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拜堂成親

仇小貝沒見到樊沉兮,只看到靜安靜寧兩姐妹,弄不懂是什麽情況,心中不安,往通往中廳的門偷偷瞧着,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樊沉兮的身影,邊忐忑地問着靜安靜寧:“殿下呢?”

靜安當先走過來:“殿下就在外頭等着,不過你現在不能出去見他。”

“為什麽呀?”仇小貝脫口問出,并且要越過靜安去找樊沉兮,卻被靜安靜寧拉住,并被扯到了梳妝臺前。

她看着被打磨得比任何一面都要清晰的銅鏡,愣然。

太子房間裏自然有鏡子,畢竟堂堂一個太子,出門在外也要稍作打扮,可畢竟是個大男人,哪有女子的梳妝臺,可現在這寝室裏居然多了這麽一張梳妝臺,而且梳妝臺不小,旁邊有許多可以放女子首飾等物品的小格子,桌面上,任何女子該有的,都一一擺放整齊。

她頭上太監專屬的帽子被摘了下來,頭發披散下來。

“哪個新娘子只穿了嫁衣就去見新郎的啊,當然是要好好打扮才行。”相對俏皮一些的靜寧一邊給她梳頭,一邊朝銅鏡裏的她眨了下眼睛。

靜安也對她笑了笑,似乎對她從男子轉變成女子的過程一點不驚訝。

好吧,其實已經驚訝過了,并且在驚訝之後覺得這才合理,男子怎麽可能懷孕,她們之前全都是傻子,不過也說明了貝公公的僞裝技術實在高明。

而且……大家都是傻子,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新娘子見新郎?

心裏咀嚼着靜寧的話,仇小貝沒再掙紮着要去見樊沉兮,卻是坐立難安,可也不敢亂動得讓靜寧靜安在她的臉上、頭上動手動腳,心裏升起一種猜想,馬上又自己否定掉,莫名地覺得有點呼吸不上,悶得喘不上氣。

還是靜安發現她實在過于繃緊,忙安撫她不要那麽緊張,給她扇了扇風,喂她喝了點水。

梳好頭發晚上鬓,靜安拿出一個箱子,打開,裏頭是成套的華貴首飾,一一戴在她頭上很沉。

以前覺得這年代的女人傻,而且倒黴,那麽多那麽重的東西要戴在頭上,會不會壓斷自己的脖子。

等到了自己身上,雀躍取代了抱怨,再重都覺得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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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寧則幫她化妝,那胭脂的顏色,竟然不輸給她“家鄉”裏的,聽靜寧說,是殿下花高價購來的,不僅齊全,最重要的是對胎兒無害。

靜寧的手很巧,哪怕銅鏡無法看得清楚,她也能看出,靜寧将她塗抹得很好看。

起身時,她們又給她整理着她沒穿好的嫁衣,拿出紅鞋子給她換上,最後竟然還變出紅蓋頭,笑着給她蓋上。

“良辰吉時,新娘該出去拜堂了。”

拜、拜堂?現在嗎?

雖然被精心打扮,還鳳冠霞帔的她已有預感,可真被說出來确認後,她一顆心砰砰砰地直跳。

她被攙扶着走到了中廳,紅蓋頭有一點點的透明,讓她可以很朦胧地看到點東西,也讓她發現,中廳很不一樣了。

擺上了紅蠟燭,請來了樊沉兮的母親,皇後的靈牌位于高堂之位,還多了幾個人,侍衛的裝扮,可東宮的侍衛除了值守在重要地方和巡邏的,都在喜堂那邊維持秩序了,所以現在這幾個胸前別了紅色的,應該是影衛扮的。

仇小貝被扶着走到樊沉兮跟前,交給了樊沉兮。

只聽他道:“可以算作我朋友的,這會肯定要去正殿參加太子的大婚,包括那些皇親,我外公他們,連李公公都不能在這,不過沒關系,還有這些‘朋友’,他們很大一部分,是母後在世時就為我培養的,這一生中,對我很重要,讓他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也算是做個見證了,你覺得如何?”

