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3)

所,成為過民居,也成為過新政府成立後的辦公點。直至政策開放,機緣巧合政府找到了該戶人家在海外的嫡脈,将産權給了這支嫡脈。當時嫡脈去老宅還是帶着數十名保镖前去,當那支嫡脈用特殊的方法打開滲水嚴重的密室。

裏面的古董當時震驚了世人,和住在這幢老宅一輩子的庶子的後代。據說光光金條都可以用噸來計算。而等她來的時候這些金條什麽的自然已經被處理了,她只看到一些已經滲水的字畫,和價值名貴的一些沉香木,紫金楠木,和一些元宋官窯名瓷。

最最懊惱的是在這裏住了一輩子的這些人,他們守着寶藏一輩子,卻不知道,就算這位嫡脈後來也分了部分給這些和他身上流着相同血脈的人,可是和總價值相比較,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大頭上繳了國家,還是讓這支嫡脈足以幾代吃穿不愁,由此可見這些密室的隐秘性。

後來據她觀察,若不是因為地震等自然災害的原因密室滲水,否者根本就不會破壞密室中這些寶物的完整性。因為在密室中當時這些東西都做好了嚴密的防護措施。

又因為這些措施,她才得以搶救了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寶物。

“初暝,跟着爺爺的腳步知道嗎?不要走錯了,否者會被機關暗算。”

陳湬水的話讓她收起了已經游魂很遠的思緒,陳初暝看着陳湬水拿出一個工具撬起地上的一塊青石板拿出一根放大的針,插入地面的一個細孔,這時喀拉拉的地面往下陷,露出一個樓梯。就算是前世見多識廣的她,都忍不住為這種古代純粹的沒有機械的機關而稱奇叫好。這密室做的猶如一件藝術品。

“密室是在你太爺爺時期請當時最著名的建築世家雷家所設計做的。那時我們陳家出讓了唯一一座銀礦才得以情動雷家。還是雷家的家長和你太爺爺交好的情況下。如果是一般的人家根本就請不動雷家出手。”陳湬水提起這件事情就有一種驕傲,整個江甬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精妙的密室。

雷家從秦開始就流傳下來,秦始皇的阿房宮就有雷家的影子存在,也有人說雷家是墨家的一支,其實如何?除了雷家自己,這些誰都不了解。

現在這個家族只是研究機關和各類的建築風水。其它一概不顧,不管外面如何的改朝換代都是需要造宮殿和設計朝穴,而這些都必須依仗雷家。所以就算是帝王也是不敢得罪雷家的。元朝時期,蒙古人覺得中原的房子沒有他們的帳篷舒适,雷家差點被蒙古人殺盡,直至他們的忽必烈想到要造皇宮,才沒有将雷家趕盡殺絕,不過也讓雷家在為其在建造皇宮時洩了元朝的龍脈,讓元朝一世而亡。

而清入關,剛開始還對雷家相當的忌憚,直至康熙帝纡尊降貴親自前往雷家,和雷家當代的家主交好以兄弟相稱,雷家才為其在設計圓明園時盡心盡力。不過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還是一把大火讓圓明園被英法聯軍燒了三天三夜燒掉。

所以雷家的機關建築算是萬金不換。

來到老爺子的藏寶室,陳初暝差點被整間的古董字畫晃花了眼,想想前世手劄記載的,本尊能把這裏的古董字畫毀去大半,還真是夠狠心的。可是也由此看出陳初暝在他爺爺心中的地位。

012 贗品

像是這種密室一般人家都是不會輕易透露出去,何況還是這麽機關重重的密室。可以說男人有時候太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特別是這個年代的男人,雖然這個年代的男人,也已經逐漸走進內室,會和家裏的晚輩互動說笑,可是大多數他們還是以外面為主。所以就算陳湬水對她是關心的,可是他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麽插手女人間的庶務。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他的關心。想到這裏陳初暝的鼻子忽然一陣的泛酸,因為在陳湬水的身上她也看到了自己那個不在同一個時空的外婆對她的關心。,她再也看不見外婆了,不知道外婆知道她的死訊後會不會傷心欲絕?

