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章節
的宮人又都成了鋸嘴的葫蘆,個個沒有半點聲息。
“又什麽都沒打探出來?”齊承墨圍着狐裘站在窗邊,鋪了紙正在作畫。畫的是一枝梅花,安和宮裏沒有,林詩特意着人送來的,瘦骨嶙峋,但看着雅致。
“今兒魚素來了,說現在外頭正在實行封禁。城門封閉,不許随意出入,不許在城中傳謠,不許城中商戶哄擡糧價。聽那樣子,似乎陳國大軍已經打到上京附近了。”白術很是不解,早聽說巫雪國有一種叫做“天雷”的巫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而且大祭司見山也是個難得的好運之人,竟然到了現在也沒聽說她的半點消息,這事兒,怎麽聽怎麽覺得詭異。
“能讓你聽見的,都是故意叫你聽見的。激将也沒用。”齊承墨沾了沾朱砂,在花蕊中輕輕點了兩下,“況且連你都聽出了其中的蹊跷,想來這上京應該安穩得很。咱們也不用想着出去了。”
“您半點都不擔心?”白術憂心忡忡,“聽說二皇女半點沒顧忌上京,帶着人一路沖殺,那半點後顧之憂也沒有的架勢,似乎巴不得陛下身死,然後她裹挾戰功,登基為帝。”
“她身邊的‘天雷’都是祭祀巫女送去的。就算有兩份本事,若無巫女一路扶持,手下的兵卒恐怕早就嘩變了。那些兵卒的家人可都在巫雪過,難道個個都不怕林詩翻臉,直接抄家滅族?都是做戲而已。看誰先頂不住。”齊承墨搖了搖頭,放下筆墨。外面的天倒是湛藍,風平浪靜的,一點也看不見外頭的烽火。
直到用膳的時候,齊承墨和白術才能稍微看見點局勢來。東西依舊是滿滿一桌子,雖然巫雪國崇尚節儉,但半點也不曾虧待齊承墨。只是分量雖在,樣式卻少了。一條魚能做出兩種花樣來,看着精致,但到底不如以往了。
“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白術看着面前的碗碟,心裏全是隐秘的喜意,要不是旁邊還有服侍的宮人,他怕是早就喜形于色了。
“最近可有齊绾兒的消息。”齊承墨倒是半點都不擔憂自己。他早想明白了,自己算是林詩的人,就算是最古板的老臣也不會輕易進言苛待他。但齊绾兒就不一定了,兩軍交戰,她說不定要被當成靶子。
齊承墨所猜不錯。在陳國大軍行到一半的時候,齊绾兒便被脫了出去。打斷了手腳,穿戴整齊,然後放在沿途的城牆上,高高挂着,希圖退兵。
守城的人心狠,攻城的也不是善茬。先鋒軍似乎早的了命令,城牆上剛把齊绾兒吊出來,他便直接命人放箭。人一時沒死,大腿上卻多了好幾個窟窿。等到幾日鏖戰之後,再放下來,已成了一具幹屍。
林詩知道後,嘆息一聲,倒是沒下嚴令,說不許人告訴齊承墨。
齊承墨依舊被困在安和宮中,一日接着一日。這一回林詩也不再偷偷跑來看他,倒是魚素,在那一日之後常常來說林詩的近況。
比如她的肚子又大了,抽筋失眠,還比較能吃……順便還給他送了不少的東西,吃的用的,還有外頭流傳得風花雪月的詩集。
“戰事如何了?”齊承墨到底忍耐不住,親自去了門口,叫人開了門縫問魚素。
“前方戰事乃是機密,內臣平素只在宮中侍奉,并不知勝負如何?”魚素低頭斂目,“殿下不必憂心。您是巫雪國的正君,陳國的皇子,無論最後誰輸誰贏,您都會安然無恙。”
“這話也就說的好聽。我這個身份,論誰都不會把我當做自己人。”齊承墨無意與人争辯,繼續問了一句,“那齊绾兒呢?她還活着嗎?”
