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先入為主
然而白瑤婳卻愰若未覺一般。
白錦玉聽到柳氏的聲音,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沖着門外大喊:“娘,快救我,我要被這個賤人打死了。”
柳氏心疼兒子,可門被堵着,她急也沒辦法,看了眼身後跟着的幾個丫鬟婆子,忙道:“你們快把門給我撞開。”
綠柚聽到撞門聲,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白瑤婳。
猶豫着要不要叫停她。
白瑤婳卻是卯足了勁兒,絲毫沒有被撞門的聲音影響。
不斷的有鞭子落在白錦玉身上,他嗷嗷叫着,急壞了門外的柳氏:“你們沒吃飯嗎?撞個門都撞不開。”
底下的丫鬟婆子,看了眼搖搖欲墜的,撞的更加賣力了。
到最後,白錦玉頂着一身的傷痕,實再是跑不動了,喘了口氣,目光兇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齒道:“你個賤人。”
白瑤婳一把扔掉手中的鞭子,冷眼睇了 他一眼,招呼綠柚抱上團子回去。
才剛打開門,外面的丫鬟婆子一防,一下子全都疊羅漢一般,倒到了地上。
白瑤婳看都沒看一眼,繞過便走。
柳氏本想着攔,可又擔心白錦玉,也沒有管她,便朝着屋裏跑。
才剛走到院門口的白瑤婳便聽到身後傳來柳氏的驚呼:“我苦命的玉兒啊。”
白瑤婳腳步未停,領着人回了靜風院。
“小姐,老爺那邊……”綠柚話沒說完,白瑤婳卻明白了。
看了眼她懷裏抱着的團子,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那麽小一只,這是多狠的心,才能折磨成這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即便是要罰,她也認了。
末了,她又道:“去請府醫過來一趟。”
綠柚應是,叫了個小丫頭過去。
剛回靜風院沒多久,府醫便跟着到了,得知要看的是只貓,他臉上微微有些不悅,但白瑤婳要求,他又不敢說不醫:“大小姐,老夫并不是獸醫。”
白瑤婳擡起頭,涼涼的瞟了他一眼:“給別人怎麽看就給它怎麽看。”
府醫被她這一眼看的有些發怵,躬了躬身道:“是。”
很快府醫便拟了一個方子出來,不能內服,用的都是一些外敷的藥。
為了上藥方便,憐兒幾人,将它身上的毛剪了個幹淨。
只是還沒等上完藥,白岩風那邊便派了人來請。
芸兒等人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白瑤婳卻什麽都沒說,點了綠柚跟她過去。
聽墨軒裏柳氏的哭聲不絕于耳。
帶她過來的是白岩風身邊的忠叔,他擡頭看了一眼白瑤婳,卻見她臉上一片安然,默了默,才報:“老爺,大小姐來了。”
“讓她滾進來。”白岩風的聲音中滿是怒氣。
白瑤婳推門而入,前腳剛踏進去,就見一個不明物體迎面而來,她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
“啪”不明物體擦過她的鬓角,落在地上,應聲而碎,白瑤婳垂首,這才看清楚,那個不明物體不是別的,正是擺在白岩風面前的茶盞。
綠柚吓了一跳,她不敢想,若是剛才白瑤婳被砸中的話,那麽此刻一定是頭破血流。
白瑤婳卻像是沒事人一般,朝着白岩風福了福身:“不知爹爹找女兒過來是有何事?”
白岩風被她氣的吹胡子瞪眼,怒道:“你還敢問有什麽事,你自己做的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爹爹恕罪,阿婳不知。”
白岩風被她 氣的,抄起桌上的硯臺就要朝着她砸過去,但看了一眼,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白瑤婳看的想笑,估摸着,那個硯臺價值不菲。
白岩風冷哼了一聲:“錦玉好歹是你弟弟,你卻如此心狠手辣,今日我若不好好收拾你,他日你豈不是要翻了天了。”
然而接下來,白瑤婳卻說了一句讓他氣的跳腳的話:“阿婳的娘親只生了阿婳一人,竟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弟弟。”
“你,你……”白岩風指着她,半天都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柳氏扯了扯嘴角,上前兩步,替白岩風順了順氣:“老爺,大小姐不懂事,可苦了玉兒……”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似想到了白錦玉的慘狀,擡手拭了拭眼角。
白瑤婳看着她,冷聲道:“父親可有問過,阿婳為何會打他?”
白岩風一愣,這事兒他确實沒問過,他偏頭看向柳氏。
柳氏忙道:“老爺,前兩日玉兒被一只野貓所傷,小孩子氣性大,後來看到貓就命人抓了起來,哪知那只貓不是前兩日的野貓,而是大小姐的,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事。”
她說完頓了頓:“大小姐的貓金貴,可玉兒怎麽說也是老爺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被大小姐打成那樣,妾身看着都心疼。”
白瑤婳挑眉,她這話說的倒是有技巧,先是白錦玉被貓所傷,氣不過才抓了貓,那還應該怪她養了只貓?
後又說白錦玉是白岩風的孩子,卻被她打了,這明顯是說,白錦玉在她眼裏,還不如一只貓的命值錢?
不過白瑤婳心裏倒真是這麽想的。
果然,白岩風聽完,臉色己經不能用一點黑來形容了,他氣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孽女,在你眼裏,錦玉的命還不如一只貓了?”
白瑤婳沒有說話,她怕再說下去,白岩風會被她氣的跳腳
白岩風看她不講話,一口氣憋的沒地方發,吼道:“怎麽不說了?”
白瑤婳擡眸看了他一眼道:“父親想讓我說什麽?反正阿婳說什麽都是錯不是嗎?”
白岩風一噎,愣了愣才道:“好,好,好,來人。”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很快便有仆人推門進來:“老爺。”
白岩風看了她一眼,卻見她臉上平靜的無半點悔改之意,那樣子,像極了那個人。
他心中一痛,不願再回憶那段不堪的過往。
卻像是被抽盡了所有力氣一般,擺了擺手道:“把大小姐關進祠堂,什麽時候認識到錯了,什麽時候再放她出來。”
柳氏看着她被帶走,扯了扯嘴角,這段時間來郁結在胸的那口氣,總算是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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