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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一脈人丁單薄,如果你真是住在這裏有了一些損傷,我要被你外公給怪死了。”

“外公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太祖母放心,就算夢然傷到了。外公也不會怪您老人家的。只會覺得外孫女魯莽。”周夢然笑着道。

“唉,你真是一個好孩子。”老太太摸着她的手,慈愛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你知道嗎?你和你母親小時候像極了,你母親小時候呀最愛粘着我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芝芳。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呀,她天天圍着我轉,沒有想到現在你也這麽大了,你母親在陳家好嗎?當年呀我就覺得陳家的小子不怎麽靠譜,不過你母親一聽說你外婆要将她安排給羅家的一個管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定要嫁到陳家去。”

羅家的管事?這個說法還是周夢然第一次聽說,不過如果不是對老太太的印象太差,周夢然一定會對老太太的這番說辭深信不已,她說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想提醒她,說不定外婆還會像安排母親婚事那樣将她安排給了羅家的人。

“太祖母,現在談婚事還太過早了些,人家還沒有長大呢!”周夢然裝作嬌羞的道。

“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大戶人家的女孩兒都是要早早的訂下親的,否則好人家呀,都給別人訂走了,你看你幼茹表妹,年紀和你相仿,不過已經和人訂親了,所以你也要多看看人才好。”老太太說着。“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了仇,你外公只有你一個外孫女,太祖母呀真想你一輩子留在家中,你外公和你外婆現在還不肯訂下過繼的人選,想必就是想要你從周家挑選一個,這樣你外公也有了繼承人,而你也不用嫁到別的人家受氣,一輩子在你外公外婆的呵護下。”

從老太太房中回來,周夢然感覺比打了一場仗還難,難怪當年母親會對老太太的話言聽計從深信不疑,老太太的每一句話都工于心計,像是處處沒有私心,為着小輩着想,如果不是老太太的秉性已經被她拆穿,一般人還真的很容易着了她的道。

言語之道,假話很難讓人相信,可是真話也很難讓人接受,唯有半真半假,真真假假的話,既讓人聽着舒服,又讓人深信不疑,所以有時候說真話的人,并不是讓人喜愛,反而讓人排擠,人就是這樣不願意相信事實。

快要到房間的時候,周夢然忽然停下了腳步。身後打着燈籠的丫鬟也跟着停了下來。

“香,你早點去歇息吧!我不習慣晚上還有人服侍。”

周香是來到周家大宅後,老太太從身邊挑選的服侍她的下人,今年不過十四歲。原本是一個孤兒,來到周家後成了包身工,主家給的姓。

“是,小姐。”周香将燈籠留給了周夢然,自己在黑暗中褪去。幾日服侍下來周香也有些摸清了周夢然的脾氣,雖然年紀小,不過小主人很有主見,她是不敢違抗命令的。

等到周香堪堪離開,周夢然正要推門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身後一道詭秘風刮過,周夢然雙眼一眯,等得就是這個時候,腳步輕挪,偷襲者撲了一個空,電光火石之間,周夢然已經轉身就來到偷襲者的身後,手指點在了對方的麻穴上,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表妹,你藏的好深。”黑暗中,偷襲者一聲苦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就維持這個姿勢吧!”一邊說周夢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石子,手指一彈,幾米處的黑暗中發出一道悶聲,一個躲在暗處偷窺的人倒地。

周鍵鋒大吃一驚,他沒有料到還有人跟在他的身後。

“不要自作多情,這個人不是跟蹤你的,而是一直留在房間外面監視我的。”周夢然一聲冷笑。

“那現在怎麽辦?”

