你一個人在這兒,她們不得活撕了你。”齊绾兒這話說得很是真心,“除非你拿着毒藥把我交出去,否則在他們眼裏,你和我總是一樣的額人。我做了什麽,就是你做了什麽。”

“你說的對。”齊承墨伸手拿起那個小白罐子,忽然知道林詩為什麽要費勁兒把這個齊绾兒弄進宮來,還容着她撒歡溜達,自以為是……她也許早就料到了此刻,而且已經幫自己做好了選擇。

就和以前一樣,她什麽都知道,也絕不會踏入陷阱,只是這一回,她把動手的機會讓給了自己。推着他選了巫雪。

“來人!”齊承墨猛地回過頭大喊,在齊绾兒驚愕的目光中高聲道,“此人意欲毒害陛下,給我拿下。”

“你瘋了!”齊绾兒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齊承墨,連逃走都忘了。

“我沒瘋,是你太傻了。”齊承墨轉過身,不去理會被一擁而上的宮人摁倒在地的齊绾兒。

齊绾兒說的對,他們是兄妹,在旁人眼裏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他只有親手把齊绾兒抓起來,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

林詩等的就是這個。

“那你就不怕,他只是面上聽話,假意背棄了齊绾兒,然後背地裏偷偷搗鬼?”白塔裏,大祭司見山與林詩的談話依舊在繼續。

屋子裏的炭火燒得很旺,裏頭還加了香料,聞起來清冷別致,一如初見。

“放心,齊绾兒是不會再相信他的。我說過,他無論做什麽,陳國都不會再信他。有沒有這個齊绾兒都一樣。”林詩轉過頭,看着棋盤上的棋子道,“我很久之前,就已經叫人以他的名義往陳國送各種消息了。裏面的東西,沒有一件是真的,甚至假得厲害。”

“我感覺你來我這裏就是為了炫耀。”大祭司見山聽到這裏,越發不開心,“既然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為何還要來和我叨叨。回去摟着你的四皇子,坐收漁利多好。”

“但我還是害怕。害怕我逼迫得太緊,叫他忍不住,和我魚死網破。”林詩搖了搖頭,“人心是算不盡的。魚素跟随我多年,到頭來才知她早奉先帝的令,事事監管禀告。齊承墨自小在陳國長大,過得再不好,那也是家國。恐怕輕易不會放棄的。”

“可你到底是不甘心。才要試一試。”大祭司見山瞥了下嘴,“現在可不是個動兵的好時候。外面都是冰雪,打起來手指頭都會凍掉。”

“陳國大皇子得位不正,正需要立威。只要我們露出破綻,說不定,就會沉不住氣。”林詩點了點頭,“要是他沉得住氣,說不定還能往後再推幾年。”

齊绾兒被直接關押在宮中的地牢。四肢上鎖,脖頸加鏈,連晚飯都沒有。

按照巫雪國的規矩,刺殺皇帝,是要淩遲處死的。就算是旁國的公主,恐怕也不能幸免,那吃不吃晚飯,也無所謂了。

“正君,您來了。”獄卒沒想到齊承墨把人捉來之後,又親自來看她。

“她守着傷,跑不了。把鎖鏈都打開吧。”齊承墨站在門外,居高臨下地抿了抿嘴,有點不忍心地移開眼睛。

“你來幹什麽?”齊绾兒滿心不解,嘲諷地開口,“你都把我關起來了,還來幹什麽?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現在不是陳國的四皇子,不是齊家人,你嫁到了巫雪國,做了人家的正君,如今已經入鄉随俗,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了。哪兒還顧得着我?還顧得着陳國?”

“你雖然是我妹妹,但意圖蠱惑我,挑起兩國争鬥,破壞兩國關系。就算是在陳國,也應處死。我來看你,不過是怕人說我薄情寡義,才特意做做樣子罷了。”齊承墨倒是半點也不相讓,滿口冷言冷語。

“滾,滾出去!”齊绾兒被這話氣得七竅生煙。分明是他忘了家國,反而現在對自己倒打一耙。自己就不該相信他,早知道,就把他和林詩一起毒死。

“這你可說了不算。你不想見我可以閉上眼睛,至于我在哪裏,你也管不着。”齊承墨一招手,就有獄卒拿了凳子來,直接坐到牢門口,直接對着齊绾兒。

齊绾兒被他這個舉動氣得七竅生煙,所性扭過臉去,不再看他。

“我可以和陛下求情,将你逐出回陳國。”齊承墨看着齊绾兒,沒有理會她的态度,“但你要幫我一件事。”

“哼。”齊绾兒冷哼了一聲,悄悄翹起了耳朵。

“幫我寫一封信勸說大哥,與巫雪重結盟書,兩國修好,絕不先啓戰端。”齊承墨話音未落,齊绾兒就已經呲笑出聲。

“這恐怕是晚了,你以為我為什麽不親自動手。還不是來得晚,容易叫人起戒心。這個時候,我陳國的大軍恐怕已經踏進巫雪國境內了。你們眼裏只有一個方城,卻不知,數十裏外的章臺嗎?”

囚禁

齊绾兒的話傳得快,邊境的烽火狼煙同樣也不滿。沒等林詩着人去查,邊境的八百裏加急的戰報已經快馬入京。

當晚,大祭司見山就入宮相商議,而齊承墨意料之中的被關了起來。

“殿下,咱們該怎麽辦?”白術驢拉磨一樣在地上轉圈,但齊承墨卻淡定的很。這一天來得早了,但是或早或晚都一樣。平靜了這麽些年,誰心裏都不服氣,不打一架,都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急什麽。等着吧。”齊承墨閉上眼睛,“這才剛剛開始。”

戰火自章臺而起,很快就有小股襲擾方城,主帥所領的數萬大軍直插上京,層層阻隔,而二皇女手握重兵,不領兵來救,反而跑到了陳國的境內,也如那陳國大軍一般,深入腹地,千裏奔襲。

戰事就如秋日燎原在野草中燎原的火焰一眼,飛一樣在巫雪與陳國之間蔓延。在這冰寒刺骨的天氣裏,到處都是喊殺陣陣,屍骨遍地。

齊承墨又從寝宮被挪回了安和宮,依舊是錦衣玉食地軟禁。

不過這一回,白術比往常更焦慮了不少。天天扒着門縫,和外面人說話,又時候還會與路過的宮人争吵,引着他們說外頭的消息。

但誰人也不是傻子。剛開始的時候,倒是有禁軍憋不住,被白術張揚的話術罵得狠了,回擊一兩句。很快,魚素就先發現了不對,接着,門口的禁軍和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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