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因這日殳引才回其方,他府上的下人皆都候在門口等他。這時見殳引匆匆騎馬而來,管家忙領着衆人要拜。殳引未等馬停便跳下地來,也不去管門口的下人,飛跑着沖回自己房去,扔下衆人在門前面面相觑。
殳引進房便将兩扇房門鎖死,立在門口平息片刻方才小心的從懷裏掏出葫蘆瓶來。一想及殳桧性命是被自己害了便又懼又悔起來。他握着瓶坐到床上,不聲響了半天。等屋外有人敲門,才輕問了句是誰。外面的人答道,“公子,是我。”來的正是蘇伐。殳引舉着葫蘆瓶看一時,才嘆着氣去将門打開。
蘇伐一進屋就見殳引滿臉頹色,便問道,“莫非公子在朝上遇着不好的事了?”殳引不響。蘇伐見他嘆氣搖頭,倒不再問了,只說,“公子回府一時了,還穿着戎裝,可教人送常服來換了。”殳引低頭看看身上。只見他忽然眉頭一皺,三兩下便把身上铠甲脫了下來,只剩一件內襯單衣。蘇伐見了驚道,“這又是為何?”殳引将铠甲狠擲在地上,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說道,“我也該死,去帶什麽兵!”又擡頭望着蘇伐,問道,“伐兒,你說我是好人麽?”蘇伐見他好端端發一通小火,此刻又問的認真,便忍不住笑了,道,“要我說,公子自然是好人了。”殳引忙拉住他的手,問道,“快說說看是如何個好法。”蘇伐道,“公子性情秉直寬厚,雖貴為王子卻肯體恤下人,凡事也都不苛責。甚至不嫌我身份卑賤肯将我帶在身邊。難道這樣還不是好人嗎?”殳引苦笑道,“可你也不知我冷血厲害之處。”蘇伐實并不知殳榮之死與其有關,此刻只無心問一句,“冷血處麽?公子是說曾設計殺害王長子之事?”殳引道,“此乃其一。”說着将那葫蘆瓶取出來,道,“你可還記得這裏的藥?”蘇伐道,“當然記得,裏面裝着仙丹。”殳引道,“可不是仙丹。此藥非但可以救我性命還可救我父王性命。”說罷便垂下手來。蘇伐吃了一驚,他先殳引回府來,期間也聽聞了越王病重之事,如今聽此言,便就慌了。于是一下子跪在殳引面前,道,“此事也怪我,不該未弄清楚就擅自取藥來用。”殳引趕緊扶他起來,道,“這與你何幹,要怪也是怪我,若不是為了救我,你豈會取這裏的藥來。況且這藥已沒了,此刻說什麽也無用。”說畢又大嘆了一口氣。蘇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問道,“公子打算如何做?”殳引道,“我也正為此苦惱。如今若将這事說出去,無非是教我們平白擔個弑君之罪。”又聲音低沉下去,似是喃喃自語之意,“更何況此刻說出來,也與他人無益,倒不如從此就教此事煙消雲散了的好。”說及此殳引突然擡起頭來,臉上一掃頹色,拉蘇伐至跟前,道,“今後再不可與人提起此事,否則你我有性命之憂!”蘇伐心中仍一團亂,早沒了主意,聽了殳引的話,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注意一定,殳引便帶着蘇伐去了後院,在大石上将瓶子砸個粉碎,又将其埋在海棠樹下。
說甄氏被送去丞相府後又哭鬧半日,期間幾度暈厥過去。甄思伯忙着太醫來看。強灌了凝神靜氣的湯藥甄氏才安歇下去。太醫出了房,甄思伯早候在門口,問及殳桧病情,太醫嘆道,“總也是這幾日的事了。”甄思伯頓了頓,問道,“大王耳目可還清明?明日還需請奏如何處置氓軍戰俘之事?”太醫道,“這不好說,今日倒是清明,剛才還同二王子說了幾句話。”甄思伯一聽及殳引,心中便如針刺,憤憤道,“你可聞得說了些什麽?”甄思伯在朝中權勢極大,那太醫雖不是甄思伯安插的耳目,此刻聽問也如實将見聞都說與他聽。兩人在甄氏房外談論,不想倒吵醒了甄氏,那甄氏一聞殳引之事,才靜下去的心幾乎要跳出喉來,頓時從床上坐起,把一旁服侍的丫頭吓了一跳。也不等丫頭替她更衣,便沖出房去,吵着叫着要去殳引府上鬧事。
甄思伯見家醜落在外人眼裏,就趕緊讓丫頭拉甄氏回去。甄氏口中喋罵不休,先罵董氏娼婦,又罵殳引雜種,遂又哭天搶地說殳引殘害手足,又将腦中臆想如何殘害之經過絮叨出來,其雖未在場,可描繪之事如同親眼所見一般。太醫面色十分尴尬,他雖已知曉殳榮之死,可朝中畢竟未出诏書,況那甄氏一味唾罵殳引,他也不好向甄家道哀,只得當作未聽見,與甄思伯閑語兩句,速就離了相府。
甄思伯進去甄氏房內,見甄氏坐在地上,哭的面目全非,哭到傷心之處便用手捶胸抓臉,甄思伯便勸道,“榮兒已經戰死,我兒此刻萬不可輕易鬧事。”于是便将此中厲害之處說與甄氏聽。“如今殳引勝仗回朝,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受百官擁戴。你若無憑無據唾罵他害死榮兒,非但不教人同情還會遭來非議。而榮兒為國捐軀本也可追封爵位,母憑子貴,介時你也可有個封賞。況且大王病重,成年王子中僅剩殳引一人,大王必會傳位于他。你此番去鬧,非但于榮兒于己沒有好處,等到殳引繼位,你也将不得個好下場。”甄氏被教訓的一怔,方才清醒過來,忙問,“以父親之言,我該如何?”甄思伯道,“你于太子府時便是正室,又是先祖冊封的夫人,而董氏已死,等那殳引繼位,還怕他不敬你為太後嗎?新君繼位,太後輔政三年,那時我們再想法治他也不遲。”甄氏咬牙道,“此仇不報,我便誓不為人!”