“陛下請她去勸說陳國将軍,死在陣前了。”魚素低着頭,不太敢看齊承墨的眼睛。誰知他只是愣了半晌,半句難聽的話也沒有,甚至眼淚都沒流,隔了好大一會兒,才又問了另一件半點不相幹的事兒。
“大祭司見山呢?她還在上京嗎?我想見她。”
魚素一愣,下意識道,“大祭司早已……這件事,還得請陛下定奪。”
大祭司見山早已不在白塔,早已不在上京,或者是早已不在巫雪境內……齊承墨看着眼前關死的大門,自嘲地輕笑出聲。
和以前一樣,他什麽都做不了。
兩日後的一個夜裏,齊承墨被一聲聲巨響震醒了。他随手披上一件毛裘,出門上房,在禁衛軍的防備下站在安和宮的房頂,遠遠眺望。
城外極遠的地方有火光,些微的火光。也許那處已經是一片火海,但齊承墨什麽也看不見,只能看見宮中的禁衛來來回回,在安和宮附近嚴防死守,半點不留餘地。
又過了幾日,外頭的氣氛又開始不一樣了。雖然依舊看不見人,但能聽見吹吹打打打的聲音,還有喧嚣笑鬧的人群。宮裏的禁軍和送飯的宮人個個都松懈了不少,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模樣,連帶着看他的目光都帶着憐憫和同情。
好像烏雲散去,惠風和暢。一切都回到了正軌。每日的膳食又漸漸豐富起來,各色珍寶書畫也源源不斷的送進來,據前來請平安脈的巫醫說,林詩的胎像平穩,身體也不錯,不再失眠多夢,甚至健步如飛。
宮裏甚至懸挂上了紅色的綢帶。
齊承墨在那一晚之後便開始喜歡爬房頂。站在宮殿的頂上往下看,總能見到安和宮外的景色,敲鑼打鼓,喜氣洋洋。
外面的戰事到底進行到了怎樣的地步?是單純的擊敗了來進之敵,還是反攻去了陳國……二皇女到底如何,大祭司又去了何處?
齊承墨的腦子裏總會出現上輩子的場景。不是離亂的、荒涼的陳國,而是一架架囚車,載着他的兄弟親人,像捉來的珍奇猛獸一般關在籠子裏,在上京、在宮裏繞啊繞,供人觀看新奇。
“殿下。”白術也感覺到外頭的氣氛,他和齊承墨不太一樣,他更擔憂齊承墨自身的安危。陳國山高路遠,又有重兵防守,本來也不差他一個。
“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先自保。”白術勸齊承墨,“陳國和巫雪差不多大,就算一時失利也不會叫人一口吞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過些年陳國自會再奪。您可千萬不能沖動,和陛下生氣。”
“你想的倒是好。我們現在也要先出去才行。”齊承墨其實有點害怕,他倒希望自己再被關的時候長一些,直到林詩生産了再出去。
他被關的時間越長,就說明外頭的戰事越膠着。陳國覆滅,也會變成想象中的一件事情。
白術顯然想不到這麽多,他想早點出去。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解禁的旨意遲遲不曾到來,好像是把他們忘了,連魚素也不再特意前來。
白術由最初的興致勃勃到後來的無奈等待,慢慢又把這個念想抛到了腦後。
算了,就算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也沒什麽。這裏不少吃不少穿,想要的都有,等過幾日春水化了,天氣暖了,到時候花紅柳綠,一天一個顏色,出去和不出去也沒什麽大的分別。
實際上還是有分別的。兩個月後,當安和宮大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不管是齊承墨還是白術,都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氣,連邁出宮門的一步都激動萬分。
關在一個地方久了,實在難熬。
“正君殿下,陛下有旨,大祭司與長聖王開疆拓土,剿滅賊子,舉國歡慶,如今特迎您前往海清殿,共祝太平。”
完結
林詩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短短幾個月時間,已經隆成了一個圓圓的山丘。站直了低頭的時候,根本看不清鞋子的樣式。夜晚睡覺也很不踏實,腰部少了幾分力量,非但要身側,還要墊上厚厚軟軟的枕頭。
即便如此,林詩還會夜半驚醒。
這晚上,林詩迷迷糊糊又起了夜,回到床上迷迷糊糊,還沒十分睡沉,就聽見外邊有人來報,說齊承墨領兵造反了。
“他膽子倒是不小。”林詩坐起身來,随意披了一件大氅,匆匆出門。
這夜并不黑暗,天上繁星點點,月光如水,不必舉着火把也十分的明亮。林詩帶着人,一路走到宮牆上,只見宮內宮外到處都是火把,腳下湧動的皆盡亂軍和叛民。他們呼喊奔走着,口裏說的都是“複國”二字。
“有多少人?”林詩不知道為什麽,她是鎮定。連她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的鎮定。上京裏只有平日維持秩序的禁軍,大祭司和二皇女都不在,京畿附近來援軍也沒有多少。她又大着肚子,一個不好,連命都保不住。
但是林詩卻半點也不慌,甚至看見自己的寝殿被毀,宮門大開,也半點不見驚慌之色。
“陛下,他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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