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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什麽?Nishiki?你配麽?”輕而易舉地将他推到床上,笑容嘲諷。在盛世二十六樓時,曾經的Nishiki就已經死了。

不配?風錦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如同被狠狠打了一耳光,難道你已經……忘得這般徹底了麽。

對上那人含笑嘲諷的臉,那是往昔他極熟悉的表情,如今竟是對他。沉默着垂下眸子,掩飾掉滿溢的痛苦,不願再去看他。

得不到對方的回答,洛風影身體裏某個角落卻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不知是為了他落寞的神色,還是他的默認。

揮去那些奇怪的念頭,打開之前風錦丢在桌上的小箱子,一排排特殊的道具出現在兩人眼前。

鑲着碎鑽的衣扣自下而上的被一顆顆解開,明知道将發生什麽,風錦卻無力阻止。

鎖骨上與洛風影同樣的紋身在燈光的照耀下妖豔異常,注視久了,便能看見其中隐隐透出的單字‘影’。

看着這樣一具幹淨勻稱甚至誘人的身軀,洛風影瞳色漸漸轉暗,低下頭,舌尖劃過他的脖子,繼而輕啃他的喉結,身下人一陣戰栗,發出細碎而微小的呻,吟。

等到唇滑到他胸前的小紅豆,或吸或齧,風錦終于忍不住了,卻感覺胸前一陣刺痛,讓他不由得向後一縮。

從箱子取出一枚綴着鑽石的乳環,已經消過毒的乳環晶瑩剔透光彩奪目,快速刺穿了他右邊的小紅豆,正在扣上暗扣。殷紅的血液流淌下來,妖豔的紅和水滴般的鑽石一樣奪目。

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他而言本不算什麽,可是發生在這個位置無疑要另當別論了,沒有任何溫柔的安慰,只得強撐着任由他如法炮制地穿上了左邊的乳環。

看着蜿蜒而下的鮮血,對方更加興奮了,再一次含住了綴着美麗水滴的小紅豆,如吸血鬼般不知魇足地吮吸。

直到對方滿意地放開他,轉而去扯他的西裝褲,風錦依舊不發一語。從開始便知道對方意欲折磨他,整整一箱的調,教道具,既然答應了就得一一受過來。

現在,不過是個開始。

擡起頭,刻意地不去看已經給他系上捆綁結,現在正在玩低溫蠟的人。

蠟油滴在如此私密的地方,紅痕在皮膚上蔓延,對一個完全不好此事的人來說,完全沒有歡愉,盡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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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力受限觸覺卻更加敏銳,那裏……被緊緊束縛住,大腿內側敏感的皮膚又被刺激,這樣難堪的玩法,也只有他愛的那個人會這般殘忍。

而夜,還長。

一樣一樣地換過去,時間已成虛無,身後的床單早已被他捏皺的不成樣子,他不知道這樣的折磨到底持續了多久,但每次冒出暴虐的念頭,只要想想身上的人是誰,似乎又有了重新忍下去的力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洛大少爺紋身中到底有哪個字就不用我多解釋了吧,這是一種很有趣的技術,我一直想紋一個試試的。

☆、Chapter28

放縱的結果是,第二天風錦發了高燒。那人生物鐘一向準,也不是會随意翹班的人,所以到了時間他竟還未醒就已經很奇怪了。

他不起自己總要起床,掰開風錦抱着他的手,那人不依又重新撒嬌似地緊摟上他的腰,把他拉回懷裏。

那種從前無論如何絕對見不到的柔弱姿态就這麽出現在他面前,洛風影發現,自己竟該死的心軟了。

可能真是燒糊塗了,男人略一用力便再次掰開了他的手,塞了個枕頭讓他抱着,擡手試試他的體溫,太燙了。

微微皺眉,給他敷上濕毛巾,又喂了退燒藥進去,奈何對方怎麽也不張口,不得已只好一口口哺進去,倒不知是誰喝的多了些。

目光掃見風錦随意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眸光微閃,可這個時候,叫他怎能丢下生病中的風錦,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給陸方謙打了電話。

只是認真打電話的他沒有看見,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時已經睜開眼,完全沒有先前半分軟弱的感覺,卻是欣喜且詫異的神情。

如此絕好的機會,風影他怎麽會放棄,在他拿起手機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已經不動聲色地移上床頭隐藏的按鈕,如果對方逃離或求救,他都能讓他離不開這棟別墅。

只是,那人主動放棄了,是不是說明他……終究是舍不得的?