“丫頭,想什麽呢?你難道不好奇爺爺這回淘到了什麽?”陳湬水拿着一卷有些殘破的古畫來到她的面前。他順手還點亮了一盞油燈。小心的罩上罩子,深怕燈芯上的火沫子傷了畫。

“這還用猜嗎?不就是你手中的破畫?”陳初暝為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還和她玩這種幼稚的游戲而感到好笑。

“這可是寶貝,你別看這個畫外表破爛。”這卷畫雖說年代久遠,看上去有些狼狽,不過顏色依舊還是很亮麗。色度至少比它表現出來的那種殘破要明顯的亮上一度。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快是陳初暝的職業病了。

陳湬水将畫遞給她。她将畫慢慢展開,畫上的顏色是一種舊的黃,還伴随着幾不可聞的紙張獨有的味道,展開是一張富麗堂皇的人物仕女畫像,畫的上方還有多種印章,這些印章表明了這張畫曾經的歸屬,從印章上來看,收藏這張畫的名人還是相當的多的,既有侯爵,也有當代的名人。

畫中幾名女子簇擁着從宮殿中出來,帶頭的女子穿着華麗的宮裝頭上戴着華美的頭冠,她眉眼之間有一種淡淡的哀愁,腳步欲走又停,而在她身邊簇擁的最邊上親近的幾個服侍比起前面的女子簡單了很多,色調也要暗沉一些,頭飾更是簡單,看的出是最前面女子的貼身侍女。表情也都不一,有擔心的,沉思的,好像心境都是為着畫中主角而描寫。最外圍的衆女子不論是表情和動作,則是木讷了許多,像是對周遭全無知覺的行屍走肉。從這幅畫就可以看得出,同是女人社會地位的差距,導致生活質量的差距。

最外圍拿着蒲扇的幾個女子就是當時社會最底層的存在,而她們對生活表現出來的麻木也從她們的表情中表現的淋漓盡致。可見畫師是一位極其擅長人物畫的大師,對周遭的生活也觀察入微,否則不會将人物的一娉一動畫的如此的細致入微。可惜…

陳初暝就着燈光看的極其的細致入微,人物的每一個衣服褶皺都沒有放過。“可惜…這是一幅低仿的東晉畫家顧恺之的作品。”我看着畫,開口。還是一副做舊過的古畫。顧恺之的畫以神著稱,特別他畫的眼睛,像是會活過來一樣。畫龍點睛說的就是他。其畫人物衣紋用高古游絲描,線條緊勁連綿,如春蠶吐絲,春雲浮空,流水行地,自然流暢。其實民國時有沒有他的畫出現我不能肯定,但是後世流傳下來的最遠古的是唐宋的臨摹本,其真實作品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包括在皇宮中清帝王所收集的畫作,也不過是名人臨描的贗品。

唯一流傳下來的是他的畫論,其中心組成部分有:傳神論、以形寫神、遷想妙得等。“傳神”即重視精神狀态的表達。他認為“手揮五弦”盡管是很細致和難于掌握,但比之“目送飛鴻”的精神狀态和內心活動的表達卻要容易。在畫論中明确提出“以形寫神”的概念,其目的是達到形神兼備。“遷想”是畫家觀察對象體驗生活中的揣摩、體會,以至構思,即想象思維的過程。“妙得”就是巧妙地把握對象內在的本質。“遷想妙得”要做到主客觀的統一和作者與表現對象及讀者相互間思想的交融。這些論點實為謝赫六法論的先驅。對後來的中國畫創作和繪畫美學思想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而這僅僅只是三篇的殘卷罷了,由此可見他對畫的理解稱為是為畫而生都不為過。

原本陳湬水也沒有想陳初暝可以為他鑒寶,他只是覺得得了副畫非常的開心,想要找人分享,在這個宅子裏,他和蕭岚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而和父親沒有共同語言,和媳婦…

那是不合禮數的,所以陳湬水也唯有找自己的孫女來唠唠嗑,展示展示。得到一件寶物卻是在家裏連一個傾訴的對象也沒有不得不說老爺子滿凄慘的。

可是現在一個九歲的娃一本正經的對他的寶物說是贗品那不是說笑話嗎?