蓋着紅蓋頭的小貝趕緊點頭,她又想哭了,可怕弄花了妝,便強忍着:“好,好,我,我喜歡小八小石,還有十一他們。”

樊沉兮臉黑了,某一個很可能就是十一的侍衛堅強地哀嚎:“主母,你可不能害我們啊!”

像要印證他的話,樊沉兮已經下令:“小八,小石,還有十一,就先到不贏山去查看心燈果吧。”

就連較為沉穩的小石都忍不住出聲:“殿下,屬下才剛回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仇小貝噗地笑了。

十一道:“殿下,您看,我們讓主母笑了,能不能将功折罪?”

樊沉兮斜眼掃他們:“你們膽子倒越來越大了。”

這一眼,讓原本輕松的衆“侍衛”們瞬間噤若寒蟬。

殿下從皇後去世就一直有股戾氣,且随着年紀漸長,一年比一年讓人畏懼,他們這些幾乎可以說是跟着他一起,被老一代的影衛托孤一樣“培養”出來的,但太子到了十五歲,就接手了他們,對他們重新再教育。

他們,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

可殿下最近……越發有人情味了許多,不再像個機器一樣,以前一心想着奪嫡,後來坐輪椅後,他就殘戾地想着怎麽報複。

他要做什麽,他們自然全力相助,這是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的使命,不會有任何意義,可……他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殿下,要真用什麽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鮮活!

殿下仿佛對生活有了期盼,不再“頹廢”地想讓世界跟他一起毀滅了。

一不小心,他們就跟着放開了一點,畢竟這是殿下大喜嘛,忽然被那熟悉讓人膽寒的目光一掃,他們才發覺,自己是不是過了……

在他們膽顫心驚時,他們的殿下卻笑了起來:“都傻杵着幹什麽,想耽誤本宮的吉時?”

“……”好吧,他們忘了他們的主子還有這愛整人的毛病了。

小舞五最先反應過來,推了充當司儀的老三,老三清清喉嚨,以足夠清亮讓屋中的人聽個清楚,又不會傳出屋子的聲音喊着:“新郎新娘拜天地咯!”

仇小貝和樊沉兮面對面,樊沉兮道:“雖然,我是個殘廢,連跟你站在一起都不能,現在更只能躲起來給你這樣一個沒有宴席,沒有長輩賜福的婚禮,你,可還願意嫁我?”

“嫁啊,嫁的,我嫁的!”

她語氣急切,聽得他很舒心,卻還是忍不住道:“姑娘家矜持點,你該多考驗考驗我!”

她搖頭:“不用了,我……我舍不得!”

曾經老天爺的考驗,已經讓她失去過他,讓他付出足夠慘烈的代價來證明他對她的感情了。

他們之間,不需要再來一次。

樊沉兮目光暗沉,恨不得現在就掀開她的紅蓋頭狠狠地親她。

她總能輕易地用一句話,讓他的心防潰敗。

“你舍不得,但我舍得。”樊沉兮盯着她道,“我這可是有家規要你遵守的。”

仇小貝被他嚴厲的語氣吓到,還打了個嗝:“什、什麽?”

“第一,”他直接頒布家規,“雖然在外人面前,你仍是我的內侍公公,我是主你是奴,可關起門來,我們就是夫妻,我是夫,你是妻,妻子是要聽丈夫的話的,明白?”

“明、明白。”她聽得認真,點頭時更是認真,像乖小孩回應着先生的話。

“第二,既已成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會跟其他的任何女子有牽扯,你也必須跟任何人保持關系和距離,要一輩子跟我不離不棄。”

那當然啦,她怎麽可能離開他!

不過,為什麽是跟任何人?不應該只是男人嗎,難道女人小孩老人,她也得避嫌?

