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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功夫都教給了面前女孩,讓他引以自豪的繼承人也成了一個如她一樣的粗人,那麽這個老頭臉上讨厭的優越感和驕傲會不會崩潰?

也大概就是章九娘的這個想法,徹底的改變了陳初暝的人生軌跡,也讓她從此生命多了一個保障。可是如今的陳初暝心裏并不知道章九娘心中所想。她在看到章九娘的第一眼就詫異自己的外公哪裏結識了這樣的高手?

原本陳初暝以為周定邦同意她習武,以對他的了解最多讓家中的保镖教她幾招保命的花拳繡腿,對付病貓可以就行了,沒有想到周定邦居然找了這麽一個高手過來。只是眼神,陳初暝就斷定了女子不簡單。

其實陳初暝和章九娘都不知道,做這個決定的不是周定邦而是羅绮,依照周定邦的個性是打算找自己的保镖敷衍了事的教幾招給陳初暝就好,可是在他和羅绮商量的時候羅绮提到了章九娘,原來同為女人的羅绮對章九娘非常的佩服,雖然羅绮沒有習過武,可是不代表她不向往對巾帼英雄的崇敬之心。

特別是知道當年章九娘為了幫周定邦執行任務傷了腿上的經脈,這輩子好不了之後,羅绮心中不免對丈夫生平第一次起了埋怨之心,認為丈夫怎麽能如此嚴苛的對待一個女人,所以這回周定邦和她商量陳初暝要習武防身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推薦了章九娘。

她覺得一個女人連腿都為了幫你做任務斷掉了,你還要讓別人去完成第三件嚴苛的任務是要別人把命都賣給你嗎?雖然當年周定邦救了章九娘是事實,可是依照一個君子,那是絕對不能知恩讓人報的,從這點上羅绮就從來不覺得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君子。

算是為了平複妻子心中的憤憤吧,周定邦只能同意了讓章九娘教陳初暝,他認為在自己之前的一番囑咐之後章九娘就會按照他的指示,畢竟沒有讓章九娘第三件事去執行更加危險的人物章九娘應該感激他的,他當然不知道章九娘心中的打算,如果知道,他是說什麽也不會同意章九娘來教他的繼承人的。

“初暝,這位就是以後教你功夫的老師。你以後稱呼章老師就好。”周定邦的介紹非常的簡略,甚至連籠統的說不上,他這麽簡略的介紹也是有用心的,他怕如果向陳初暝介紹章九娘是江湖鼎鼎大名的鐵娘子,他怕陳初暝生出崇敬之心,到時纏着章九娘學了一身的粗犷,這可不是他想見的。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章老師好!”陳初暝就要鞠躬,可章九娘卻是一個讓身,躲開了陳初暝的鞠躬。

“周先生,雖然你命令了我做這件事情,可是既然令孫女叫我一聲老師,就要按照江湖的規矩來。一生為師終生為父為母。”章九娘的意思就是這樣的禮節遠遠不夠,一般江湖上收徒,那可是要擺香案,然後磕三個響頭,敬茶。一個步驟也不能少,這樣草草的不癢不痛的叫上一聲老師算是什麽?

可周定邦顯然不是這麽想,他覺得我只是讓你教一些粗淺功夫,又不用将一身本領傳授,自然是不用擺香案用江湖正式的授徒儀式進行。

可是這些又不能和陳初暝說,他怕說出來會傷了陳初暝的一顆幼小心靈。但是面對陳初暝的疑惑和期望眼神,周定邦又不能拒絕,畢竟是已經同意了的事情。

所以周定邦答應下來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

“好,擺香案。”

☆、094

清晨五點,正是鳥兒叽叽喳喳出來覓食的時刻,陳初暝從床上打了個哈欠,伸展了個懶腰,起來。

可剛起來,就看到床邊一個黑剎剎的人影,把她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半個魂也全部吓的驚醒了起來,要知道這裏是她的房間,周公館裏面,怎麽會有人早上這麽一大早的在她的房間出現?要知道自從發生上次的劫人事件,周公館上下已經下了嚴令,沒有主人的允許,就算是管家也是不能擅自進入她房間的。傭人就算要打掃房間,也是要确定主人不在房間的時候進去。

再将目光移到來人的臉上,陳初暝苦笑了,這不是她昨天剛剛上香扣頭拜師的師傅嗎?大冷天的這位不在房間裏睡覺到她的房間裏做什麽?

