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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遍他們的安全鎖是否扣緊,說:“好的,你們別緊張,馬上就要出發了哦。”
“嗯,謝謝,”夜寒時說。
等男孩離開,朱玲玲低聲說:“你真的不用勉強自己,這是很危險的。”
夜寒時淡淡搖頭,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兩旁的紅燈閃爍,車體慢慢向前蠕動,開進隧道,頭頂的燈光都消失了,隧道裏一片漆黑,緊張的驚呼和笑聲此起彼伏,朱玲玲感覺手被用力的捏了一下,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他很快放松了力道。
朱玲玲找到他的指縫,把手指穿過去,兩人掌心貼着掌心,十指相扣。
“別怕,”她說。
他低低嗯了一聲,手心冰涼。
真是的,怕就怕啊,幹嘛非要逞這個強呢?
過山車提速沖出黑暗的那一刻,朱玲玲在心裏想。
46.046
過山車又開始減速了, 一突一突,挪動到最高點, 停滞幾秒,頭頂是明月當空,腳下是燈火通明。朱玲玲屏住呼吸,心窩一陣酸癢,這幾秒鐘簡直要把人逼瘋。
終于,“呼啦”一聲,好像解脫似的, 過山車以幾乎垂直的角度載着他們往下沖去,耳邊風聲尖嘯, 甚至蓋過了軌道的摩擦聲,失重的刺激讓所有人都在發了瘋一樣的拼命尖叫。
到了最低處, 一個弧度大拐彎,緊接着, 過山車放慢速度垂直往上攀爬,這個空當讓人緩了一口氣。
朱玲玲喘着氣扭頭看夜寒時,他正緊閉着眼睛, 臉色蒼白, 像是睡着了一樣。
朱玲玲搖搖他的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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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時慢慢睜開眼睛, 落入眼簾的是猙獰的鐵軌和無邊的夜幕, 他轉過頭, 看着身旁女孩擔憂的眼神, 很緩慢地勾了一下嘴角:“你……”
下一個字還沒說出來, 忽然眼前一花,又是一個跳樓一般的筆直下墜。
他抓緊她的手。
……
刺激是刺激,可後遺症還是挺大的,朱玲玲下來的時候嗓子都啞了,頭暈目眩,腿也發軟,反倒是旁邊的男人站得筆直,目光清醒,穿印着廣告的運動衫也不能掩飾一派清貴公子的氣質,在剛下來的這一撥東倒西歪的乘客中間顯得格外突出。
“能走嗎?”他低聲問她。
“能,”朱玲玲大喘了幾口氣,懷疑地看他,“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他忽然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跳有些快。”
朱玲玲:“……”
隔着薄薄一層衣料,貼着他的體溫,她的手心發燙,忙用力抽回把手來,說:“這要還不快,那就是怪物了。”
夜寒時嗯了聲。
這兒不允許久待,他們跟着其他人後面排隊出去,和涵涵會合,然後三個人一起往外走。
在快餐店随便解決了晚飯,又繼續往前逛。
熱熱鬧鬧玩到十多點,一家三口的游樂園之旅終于圓滿結束。
小孩大約也是第一次有爸爸媽媽一起陪同,連朱玲玲都能明顯感覺出來,他比之前幾次來的時候興奮多了,只要是兒童能玩的項目全來了一遍,連小兒科的蹦床和滑梯也沒嫌棄。
回程途中,三個人都有些困倦地靠在後座上休息。
深夜22:53。
手機鈴聲響起。
朱玲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聽見夜寒時說了兩句話之後,低聲吩咐司機:“掉頭,去第一人民醫院。”
“出什麽事了?”她一下子清醒。
“陳爺爺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管家爺爺?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朱玲玲驚恐地問:“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他眼神愣愣的,指腹無意識地磨莎着手機屏幕,“才送去醫院。”
朱玲玲心說,不會吧,老人家每天晚上九點睡覺,這都快十一點了,樓上又不是沒有衛生間,怎麽會從樓梯上摔下去呢?