陸方謙到的時候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他給出的解釋:路上太堵。

風錦倒是不在意這個,他病的本來就沒有看起來重,又加上吃了藥,早已穿戴整齊的等在客廳。

因對方是病人,洛風影不得不重新發揮了他繼茵茵走後再沒發揮過的廚藝特長,專心在廚房給風錦熬粥。

話說,又不是沒有廚師,他為什麽要給那人做飯呀!但一看到那人委屈的神色,明知道他有裝可憐的嫌疑,心底某個角落一抽,就這麽答應了。

陸方謙給風錦打了一針退燒針,在對方軟弱無力時趁機解開他的襯衫,遍布一身的痕跡,包括胸前因折射燈光而變得晶瑩異常的水滴。倒吸一口涼氣:“天吶!怎麽回事?”

這樣的傷痕,莫非風少是被家暴了?

略有些炸毛地斜瞅了他一眼:“幹你該幹的事,別多嘴!”

“啧啧啧,誰這麽膽大,敢對風二少玩□□?瞧這一身的印子,技術不錯。話說風錦,你什麽時候這麽重口了?”調侃的話語,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快速地給他傷口上藥。

“你們安靜一點,很煩。”洛風影拎着湯勺推開廚房的玻璃門,面色冷淡,略有不悅。陸方謙聲音那麽大,說得他居然有些內疚,強壓下這種感覺,自然出聲阻止。

“我說呢……怪不得。”見是他,陸方謙一愣,随即了然,能讓風少乖乖聽話的,這個R市,只有這麽一人,“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男人,我還以為你才是那只受。”

聲音有些低沉,卻帶着一種決絕的意味:“我想過的。”在他還以為洛風影是男人的時候,就想過的問題。

“什麽?”陸方謙不解。

“如果他執意……忍忍,也不是不可以。”如嘆息般的話語飄散在風中,不留一絲痕跡,就像他從未說過一般。

陸方謙愕然,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怪物:“你簡直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風錦眸色沉了沉,卻沒再接話,任他一點點處理完了所有的傷。

收拾東西離開前,他只能撂下兩個蒼白無力的字“保重。”風錦這麽多年的感情,他作為一個旁觀者都已動容,可那人……怎麽舍得這麽傷害他。

但別人的感情,終究不是他能評論的,也許他看着苦,對方覺反而得幸福呢?正應了中國的那句老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風少,該用餐了。”伴随着碗筷叩擊桌面的聲音,冷慢的嗓音響起。

洛風影掃了眼仍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對他的話毫無反應的某人,兜兜悠悠地繞回廚房去端他自己的那碗,反正他喊過了,吃不吃是某人自己的事。

玻璃門被拉開發出細微的聲響,腳步聲漸近,背後貼上來的溫熱胸膛讓他手一抖,險些将碗打翻,不自覺地僵直了身子:“放開。”

“不放。”語調低沉而緩慢,收緊手臂,他将呼吸埋入他頸間,輕輕閉上眼,刻意忽視掉腦中湧起的紛繁錯雜的聲音。

“風錦,你在對他做什麽!”

“你喜歡誰都可以,就算是男人,我們也認了,就是風子他不行。”

“你只是因為得不到才會惦記,等得到了,你又會覺得也不過是那樣罷了。”

“執迷不悟!他是誰你不清楚麽?洛氏少東洛風影!狠如腹蛇的家夥,這種事倘若被他知道,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對,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下場,難道連親人都不顧了嗎。我可以明确告訴你,風洛兩家撕破臉,風氏絕讨不到任何便宜。”

“你惹上這麽個狠角色,就是在自掘墳墓!”