“不錯,現如今的世家小姐,能在這麽早清晨起來而不賴床的絕對不多了。”看到陳初暝醒來,要起床的樣子,黑衣人嚴峻的面容出現了絲柔線條。

“師傅,您怎麽這麽早過來?”陳初暝問道,她這麽早起來是為了要讀古文,這是周定邦雷打不動的課時。

“一日之計在于晨,夜晚剛剛過去,天蒙蒙亮之時正是陰氣正要褪去,陽氣上升之初,陰陽平衡之氣是最适合習武之人吸收天地之氣,排出自身濁氣的大好時機。”

“......”聽章九娘的話,陳初暝似懂非懂,總覺的章九娘的話太過于像武俠小說修煉的功法,什麽陰陽平衡,排除濁氣?這些她一句也沒有明白。唯一明白的就是這位師傅是要她早上起來去習武,可是自己跟着她去了,外公那邊怎麽辦?她可以想象如果她這一去外公這邊是萬難交代的,陳初暝吞了吞口水試圖向章九娘說一下學習古文的事情。

“這麽磨磨蹭蹭的做什麽?你不知道九歲習武已經很晚了。要知道你師傅我當年三歲就跟着你太師傅紮馬步,就是基礎就是打了十年,你現在才開始,已經比別人起步晚了。所以要更加的用功知道嗎?快些梳洗。我在外面等你。”章九娘不容拒絕的道。然後轉身走出房門。

如果不是周定邦的人情債,就是給她再多錢她也不會動心的來教武功的,可是現在她卻只想着好好的教這個徒弟,說起來她這麽多年來還沒有收過一個徒弟,一是一般資質的她看不上,二是還欠着這個周定邦的一個人情,沒有完成周定邦的三件事情之前,她沒有這個心收徒。

像是她們這種江湖人物,什麽時候死都是不知道的。特別那個僞君子的任務一次比一次難。她都已經做好了随時死的準備。所以如果在這些年收徒,她死了豈不是害了人家?所以她以往才沒有考慮收徒這件事情,盡管她是江湖鼎鼎大名的“鐵娘子”。

梳洗完。陳初暝走了出去,她穿着一件平常的家居服。冬天的清晨冰寒地凍,所以陳初暝裏面穿着白色羊毛衫和一條紅色的呢料裙子,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看她的樣子也不是去跟着習武的,而是去上外公周定邦的晨課。

外公和習武師傅之間誰重要,陳初暝心中自有一杆秤,她覺得自己的那個師傅怎麽都不是外公的對手,所以還是聽外公的比較保險。

章九娘看到陳初暝出來,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裙子?大衣?這根本就不是練武的行頭呀?

“回去換一件衣服。”章九娘面無表情的道。

“可是我現在要去外公那裏上課,讀古文啊!”陳初暝道出實情,自己的外公決不允許自己缺課的。

“現在我是你師傅還是你外公是?換衣服。”章九娘不容拒絕的道。

“哦!”見到章九娘如此堅持,陳初暝只能換了一套運動服。

時鐘快指向了清晨七點,周定邦的一壺岩茶已經喝完,可是陳初暝還沒有出現。

周定邦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向挂在書房的時鐘,直至“咚咚...”的大鐘敲了七下,響徹了整個書房,也讓周定邦忽然擔起了心,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這還是陳初暝第一次遲到,所以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我不會外孫女生病了?