“我點了她暈穴,一個時辰之後醒來只會覺得自己是睡了一覺。”說着周夢然打開房門,點燃燭火,然後拿來棉被放在了椅子上,燭火投影在玻璃花窗上像是一個人影,然後周夢然來着周鍵鋒出去。

“會輕功嗎?”她問。

周鍵鋒點頭。然後周夢然率先飛到了屋頂,周鍵鋒的功力顯然還不夠,他在牆上跳來跳去才最終爬上了屋檐。然後在周夢然身邊坐了下來。

“你這是從娘胎就開始練功了嗎?”周鍵鋒難以置信的問,要知道他在國學館裏,被師傅也稱作是天才了,和他同齡人裏面幾乎沒有人能打過他。

“那是師傅和天賦的問題。”周夢然毫不掩飾的道。周鍵鋒的問話讓周夢然想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章九娘,也不知道師傅現在有沒有晉級?

而她終究是要在紅塵中歷練的,有時候她真的想跟着章九娘隐居山林,可是說放下外公和外婆,她似乎又放不下,就算是隐居山野,在歷史大勢之下,山野就能平靜嗎?恐怕那時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一片淨土,只有逆風而上,才能有一線生機,只有不斷奔跑着才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既然她已經接受了陳初暝的身體,那麽就要面對她的命運,不但她要面對命運,她還要改變這場命運。

忽然周鍵鋒感覺到身邊發出一道驚人的氣勢,哪裏會有人在言語之間忽然的入定,然後發出這股驚天的逆天的氣勢,在這股氣勢之下,他發現自己全身都無法動彈,就這樣僵在了一旁。

麻痹,這還是人嗎?這是練武嗎?

☆、107 掉到了糞坑?

周鍵鋒欲哭無淚,但是也不敢發出聲音打攪周夢然的思緒,他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很多前輩和古籍上就說如果打攪了一些厲害人物的練功,輕則功力下降一截,重者就會走火入魔。

随着時間的推移無聊至極的周鍵鋒也在這股氣勢之下讓自己心靜了下來,其實對他來說這也是一場難得的機遇,可是他和周夢然所練的功法系統不一樣,差的也不止一點半點,所以他也不知道觀摩一個高手的入定晉級是多麽難得的一件事情。他只是隐隐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麽,而在手腳都無法動彈,又不敢說話的情況下他能做什麽?唯有陪着周夢然一起入定,提氣打坐。

打坐打坐着,他很快的也進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态當中,他感覺自己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吸收着空氣,無比敏銳的感受着雪落在身上,每個毛孔都舒展開的這種感覺,忽然之間他覺得天地之間都安靜了下來,唯有雪落在身上的感覺,一片一片冰冰涼涼的覆蓋。

應該被雪覆蓋在身上是冷的,可是他卻感受不到一點的冷意,反而覺得的溫暖無比,如果現在有人也在着屋頂上就會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盡管雪下的很大,可是屋頂上的一個人身上一點雪花也沒有,而在她的旁邊就有着一個大雪人。

雪越下越大了,可是屋頂上的兩個人一點冷意也沒有感覺到,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比的舒暢,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周鍵鋒覺得就好像他和雪融為了一體,他 就是雪,雪就是他。

天蒙蒙亮的時候,周鍵鋒醒來,然後他發現原來禁锢他四肢的那個力道沒有了,然後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了雪裏面。除了兩個鼻孔能透出一點氣,其它地方都被雪裹住了,就像穿了一件烏龜殼一樣。

“嗚嗚——”他叫喊着。

“呵呵,你醒了?其實這樣也蠻好看的。不知道的人以為誰這麽無聊,在屋頂上堆了一個雪人。”周夢然頑皮的一笑,用手震碎了雪塊,裹在周鍵鋒身上的雪塊很硬,就像是是冰塊一樣,不過周夢然知道這應該是和周鍵鋒的功法有關,他練的主要是外家功法,而她則注重內功修煉多一些。所以也導致了雪落在兩人身上不同的反應。

雪被抖落,一股異味從周鍵鋒身上傳了出來,差點将周夢然給熏死。她連忙後退兩步,露出嫌惡的表情。

“快點去洗刷刷一下吧,你太臭了,這種味道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剛從糞坑裏面爬出來。”周夢然說着就飛身下了屋頂。

