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草木皆兵
月兒一驚,垂着頭應了聲,便匆匆拉上門走了出去。
白瑤瑾被護城巡邏隊護送回來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平南王府。
白瑤婳聽聞的時候,正在跟憐兒讨論着中午吃什麽,最近天氣回暖,她不知怎滴,胃口不是很好。
流風送信過去快半個月了,估摸着這幾日也應該回來了。
“可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憐兒搖了搖頭:“姨娘那邊好像刻意的封鎖了消息,奴婢只知道二小姐到現在都沒醒,問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事兒如果連憐兒都探聽不出來,怕是暫時是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了:“這事兒你先留意着。”白瑤瑾既然回來了,遲早都是要露面的。
憐兒點了點頭,她雖然不如綠柚聰明,不如芸兒穩重,但打探消息卻是她最拿手。
過了一會兒,她似突然記起什麽:“對了,小姐,奴婢聽說二小姐是蕭将軍送回來的。”
白瑤婳微微一怔,過了一會兒才應道:“嗯。”
蕭南雁負責整個京城的安全,被他送回來,白瑤瑾怕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只是事情現在尚未明了,即便是心裏再多的疑問,她也只能暫時壓了下去。
晚飯的時候,白瑤瑾終于醒了過來。
“娘”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眼茫然的看着前方,一身的冷汗将衣服都浸透了。
柳氏聽到聲音轉了過來,看到她醒了,忙走了過去:“瑾兒。”
她聲音輕的不能再輕,生怕驚了她。
白瑤瑾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雙眼空洞的看着柳氏,喃喃道:“娘,回不去了。”
柳氏心頭一揪,仿佛有人在用鈍刀子割般,一下又一下的拉扯着。
她伸手将白瑤瑾摟在懷裏,一下又一下的撫着她的後背,安撫道:“瑾兒,你告訴為娘是哪個天殺的做下的,娘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白瑤瑾一怔,原本空洞無神的雙眼,一瞬間便充斥着濃烈的恨意,她轉過身,雙手緊緊的扣住柳氏的肩膀:“白瑤婳,是白瑤婳,都是她害的我成了這樣。”
柳氏的手臂被她抓的生疼。
白瑤瑾卻依舊未覺般,不停的搖晃着柳氏,那樣子,像要将人生吞了一般。
柳氏看着她的樣子,一行清淚默默的流了下來,咬牙切齒道:“瑾兒你放心,這個仇娘一定給你報,這幾日,你先好好養傷,其餘的事,交給娘來辦就好。”
她說完,扶着白瑤瑾又躺了下去,才轉身出去。
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白瑤瑾的名字從身後傳來,她緊閉着眼,聲音卻異常平靜:“娘,月兒,處置了吧。”
她的事,一定不能傳出去。
“娘知道。”
而同一時間得到白瑤瑾回府消不止有白瑤婳還有白清韻。
她挑了一方牡丹紅的帕子,拿在手裏看了看:“好看嗎?”
绾兒一怔,忙道:“好看,這帕子襯着小姐今兒的衣衫剛好。”
白清韻點了點頭:“你去準備點阿膠糕,怎麽着也得去看看阿瑾妹妹。”
绾兒聞言,忙退了出去。
白清韻瞟了一眼手中的帕子,扯了扯嘴角,出門的時候,換了一方青竹枝的帕子。
然而剛走到栖雪院門前,便被人攔了下來,绾兒上前兩步:“我家小姐,聽聞二小姐回來,特備了點阿膠糕來看看。”
那丫頭看了她手中的食盒一眼:“我家小姐不舒服,己經睡下了,清韻小姐還是改日再來吧。”
绾兒聞言,正要開口。
卻被白清韻攔了下來:“既然阿瑾妹妹不舒服,那我改日再來便是,這是一點心意,麻煩你轉交給阿瑾妹妹,告訴她我來過。”
那丫頭接過食盒,福了福身:“奴婢替我家小姐謝過清韻小姐。”
她說完,便領着绾兒轉身就走。
走了好遠,绾兒才氣呼呼的道:“小姐,你沒看剛才那丫鬟,什麽态度。”
白清韻不以為意的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争一時之氣有何用?”
绾兒不明,白清韻卻閉口不再解釋。
那丫頭見她們走遠,忙提着食盒進了屋內:“夫人,清韻小姐送了阿膠糕過來。”
柳氏聞言給白瑤瑾喂粥的手一頓,瞥了一眼丫頭手上的食盒道:“你來給小姐喂飯,我出去一趟。”
白瑤瑾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停在了那個食盒上面,然後垂着頭沒有說話。
白清韻剛回到枝楠院便聽到有婆子來報,柳氏來了。
她扯了扯嘴角,忙迎了出去:“大伯娘怎麽來了?”
白瑤瑾出了這樣的事,柳氏着實笑不出來,但是,此刻,她看着白清韻依舊扯了扯嘴角:“這不我剛回來便聽到說你送了阿膠糕過來,特意過來看看你。”
她說的隐晦,但該明白的人卻是清楚的很。
白清韻将她迎進了屋,又命绾兒沏了杯熱茶:“你先下去吧,我跟大伯娘說些貼己話。”
绾兒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柳氏朝着身後的方嬷嬷看了一眼,方嬷嬷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待到屋裏就剩下她二人的時候,柳氏才道:“清韻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白清韻端着茶抿了一口:“大伯娘這話什麽意思,清韻不懂。”
柳氏看着她笑了笑:“清韻小姐特意送了阿膠糕過來,不就是想讓妾過來嗎?”
白清韻垂眼複又擡起,一臉真誠的道:“我聽聞阿瑾妹妹不舒服,所以送了阿膠糕給她補補身子而已。”
這個理由顯然是不足以取信于柳氏:“補身子人參燕窩不是更好?為何清韻小姐要特意送阿膠糕?”阿膠可是補血良品。
白清韻聞言有些委屈的道:“ 阿膠既能養顏美容,又能補氣血,難道大伯娘是覺得它不如人參燕窩名貴,所以嫌棄了?”
柳氏微怔,看着白清韻的眼中充滿了探究。
白清韻端着清茶微微抿了一口,任由她打量。
過了一會兒,才聽柳氏道:“妾不是這個意思。”是她草木皆兵了,想到白瑤瑾剛送回來的時的慘狀,她又恨的牙癢癢的,卻又生怕再有人知曉了。
想到這,柳氏便打算起身告辭。
白清韻像是做了個極大的決定一般,有些不确定的叫住了她:“大伯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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