“來人,去看看小姐起床了沒有。”東方的天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周定邦仍下了手中的書,終于等不住了。

“是。”傭人領命而去。

沒有過多少時間,傭人匆匆來報。陳初暝房間裏沒有人,居她的管家說是跟着師傅練武去了。

第一天練武,首先章九娘首先讓陳初暝慢跑。然後蹲馬步,從最基礎練起。周定邦找上來的時候陳初暝正雙拳緊握兩側,雙腿蹲成九十度,而章九娘手中正執着軟鞭,只要陳初暝的腰有一點軟下來,或者姿勢有一點不對,軟鞭就會毫不猶豫的打下來。

章九娘的軟鞭打在她的身上不會留下痕跡可是又偏偏很疼。所以一個早上下來陳初暝感覺腰腿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樣,現在她也總算是知道習武的難了,可是想到未來的飄搖動蕩的世道,她必須是要有自保的功夫,至少在逃命的時候不會跑不動沒有力氣,這樣想着陳初暝就咬牙堅持了下來。

周定邦來的時候正看到陳初暝咬牙堅持的這幕,他沒有想到嬌嬌弱弱的陳初暝居然沒有反抗的堅持着,就算是這份堅持也讓他感到些許詫異。然後将目光定格在了章九娘的身上。

“我和你談件事情。”周定邦不動聲色的道。

“初暝,今天就練到這裏。”終于章九娘宣布了陳初暝的釋刑。

“是,師傅。”瞬間,陳初暝按照章九娘先前教的收功。

章九娘看到陳初暝的動作滿意的點點頭,随後便跟着周定邦去了大宅。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陳初暝已經可以想象這兩人在書房讨論的事情。不過這樣的博弈可不是她能夠參與的了的。直覺告訴她,她的師傅很厲害,比外公身邊的一些保镖都厲害,也不知道外公是怎麽将章九娘請來的?

“早上,我外孫女說過要去我那裏學古文的吧?”來到書房,周定邦立馬不悅的開腔,他做事情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一套規律,任何改變他都是不能接受的,何況是浪費大好的清晨。

“說過。”章九娘不以為意的道。“如果你不想你外孫女早點死就盡量讓她早上跟着你去念八股文。”

“放肆,我怎麽會想我的繼承人死?”聽着這句話,周定邦認為章九娘是過分了。

“你只知道清晨是念你八股文的最好時光,可你知不知道清晨同樣是我們練武之人的排出人體濁氣的時機,一位的修煉只會在身上推積廢氣,年少的時候不知覺,可是到了中年就會知道這種氣體在身上常年停留的危害,人體就像是一個循環的天體,氣體也要不斷的循環。抱歉具體我是不能夠說明的,你畢竟不是我輩中人,所以只能講到這裏。”章九娘抱拳道。

“你又不用教的太深,只是防身的功夫也這麽麻煩嗎?”周定邦直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他是一個文人,對習武一竅不通,所以也不敢在這方面亂下定論。

“別人怎麽樣我自然是不管的,可是我的師承就是這樣,哪怕你只是學個入門也要按照這樣的方式,否者三十之後病痛,四十而亡。”章九娘抛出一個重磅炸彈,這樣就算是周定邦想賭也不敢拿着陳初暝的命來賭。

章九娘這句話一出迎來了周定邦銳利的目光探索,半饷整個書房連一根針掉地都可以清晰可聞。

“那好吧,早上時間留給你,不過晚上時間呢說什麽也不能給我搶。”最終周定邦開口,語氣中明顯的不滿,可是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真拿陳初暝的命去賭吧?

“我還有一件事情,雖然我教的只是皮毛功夫可是這是師門所傳,除非是我的弟子,否則外人是不能偷窺的,所以我想要一個清靜的地方。”章九娘的話很明白就是不想在周公館教,如果在這裏教,遲早周定邦會知道她教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皮毛功夫,所以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章九娘就不得不提出這個要求。

武林中人的師承他還是了解一些的,所以周定邦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不清,從抽屜拿出一串鑰匙,幹淨利落的丢給了章九娘。

“這是市郊一幢別墅鑰匙,以後你就在那裏教初暝吧,為不要來回奔波也讓她暫時住在那裏,至于她該上的課程我也會安排老師去市郊的別墅學。”來回奔波也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周定邦打算幹脆讓陳初暝在那邊住上一段時日,在他所想不過學些粗淺功夫,一兩個月足夠學會了。加上現在學校裏又在放寒假,不影響課程。

“那你的古文課呢?”

