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甩鍋

大小姐。”

福管家見她出來，拱了拱手，算是行禮。

白瑤婳自知這些事，肯定是瞞不過白忠的，所幸她也沒打算瞞：“勞煩福管家這麽早就過來，可是爺爺有什麽吩咐？”

福管家忙擺手道：“大小姐哪裏的話，老太爺聽聞大小姐院子裏的丫頭染病走了，特意讓老奴過來看看。”

染病？福管家的話讓綠荷的死成了理所當然。

白瑤婳點頭：“勞爺爺挂心了。”

福管家笑了笑，又道：“老太爺還說，大小姐院子裏人本來就少，尋思着看下要不一添幾個人過來。”

白瑤婳皺眉，這平南王府的人，她可不敢調，說不準就給自己調了個眼線過來。

福管家似看出她的想法，接着說：“這兩日府裏會新采買一批丫頭，到時大小姐可以過去看看，有瞧上眼的，就留兩個也未嘗不可。”

他這話，白瑤婳算是明白了。

也算是變着法的告訴她，丫頭是外頭剛買進來的，沒後臺，沒背景。

“那就有勞福管家了。”

福管家擺了擺手，忙道 不敢。

福管家剛走沒多久，府裏就響起了鞭炮聲，白瑤婳捂着耳朵，感受着這突如其來的年味。

晚飯的時候，還是一家子聚在一起的，男桌跟女桌中間隔着張秋水圖的屏風。

但兩邊的交談聲都能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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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除了白錦玉，就只有白清岚的年紀偏小，別的哥兒姐兒，都差不多到了說親的年紀。

寧氏跟白瑤婳坐在上首，而柳氏只能坐在右下。

白瑤婳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寧氏跟柳氏倒是時不時的唠上兩句，不顯親熱，也不會太尴尬。

白瑤素跟白清韻有仇，自不會去跟她攀談什麽。

反正她在別人眼中一直就是個悶葫蘆的性子，柳氏又不怎麽待見她，如此，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倒是白清韻，目光時不時的落在白瑤婳身上：“阿婳這身衣裳用料是錦繡坊的天蠶錦吧？”

白瑤婳正在走神，沒曾想她會突然問到她，擡起頭來，見她盯着她身上的衣裳看，這才記起來，早上那身煙霞色的，她不小心弄髒了，憐兒才挑了這件給她換上，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會被人認出來。

忙問道：“怎麽了？”

白清韻眼中有一絲嫉妒一閃而過，笑道：“清韻聽聞，這錦繡坊的天蠶錦可是萬金一尺，有價無市的東西，即便是中宮的那位娘娘也不一定有呢。”

她話說的輕巧，可白瑤婳就是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股挑事的意味。

中宮的那位娘 娘都不一定有的東西，如今卻被她穿在身上，這話要是傳出去，這不是活脫脫打臉麽？

白瑤婳看了她一眼，不喜不怒：“是嗎？這我倒是不知。”

白清韻略 顯驚訝：“阿婳連衣服都穿在身上了，竟會不知麽？”

白瑤婳朝着柳氏那邊看了一眼，正色道：“阿婳的衣服向來都是姨娘置辦的，至于是什麽料子，用的哪家的，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聞言，白清韻臉色有些微微不好，咬牙笑道：“大伯娘可真舍得，給阿婳置辦這麽好的料子。”

她雖然笑着，可白瑤婳卻清楚明白的看到了她眼中那抹來不及掩飾的氣憤，氣憤什麽呢？她不得而知。

柳氏心中暗暗叫苦，她怎麽可能給她買這麽好的料子，可自從白瑤婳變的不一樣以後，确實沒有再置辦過這些東西，如此，她只能笑道：“阿婳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又是平南王府的嫡出小姐，妾這不過是做了份內的事而已。”

白清韻再一次被氣到了，她也是平南王府的嫡女不是嗎？難道就因為白瑤婳是長房，而她是二房，所以，她就得看着她的臉色行事？

不過這些話，她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等到吃過晚飯，白瑤婳便将靜風院裏的丫頭婆子就都散了。

聽着外面的嘻笑聲，憐兒跟芸兒不由的伸長了脖子，白瑤婳看的好笑，便道：“你們也一起去玩吧。”

憐兒聞言，忙福了福身，笑着就跑了出去。

芸兒雖然也想，可到底還是留在了她的身邊。

白瑤婳從書裏擡起頭來的時候，微微詫異：“不是讓你出去玩麽？”

芸兒給她添了壺熱茶：“奴婢不放心小姐，總得有個人在邊上才行。”

白瑤婳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還時時要人守在邊上。

“好了，我沒事，你也一起去玩吧。”

哪知芸兒搖了搖頭，卻還是不肯出去，白瑤婳無法，便由着她了。

想了想，又道：“明兒個你跟于禮回去看看吧，放你們一天假。”

芸兒有些錯愕，随即反應過來，收起了心中的情緒，福了福身：“奴婢謝過小姐。”

白瑤婳沒有再說什麽，低下頭繼續看書，正看的入神的時候，卻發現，手中的書被人抽走了，她擡頭，白錦程那張不茍言笑的臉，就出現在她面前，而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目前在看的那本醫書：“整日的這麽看，早晚有一天看成書呆子。”

白瑤婳沒想到，他竟也會打趣人了，伸了伸手，想從他手上拿回書：“這府裏的書呆子，你敢說第二，我可不敢說第一。”

他慣是個臉皮薄的，被她這麽一說，微微有些臉紅，放下書，拉着她往外走：“你跟我來。”

白瑤婳被她坐凳子上拽了起來，急急的跟上他，剛出到門口，一股子冷氣兒過來，她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芸兒看着她被白錦程拉走，連手爐也來不及，就只拿了件鬥篷跟上。

白錦程拉着她腳步有點快，她要小跑着才能跟的上。

很快一些嬉笑聲傳入耳中。

白錦程的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

黑暗中有星星點點的亮光着閃爍着，忽明忽暗，白瑤婳的心忽然間就揪了起來。

她不知道她走了以後，那個世界的爺爺，有沒有想過她，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

白錦程不知從哪弄來兩根煙火棒塞到她的手裏，打斷了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給你。”

白瑤婳看着手中的那兩根煙火棒，猶豫了一下，便跟着點了起來。

她想跟着許個願，願那個世界的親人，都安好。

願她所在乎的人，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