“喂,我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呢?”周鍵鋒顧不得身上的臭味滾下屋檐來到地面追上周夢然問道。

“等你洗完了再來找我。”

“呯!”的一聲周夢然的房門關上。

門外。周鍵鋒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連自己也嫌惡的搖了搖頭。

“咦!這實在是太臭了,怎麽在武館練武晉級的時候也沒有這麽臭呀?”他一邊搖頭一邊自喃着道。他自然不知道這是周夢然晉級給他帶來的一場造化,讓他走入了和武館那些人完全不同的命運。以前雖然也是練武,可是那些武不過是比平常人能打一些,而不是真正的修煉,現在他才是修煉。才能延年益壽。不過在這條路上他還有漫長的路要走。現在也不過是僅僅入門。

蹑手蹑腳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正要推開房門拿一身換洗衣服去洗澡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了。

“哥哥,你太過分了,一個晚上你去哪裏了?”周幼染聽到外面的動靜,将門打開。她太生氣了,原本經過母親的勸說,她有些想支持自己哥哥去争取周夢然的想法,可是這個哥哥太離譜了,一個晚上居然都沒有回來。

周鍵鋒沒有想到妹妹會在自己的房間裏。連忙捂住了她的口竄入了房間,撐着沒有驚動任何人關上了房門。

“嗚嗚嗚,嗚嗚嗚...”被蒙住嘴巴的周幼染不甘心的嗚嗚着。

“我放開你,你不要大叫,有什麽事情好好的說?”周鍵鋒對着自己妹妹道。

周幼染點點頭,自己的嘴巴在周鍵鋒手裏能怎麽招?

周鍵鋒放開周幼染,周幼染已經眼淚汪汪。

“哥,你昨晚一個晚上沒有來,是掉到糞坑裏去了嗎?這麽臭。”

“去,你哥昨天晚上發覺自己武功有所突破,去閉關了,你哥現在已經是高手了,高手你懂不懂?”周鍵鋒對着妹妹道。

“哥哥,我雖然知道你想成為高手想瘋了,可是你也不要走火入魔,在茅廁睡着睡夢之中掉到糞坑中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你快點将身上的臭味洗了去吧,如果被別人看道了可就不好了。”邊說周幼染起身就要離開了,

“......”他一世的英明呀!周鍵鋒沒有想到妹妹的想象力已經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連他怎麽掉進糞坑的理由都已經幫他編排好了,這還需要他用事實說話嗎?

“啊,對了,哥哥。我已經想過了,我不反對你追求夢然表妹了,如果你和茫然表妹訂婚,你可要答應我以後要帶着我去上海,不能将我一個人丢在老宅這裏的,哥哥你掉到糞坑裏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夢然表妹的,你放心。”沖着周鍵鋒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周幼染一蹦一跳的走出了他的房門。而周鍵鋒毅然的哭笑不得的癱倒在地上。

媽呀 ,他和周夢然?誰腦子這麽好使,居然将他和周夢然配成了對?這是要他作死的節奏嗎?在江湖,除了師徒輩分,那就要以武論輩的,不管對方多大年齡只要武功比另一個人高,哪怕另一個人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那老翁也是要叫小夥子前輩的,叫他娶一個長輩?他又不是膽子肥大的過剩了。當然他不知道這個始作俑者就是他的老娘,也真是他的老娘把周幼染說服,告訴周幼染周鍵鋒和周夢然結婚後的種種好處,在利益比較之下,周幼染自然是站在了自己老哥這邊,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老哥有些不靠譜,可是不妨礙她來對他老哥的支持。

再想一想今晚的一切,周鍵鋒感覺在做夢一樣,他因為清楚的知道打周夢然的那下力道不可能是區區藥酒,幾個時辰就可以恢複到大夫都無法察覺的,加上先前的感應,他才晚上又去試探周夢然,卻沒有想到會親眼目睹了她晉級,也帶着他一起入定。