“這個不用你擔心。”周定邦決定暫時讓陳初暝自學為主,否則還能如何?讓他這把老骨頭來回折騰他可折騰不起。“還有等教完,鑰匙你不用給我了。”就算是報酬了。最後這句話周定邦沒有說出來,他怕說出來以章九娘驕傲的性格是不會接受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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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學無止境

其實對于章九娘弄傷腿變成瘸子的事情,周定邦心裏也異常的內疚,他讨厭習武的女人是一回事情,可是人家為了完成他的任務上傷腿也是事實,當年救下章九娘的事情,說到底他也不過是順手為之。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又是一個這麽驕傲的男人,自然是不會對一個習武的粗魯女人說什麽對不起之類的,寧願給些報酬了事。而章九娘也偏偏是一樣的驕傲,不收他的任何錢財,怎麽說都是一句話,報酬當年已經給了,不多收。

看着手中的鑰匙,這回章九娘冷清的眼神略微猶豫了下,還是将鑰匙收了起來沒有還給周定邦,看到章九娘收起這串鑰匙,周定邦也松了一口氣,像是還了多年的欠債。

只是他不知道,章九娘會收鑰匙,是因為她需要這麽一個地方教陳初暝。她想,誰知道她還了鑰匙之後周定邦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換師傅?如果給陳初暝換師傅,那就意味着她還要幫他做一件事情,所以她又不是傻子。

而心中她不禁冷笑,總算是這麽多年來扳回一城了,要知道學一些皮毛功夫,那是自然沒有什麽濁氣,清氣一說。她教陳初暝的可是畢生的絕學。

只有修煉出內功人體才會像是一個天體循環,最初只能憑借着清晨陰陽最平衡的時機排除體內的廢氣,而等到體內五髒的廢氣排除之後就會開始排經脈的廢氣,而這一階段又是到了修煉的第二階段。而就算是她師傅,終其一生也只是修煉到了第二階段。而她目前也只是剛剛完成第一階段,否者也不會傷到經脈,腿變瘸了。

等到她回到原來地方,陳初暝已經手收功。在原地等候,對于陳初暝這個徒弟,她非常滿意,今天第一天蹲馬步。章九娘也有考驗陳初暝的成分在裏面,一般的嬌小姐,早就受不了鬧脾氣了,或者也會大哭一頓表示不滿,可是陳初暝不但沒有那些嬌小姐的脾氣,從頭到尾她都是在極力的忍耐,堅持。就算姿勢因為堅持不住有所松懈挨打,她也是承受了下來,這哪裏像是一個随便學些三腳貓的架勢?

“第一天學如何?可還承受的住?如果不行我就和你外公說這樣就算了。”章九娘板着面孔故意說道。

“練武哪有不累的道理。倒是師傅是不是和外公争執大獲全勝了?”陳初暝毫不理會章九娘冷硬的臉孔。反而笑的如沐春風。在外公和師傅的這場口角中。若是師傅輸了就不會存在這種試探的口氣了,雖說她和章九娘沒有相處多久,可是對于章九娘這種的性格還是有些把握。畢竟是過來一世的人。各色各樣的人物都見多了,章九娘明顯就是嘴硬心軟的這種類型。

陳初暝的貧嘴讓師徒之間距離拉近了不少。“今天你去将東西收上一收,我的功法是不外傳的,所以我們去市郊住上一段時間學。”

聽到這樣的結果,陳初暝有些悻悻然,沒有想到周定邦會做出如此大的讓步,不過她隐隐猜測有這樣的結果也大概和周定邦不懂武所致,一般的防身擒拿之術哪有如此的麻煩。而她猜測章九娘之所以會提出去市郊空曠之處,大概是不喜歡周公館的奢侈之氣,學武之人通常講究修身正氣,這點從章九娘一身極其樸素的打扮就能看出來。而前世小說中的武林高手也通常喜歡隐居深山老林,脾氣古怪。

陳初暝其實猜到了部分,可是她沒有猜測到全部,章九娘之所以要帶陳初暝去市郊,完全是怕自己教的功法不是普通的功法而被周定邦看穿。

一出上海城區,視野就變的極其的空曠,上海市郊青山環抱,此時的天氣青山之上大都是白茫茫一片,路上的積雪因為往來的車輛碾壓已經逐漸壓成薄冰。

周定邦給予章九娘的別墅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一個小的莊園,位于上海市郊往北,青山環繞,就算是附近最近的一個鎮也是相隔幾十裏地。車子一行人在一個大鐵門前停下,從鐵門外露出中西結合的灰白建築,汽車鳴了幾下笛,鐵門緩緩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駝着背頭發花白的小老頭兒。

