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公主世子難配成雙
因着邵君當朝下诏将蕪霜許于殳引,是故窯國使臣便将氓、越二國交好之事信以為真。一始起之國對抗氓國尚不可勝,更不必說再加越國。使臣回去告于了窯國君主。一月後窯國撤兵與京,退居氓國邊界百裏之外,并派使臣送歸蒙子高,并攜禮賀公主大喜。然子高于途中率敗兵叛逃,砍殺十幾人,此後行蹤再無人可知。
再說那殳引雖被殳桧禁了足,可他也因此得了文苒,倒也不氣餒,一夜睡畢,周身舒爽,所摔處疼痛亦大減。早起醒來躺了床上不起,回想昨日與文苒之事,心中只喜如三月春色。侍候的丫頭見了他一早便對着床頂傻笑,只當他病的不輕,忙去叫芄蘭。芄蘭聽了,也不當大事,一白眼,對丫頭道,“随他瘋去,他未叫你,你且別管他。”
殳引梳洗完畢,也不及先吃東西,便就扶着腰,瘸拐着去到文苒處。文苒才吃畢,正在屋中沖泡冷香。殳引不敲門便入,丫頭見了方要通報,被他揮手止住,殳引朝丫頭勾勾手指喚于跟前,輕聲道,“你去膳房拿些糕點來,我在這屋裏吃。”丫頭才去,他便偷摸着進了裏屋,見文苒正站了窗下案臺前,用熱水燙洗茶壺,他就又蹑手蹑腳的過去,至他身後,先掩着嘴偷笑一番,然後忽的雙手環着抱了文苒腰間。文苒吓的只将茶壺脫手,熱水也差些潑了身上,正要掙紮見是殳引,頓時怒的要捶他,“好端端的又作怪!”
殳引只收緊雙手不讓他掙脫,下巴擱了文苒肩上,好聲道,“我想你一夜,你不想麽?”才說就要去脫文苒褲子。
文苒慌的趕緊抓住他的手,罵道,“大白日的,這又做什麽,更何況還在此處,叫人見了如何才好!”
殳引強脫他的手,嬉笑道,“昨兒也是白日也未見如此矜持,這會子又沒人,你倒介意起來了。”
文苒一面推一面說,“我倒後悔昨兒白可憐你了!”見殳引癞皮狗似的粘着自己,無法只得拿手在他背上狠捶一下。
殳引也不喊疼,拉了他的褲子一陣亂摸。文苒紅着臉道,“你這時屁股不疼了?”
殳引道,“見了你還會疼麽?要疼也只在了這兒。”一說便抓住文苒的手拉着摸自己褲裆去。文苒才觸了一塊又燙又硬之物,馬上縮回手,雙頰紅的更透,說道,“一早的,如何這樣了?”
殳引可憐巴巴瞧了他,道,“才說想你一夜了。”說畢便壓了文苒在案上去香他臉親他嘴。
才做了半途,只聽屋外匆匆一陣腳步聲而來,細聽倒不止一人的聲音。文苒吓的忙用手推,“你……你……快走……走罷,叫人見了……”才說一半便就用手捂住嘴。原這殳引聽他此時還有心管別事,心下頓時不快,于是身下大動,只将他撞了話說不全去。
只聽一人道,“少爺就在裏面了。”又聽一人攔說,“且先別推門……”一聽這聲音便知是芄蘭,殳引不知芄蘭此刻找了自己何事,一時間到不敢亂動。聽芄蘭又問道,“祝公子也在?”那丫頭便說,“祝公子才吃了早茶,少爺便來了。”等片刻,聽屋外暫無聲響,殳引小聲嘀咕,“莫不是只站了站便走?”又低頭去看文苒,早目光朦胧,雙眼含着淚意似的,也不知是怕的還是為了別事。殳引将他抱起,說道,“今日就到此,芄姐姐這番找我必有事。”說畢又含住他嘴,一會才抽身離去。
兩人整理了衣裳,殳引才去開門,只見芄蘭雙手端了袖中立于門前,一旁丫頭低頭垂手而立。殳引笑說,“芄姐姐來了?”
芄蘭道,“少爺可随我去了?”
殳引問道,“這一早不知何事找我?”
芄蘭道,“宮裏才透的消息,我來此告于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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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引皺眉,心想這宮中之事與自己何幹,莫非是殳桧一早上朝出了事,便問,“是好事麽?好事我便聽。”
芄蘭朝屋中一瞧,又笑道,“送姑爺入朝的小厮才快馬回報,邵君将公主許了少爺。少爺說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麽?”
殳引見芄蘭面上含笑,不似在與自己說着玩,慌将她拉至屋外海棠樹下,問道,“姐姐可不是在與我說笑罷?”
芄蘭道,“我幾時如此大膽敢拿公主來說笑了。送姑爺的小厮說此事千真萬确,邵君是當朝下诏的。”
殳引緊皺起眉,心中一萬個不解,口中只疊聲念道,“怎的如此,怎的如此了呢?”
芄蘭見狀,又笑他,“哥兒慌成這樣,是為了公主還是為了別人?”說畢朝祝文苒住處一瞥。
殳引恨道,“芄姐姐還說這風涼話,倒不替我想法兒推了婚事。”
芄蘭奇道,“推它作甚,莫非哥兒還嫌公主不成?”