“我說,初啊,你看看就好,不要亂評論,你不懂的。”要知道這張畫,明天他就要拿到老朋友面前去獻寶,而且已經經過多方鑒定,雖然是贗品可也是高仿呀,現在就算皇宮裏擺放的都是高仿品罷了。

見陳湬水不相信,陳初暝也不多說了,只是卷起畫将畫還給了陳湬水。剛剛也不過是随意說之,如果真讓陳湬水知道一個九歲的小孩能鑒寶,恐怕會将她當做怪物來看待吧,所以她根本就不指望。

“爺爺,這些東西都是您一個人收藏的嗎?”陳初暝好奇的問道。從藏品就可以看得出來陳家是極其富有的,将這一室的珍寶換做錢,估計都能讓陳家不吃不喝好幾代。一想到這些以後都是那位眼界小,脾氣大的戲子的,陳初暝心中就湧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不是她小氣,而是看不慣陳錦蓮的作風罷了。前世手劄中所記周芝芳不明不白的死,脫胎玉被陳錦蓮所奪走。在她兒子出生以後,陳初暝母女的日子更加難過。那時整個陳家都差不多是這位戲子的天下。雖然陳初暝在那本手劄中所提這段日子都只是聊聊數語,可是字裏行間都透着一種深深的無奈。

現在想來也難怪陳初暝知道周芝芳死去以後會跑到這間密室,将古董摔得摔,撕的撕。那時也肯定是她恨極了,與其将這些留給陳錦蓮還不如毀掉,讓她什麽都得不到。仿佛在這一刻時光重疊,讓陳初暝感受到手劄中字裏行間中所表露的那種暴虐情緒。

013 有孕

“初,怎麽了初?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陳湬水見孫女的臉色蒼白,便擔心的道。

“爺爺,這裏讓我感覺胸口有些發悶,我想上去了。”雖說這裏的設計也有空氣管道,可是畢竟不比外面,加上忽然上來的負面情緒,讓陳初暝胸口悶的發慌,剛剛差點就暈了過去。

見孫女身體出了狀況,陳湬水連忙扶着她出去。到了外面,感受到新鮮的空氣,陳初暝做了兩個深呼氣,總算感覺胸悶的情況好了一些。

“怎麽樣?”陳湬水眼神透着關心。

她搖了搖頭,“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這時院子遠遠的就傳出了喧嘩之聲,叽叽喳喳的吵得像是麻雀炸了窩。陳初暝看向陳湬水,只見爺爺眉頭深深的隆起。

“初暝,想不想去外面走走?你呀總是悶在院子裏可能悶壞了,現在社會日新月異,女子出去的比比皆是,你也別總是聽你祖母和母親的那套婦人之見,也應該去見見外面的世面。”

“啊?”原本陳初暝還在想着怎麽說服爺爺帶着她出去,将去上海的路線摸熟。萬萬沒有想到,還不等她找借口,陳湬水居然自己提出來了。如果可以,她很想給老爺子一個大大的擁抱,老爺子太愛你了。

“初暝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一點,上了中學,到時你一個小姐,還這麽土氣會被學校的同學笑話的。”見陳初暝沒有反應過來,陳湬水以為她不理解便又說道。

前世手劄中記載陳初暝上學是十二歲之後的事情在這之前都是母親教着她女書上的文字,母親和姥姥合歸不合,學女書上的文字時還是照常學着的。

“爺爺,其實我也很想去外面看看,我怕祖母會不高興。”陳初暝故作膽怯的道。

“哼,你怕她做什麽?明天我們就去外面逛逛,爺爺帶你去認識一些爺爺的朋友。哈哈!”聽陳初暝願意出去,陳湬水很是開心。別的老爺子總是會帶着自家的娃去炫耀,今天背首古詩,明天畫個畫什麽的,有什麽好炫耀的,在他看來統統不如自家粉雕玉琢的孫女來的好看。這容貌像是年畫裏出來的一樣,明天出去通通将那那些歪瓜裂棗秒殺。

很快陳初暝知道了剛才吵鬧的緣由,歷史還是朝着手劄中所記載的事件發展。陳錦蓮在用晚飯的時候狂吐不止,找來大夫把脈,大夫宣布是喜脈。這一下,整個宅子都快炸翻天了。

這讓陳初暝感覺到時間緊迫,陳錦蓮懷孕,她和母親的日子只怕是更加的難過了,而不久陳錦蓮就會讓祖母出面問名正言順的向母親索要“脫胎玉”,用于保胎。從此便沒有再歸還過來。