“你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是極好的合作夥伴,是摯友,但也只能是這些。”

“收手吧,算哥求你。”

哥,其實我很想聽你的,但是做不到。

你們都問我知不知道他是誰,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蛇是冷血動物,它能回報你的只有毒液。

可……那又怎樣呢?

漫長無希望的等待比見血封喉的殘忍更加折磨人。

在情窦初開的青澀年華,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的人。

于是他生生熬過了八年只能作為兄弟的時光,又抱着那人會回來的希望等了整整七年,一點一點用血淚澆灌那株十六歲便萌芽的種子,看它長成參天大樹。

這條路真的好累,所有人都想盡辦法勸他放棄,連他堅持的那人都不願陪他走下去,可倘若能放棄,又何苦執着到現在?

也曾以為你不在的這幾年,我可以喜歡上別人,可以接受沒有你的生活,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些年,看着你頻繁地換女人,再疼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放手,十幾年都熬過來了,如今更不可能再一次放你離開。

微顫的睫毛下,漆黑的眸斂盡所有的痛苦與煎熬,內心的千回百轉只化為一句清淺的嘆息:“風影……”我該拿你怎麽辦?

當天晚上,洛風影就叫人處理掉了那一箱道具。經歷了這麽一回,真要再讓他繼續下去,他也不太狠的下那個心了。

時間仍在飛逝,只是兩人的關系似乎又一直止步于此,不會後退,卻始終沒有前進的跡象。

☆、Chapter29

應某人的要求,Christina從拉斯維加斯直飛上海,第一站,晟億集團。在那裏,她為簡憶桉精心設計了一場洛少的過往。

步履匆匆,女子神色凝重,那張薄薄的磁卡在她手中發出一再的哀嚎,幾乎就要斷裂。

暴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空無一人。

她折回身,随手揪住一個秘書:“你們總裁死哪兒去了?”聲音森寒,整個總裁辦的空氣仿佛溫度驟降。

小秘書被她吓得目瞪口呆,聲音顫了幾顫:“C C Christina小姐。”這位Christina小姐一向是溫柔娴淑的那類,此刻的冷臉竟讓她十分害怕,原來美人兒的氣場也可以這麽強。

“說呀!簡憶桉去哪兒了!”誰要聽這些廢話,她只想知道那個不靠譜的家夥在哪兒呢。

“在三號會議室。”稍微年長的秘書實在看不過去自己帶的人如此丢臉的表現,主動出聲幫小秘書解了圍。

随意把手中的人往她懷裏一丟,踩着十四厘米高的高跟鞋揚長而去。

Christina破門而入的時候,簡憶桉正在聽例行彙報。見她氣勢洶洶的沖進來,下意識地喊了聲:“Christina姐。”

Christina跟洛少時間最長,身份也是最為特殊,這一聲姐幾乎是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直到看見下屬們詫異的反應後他才猛然醒悟,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擺回平日說話的語氣:“現在是開會時間,Christina小姐您……”

Christina冷冷打斷他:“散會!”

與此同時,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洛少出事了。”

“散會!”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不耐,這次開口的則是簡憶桉。

幾乎是剛關上總裁辦公室的房門簡憶桉的臉色就變了,上前幾步緊盯着那個霸占了他位置的人,焦急地開口:“洛少發生什麽了?”

“你自己看吧。”她掏出手機丢在他面前。

幾十通無人接聽的記錄,洛家的頻繁來電,以及來自同一號碼的短信。

“二十號晚上他接了我的最後一通電話,從那之後,手機關機,短信不回,再無音訊。

一開始以為他又閉關寫作去了,可和責編聯系了,他早交了稿,說是要陪女朋友,接下來的時間是留空。”

聽着她的話語,簡憶桉臉色漸漸凝重:“你确定嗎?”洛少行蹤不定偶無音訊實為常事,可按照Christina的說法,這次時間的确有些久了。

“怎麽可能不确定,這都幾個月了,你難道就沒給他打過電話嗎?”身為人家的下屬,一點都沒有關心主子的覺悟麽?