雖然這麽想,她還是用力地點頭。

“第三,既然要對我不離不棄,自然包括了生死,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以保護自身為己要,不能讓自己出一點事,不能讓自己受傷。以上,你都能做到嗎?”

最後那猶如領導的問話,讓她下意識地就站直了身軀:“能,我一定做到!”

“要有哪項沒做好,可是要家規處置的。”

她腰板縮了回來:“什麽家規啊?”

“這看我心情決定。”看是要按床上醬醬釀釀,還是找個特別點的地方醬醬釀釀。

“哦哦。”

他眯起眼睛:“怎麽,不願意?”

“不、不是,”整個狀态完全屬于非常激蕩,腦子脹滿卻也蒙然的仇小貝,自覺肩負重任地立正,“我、我願意啊,我願意的。”

“很好。”樊沉兮狀似滿意,不想承認他其實更緊張。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他竟然也有自卑的,生怕別人不願意的時候,早前坐在輪椅上,他是怨世沒錯,可從不覺得自己矮人一等了,且有什麽要求他人無法同意時,要麽強迫人家同意,要麽那人沒必要再存在了。

哪會像現在這麽的……忐忑。

甚至隐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老五見狀,大着膽子幫襯地喊道:“殿下,注意吉時啊!”

樊沉兮輕咳,牢牢握緊她的手:“既然你都同意了,那……”他領着她,一起轉向放着靈牌的高堂。

“一拜高堂!”

這句話很熟悉,可以往都是旁觀者,忽然到自己身上,跟一個甜色的炮彈砸落在她身上一樣,腦子裏嗡嗡地轟鳴,仇小貝下意識地看向樊沉兮,就見他深深地低下頭,仇小貝趕忙——跪了下去。

其實她學他彎腰低頭就可,但她選擇跪了下去。

有當時過于緊張的下意識反應,也有:

“這是我應該的。”

她深深地,朝着皇後的排位,磕了三個頭,逐漸大起來的肚子讓她做這動作有點難受,可她堅持頭碰地的磕完。

“二拜天地。”

靜安上前将仇小貝扶起來,幫她轉身,樊沉兮也跟着轉過來。

仇小貝還是忍不住偷偷側頭,從朦胧的紅色裏看他一眼,卻發現他也正朝着自己看過來,明明他肯定無法看到紅蓋頭裏的自己,她還是被抓到般羞窘收回視線,歡喜地跪下一拜——

“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仿佛在他們頭頂上炸響,把屋中的人都吓了一跳,樊沉兮不悅的擰起眉頭,可想到現在是他和小貝的婚禮,又重新舒展開來。

只是一道雷而已。

然而,紅蓋頭的小貝,卻驚變了臉色。

難道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和她還是不能嗎?

要拜三次,老三接着喊:“再拜!”

當仇小貝和樊沉兮第二次對天磕下頭時,又一道驚天的雷聲炸響,比剛剛那道還要響亮可怕。

與此同時,他們聽到了外頭樹枝砸落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滂沱大雨,嘩啦啦地落下。

仇小貝臉上的胭脂褪去,煞白着一張臉。

忽然,她僵硬的手就被握住了。

“那便不拜了,”樊沉兮聲音淡淡的,仿佛拜天地少拜一次只是件小事,就像吃糕點少吃了一塊,“不祝福我們的,何必去理會。”

他不信神不信佛,因為這些從未保佑過他,他雙手沾滿了血腥,便也從不奢想,所以,拜天地也只是跟着習俗來而已,也算是他給老天一個面子,可若其不要這個面子,他又何必給。

“不怕,”他摩擦着她冰涼的手給予溫度,“誰都阻止不了我娶你。”

大不了,他就真做了那個魔,佛擋殺佛,魔擋屠魔,人擋滅世!