陳錦蓮懷孕整個陳家都忙的雞飛狗跳的,自然沒有人顧得上陳初暝,所以次日陳湬水就帶她名正言順的溜出去了。老爺子出行,當然不可能用走的,也沒有這麽時髦的用小汽車,陳家上下唯一用小汽車代步的就是陳雲帆這位大少爺,只是這幾年這位爺也不喜歡汽車,喜歡用人工的坐攆。一張老爺椅前後四個人擡的那種。

陳初暝對于眼前的坐攆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源于靈魂深處的小小人兒留下的記憶,記得每次出門上香拜佛,或者是看廟會趕集,都會坐上這種坐攆去看,今天陳湬水叫上的是雙人的坐攆,就是并排兩個座位,前面三個人擡,後面也有三個擡的那種坐攆,反正不管是鄉間的小路還是往鎮上的馬路一走,兩邊全部要讓道的那種。好在整個莊上也只有最有錢的陳家有資格備上這種坐攆。

今天陳湬水要帶着孫女前往的地方是相隔十來裏地的劉家莊。一大早陳湬水就帶着畫和孫女前往劉家莊好友的家裏去交流近來各自得手的物件。

一路上陳湬水心情相當的好,所以坐在坐攆上還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

“爺爺,江甬的學校離我們陳家莊遠不遠?”陳初暝不敢直接問,所以拐彎抹角的問道。如果她去上學,必定是去江甬的女子學校去上的。而去上海只能去江甬做火車。所以她才會有這麽一問。

“你父親的汽車開去大概要半個時辰,怎麽這麽快就想去上學了?”陳湬水沒有想到昨天不經意的一說孫女就上心了,以前可沒有見她這麽着急上學過,果真是長大了,心思不一樣了。不過他也樂得見孫女活潑起來。

“能多學些自然是好的,現在外面都不一樣了,不是爺爺說的嗎?叫我不要變成土包子。”陳初暝憋了陳湬水一眼,嬌俏的嘟哝起嘴巴道。

“哦喲,我家初長大了,也在意別人叫你土包子了,去年這麽說你的時候我還記得你說土包子就土包子吧,反正爺爺地窖裏的古董多備一點,別人家也不會嫌棄。”

被陳湬水這麽一調侃,小人兒的臉都羞紅了。好吧,她想起來了,去年這位還真臉不紅,氣不喘的這麽說過。還好一副小大人的麽樣,這番話說得也古靈精怪的讓陳湬水只是覺得好笑,沒想這位小人兒腦子裏當時是真這麽打算着。

那時的“她”雖然很想去外面見識和讀書。可是她更怕這一走,母親就要被陳錦蓮欺負,她想要留在老宅裏守護母親。

現在看來當時的想法真是可笑極了,用一個人怎麽和整個家族整個社會去鬥?因為這個社會就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即使國父爺已經解放了女人的雙腳,也提倡要解放女人的思想,可是這個社會已經根深蒂固女人的地位要弱于男人。已經卑了上千年,就算女人自己都很難适應地位的一下子改變,更別何況男人了,男人如果能尊重女人,就不會一夫多妻了,男人如果尊重女人就不會立遺囑的時候一定要有男性繼承人了。

想起繼承人,陳初暝忽然又想到了前世手劄中的記載,由于外公外婆只得一女,周莊的族裏面執意要外公從族人的小孩裏面過繼一位繼承産業。

014 劉家莊之行

可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有誰能想到這麽一個男人,不但不感念外公外婆将其接去上海讀書,又将外孫女嫁于的恩德,反而嫌棄自己的妻子為他只生了一個女兒,而籌謀着離婚?

原來的陳初暝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盡管她隐忍,堅強,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還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為了身邊衆多的人,卑微而肮髒的活着,(手劄中在陳初暝成為日本大佐情婦的時候,她是這麽描述自己,她感覺自己是無比的肮髒)而最終選擇的死亡,在她認為那是解脫。終于可以不用顧忌別人的目光,終于可以自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為別人而活着。這是女書的最後一段,陳初暝走完人生的絕筆。

想到這裏陳初暝的心有些微疼,這一世,她既然已經和這位祖姥姥的魂魄相結合,就絕不會再走上原來的老路,如今的她再去上海見外公外婆,也不會陷入那位狼心表哥的溫柔陷阱。而她沒有陷入情網,和這位表哥結合,不知道外公和外婆會不會将周家的産業再次交到周霖的手中?想必是不會了吧,如果會,當年外公和外婆也不會立下那種遺囑,一旦兩人離婚,周霖淨身出戶。

也不知道兩人在原先就看穿了周霖,還是防着的後手?