提到這個,簡憶桉面上罕見地露出尴尬之色:“一開始有,但最近晟億太忙了,就沒怎麽想到,況且他偶爾不接電話是很正常的現象,那厮又是個讨厭別人煩他的家夥,所以他沒接我就沒在意。”

想了想,又轉念寬慰她道:“你別這麽精神緊張好麽,洛影都多大了,還是把自己弄丢不成?再說了,他那麽喜歡單大小姐,說不定是帶她度假去了。”

“風子喜歡單怡茵?”Christina冷笑,“別逗了!他若喜歡便不會來找我制造假象欺騙自己,他只是想利用單家罷了。Shadow已死,洛風影根本不可能會對任何人有感情。”

“你憑什麽這麽篤定?動心是人類的本能,還有,Shadow是誰?”洛影對那丫頭的寵愛他可都是看在眼裏的,所以Christina這番話他竟完全沒聽懂。

Christina精心修剪的指甲劃過手機屏幕,發出重重的摩擦聲,半晌才回答他的問題:“Shadow呀,R市曾經穩坐花花公子頭把交椅的人,只可惜他愛上了一個男人,洛風影就找我滅了他。”還在我這兒寄存了一段不該留下的記憶。

“好吧,你的意思是Shadow的親屬可能會報複洛少,所以他才失聯了麽?”那樣洛少豈不是很危險。

他本以為自己的猜測很對,結果對方只淡淡回了句:“怎麽可能。”那人的親屬巴不得Shadow死去呢。

簡憶桉:“那就是那個男人蓄意報複,綁架了洛少咯?”

嘆氣:“也不是……話說你想象力真豐富,幹脆也學風子去寫文算了。”實在不想和他再兜圈子,Christina直接把結果告訴他,“問題出在單怡茵上,前些日子我聯系了單怡茵,是她母親接的,說她……已經去世了。”

“不可能!”簡憶桉想也不想地反駁,“幾個月前還鬧得沸沸揚揚的風單聯姻,我還怕洛少一個想不開就去搶親呢,她怎麽可能死了。”

“你也不知道?”無意識地用手指在屏幕上繞圈,似乎對于他的不知情并不驚訝,“我确認過了,消息是真的。單大小姐已經下葬好久了。

一個莫名失聯,一個離奇死亡,竟是同一天發生的事,有點感覺了麽?”

沉默良久,簡憶桉終于擠出一句:“洛少現在還……活着麽?”

“啪”Christina抄起桌上的手機就扣到了他臉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答:“當然活着!明知風少對他……我丫的就不該讓他回R市。”

想通其中的關節,簡憶桉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不是已經讓出R市的半邊天了嗎,地位和財富什麽都沒要就走了,都追了七年了,風少為何還不放過他。莫非真的是一山不容二虎,非要致他于死地。”

他這麽一感慨,本該對此事感同身受的Christina卻眼神詭異地盯着對方:“他是這麽和你說的?”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她本以為洛少給自己留了後路,才讓她來找這家夥,結果這貨居然毫不知情,還傻乎乎地相信了這麽一套說辭。

“對呀。”雖然也有些是他自己猜的,但結合洛少的話應該出不了什麽大錯才是。

聽到這個答案,她感到自己的嘴角似乎都在抽搐,風子你玩我呢,這個啥都不知道的家夥确定不是豬隊友?

雖然她前面的過程也根本沒說實話,本來就是按要求來诓他的,默默嘆氣:“看來洛少貞操不保呀……”

“想多了,洛少花名在外,貞操早不知給了誰,何來不保之說。”不是在讨論失聯麽,這厮怎麽突然說起十八禁的話題了。

“你不懂。”Christina氣得把桌上的文件掃了一地,狠狠揪住他的耳朵,“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給我好好聽着,不然老娘廢了你。”

簡憶桉只感覺某處一涼,不自然地後退幾步,解救出自己的耳朵,原來Christina姐發起火來也這麽可怕,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xing)福,連忙點頭。

“風少對洛少不是殺意,是別有用心。夫人為了逼他回洛家聯合風少給他下了套,順便幹掉了單怡茵那個礙事的女人,風子現在被囚禁在錦郁苑,雖然裏面有我們的人,但唯一能和風家抗衡的只有洛家,所以等于孤立無援,你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了麽?”