“爸,這位是周家的小姐,先生的外孫女。”這一路送他們過來的周定邦的司機介紹道。這位司機的父親原來是周家的老仆,這些年年紀大了,周定邦安排他在這裏幫忙看管房子,兼在這裏養老。

“原來是大小姐的女兒呀,都這麽大了。”老頭子和藹的對着陳初暝笑道。

陳初暝回以微笑。

“這裏原先的主人都搬到美國去了,當年半賣半送的給了先生太太,由于離市區也有段距離,先生和太太只是讓我平時打掃一下房間,他們自從買下都沒有過來住過。”老頭子解釋。

這次過來,陳初暝身邊只安排了一個老管家陸伯,這還是因為別墅沒有另外做飯的人,依照章九娘的性格,她覺得越簡單越好,這是去練武不是去度假。

簡略的介紹了下衆人陸伯就提着陳初暝的行李給陳初暝和章九娘安排房間去了。

別墅是三層的中西合璧的建築,頂上被爬山虎藤纏繞,因為現在是冬季,植物的葉子都已經枯萎,留下幹枯的藤蔓等待着來年的煥發新生。

別墅前面有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個木架子搭成的秋千,不搭的是秋千四周圍圍着籬笆,土地都是開墾過的樣子。一群呆頭鴨揮舞着翅膀在秋千的架子上上上下下的亂串着,而不遠處還有一群雞自顧自的在原本是花園的區域尋找着食物。

對于住在這裏的這位老伯來說,兒子從周公館過來最大的作用是抓上兩只他養的肥鴨給先生吃。而他養的呆頭鴨确實個頭又大又肥,司機在籬笆叢裏追着跑半天也沒有将鴨子追到,反而還讓鴨子飛到他的頭上拉了一泡屎。見狀章九娘搖了搖頭,飛身到籬笆裏輕松的抓了兩只活躍的鴨子扔到了司機面前,司機見狀連忙拿來繩子将鴨子的腿綁住。

“多去抓兩只來,你們晚上也開開葷,嘗嘗老頭子我養的鴨子的味道,我老頭子只會養,可追不上這些鴨子,平常也就只能看着美味流口水。”老頭子感嘆的道。

章九娘又點點頭,随手抓了兩只鴨子過來。

陳初暝的房間安排在了二樓,章九娘的房間安排在了三樓,用過晚飯,章九娘就來到了陳初暝的房間,教了陳初暝打坐的方法和口訣。

“師傅,你的功夫有多厲害?可以飛檐走壁嗎?”陳初暝好奇的問,這也是她第一次提出這種問題。

“飛檐走壁不過是借助身體的支重點進行的技巧動作,算不上厲害。”章九娘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的回答道。

飛檐走壁還不算厲害那怎麽樣才厲害?陳初暝心想,像是知道陳初暝心裏所想章九娘反問道:“人們讀書你覺得學有止境嗎?”

陳初暝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那就好了,學習沒有止境,武功也是學習的一種,只是我們修行的是以武修身。”

聽了章九娘的話,陳初暝的心境有了一些改變,學無止境?在章九娘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好像有一種頓悟,連忙的她按照章九娘教的方法打坐。隐隐的她感覺腦中因着“學無止境”這四個字而産生一股無形之氣,然後她慢慢的按照章九娘教她的方法控制住這股氣團,慢慢引導向自己的丹田位置,有幾次,她差點失敗,畢竟是第一次溝通到身體中的氣體,一直以來,她以為這只有在後世的一些仙俠小說中才會出現,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在丹田成功的引入氣體,不過是這麽一小團氣體,卻是讓陳初暝半點都不敢分心,她有一種預感,如果沒有将這團氣體控制住,雖然不會馬上身體出事,可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氣體就會成為身體潛在的定時炸彈,如果囤積到一定時候爆發出來就會走火入魔。