可是他們就算能預料到周霖的狼心狗肺,也始終預料不到那場舉國的浩劫。最終她是将惡狼驅離了,卻也為日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那些離現在的她終還是有些距離,現在她眼前要做的就是保住家傳的脫胎玉,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有這麽一個揮之不去的執念,這大概是作為一個後輩的遺憾,現在她既然穿越到這個年代,自然是要将家族的東西保全下來。

半個多時辰很快的過去,而這一路上她也從陳湬水口中套到了不少事情。比如江甬怎麽走什麽線路方便一點,從江甬去上海是坐船方便還是坐火車方便?還有到了上海的火車碼頭要注意些什麽?碼頭火車站又有些什麽人需要注意的,這些陳湬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湬水也有些疑惑孫女怎麽一下子轉性子起來,想要知道這些?不過他只當陳初暝是對外面的世界好奇,而也有一部分是陳湬水想要在孫女面前表現他的見識。這些東西他可是爛在肚子中很多年,以前也就是陳雲帆出遠門的時候唠叨過,第一次和他說這些的時候兒子也像是陳初暝如今的這個表情一樣,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渴望,原本他還想着兒子會不甘心窩在鄉下,去上海闖蕩一番,完成他沒有完成的願望,可是陳雲帆比他還不濟,從上海娶了一個老婆回來,就窩在小地方做一個标準的纨绔。還好陳家家大業大也消耗的起,否則他把陳雲帆掐死的心都有了。(其實整個家最大的纨绔是他自己,陳雲帆最大的消費也就是在玩女人捧戲子之類的。)

劉家莊和陳家莊樣貌相似,白牆黑瓦,莊子最高處就是劉家的防火牆,高高的矗立着,将整個劉家大宅保護在牆內。

他們到來的時候,劉家的正宅大門是開着的,在門口的位置坐攆才停了下來,陳湬水步下坐攆,順便整理了一下青布長衫。

這時大宅裏面有人抱着拳上前迎接;“湬水兄,我算算時間你也該來了。”接着這位和陳湬水年紀相仿的灰衣男子好奇的目光向陳初暝打量了過去。“這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是你的外甥女還是孫女?”男子呵呵笑道問。

“我那不成器兒子的長女,初暝這位就是爺爺經常向你提起的劉爺爺。上回的元青花就是你劉爺爺漏過,我撿着的。”

“就讓你漏檢了一次,你就吹吧!從去年說到今年還不夠你說啊?”邊說,劉項全就領着兩人進了宅子。

劉家大宅的布局和陳家大宅都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別就是劉家一晉門的四合院裏有着一顆四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老桂樹,現在是入春時節,如果是秋季,這顆桂樹應該分外飄香。

而他們這次的聚會地點就是放在桂花樹下,除了露天放着的座椅之外,還在四處布置了蘭花盆景。

春季正是賞蘭的大好時節,這裏蘭花的品種有很多,從最常見的蕙蘭,春蘭、建蘭,還放有一株稀有的蝴蝶蘭,在這個年代算是相當珍貴的品種。

劉項全帶着陳湬水進來的時候,桂樹下,已經有好幾個人圍着那株蝴蝶蘭喋喋稱奇。蝴蝶蘭分布在亞熱帶地區,喜歡溫暖潮濕的天氣,像是江甬的天氣其實不适合蝴蝶蘭生長,不過能養出來已經實屬不錯。

“哎呦,湬水老弟來了,我們可等候你多時了。”見到陳湬水到來,原本在賞蘭的幾位男子統統抱拳,向陳湬水打招呼。而幾人接下來的目光都統一齊刷刷的看向陳初暝,讓她的小臉微微泛紅,在這麽多雙目光的注視下她的“鴨梨”真大。若不是這位本尊的記憶當中确實沒有見過這幾個人,她都懷疑是不是對這幾位家裏的孫子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