“別緊張,也許不是很嚴重呢?”她胡亂安慰着,這話說出來毫無說服力,老管家最近已然憔悴了許多,歲數又擺在這裏,就是平地上摔一跤恐怕後果都不堪設想,更別說是在樓梯上。
夜寒時一言不發。
到了醫院後,候在門口的阿紅兩眼腫得跟兔子似的,見到他們就是一連串的道歉:“對不起少爺少夫人,老爺子平時習慣早睡早起,我也就早早睡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嗚嗚……”
朱玲玲忙制止了她還要繼續哭哭啼啼下去的趨勢,說:“你先帶我們過去,然後把具體情況給我們詳細說一遍。”
阿紅擦擦眼淚,小聲說:“好。”
等到了手術室外,朱玲玲才發現,原來情況比她想象得更嚴重,老人身體多處受傷,頭部更是撞出了腦出血,現在正在實施急救手術。
手術室門上方的紅燈一直亮着,看得人心裏發慌。
夜寒時靜靜地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表情好像放空了一眼,半垂着眼簾,手握成空心的拳,搭在膝蓋上。
朱玲玲想了想,朝淚眼汪汪的阿紅說:“你先回去吧,司機就在下面,涵涵還在車上睡覺,你順便幫我把也帶回去。”
阿紅搖頭不願走,朱玲玲說:“你必須得回去,老爺子手術結束也不能立刻出院的,你明天早上早點過來,給他收拾幾套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過來。”
阿紅這才抽抽搭搭地走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走廊裏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手術室的燈亮着,不知道裏面到底什麽情況。
夜越深越涼,他們兩身上還穿着游樂園的運動衫,短袖短褲,朱玲玲冷得直哆嗦,看他沒什麽反應,只得咬牙忍着。
淩晨兩點多,一名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朱玲玲像見到救命稻草一片撲了過去,趕緊詢問裏面的情況。
“情況還不好說,不過老人年紀大了,手術可能還需要很久,你們不用一直在這等着,去旁邊找個房間睡一會兒吧,別凍感冒了,”護士說完,轉身走了。
夜寒時還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在慘白的日光燈下顯得有些……可憐,明明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動作,朱玲玲卻感覺此時此刻的他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動物,蹲在路邊看着面前路過的人,一副無人認領慘兮兮的模樣。
短短半個月,才剛剛處理完親爺爺的葬禮,又迎來這麽一個噩耗,就連朱玲玲都覺得非常難過,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得了。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是吧?”她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
夜寒時很緩慢地擡起頭,眼神很空。
過了半晌,他嗯了一聲。
“我去問問有沒有空房間能給我們,”她自言自語。
朱玲玲去找值班醫生,拿到了小休息室的房間鑰匙,然後回來跟夜寒時說,他也沒說什麽非要留在這裏等,乖乖地跟她去了。
兩人去了休息室,不到二十平米的一間房,裏面只有一張床,上面鋪了醫院獨有的白色床單被子,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消毒水味。
他們躺了上去,裹上被子,夜寒時把她抱得很緊,朱玲玲知道他一定又是想起了夜老爺子去世的那晚。他在害怕。
鬧鐘定了一個小時響一次,每一次鈴聲未起,他們便立刻爬起來去手術室門口看情況,但是一整個晚上,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一直亮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阿紅和吳姨帶着一堆東西過來,大家一起在門外候着,終于綠燈亮起,同樣熬了通宵的醫生出來說:“手術基本成功,但是還有7天左右的危險期,而且後遺症不好說,還是要等病人醒來以後才能知道。”
所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老爺子從手術室轉移到重症病房,下午,才悠悠醒來,前兩天還說說笑笑一個人,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動動眼睛和手指,這些都是聽夜寒時跟醫生說的,重症病房規矩很嚴格,只允許一個人進去探視,醫生說這是腦溢血後遺症,什麽時候好、能不能好都是未知數,但這說明起碼病人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
不幸中的萬幸!朱玲玲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祈禱一切能趕快好起來。
夜寒時的臉色也緩和不少,經過整整一晚上的煎熬,這樣的結果已經并非是不能接受的了,畢竟他們都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幸好,老天還給留了一絲希望。
回到家時朱玲玲都快虛脫了,飯也懶得吃,匆匆洗了個澡便直奔上床,被子把頭一蒙,便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覺無人打擾,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去樓下問吳姨醫院那邊的情況,得知一切穩定,她就輕松起來,悠哉悠哉地吃了午飯,然後去花園邊曬太陽。
陽光總在風雨後,烏雲上有晴空。
她一路哼着,沒想到又傳來另一個好消息。
電話是Mike打過來的。
“卧槽,明星效應好恐怖!五月刊預售一分鐘二十萬本被搶空,現在才上架一天,全國銷量已經超過了七十萬你敢信?”