看着才教了一遍打坐,就因為一句話而頓悟,成功在體內産生頓悟之氣的陳初暝讓章九娘有些動容,要知道一般人能在身體裏産生的都是因外力壓迫修煉的丹田之氣,而陳初暝居然第一次打坐就修煉出頓悟之氣,這種資質算得上是生平所見了,要知道她三歲習武,直到十四歲才産生第一道頓悟之氣,當年師傅都誇耀她是天才,說她以後必有成就,可是她的成就和面前已經大汗淋漓的小女孩比起來好像是星辰和皓月之比了,現在章九娘的心在顫抖,她驕傲呀,這麽一個天才就是她章九娘的徒弟,原本教陳初暝只因和周定邦互別苗頭之心也完全沒有了。

一邊胡思亂想着,她也開始打起了坐,沒有辦法,如果不加緊修煉她有一種預感,不久就會被徒弟趕上,那她這個當師傅的就臉丢大了。

☆、096 三年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等東方的天空露出點點霞光,陳初暝也終于從打坐中醒來,再一看身上又臭又粘,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汗味有這麽難聞過,連忙就跑向浴室洗澡。雖然這裏是市郊,好在設施還是比較齊全,浴室裏有浴缸,否則陳初暝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放了熱水泡進水裏,清澈的水變的黃濁不堪,把陳初暝瞬間惡心到了。這不過是第一天打坐就成了這樣,那以後還會成為什麽樣?她心中悲催的想着。

如果讓章九娘知道陳初暝心中所想,肯定會忍不住的敲打這個徒弟一頓,沒有修煉三兩年的哪裏會排出這麽多的濁氣?這種濁氣也只有進階才會出現,一般的人排濁氣最多是比洗澡洗出來髒一點。這種排法是每個練武人都夢想的,可她居然還怕髒?

洗完澡陳初暝才發現自己的皮膚亮上了不少,有一種瑩白的光澤,不敢直視。只是洗着洗着她就覺得調動了一個晚上的丹田之氣太累了,忍不住就在熱水浸泡之下睡着了。

等章九娘打開浴室門的時候,看到浴缸裏沉睡的徒弟,她憐愛的笑了笑,将她抱起。并不是每個人都這麽幸運可以第一次練武就馬上晉進,那華夏武學不會如此的式末了。

現今年代,随着槍炮建功,越來越多的武人已經放棄了傳統的武學,改練槍法,畢竟槍是個人就會開,開槍的準頭和迅敏度都是可以訓練的,而唯有學武的悟性資質是需要天生的。如果她的悟性和資質是百裏挑一的話,那麽像陳初暝這樣的悟性就是萬中無一。

陳初暝醒來就見到章九娘在矮榻打坐,而她發現全身上下說不上來的輕松愉悅。好像擡擡拳頭,蹬蹬腳就能将桌子打爛,磚塊蹬碎,這是錯覺吧?她心裏想着,再一看天色,竟然已經日上三竿,這?她不知不覺睡了多久?

“醒了?”章九娘這時睜開眼睛。停止了打坐。

“師傅,對不起,我在洗澡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睡着了,昨天腦海裏出現的那團氣體放到丹田我感覺超累,所以就...”陳初暝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畢竟章九娘說過清晨對于練武者的重要性,而她居然在這麽重要的時間睡着了。

“恭喜你有所晉進,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章九娘沒有責怪陳初暝,反而恭喜。

陳初暝瞬間點頭。這是怎麽回事?

“走,去試試你現在的力道。”章九娘微笑的帶着陳初暝來到別墅的後山,昨天她已經将附近探了個遍,不得不說這個地方非常的适合練武隐居,在別墅的後山是一片竹林,風吹過沙沙的作響。雖然現在正值冬季,竹葉也顯得稀稀拉拉黃不拉幾的,可是一片竹林在一起。北風起,還是吹出不小的動靜。

章九娘挑選了一根成人胳膊大小的竹子讓陳初暝打,陳初暝一掌拍在上面,非但沒有将竹子拍斷,竹子反而以一道不可思議的力道反彈回來,陳初暝狼狽的躲過,差一點漂亮的面門就要挨上竹棍了。

“師傅,不行。”陳初暝搖頭。

“如果是昨天之前你恐怕連搖動這根竹子都顯得困難吧,現在卻能将竹子打彎,還反彈力道。應該滿足了你。”章九娘笑着摸了摸徒弟的頭。

被章九娘一說,陳初暝這才意識到和昨天之前相比,那是巨大的進步。一直養在深閨幾乎忘記了一個九歲孩子該有的身手和力量。要打動這根竹子,就算是前世的她用力搖曳未必能搖動多少。

“初暝,知道竹子為什麽會反彈回來嗎?”章九娘又問道。

竹子本身沒有力道,可是人一打它,它就會以加倍的力道反彈回來這是為什麽?

