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道歉?

白瑤婳從炕上走了下來:“人來了怎麽不請進來。”末了又道:“去準備些點心,再擺點零嘴。”

她剛說完,白瑤瑾從外頭挑了簾子進來。

今日她穿着一身茜素青色的粉霞錦绶藕絲緞裙,頭頂斜插着一支檀木箜篌簪,比起前些時候,倒是素靜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關祠堂沒有休息好,整個人倒是瘦了一圈,原先還有些嬰兒肥的下巴,現在看着倒是尖了少。

“大姐不必麻煩。”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阿瑾今日過來,是來跟大姐道歉的。”

白瑤婳挑眉,沒有開口,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白瑤瑾想了想道:“之前是阿瑾不懂事,只顧自己,沒有考慮到整個平南王府的安危,若不是大姐點醒,阿瑾此時怕是己釀成大禍。”

她語氣誠懇,倒不像是在說假話。

白瑤婳心裏暗自揣摩,她話裏的真實性。

“你我本是姐妹,我身為姐姐,自當提點你們一二。”

她話落,就見剛還一臉笑意的白瑤瑾眼神變了變,但很快又隐了下去。

只是臉上的笑意,再看便覺得假了許多。

白瑤瑾忍下那口氣,記着來時柳氏的話,笑道:“大姐說的對,以後還望大姐多提點才是。”

她把提點二字咬的格外重。

白瑤婳當作沒有聽了出來一般,笑道:“當然。”

這個問題撇下不談,白瑤瑾招了招手,月兒便奉上一個粉色的小盒子,海棠花的樣式,看上去倒是頗為若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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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胭脂坊新出的胭脂,我瞧着不錯,就給大姐帶了盒海棠粉的,大姐瞧瞧,若是不喜歡,我那還有。”

她說完,将手上那盒胭脂遞到了白瑤婳面前。

白瑤婳打了開聞了聞,眉頭輕蹙,很快又将蓋子蓋上,笑道:“這味道不錯,顏色瞧着也不錯,胭脂坊的胭脂,在京都都是有名的,得你一盒胭脂,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白瑤瑾聽到她的話, 眼神一亮:“大姐要不要現在試試。”

話落,她就拉着白瑤婳往梳妝臺去。

白瑤婳微微側身,剛好錯開了她伸過來的手:“明日吧,今日我有些乏了。”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白瑤瑾聽着咬了咬牙,眼神在那盒胭脂上一掃而過,微微有些失望:“那我就不打擾大姐休息了,有時間再過來。”

送走了白瑤瑾,白瑤婳剛剛轉身,卻見廊下的柱子旁有片一閃而過的衣角:“出來。”

話落,柱子後便走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一身的青布夾襖,是府裏的灑掃丫頭穿的樣式。

小丫頭看到她,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去:“大小姐。”

“你在那做什麽?”

“奴婢,奴婢……”小 丫頭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白瑤婳眉頭輕蹙,聲音不由的帶了幾分威壓:“說。”

小丫頭哪見過這陣勢,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慌慌張張的道:“奴婢瞧着小姐那盆牡丹好看,一時間不由的多看了些時間。”

她記得廊下是有盆牡丹來着,還是前一日秘書雪特意找人捧過來的。

只是她這裏不像太傅府裏,有專門養花的花窒,更沒有會養花的人。

那花性子嬌,沒人管看起來就有些蔫蔫的,她也懶得管,就命人放到了廊下。

白瑤婳定定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什麽,末了才道:“既如此,那那盆花以後就由你照顧了。”她頓了頓又說道:“憐兒,把剛那盒胭脂拿過來,賞她了。”

憐兒領命,心有不舍,可白瑤婳的話,她不得不從。

只是看着那丫頭歡天喜地的抱着胭脂跑的時候,她心都在滴血。

那可以胭脂坊的胭脂啊。

白瑤婳看着她的樣子,笑道:“你若是喜歡,改明兒個于禮來送賬本的時候,讓他給你帶一盒便是了。”

憐兒聞言,臉色微微紅了紅,才道:“奴婢哪裏是心疼那盒胭脂,那丫頭一看就是別有用心,可小姐您倒好,反倒還賞了她。”

前幾日,她畫了一些花樣子,芸兒瞧着喜歡,便說都給繡出來,此時她正坐在邊上給白瑤婳繡手絹,聞言,笑道:“你倒是會動腦子了,還能看出那丫頭別有用心。”

憐兒氣的瞪了她一眼,哼哼道:“你以為就你會看。”

芸兒人是極聰明的,又加上白瑤婳的刻意調教,看事情方面少不得比憐兒要通透:“那你倒是說說你看出來什麽了?”

憐兒想了想道:“剛那丫頭明明就是躲在柱子後面的,卻說賞花,這麽冷的天,誰吃飽沒事,蹲在四處透風的回廊下賞花?”

芸兒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打趣道:“喲,真看出來了。”

憐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她了。

白瑤婳撚起一塊海棠糕,咬了一口:“那你們可知,我為何不罰,反倒賞了她一盒胭脂?”

憐兒搖頭。

“那盒胭脂怕是有問題吧。”芸兒想了想才斟酌道。

白瑤婳贊賞的看了她一眼:“你接着說。”

芸兒幹脆放下手中的箕子:“小姐讓二小姐被關了祠堂,照二小姐的性格,出來的第一時間,不是來找茬,而是來道歉,這本就讓人懷疑,而她還特意帶了一盒胭脂坊的胭脂,這裏頭想叫人覺得沒問題都難。”

“說不定二小姐是真心改過呢?”憐兒覺得錯了就改嘛。

芸兒搖了搖頭道:“俗話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白瑤婳點頭:“那盒胭脂确實有問題。”

她剛才打開蓋子就聞到了,只是不太敢确定,但白瑤瑾的急切卻讓她斷定了,那盒胭脂肯定是有問題的。

憐兒心下一驚:“既然有問題,那小姐還賞了出去……”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芸兒皺眉。

“什麽意思?”憐兒不懂,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白瑤婳看着她着急的樣子,一下子就笑了出來:“芸兒的意思就是,不是我們的人,心必定不會跟我們在一塊,若不是她先生了背叛之意,又怎會有今日這事?”

經白瑤婳這麽一解釋,憐兒也明白過來。

只是還是有些悶悶的。

白瑤婳将她的樣子看在眼裏,想着是不是應該再提個丫頭上來。

芸兒嘆了口氣,低下頭去,也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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