朱玲玲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頭Mike的震驚臉,十分想笑,說:“你還以為現在有幾個人真看什麽雜志學習穿搭呀?網絡上鋪天蓋地到處都是,紙媒早就沒活路了,做雜志也不過就是賺點逼格以及流量粉絲的腰包。”
Mike說:“我這回是真服了,以前還瞧不上這些小明星呢,現在我們雜志社以及我的私房錢全靠他們拯救了。”
朱玲玲嗤了一聲,“夜總才不會坑你私房錢呢,就算雜志社沒做起來,他後面肯定也會自掏腰包還你的,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
“喲喲喲,還沒結婚呢,就君子君子地叫上了?”Mike嫌棄地說,“他腰包裏還有錢嗎?有錢為啥還要用我的?”
“好像是跟他大哥簽了什麽合約吧,我也不知道,”朱玲玲很不高興,“用你錢是給你面子,一般人的我們還不要呢。”
Mike很不屑地說:“快拉倒吧,夜家還沒分嗎?分了趕緊把錢還我,我還急着給我家荼荼買婚紗鑽戒呢。”
“婚紗?鑽戒?”朱玲玲震驚地問:“你們都要結婚了?”
Mike:“還沒……不過很快,哦對了,你趕緊給我出來一趟,幫我策劃一下怎麽求婚!”
朱玲玲:“……什麽時候?”
Mike:“現在!”
朱玲玲懷疑地問:“你确定?蘭荼有隐約表示過這個意願嗎?你家裏人都同意了嗎?”
求婚不是小事,如果對方不是真心願意,陣仗規模越大越尴尬……她還清楚記得蘭主編說過不想嫁豪門,如果這個念頭還在的話,畫面簡直不忍直視,她很怕Mike會被……當衆打臉。
“睡都睡了,她還敢不願意?!”Mike語出驚人。
朱玲玲一愣,“EXM,你,你說啥?”
“嘟嘟——”
朱玲玲:“?”
她拿下手機一看,靠,通話結束,這小子居然敢挂她電話!
三秒鐘後,一串地址甩了過來。
47.047
遲市雖然也算是大都市, 但生活節奏卻異常緩慢, 人人都愛喝茶聽曲兒打發時間, 因此茶樓茶館開得遍地都是, 甚至比飯館酒店還要多的多。
雲客茶樓便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家。
Mike大步走到櫃臺前, 把手裏那疊厚厚的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掏出一張黑卡對前臺說:“麻煩給我開個包廂, 謝謝。”
“宮少爺?”前臺妹子臉紅紅的,“不好意思, 包廂已經沒有了。”
“沒了?那就雅座吧, ”宮大少很好說話。
“也、也沒了……”
“今兒什麽日子呀, 都這麽閑跑來喝茶?”Mike抓抓頭,很是郁悶。
前臺妹子沒說話, 心說我們茶樓生意一向都是這麽好, 只不過你一般來都是直接點外面的普通座所以不知道而已……
而此刻, 二樓, 兩扇翠竹屏風隔開的雅座中, 夜寒亓收回目光, 摸了摸下巴,道:“溪溪,你哥在樓下。”
“哦,是米克嗎?”對面的貴婦打扮的漂亮女人放下茶杯, 往樓下的位置看了一眼, 問宮南溪:“好久沒見到他了, 他現在在做什麽?”