“繼續。”

“夫妻對拜!”老三反應迅捷地喊道。

仇小貝再次被扶起來,轉向了樊沉兮,跟他面對面。

她深吸一口氣,想着自己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放手後,便要再次跪下。

樊沉兮拉住了她。

“你跪我母後,是因為從今往後,她也是你的母親,跪天,是因為你的信仰。不過現在這項已經可以去除,以前跪我,是因為我是你主子。但現在,我是你夫君,我的尊榮有你一半!”

他嚴肅的模樣看不出平時戲耍她的惡劣,更沒有故意說反話逗她,可見他将這一場婚禮看得多重要,并且非常認真。

她抿了抿唇,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跟他一起,朝着彼此鞠躬。

“禮成,送入洞房!”

老三最後一句喊得非常激昂,伴随着他最後一個字落,在場所有人,将早就準備好的花瓣灑向了他們,同時歡呼起來。

外頭仍下着的大雨,完全影響不了所有人的心情。

甚至在小五的策動下,他們還想鬧個洞房。

然後,被影衛的老大給驅走了!

是的,驅趕的驅,老大表示,有一群能力極強的小弟,也是很累的,沒點本事還真管不動他們。

靜安負責最後一道防線,将寝室的門關上,往外走時,忽有東西砸到了她脖子,她捂着微疼的地方擡頭,就見梁上坐着兩個人,互相拿了瓶酒在對飲,這是主子允許的,讓他們今晚可以喝點酒共同喜慶一下。

朝靜安扔東西的那位示意她看地面,靜安低頭,看到了剛才砸中自己的東西,是一個女人巴掌大小的盒子。

她撿起來打開一看,微微紅了臉,也不再擡頭,快速地走掉了,梁上那人嘿嘿傻笑,被他的同伴趁機搶走了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佳釀。

太子寝殿裏,到處是春天裏的萌芽,臨近冬季裏,讓人嚼出了暖意。

當然,最暖的還應屬寝室裏的洞房夜。

仇小貝自認為自己雖然經常裝慫,但其實挺大膽的,可……孩子都懷上了,她坐在靜安她們布置好的喜床上,竟忐忑得手都不知道怎麽放,看着朦胧的紅色裏,他推行着輪椅朝她靠近,她的心跳得又快又兇,都要吐出來了。

紅蓋頭被掀開,她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

好像恍恍惚惚之中,她跟他拜了堂,成了親?

其實,從她穿好嫁衣,到被靜安靜寧梳妝打扮,到被推到布置成喜堂的中廳,再到樊沉兮問她嫁不嫁他,她都在極度興奮又蒙圈的狀态,害怕是假的,所以想牢牢抓緊,急忙忙的點頭生怕他跑了,這會回頭想想,簡直不可思議。

她居然真的……跟她的殿下成親了。

他居然,願意娶她?

“怎麽還傻乎乎的?”見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目不轉睛的,他控制不住伸手去捏捏她的臉頰。

輪椅調整到跟床一樣的高度,所以這會兩人,是面對面坐着的,因為他的身高高于她,哪怕坐着,他也高出她半個頭。

她任他捏着沒反應,只傻傻地問:“殿下,我們、我們真的成親了?”

“嗯?”樊沉兮眼含笑意,“怎麽,還要再拜一次堂,才能确認嗎?”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紅了臉,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甜絲絲的,可女生追根究底的劣根性讓她忍不住問:“那您,為什麽要娶我?”

“還不是因為……”

她豎起耳朵。

“你太笨,”他不客氣地蹂躏她的臉頰,“得放在身邊看着比較實在。”

她氣鼓了臉,拜堂時那個好好的樊沉兮不見了,壞壞的太子殿下又回來了!

“生氣了?”樊沉兮笑呵呵地問,随即端來了兩杯酒,一杯塞到她手裏,“來,就當為夫跟娘子賠罪了。”

“什、什麽嘛。”她因為他的稱呼又紅了臉。

“也對,是為夫錯了,”樊沉兮恍然地道歉,又聽他道,“這酒哪能賠罪,這可是……交、杯、酒!”