簡憶桉再次點頭。

意思大概傳達到了,她自然也松了口氣:“真不懂,你明明是在R市長大的,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拜托,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弟弟被別人收養,養活自己就已經很難了,哪有心思了解這個。”他很無辜的好伐,誰知道原本洛少三言兩語帶過的關系竟是這麽亂。

“行吧,那我回去一趟,你自己看着辦。”Christina拾回手機,踩着高跟鞋扭頭就走。

她本已出了門,簡憶桉卻在後面叫住她:“Christina姐,我就好奇一個問題,Shadow喜歡的那個男人,是風少還是洛少。”

“風少。”

☆、Chapter30

“Honey,你可以幫我把筆記本拿來麽?”閑散地半靠在椅背上,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袍随着他的動作敞開,露出大半個胸膛。

風錦雖說斷了他的網,不至于連臺電腦都不肯給他吧?

“洛少您稍等。”欣妍應了聲,動作麻利地拿來了他要的物件,順帶擺好水果倒上咖啡。看不見的角度,她刻意壓低聲音,“Christina姐已經诓了簡總,不出幾個月便會有行動。”

男人笑着接過咖啡杯,輕佻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真乖。”

“讓他別着急,多等幾個月,把晟億收拾幹淨,洛家任何動靜皆可聽之任之。”洛風影亦是放低聲線,親密得如同情人間的悄悄話一般。

釣魚麽,餌不到位,怎能有魚兒上鈎?

許倩不是傻子,早先便猜到了風錦的毀約,豈會容自己心血毀于一旦,這欣妍就是她提前安置進來接應的人,可她不知,欣妍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你出去吧。”

欣妍欠欠身,收拾托盤下去了:“是。”

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将他從風錦身上順來的U盤插入打開。

先前在風錦口袋裏看到此物時他就已經很驚訝了,那人不是一個喜歡把東西貼身放置的家夥,卻唯獨随身攜帶着這個U盤,着實竟令人好奇。

方才趁風錦換衣之時,狀似無意地與他擦身而過,一進一退間,此物便已勾在他食指上晃蕩了。風錦去了書房,而他則一如既往地留在卧室。

U盤裏異常的幹淨,竟是一個文件也無。

怎麽可能呢。

沉吟片刻,洛風影從屬性打開了隐藏可見,果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文件夾。鼠标移至文件夾圖标之上,半晌卻點不下去。

人對災難的來臨總是有一種奇妙的感應,就像此時,他分明預感到這文件夾裏的物什,将會完全颠覆錦郁苑平靜的假象。

兩下簡短的鼠标叩擊聲。

幾個容量超大的視頻文件,外表和普通視屏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不打開,暫時看不出任何端倪。

酒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從開始到現在,事情都發展地太順利了,順利到讓他心驚。

只是……在看到手動輸入的文件名時,男人瞳孔驀地縮緊,驚恐和憤怒兩種情緒交替出現,滿得都快要溢出來,理智近乎灰飛煙滅,腦中某個長期緊繃的弦啪地斷開,回蕩出一聲聲慘叫。

是誰在尖叫:“你這是要讓洛家絕後!”

又是誰語調漠然地反問:“洛家不是早被你斷子絕孫了麽?”

“看看,你那時的表情可比現在讨喜多了。你若不和他分手,我就只能把這些精彩視頻發給風錦欣賞了。”

這些不屬于洛風影的記憶,卻在此刻如錐子般紮得他腦仁生疼。

顫抖着點開視頻,與記憶中吻合的畫面撲面而來,空氣中似乎都彌漫地□□室特有的陰冷與血腥的味道,逼得他近乎窒息。

眼前一片漆黑,無意識地收緊手指,力道之大使得鼠标都發出一陣陣哀嚎,箭頭怎麽也對不上那個小小的關閉。

直到筆記本被咔的扣上,另一只溫熱的掌心附上他的手背,強硬卻不失溫柔地将他的手指從緊扣的鼠标上掰下。

洛風影才僵硬地轉過身,對上那張比他臉色更慘白的面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你是不是看過了?”