殳引來回踱步,聽芄蘭如此問,忙道,“我豈會嫌公主。只不過我一個膿包廢物,何德何能來娶了公主,倒是那邵君好玩兒,好端端偏生将公主許我做什麽。何況我又不喜歡公主,如何娶她去。”
芄蘭道,“我說哥兒好玩才是,整個氓國争搶着娶公主的不知多少,到你這兒居然還說出這話來。哥兒不喜歡公主,那且與我說說喜歡的是何人?祝公子麽?”
殳引忙辯道,“我如何會喜歡他去。”
芄蘭斜眼瞧他,“那哥兒一早趕趟兒似的跑了祝公子屋裏做什麽”
殳引臉一紅,環顧左右,才低聲道,“我不過是與他喝茶來了。”
芄蘭笑道,“是不是喝茶我不知,只是昨兒祝公子跪了少爺床前我可是知道的。”又正色道,“哥兒也太沒個分寸了,大敞着門就胡鬧起來了,虧得昨兒見的是我,若換了別人,還不知在背後如何說三道四呢。”
殳引見瞞不住,眼睛瞧着海棠樹,半晌才逞強說道,“嘴長了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便說去。”
芄蘭道,“哥兒此時倒說出這樣不知薡蕫的話來,且不說哥兒自己,那祝公子是何身份,雖說被囚于董府,好歹人家也是淇國太子,叫人知道了,豈不得笑話死他。再說哥兒不管自己有皮沒臉的,難不成也不管小姐和姑爺嗎?”
殳引聞此才想起昨日車奄的罵話來,心中就也後悔起來。于是問道,“那芄姐姐說如何才好?”
芄蘭見自己勸說起了效,心中也滿意,便笑道,“如何?還不是以後得知個分寸,分個場合。”
“嗳,我并非說的……”殳引急道,“我說與公主的婚事如何?”
芄蘭道,“少爺若真有異議,也得等姑爺回府後再說,現在問我,我也答不出來。”
殳引聽了,也只好如此。
說那殳桧朝中歸來,便急召了公培寅至書房,将方才朝上之事一說。培寅聽了背後只一冷,心想此人是何等膽識和計謀,竟敢在朝上脅迫君主,若此計不成,不得是個滿門抄斬的大罪。見殳桧正等自己回話,培寅才道,“不知少爺可知道此事?”
殳桧一揮手,道,“我已派人良去告知他了。想我引兒娶了公主,我在朝中地位更是不可動搖了。”
培寅拱手道,“姑爺實在神機妙算。”
殳桧聽培寅也如此贊道,一面捋須一面含笑點頭。
正及此,書房外忽然吵鬧聲一片,只聽殳引叫道,“你們攔我做什麽,難不成我見自己的爹還不行?”
殳桧輕輕嘆氣,對外頭說道,“讓他進來罷。”
殳引進屋一見殳桧,倒就沒了剛才的士氣,低頭垂手立了門邊。殳桧瞧他一眼,問道,“如何站着不說話?”
殳引聽問,才擡頭說道,“我不娶公主。”
殳桧忽的面色一變,立眉道,“你且再說一遍來聽聽!”
殳引小時頑劣,雖常被殳桧管教,那會兒倒不去怕他。而近年越長,殳桧對其管教也越少,竟也越怕起他來。此刻見殳桧聲色俱厲,殳引頓了半晌,才道,“聽聞邵君将公主許了引兒,而引兒和公主不過泛泛之交,萬沒到情深意重之地步,是故引兒不能同意此樁婚事。”
殳桧冷笑道,“誰說邵君将公主許了你的,公主所許配的是當朝禦史大夫之子,你算得哪根蔥,公主嫁你還不都看在我的面上,倒幾時由得你來挑三揀四了。”
殳引聞言頓時滿面羞紅,又瞧公培寅站了一旁,忙朝他使眼色,望其能幫忙說句話。然培寅瞧着別處只作沒看見。
殳桧見殳引塌肩垂手,毫無志氣,便又罵,“平日只在外胡鬧海混,碰了正事擺不出一點正經樣。難不成人家公主還配不上你?”
殳引搖頭,“是引兒自覺配不上公主。”
“哼,虧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殳桧轉至案桌後,見殳引還站着,便道,“還立着做什麽?還不出去。”
殳引一咬牙,說道,“爹既然非要我娶公主,也且要先告訴我一個緣由罷。雖在爹眼中,引兒是個無能草包,但這畢竟是我終身大事,倘若就此傻頭傻腦、一頭悶的娶了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我豈非更是一無是處了。”
殳桧呵的笑了聲,“這話倒說的還有些人樣。你既還有這層想法,我當你草包也算是冤枉了你。如今我雖在朝當了官,但畢竟是身份尴尬,若不趁此機會鞏固自己地位,有朝一日邵君厭煩了,只怕仍會将我們關鎖在這十丈百尺之地。況且大丈夫四方之志,豈能為了兒女私情的小事而勿了大業,你如今雖娶了公主,然則他日大業一成,又何懼娶不到意中人呢?”
殳引見他主意已定,而所言亦有幾分道理,倒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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