“好一個靈氣的小姑娘,灏通你哪裏拐來的?”有人出口問道。

“……”

灏通是陳湬水的字,一般這麽叫他的都是同學之類的。

“什麽拐來的,是我的嫡親孫女,這麽樣?就準你們每次帶小子來刺激我,就不能我帶來一回?”陳湬水難得自鳴得意的道。哼哼,他家的初暝一出場就足以讓這些人的孫子外甥統統失去顏色。

“…你居然真把孫女拐來了,真有你的。”

“什麽拐?是我帶出來的。”被人這麽一說陳湬水就吹胡子瞪眼起來,拐這個字眼是他的恥辱呀,明明是他從正門帶出來的。

“灏通,我們上回也就說說,也只當你說要拐孫女出來是氣話,沒想到你真的将人拐出來了,也不怕晚上回去讓你睡客房?”衆人是擺明了不相信。

015 不是公主

“…不是拐的。”

陳湬水繼續說着,只是聲音輕了很多,因為這種事情通常是解釋清楚也是沒有什麽意義,而且這幫人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任憑他說破嘴皮子有用嗎?反正是不是拐的他自己知道就好。

而陳初暝卻是為這幫老大不小年紀加起來都有三四百歲的幾人的這番鬥嘴腦門淌下幾滴汗。

她爺爺這是怎麽得罪這些人了,這麽不相信他?

“初暝,這位是劉爺爺的孫子,劉立揚,你們多相處相處。”劉老爺子将還處于木讷狀态的一位十來歲的男孩子推到了陳初暝的面前。

“你,你好。”男孩子腼腆的開口,臉上起了層紅霧。

“你好,立揚哥哥。”陳初暝微微一笑的打招呼,而她這一招呼劉立揚的臉更紅了。

“哈哈哈哈。”你們好好相處,立揚,你可要招呼好小妹妹。劉項全朗聲大笑道。

“劉伯伯,你要立揚哥哥照顧好她,那我呢?誰來照顧。”這時另一位十歲左右的明媚的小姑娘嚷着道。比起陳初暝的一件旗袍小襖,一身粉紅色洋裝的小女孩顯得相當的時髦。小女孩此時目光不善的轉悠在陳初暝的身上。

“立揚自然是要照顧你們兩位小公主的,你們是客,他是主。”劉項全打起了圓場,不過他心裏還是非常歡喜的,自己家的小子受歡迎嘛,如果長大了他家小子将這二位都收了這該多美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他也只是想想罷了,不說這兩位都是家族的嫡女就是庶出的,現在大戶人家庶出和嫡女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也容不得做別人家的妾。

“劉爺爺,你說錯了,這裏公主只有一位,那自然只有我,你看她穿着好醜,哪裏像公主了?我母親說了公主都是穿着洋裝的。”

“青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快向初暝妹妹道歉。”這時另一個長臉的老頭子開口訓斥道。這位應該就是小女孩的家人。

“我沒有說錯,穿着洋裝的才是公主,沒有穿洋裝的只能說是一個鄉下的土丫頭。”女孩倔強的道。看的出來平常在家裏就是一位刁蠻慣了的。被小女孩這麽一頂老人面子哪裏過的去,就算是平常怎麽寵可現在是什麽場合?不教訓不是說他家沒有教養嗎?掄起了大手就要拍下去,他的手被身後的人抓住。

“仲恺,小孩子不過嘴巴說說鬧着玩兒罷了,犯不着這樣動真。”陳湬水雖說也心疼自己的孫女被人說鄉下土包子,可是他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和人交惡,這也不是他的性格。

“這位爺爺,初暝不喜歡當公主,這位青青姑娘沒有說錯,初暝不是公主。”陳初暝也适時的開口。

被爺爺兇狠的臉吓到,叫青青的女孩這回倒沒有說什麽不好聽的話,可是小女孩還記得她差點被爺爺打是因為面前的女孩,就算面前的女孩幫她解了圍她也不會給好臉色的。

“初暝妹妹,青青妹妹我帶你們二位去我家的後花園轉轉吧,我家後花園有一塘金魚,可漂亮了。”劉立揚這時上前打斷了争端。他心中其實還蠻期待兩個女孩子大打出手的,不過從小到大的教養又不得不讓他出來當合事佬。