“因為竹竿有韌性,不像別的樹幹都是硬邦邦的,用力要麽折斷要麽就是打不斷。”陳初暝想了一下回答。

章九娘點點頭,“那就是借力,竹子雖然本身沒有多大的力量,可以說它的反彈的力道不是它自己的力道,是你一掌打過去的力道,今天你已經修煉出了第一道內氣,所以師傅今天教給你我們師門的一種拳法,這種拳法很适合女性修煉,我們女性通常被喻為水做的,而這拳就被稱為《澤拳》澤為水。兩澤相連,兩水交流,上下相和,不變,方應萬變。”

一邊念着口訣,章九娘的身法不斷的轉換,到最後陳初暝明明見章九娘近在咫尺,可是再一看她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還留在原地,然後她起手一拳出去像水的波紋一樣空氣中形成數道漣漪眨眼之間竹林倒了一片。

陳初暝看的呆了奇了。她猜測章九娘不是普通的高手,可是沒有想到會高到如此的境界?如果她能學會這種身法,學會了這種拳法那一般的危險就不在話下了。

“師傅,你這麽厲害誰還能将你的腿弄傷?”陳初暝忍不住問道。在她看來章九娘的這套《澤拳》已經夠牛逼了,還能有誰可以将她傷到?

“你昨天不是說過學無止境嗎?這個世界能人異士太多,你師傅的身手不算是什麽,當年你太師傅就算再厲害可還是把性命留在了京城,所以人千萬不能高估自己,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顆警惕心。”章九娘沒有說出傷了自己的人是誰,但是她用自己的方式教育陳初暝要随時保持警惕,只有正視對手,才能保證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陳初暝清晨練習蹲馬步,走梅花樁之類的基本功,中午練拳,到了晚上晚飯後抽一個時辰讀古文,然後打坐。

周日的時候禮儀老師就會來上一個上午的課程,而下午就是素描課程。由于習武的原因,控制身法已經比原先不知道厲害多少,所以頭頂着幾本書,腳上踩着高跟鞋走路對如今的陳初暝來說就像是吃飯一樣簡單,見陳初暝沒有任何困難的走完一段,忽然禮儀老師拿起一杯水潑向陳初暝的腳面,陳初暝視若無阻的走過,禮儀老師定睛一看,她以為潑到了陳初暝可是偏偏陳初暝腳上幹幹的,沒有任何的濕痕,這讓禮儀老師百思不得其解。

陳初暝見到老師的表情,在心裏偷偷的樂着,如今她身法已經有所小成,這些潑水的小伎倆哪能難倒她?其實她也就在禮儀老師那杯水潑下來之前就反應到了,加快了腳步,而禮儀老師看到的只是她的一道殘影,所以誤認為是被潑到了,其實腳面一點水也沒有。

至于素描,陳初暝毫不猶豫的展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如果要練好功夫,陳初暝知道不能浪費這些時間,寒假過去馬上就要讀書,沒有練武之前,她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可是如今看到章九娘的功夫,陳初暝是心中一片火熱的想要學好武功,這樣又能在這個亂世多一張保命的王牌。

至于別人懷疑她,都能推在學了功夫,手的控制能力加強上面。再說外公周定邦能在八歲考到功名,憑什麽她就不能在九歲學有所成?

聽到兩個老師會回來報告,周定邦夫婦又驚喜,又詫異。原因是陳初暝已經夠妖孽了,沒有想到還能更妖孽。

千留萬留兩個老師都不願意留下來,因為兩個老師覺得沒有什麽可以教陳初暝了,就算留下來也不知道教陳初暝什麽好?禮儀,該教的都教了,陳初暝做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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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