那些最屈辱的畫面被以最不堪的方式呈現,就像那年的□□,讓他拼命掩飾掉的過往的在那人面前暴露無遺。

許倩,你夠狠!

“風影……”略帶擔憂的神色,溫熱的懷抱緊緊環住他,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如果不是在找文件時發現許倩給的U盤不見了的話,後果……他不敢想象。

“放開!你放開!”洛風影掙紮起來,雙目通紅,體溫卻異常的冰涼,像一只被剝了皮的小獸,發出最後的哀鳴。

見掙不脫他的桎梏,眸中彌漫上三分冷意,一口咬上對方的頸間,任鮮血橫流染濕他質地精良的白襯衫。

風錦收緊攬住他腰際的手,強忍住疼痛,學着他平素調笑的樣子開口:“怎麽,洛少爺也想當君子啦?動口不動手。”

嘗到熟悉的血腥味,洛風影終是拉回了幾分理智,放開飽受摧殘的頸部,怔怔地盯着那兩個幾乎重疊的牙印。

兩次,他咬了風錦兩次,一次是在盛世二十六樓,還有一次就是剛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麽幼稚的舉動是他發出的。良好的自制力,卻在面對風錦時屢屢崩盤,這背後的原因,他不願深想。

他不說話,風錦只當他仍在難受,溫柔地擦去他唇上殘留的血液:“如果還生氣,咬頸動脈。”

“不必。”冷淡地推開他,目光掃及床頭櫃上随意丢着的打火機,“你什麽時候也開始抽了?”在他的印象中的Nishiki幾乎不碰煙草制品。

風錦抿緊唇,一言不發。

在洛風影剛離開那陣子,似乎一切的亂了套,R市重新洗牌。白日裏風氏忙得他焦頭爛額,晚上卻又對某人思戀得刻骨銘心,也就是在那時,他才開始煙酒不忌,心裏的痛苦總要通過其他途徑來麻痹。

後來漸漸習慣了等待,也就慢慢戒了,可那人前些日子那麽刺激他,公司又壓下那麽多事,七年前的狀況似乎又故态複萌。

他的沉默仿佛已經說明了一切,洛風影也不追問,抽出一根,熟練地點火。

如今……他也需要冷靜一下。

火光一閃,灰色的煙霧幻滅在空氣中。

多年的克制終是養成了習慣,不過吸了幾口,還是伸手準備掐滅,目及之處卻沒有煙灰缸的影子,微微皺眉。

風錦看穿他的意圖,緩緩伸出手去。

這個動作熟悉地讓他心驚,曾經的洛少的習慣,滅煙從不用煙灰缸,而是人手,那種皮肉被煙絲燒焦的味道,是僅次于血液與酒精的美妙。

洛風影緊盯着那只修長白皙的手,長年練琴留下了一層薄薄的繭,卻不影響它本身的美觀。

他見過這只手握槍的樣子,見過這只手簽字的蒼勁有力,見過這只手在琴鍵上的靈動,甚至清晰地記得與它十指相扣的溫暖。

年少時,他還曾捧着他的手感嘆“Nishiki雖然沒小爺帥,但手怎麽可以生得這麽完美,上帝果真是公平的。”

酒紅色的眸中顯現出某種含義不明的色彩,手臂一揚,仍燃着的煙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線,精準地落入咖啡杯中。

風錦收回手,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拔下電腦上的U盤,徑直去了四樓的琴房。

華麗的三角鋼琴前,男人擡起左手,端詳良久,突然冷笑出聲,鋒利的刀刃重重劃過修長的手指,殷紅的鮮血濺上雪白的琴鍵。

這手再好看又有什麽用,終是那人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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