第二日朝上,殳桧仍未現身,着貼身太監宣讀诏書。先贊殳引戰功,再悼殳榮殡葬,兩人分別加進了爵位,最後才說及如何處置戰俘,因殳桧知自己命不久矣,便想着要多種善果,便只将朱颠之流遣送回氓國,其餘小卒發配邊疆充軍。
殳引封了爵,衆臣都去他府上道賀。甄思伯借料理殳榮後事為由不肯登門道賀。
因那殳榮慘死荒野,殳引并未将他屍首帶回,甄氏只得找來殳榮平時衣物裝于棺材之中。殳榮府邸與殳引一街之隔,這邊紅綢彩帶,那邊卻是白绫滿堂。那去殳引門上道賀的官員出了門便去殳榮府中道哀。一連幾日,兩府客人絡繹不絕,唯獨兩戶人家各自不去對方門上。甄氏在擺香燭的下人面前罵殳引,“如今還未冊立太子,便就擺起架子來了。連自己兄長殡事也不前來悼拜一聲,蠻野雜種果然無情無義!”才說着,就見看門的小厮急急忙忙跑進來,喊着,“二王子來了!”甄氏一愣,便罵道,“來了就來了,慌慌張張做什麽。他也是該來了,榮兒去了這麽久,虧他夜裏還睡得着。”殳引走至門口,聽得甄氏的罵,也不當一回事,雙手背在身後跨過門檻進去。甄氏見他着這一身銀線作花的白服,便冷笑一聲,叫丫頭拿香來。丫頭拿了三支香,甄氏接過,親自遞與殳引。殳引伸手要接,甄氏忽的将香火一歪,朝殳引掌中燙去。殳引手一縮,那三支香登時斷落在地。甄氏借勢便哭起來,“我苦命的兒啊,你沖鋒陷陣保家衛國卻落得個慘死下場,到頭來功勞還被他人搶去。如今還受不得人一拜了。”說畢跪在殳榮靈位前大哭。殳引白了白眼,并不理她,又從旁拿了三支香,對着殳榮靈位也不下跪,彎腰拜了拜,上了香便要離去。甄氏見狀哪裏還受得了,如個瘋婆一般朝殳引沖去,殳引正至門口,突然腰上被撞,雙腳被門檻一絆便就跌倒在地。兩旁丫頭、小厮吓的忙去相扶。甄氏立起雙眉,指着殳引道,“你若沒個誠心,便不必來此惺惺作态!”殳引被她撞倒,心中也着實的火大,可顧着身份也不好和她相吵,只恨道,“我來了也是後悔!”說畢速帶着随從小厮去了。
蘇伐自随殳引到了京城,行為舉止便受禮法規矩約制,其多有不适應。且不說見誰該拜什麽禮,酒謂上也實弄不清。他自認識殳引起便稱呼其為公子,這時住他府上仍作此稱呼。殳引不拘小節,随他去了,只那府中管家聽見了,背後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蘇伐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自小在山林溪間野慣了,一時要他受人管束便十二分不樂意起來。殳引知他心思,便道,“府中規矩你該守的,但若只在我面前就不必了。”又将蘇伐時常留在身邊,平日連伺候自己洗睡更衣的丫頭也不用了。
這日殳引去拜祭殳榮,留得蘇伐在府內。蘇伐不願與其他人多口舌,便一人呆坐在書房,心中隐隐恨殳引不帶自己同去。正受着閑氣,卻聞屋外人聲攢動,就知是殳引回來了,蘇伐忙至屋前迎候。只見殳引怒氣沖沖,一陣風似得走進屋來,那旁的下人見狀也不敢上前去問,唯獨蘇伐不怕,迎到跟頭,見他身前白袍髒了一塊,便道,“公子……”才出口見一旁管家正瞅自己,忙改口問道,“二王子為何弄得一身狼狽回來了?”殳引哼了一聲,道,“休再提此事了!”說畢牽蘇伐朝屋裏去,那些下人見了都不敢跟着。