宮南溪笑笑, 說:“他呀,還在那家雜志社裏混着呢。”
那女人挺驚訝的樣子,說:“宮先生也不管?”
“管不了,”宮南溪一臉無奈,“你知道我母親和家裏長輩都尤其寵他,父親也沒轍,只好随他去了。”
其實歸根結底,最主要原因還是父親也只嘴上強硬,只要哥哥随口扯兩句理由,他心軟的速度比母親還快,宮家上上下下合夥把宮米克寵成了一個巨嬰,都快二十七歲了,還活得天真爛漫不谙世事。
宮家重男輕女的思想遠比外人看到的更嚴重,從小母親就把“南溪你帶麗莎出去玩吧,別打擾哥哥,哥哥以後是要繼承宮家家業的”挂在嘴邊。哥哥發了低燒,全家人守在床邊陪着,南溪和麗莎呢,病到住院了都只會有保姆在一旁照顧。開家長會,無論多麽忙碌,宮家夫婦總是打扮得高貴而華麗準時出席,但一到兩個女兒的,就得看他們的行程安排了,能去一個已經是奇跡,最常見的情況是讓管家或者秘書代勞……類似的事情舉不甚數,南溪很早就發現了,父母親的嚴厲都是只針對兩個女兒的,只要哥哥往那一站,他們就是另一對夫妻,溫和親切笑容滿面。無論她和麗莎怎麽做,也永遠比不上哥哥。
宮南溪垂下眼睛,假意飲茶,用杯子掩住嘴角嘲諷的弧度。
輕輕柔柔的吳侬小調中,夜寒亓忽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對面的貴婦人美眸微擡。
“她怎麽會來這?”夜寒時低聲說。
“誰?”貴婦人問。
宮南溪也好奇,伸頭看了一眼,說:“那是……安玲玲?”
大廳門口站着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和迎賓小姐說話,身穿着鵝黃色的襯衫,衣擺被塞進白色短褲,腳上是一雙白色板鞋,長發束成高馬尾,一張不施粉黛的臉幹淨秀氣,看上去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就是她?”貴婦人順着他們的視線望過去,修剪整齊的細長眉毛微蹙。
“對,”宮南溪眯起眼睛,“別看她呆呆傻傻的,心思可不簡單。”
貴婦人沒說話,右手指腹在左手中指上的紅寶石鑽戒表面無意識的磨莎。
“怎麽了?”夜寒亓察覺到她的出神。
良久,貴婦人緩緩開口:“我只是想起了一個人,”她的表情晦澀難明,轉向宮南溪,“溪溪,之前你不是查過這個人的底細,真的沒什麽特殊的嗎?”
宮南溪不懂她為什麽這麽問,想了想,說:“她們家就是一個普通小企業,白手起家也沒什麽歷史,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遲市人,家裏兩個都是女兒,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夜寒亓也看過那份調查報告,附和道:“是的。”
貴婦人聽完,眉頭依舊沒有舒展,她心事重重地喝了口茶,食指曲起在桌面敲了兩下,不容置喙地吩咐道:“你們讓人去再查一遍,從她母親那邊入手,”頓了頓,她補充,“我要盡快得到結果。”
“這兒!這!”Mike站起來揮手。
朱玲玲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茶咕嚕咕嚕喝了一氣,說:“這麽重大的事,我還以為你肯定點了包廂呢,居然還在外面,你一堂堂大少爺怎麽這麽摳門啊?”
“你才摳呢,包廂都滿了,沒位置,”Mike撇嘴。
“哦,如果是夜寒時在這裏,沒位置也能變成有位置……的吧?”朱玲玲笑眯眯的。
Mike深感自己受到了屈辱,破口大罵:“你得意個屁啊,我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我就這麽平易近人,你不服?”