“初暝,你就去轉轉吧!”陳湬水這時開口。

“爺爺,比起看金魚,我還是喜歡你們大人展示的寶貝。”陳初暝微笑的道。她說的是事實,和兩個小屁孩有什麽好玩的,金魚又不是沒有見過。

“……”邊上的劉強全還以為是陳初暝鬧脾氣。

正想開口勸慰幾句,這時陳湬水開口了:“立揚你陪青青就好,我家的初暝啊,看到古董腳都移不動了,這裏才是她喜歡的地方,我原本還想帶她出來和同年齡的人好好交流,卻忘記了這裏有她最喜歡的古董,随她吧!”陳湬水随意的說着,卻是讓在場的人有些吃驚,才幾歲的小孩呀,說喜歡古董?

“立揚哥哥,我們走。”範青青是巴不得沒有陳初暝在身邊,這樣這位劉立揚就會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到她的身上。

幾個小孩子間的鬧鬧騰騰,不過是這場聚會的一小段微不足道的插曲罷了,随後一個人的到場,迅速的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

來人不同于場上的老頭子們的保守老式的穿着,來人西裝革履,頭發用發油摸的一絲不茍,帶着金絲眼睛,一副新派學者的味道,看上去年紀也不算小,五十來歲的樣子,右手牽着一個同樣穿着西裝革履,白色小西裝的男童,男童的頭發也和來人一樣用發油梳的光溜溜。

看的出這樣的打扮應該是時下大城市裏最為時髦的打扮。陳初暝的目光接觸到男孩的目光,對方帶着一絲高傲,擡起驕傲的小下巴,讓她覺得對方像極了動物園看到過的一種動物,只是這只小孔雀還沒有到開屏的年紀罷了。

嚴延鴻是江甬嚴家的子弟,嚴家家族開棉紡廠,在清朝時就已經是江甬非常名望的商家企業。同時他也是陳湬水中學時的同班同學,兩人間歲數只差一歲。

他的到來真正的算是讓劉項全面上添了好些光彩。

“子青,大忙人啊!你能來我真正的未能想到。”劉項全大笑着迎上前,手和嚴延鴻緊緊相握。原本他也是邀請過嚴延鴻,不過每次邀請嚴延鴻基本都不會來出席,沒有想到今天卻是賞臉來了。

“哼!”陳初暝聽到輕輕的一聲冷哼,擡頭發現這聲冷哼出自自己的爺爺之口。難不成自己的爺爺還和這位有所瓜葛不成?不過江甬說大不大,有錢人也就這麽一個圈子,相互認識或者有點矛盾的都不算稀奇。

在嚴延鴻到訪之後,這些老大人們就開始展示自己新晉得到的寶貝了,而陳初暝這時算是徹底的被人遺忘到了角落。而她也毫不在意,反而混跡在人群中欣賞着大人拿出來的寶貝。其中不乏是真的寶貝,也有一些是有年代的高贗品。

除了嚴延鴻,此次交流會劉家還請來江甬首屈一指的古畫鑒定大師邱崇書。

016 當衆出醜

在歷史上留名的往往是那些書畫大家,而作為一名職業鑒定師,邱崇書這樣的人物只會在特定的場合有些名望,而這種名望也僅僅是後輩人對于前輩的一種緬懷的記憶。

作為民國時期江甬首屈一指的職業鑒寶人,他是有傳人的,而前世的周夢然之所以能知道這位邱崇書,就是曾經和他的傳人在幾個場合交過鋒。

古玩界說大不大,就是這麽大一個圈子,所以各種人物往往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情況。

前面劉項全作為主家已經拿出一幅梁同書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梁同書是字元穎,號山舟,晚號石翁、新吾長,清錢塘(今杭州)人。同書天生穎異過人,端厚穩重。其父是大學士梁詩正,家學淵源,自幼接觸書法,12歲時即能書寫擘窠大字。乾隆十二年(1747)中舉。十七年特賜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身前淡泊名利,父母死後他就借口不願做官。有好幾次乾隆請他出山,可是都被他以身上有疾婉拒。

最後一次乾隆皇帝八十大壽,梁同書晉京賀壽,有人就勸他拜谒首輔以得高位,他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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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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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