跟他的道行比起來,她的簡直不夠看,吶吶地半推半就地跟他交叉着手臂飲了半杯酒,再交換彼此的酒杯,再次交換着飲下剩下的半杯。

喝完交杯酒,樊沉兮體貼地道:“讓為夫幫娘子把鳳冠發簪取下吧。”

張口閉口“為夫”“娘子”的,真是好厚的臉皮,仇小貝發現他還有當無賴流氓的潛質,當下哼了一聲。

那聲音軟軟的沒一點氣勢,配上紅紅的臉蛋,更像是嬌嗔,他便當她同意了。

一一取下把她脖子肩膀都壓酸的發飾,樊沉兮好似不經意地問道:“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還希望娘子能替為夫解一下惑。”

聞言,仇小貝便顧不上讓她羞囧的稱呼:“什麽事啊?”

“就是,”他将她的頭發披散下來,整齊地在她身後,語氣聽着有點漫不經心,“你究竟是怎麽從我這裏,把種拿去的?”卻如炮彈。

她僵住,然後咔咔地擡頭:“什麽、什麽種子啊?”

他撐着來到了床上坐在她身邊,伸手摟着讓她背靠着自己,環住她的雙手來到她随着月份逐漸大起來的肚子,輕緩但很有份量的捂住。

他的下巴擱在她肩上,吐露的氣息在她耳邊,配上那很有質感的聲音,讓她生生地打了個顫,可她根本無法好好感受他好聽的聲音和兩人暧昧的氛圍,只因為他的話:

“當然是,從我這裏,偷到你這裏,”他的手在腹部上撫摸着并且有往下的趨勢,“的種子。”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甚至都顧不上矜貴的太子殿下這堪稱猥瑣的動作,腦子裏只轉着一行字: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殿、殿下?”

“叫夫君。”

“……”

“不然喚我名也可。”

“……”

“……”

他擺明了一副她不叫就不理會的樣子。

她狀似無奈時則心裏歡喜:“沉、沉兮。”

“嗯,想好怎麽解釋了?”

“……”

他一點不急,手被她按着,可手指一點不安分地撓動着,有時候是她的肚子,有時候是她的掌心,而他擱在她肩上的下巴也時不時蹭一下,臉頰時不時地碰到她耳朵。

他沒說什麽沒“做”什麽,很有耐性的等着,等到她撐不下去,敗下陣來。

“咳,這件事,奴才……我也挺困惑的。”

“嗯,說說看。”

仇小貝咽咽口水,其實她很想問問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怎麽知道的,她好決定要說多少保留多少,可以他奸詐是不可能輕易告知的。

“這個,我、我當時剛分配到東宮……”

“嗯。”

“對這東宮不太熟悉……”

“嗯。”

仇小貝的耳朵通紅通紅,**辣的,他能不能別再在她耳邊“嗯”了啊,她快——受不住了。

“繼續啊。”見她停下,他還催了一下。

她脖子也紅了,蔓延到整張臉:“有一天晚上,我、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吧,然後就迷、迷路了,不知道怎麽的,就,就走到您這寝殿來了。”

“原來如此,”他稱贊着,“不愧是我娘子,真厲害。”

他的寝殿不說侍衛,死角都藏着影衛,她能迷路到他的寝殿不說,還能悄無聲息地進到寝室,還讓他的影衛查了那麽久都沒有頭緒,可不就是厲害。

仇小貝被誇得很羞憤,很想鑽進一旁的被子裏,但他從身後将她抱得很緊,她盤算了下掙脫的可能性後,放棄了。

“然後呢?”他聽得興起。

仇小貝憋了憋:“然後我迷迷糊糊的,就、就那樣了啊!”

“哪樣?”

“就是……那樣啊?”她按了按他在她肚皮上的手暗示。

可他裝傻:“到底哪樣?”

她氣惱之下,喊道:“就是我把您給上了!”

樊沉兮:“……”

仇小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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