蘇伐也識趣,殳引說不提他便不再問了,拿了幹淨衣服來給他換。殳引換罷衣服自己倒唠唠叨叨将事說出來。蘇伐聽得甄氏拿香燙他就笑了,只是見殳引講的正氣,就強忍住,又聽他說甄氏一頭将他撞倒,便再忍不住大笑起來。殳引本是一肚子火,此刻見蘇伐大笑,又想及剛才的狀況便也覺好笑起來,将蘇伐拉至跟前,道,“你見我受氣倒還笑話我。”說畢要親他臉。蘇伐朝一旁躲,又推他,“誰教你将一件正經事說的如此不正經起來。”殳引捧住他臉,貼近了說道,“我不正經麽?”蘇伐紅着臉要掙開,殳引強着親了下他的嘴才放開,見他站着不動,便笑道,“你臊什麽?”說着攬住蘇伐肩膀,問道,“剛才我不在你去哪裏了?”蘇伐低聲道,“在書房。”殳引想了想,道,“我差些忘了你也是做我書童來的。”蘇伐瞥眼瞪他。
說這兩人大白日在房中胡鬧了一番,殳引總算覺得爽氣起來,一時又畫興大作,趕着蘇伐去書房研墨作畫。
蘇伐倚在案上看着,殳引拿筆蘸了濃墨,撩起衣袖在宣紙上花了幾筆,又用小楷筆着上顏色。蘇伐側着腦袋左右看了看,不出聲。殳引擱了筆問他,“你認出這是什麽嗎?”蘇伐道,“這有什麽認不出的。”說畢用手指着那些黃花,道,“這是一叢忍冬。”殳引捉住他的手,道,“不錯,正是忍冬。可為何我作畫時你不住的皺眉?”蘇伐道,“我只是覺得這花不整齊,畫的太亂。”殳引聞言只笑了笑。蘇伐見他不答,只道是自己多嘴了,便也低頭不響。殳引将他團緊的手指一個個分開,交握在自己指間,一手又搭住他的腰,忽然雙臂着力将他抱起放在案上。蘇伐猛地一吓,驚的眼睛瞪圓,望着殳引。殳引一俯身,那案上的筆墨紙硯紛紛掉下地去,他湊在蘇伐耳邊,似笑非笑着說道,“因為畫中有風。”說畢在蘇伐耳邊輕呼一口氣。蘇伐身子不禁一縮,便貼靠在了殳引懷裏。
等那殳榮殡事及氓國戰俘事情處理畢,不幾日,殳桧就下诏立了殳引為太子。衆臣早料及此事,互相都不多言,待诏書一下,第二日又都各自攜禮去殳引府上道賀。此前甄思伯推借殳榮之事不肯上門,這時殳引太子身份明确,甄思伯去的比誰都早。殳引見他捧着錦盒前來,就在堂前禮貌了兩句,又請丞相坐又叫人上茶。甄思伯坐下剛要和他話些親密家常,殳引便借說有他事進了內屋去。甄思伯見殳引未将自己所送的錦盒帶進屋,便十分氣惱,茶也不喝了,甩了甩袖子,也不着人去禀,自己就告退了。
Advertisement
說殳桧連日昏迷,藥食不進,整個人已消瘦的不成樣了。朝中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婢女太監皆都暗傳。一日清早殳桧忽又口吐黑血,實像要去的模樣。昏迷到下午,人竟清醒過來,顫巍巍舉着手招太監至跟前,耳語說傳太子觐見。太監忙去傳召,殳引從家連奔帶跑進宮來。殳桧本是臨終前的片刻清醒,哪裏等的了他。等殳引上氣不接下氣跑進寝宮,殳桧又複昏迷去了。幾位太醫站在榻前,只搖頭嘆息。殳引知殳桧已不行了,便哭着撲倒在榻前。衆太醫及太監和宮女見狀都識趣的退至門外。殳引抓着殳桧的手大哭,“父王,是兒臣來遲了一步……”又想殳桧如此也有自己的原因,心中便更加悲痛起來,只盡力哭的更兇,口中不斷喚着父王二字。那候在門外的人也不知這痛哭之中還有隐情,都道是殳引孝順,又聽他哭的心肝俱碎,也都默默留下淚來。
殳引哭喊半天,也不知殳桧聽見與否。天色将黑之時,只聽殳桧大咳一聲,身體一繃,雙目瞪大。殳引趕緊跪爬上榻,搖殳桧肩膀,只可惜斯人已駕鶴而去了。
殳桧駕崩,殳引守孝三月不肯登基。直至文武百官在宮前齊聲叩拜,懇求他繼位。
殳桧一行人回國三年,這年諸事紛擾。到夏殳引出征,到秋殳桧駕崩,到冬殳引順民願聽天意繼承大位,成為越國數百年來最年輕的君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