“我就随口這麽一說,你別急着對號入座,好吧?”朱玲玲不為所動。
Mike深吸一口氣,忍住想吐血三升的沖動,開始反思自己把這個小冤家叫出來讨論人生大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選擇?
“不開玩笑了,來幹正事,”朱玲玲正色道。
Mike把面前的一摞文件推過去。
朱玲玲:“這啥?”
Mike:“亞斯蘭給我的方案。”
朱玲玲:“亞斯蘭是誰?”
“是世界最頂尖的婚禮事務所,”Mike揚着下巴,臉上就差拿筆寫上“你這個土鼈”幾個字。
朱玲玲肅然起敬,翻開第一個文件夾,上面是純英文,翻譯過來大約是這樣的——
時間:晚八點。
地點:阿拉斯加費爾班克斯。
設計:在極寒的山頂,用巴黎空運過去的新鮮玫瑰鋪滿一整個小木屋,牆壁則粘滿天星,屋頂上還要鑲嵌一千顆施華洛世奇的藍水晶,燈光熄滅,落地窗外映着美輪美奂的北極神光,這時,宮先生手持鑽戒向蘭小姐單膝下跪,說出最珍貴的那句“我愛你”,蘭小姐點頭之後,小木屋的四周開始播放3D環繞式的《beautiful in white》(歌曲可由委托者自行更改),然後,親友團們通通從門外走進來,手捧花環為兩位準新人加冕……
優點:浪漫、經濟、實惠。
缺點:親友團可能會挨一小會兒的凍,建議平均年齡不要超過四十歲。
推薦指數:四顆星。
……
朱玲玲:“……”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又去翻了翻後面幾本,好家夥,日本東京火山、韓國明洞街頭、紐約帝國大廈、巴黎聖母院、挪威蓋朗厄爾峽灣……
Mike見她翻的很快,忙說:“拜托你認真點啊,我的終身幸福可全寄托在這上面了!”
“我看了呀,”朱玲玲說,“怎麽全是在國外?”
“我記得有一個國內的,是在西藏的絨布寺,我在天臺跪下求婚,由雄鷹叼來鑽戒,然後你們坐直升飛機從山頂過來,在上空為我們灑花……”Mike滿臉向往地說:“也很不錯吧?唯一的缺點就是不知道荼荼會不會有高原反應,你覺得怎麽樣?”
“你想聽我的評價嗎?”朱玲玲平靜地說。
“廢話,不然叫你來幹嘛。”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
Mike:“啊?”
“不懂?”朱玲玲把所有文件合起來,推到一邊,好心解釋:“意思就是,天馬行空,不着邊際。”
Mike:“……”
朱玲玲繼續說:“雖然畫風挺符合你這個中二病患者,但是你得考慮到,你的求婚對象是蘭荼。”
Mike:“她怎麽了?”
朱玲玲給他個白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橫亘在你們之間的是什麽嗎?是家世,說白一點,就是你的臭錢!”
Mike一臉懵。
“你是豬吧,這些、這些、這些,”朱玲玲把文件夾一本本摔到他面前,恨鐵不成鋼地說:“這都是啥呀?炫富嗎?這是活生生地把她往你的對立面推!越誇張越奢靡她就越會覺得自己與你之間有差距,笨蛋!”
沉默半晌。
“那你說,怎麽弄,”滿臉灰敗的宮大少爺就憋出這麽一句。
“還能怎麽弄,把你的真心亮給她看咯!”狗頭朱軍師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翹起二郎腿。
“怎麽亮?”Mike茫茫然地站起來,“我去醫院拍個CT?”
朱玲玲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等等等等,你丫腦子沒壞吧……”頓了頓,“诶?好像……還挺符合你的個性?”
Mike:“?”
朱玲玲很權威把手往下一壓,示意他坐下,然後從包裏掏出紙和筆,唰唰唰開始寫字。
“我們來個日常一點的。”
“首先,第一步,不要選什麽周末節假期,就定在工作日,蘭主編孤身一人在外打拼,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蕩蕩的房子一定很孤獨,所以這時是個突破口。你說,什麽東西能安慰孤獨呢?”
“呃,愛情?”Mike小心翼翼。
“愛你個頭,”朱玲玲很鄙夷地說,“是陪伴。”
“我可以,”Mike挺起胸膛。
“……你想得美,”朱玲玲簡直是敗給他了,“不是說你,是讓你去買一窩小狗,毛茸茸的那種,到時候裝在快遞箱子裏,然後打扮成快遞員的模樣,給她送過去,這就是第一步。”
“哦哦,然後呢,”Mike一臉興奮地問。
朱玲玲:“她肯定會開心啰,女生收到一堆小狗肯定會感動的,然後她會問你為什麽來,這時你就可以把準備好的蛋糕拿出來了。”
“不行啊,她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Mike說。
朱玲玲:“沒讓你裝生日,你只需要說,這是很特別的一天,必須要吃完蛋糕才能揭曉。”
Mike點頭:“哦哦。”
朱玲玲:“然後你們開始點蠟燭,一起許願,之後把藏了戒指的那一塊蛋糕切給她,等她吃到,你再把CT照拿出來,告訴她,這就是你的心,只送給她一個人。”
“哇塞,”Mike兩眼放光。
“随後就是表忠心表決心,你得告訴她你這輩子只會娶她,你家裏人也會接受她之類雲雲,這個自己發揮,說的越真實越好,”朱玲玲想了想,補充,“如果她還在猶豫,你就指着地上的小狗崽們說,結了婚以後,這些小狗就會有人照養,健康長大,而她一個人是沒辦法養這麽多的。”
“原來是這樣!”Mike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嘩啦”一聲,朱玲玲把兩頁紙撕下來丢給他,翹着蘭花指拿腔拿調地說:“喏,這才叫心貼心的求婚策劃!包教包會,包會包贏。”
48.048
下午沒什麽事幹, 朱大愛情專家秉着教人教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理,陪Mike去拍了CT, 選了小狗,買了蛋糕, 這才功成身退。
看看時間, 想着涵涵還沒放學, 她幹脆先去商場逛了一圈, 然後拎着一堆亂七八糟的小吃打車去幼兒園。
到門口的時候,還早了十多分鐘, 幼兒園裏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
朱玲玲閑得無聊, 翻了翻袋子, 拿出一盒章魚小丸子, 站在門口吃了起來。
“你也是家長?”旁邊有人問。
朱玲玲嘴裏叼着個丸子,轉過頭,是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女人,長卷發,杏眼紅唇,妝容精致, 身材高挑。
她把丸子快速咬碎咽下去, 和氣地笑笑:“唔, 是啊。”
那女人把她上下掃了一眼, 最後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 “你多大呀?看起來好年輕。”
“二十五了, ”朱玲玲說。
“那你是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
“我也是兒子, 你兒子在哪個班?”
“大班三班,”朱玲玲看她表情,“你家的也是?”
那女人道:“對呀對呀,好巧,對了,昨天園裏六一兒童節表演好像沒見到你呀?”
朱玲玲愣了一下,昨天六一,她和夜寒時都在醫院,完全忘了有這回事,小孩也懂事,一個字也沒向他們提。
“有事耽擱了,”朱玲玲悵然地說。
“哦,那你貴姓?”女人問。
朱玲玲說:“安,安全的安。”
那女人很熱情地說:“我比你大,那我就喊你妹妹了,我姓李,你喊我李姐就行。”
朱玲玲笑了一下,不是很習慣這種家長間的搭話,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步入了另一個階段。
李姐說:“妹妹你生孩子可夠早的哦?二十歲就懷上了?”
朱玲玲尴尬地笑笑。
李姐卻好像完全沒察覺似的,還在追着問:“那你丈夫多大?你們是早戀偷嘗禁果嗎?大學上了沒?”
……縱使朱玲玲再能言善辯,但遇到揭老底揭得這麽直白的,也只能啞口無言。
李姐:“诶,你丈夫呢?你丈夫是做什麽的?”
朱玲玲:“呃……”
“抱歉,打擾一下,”這時,身後有人淡淡地說。
朱玲玲回過頭,眼睛瞪大。
“還有兩分鐘寶寶就出來了,”夜寒時居然朝她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一堆袋子,語氣很平常地問:“去哪玩了?”
朱玲玲懵懵的答:“沃爾瑪……”
夜寒時:“累麽?”
累?這有什麽好累的?
朱玲玲囧囧地說:“不累……”
夜寒時點點頭,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似的,“這位是?”
朱玲玲介紹:“哦,她是涵涵同學的媽媽,姓李。”
夜寒時彬彬有禮地說:“你好。”
“你好,”李姐臉有些紅,不像剛剛那麽咄咄逼人,反而顯得有些拘謹,“安妹妹,這是你丈夫?”
朱玲玲覺得丈夫這個詞也太那個啥了,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說:“是的。”
園裏下課鈴聲響起。
小豆丁們陸陸續續背着書包跟在老師後面排隊。
夜寒時朝李小姐微微欠了欠身,他在禮儀這方面向來都是無可挑剔的,然後才牽起朱玲玲的手,低聲說:“走了。”
兩人站在車邊。
無論何時何地,漂亮的皮囊總是格外引人注目,更別說夜寒時的氣質擺在這,怎麽看都是鶴立雞群。
朱玲玲捧着剩下半盒的章魚小丸子食不下咽,深感自己在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肯定也只是一只“雞”,想到這裏,她不禁憤憤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鶴”:大男人沒事長這麽招搖幹什麽?
夜寒時莫名其妙,問她:“怎麽了?”
“沒事,”她不高興,甩鍋給無辜的小丸子,“這個都冷了,巨難吃。”
“是嗎?”他說着,微低下頭,熟練地拿過她手裏的竹簽,插了一個放進嘴裏,難為這麽一個動作也被他做得貴氣十足,仿佛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一樣。
“溫的,”他細細嚼碎品嘗後說。
朱玲玲臉微微發燙,把剩下的半盒往他手裏一塞,“那你拿去吃吧。”
夜寒時沒說什麽,接過去後拿在手裏。
小孩們依次排隊出來了。
涵涵背着小書包走了過來,頭一回看到爸爸媽媽同時來接,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三個人上了車。
路上朱玲玲問涵涵:“寶寶,你們昨天六一有表演?”
涵涵說:“嗯。”
夜寒時側過頭來,眸光微動,顯然也是才知道有這回事。
朱玲玲抱住他問:“是不是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去了?”
涵涵淡定地說:“還有另外兩個同學的父母也沒來。”
朱玲玲摸摸他的頭,“那你表演了什麽?”
“合唱,”涵涵皺着眉,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對于打扮得像年畫娃娃一樣上臺表演他顯得十分抗拒。
朱玲玲猜也猜到了,忍俊不禁地說:“下回有這種活動一定要喊你爹地呀,他還沒見過你化妝的樣子呢哈哈哈。”
夜寒時居然還嗯了一聲,以示附和。
涵涵:“……”
到家後正好開飯,夜寒亓和宮南溪都在,這應該還是到目前為止餐桌上第一次出現這麽多人,不過氣氛依舊很沉悶,安靜地吃完後各自回房間。
門一關,才是自己的小天地。
朱玲玲洗完澡出來,邊擦頭發邊四處找手機,準備去隔壁陪涵涵做手工課布置的作業,結果手機還沒找到,門先被敲響了。
朱玲玲正跪在床上翻被子,以為是涵涵,就喊了句:“敲什麽敲,自己進來。”
門被推開。
她終于在枕頭邊看到手機,拿過來摁了兩下,忽然反應過來,身後好像……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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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