而現在說也不用說,被他打到那是因為周夢然不想暴露自己,所以當時才沒有反抗。

回到房間蠟燭已經滅了,周夢然收拾了桌上的殘燭,在不驚動下人的情況下,打了一些水來擦拭身體,雖然經過幾次的排除她體內的雜質已經不像是原來排出的這麽誇張,可還是有些汗黃的味道出來。她以為離上次晉級應該不會這麽快再進一步,師傅也說下面再要晉級必須心境上有所領悟,可是沒有想到章九娘才離開這麽點時間,她就又有所精進了,沒有章九娘在身邊,她也實在是不知道這種晉級是好是壞,不過她隐隐覺得這是和她有一世的經歷有關,畢竟她是兩世為人,理解能力和一般的小孩自是不一樣的,所以也就沒有了心境上的坎,只是越到後面可能就會難了。

其實正是情況也和周夢然的猜測差不多。

等收拾完,她又習慣性的打坐休息,外面的公雞鳴啼,天完全亮開,她也毫無所覺。直至房門被敲響,周香端着洗漱進來。

“小姐,外面有個叫張小丫的小女孩過來說是要感謝您,她奶奶以前在周家廚房幹活。”周香說道。

“是張小丫呀,我來周家的路上聽說她奶奶病了,就随手給她幾個銀元,她倒是挺有心的,這麽大冷天的。她在哪裏?快帶我去。”周夢然問道。一邊下床換了衣服。

“我讓她在門房裏等。”周香說道。

“香,謝謝你,我想如果換做別人的話一定不會告知我這件事情的。”周夢然拉住了周香的手說道。

周香的臉一紅,“小姐,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事情。況且張嬷嬷在周家的時候也很照顧我,我剛來那會兒,人小幹不了活,所以很多時候都沒有東西吃,張嬷嬷看到我餓極了就會将帶給孫女吃的包子偷偷的分給我一半。”

似乎想到了那段難熬的歲月,周香眼眶通紅,抹起了眼淚。“這回小姐能給錢讓張嬷嬷得以救命,奴婢應該感謝您才對。”話完周香跪倒在地上。

“不要這樣子,小丫還在門房等着呢!”周夢然連忙扶起了她。沒有想到在這個大宅之中還有如此溫情的一幕。

作為封建社會的包身工,不但穿不暖,連吃飯都是沒有的吃。而這個周香也算是有些良心的,很多在大宅之中的傭人,早就因為生活所迫過的麻木了,哪會記得什麽恩情不恩情的,不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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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招攬

來到後院最角落最小的門房,哪裏有張小丫的身影,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在周香離開之後,張小丫被趕了出去。所以等周香帶着周夢然趕到的時候只見張小丫小小的身影瑟瑟的在冷風中發抖。而她的邊上站着周夢然來到周莊之後收的小弟,周穆林。

“怎麽回事?不是說在門房等的嗎?這麽大冷天的他們怎麽在外面等?”周夢然問道。

“周小姐,真的是您,沒有關系的周小姐,我只是來向您道聲謝,現在奶奶身體已經好了。”張小丫搓着雙手道。

“周小姐,都是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你身邊這位姐姐離開以後,他就将我們趕了出來,說什麽我們身份低下不配站在門房等人。”周穆林可不像是張小丫這麽好欺負,他也不會好心的幫門房隐瞞。所以在見到周夢然的時候連忙指着從門房探頭探腦出來的一名婦人。

誰想婦人被周穆林指出之後不但不回避,反而從門房走了出來。

“周小姐,雖然我們敬您是小姐,可是您畢竟還是周家的客人,周家有周家的規矩,張小丫的奶奶是犯了錯被趕出周家的,自然這個小丫頭就沒有進來的理由。”管門房的婦女年紀算不上大,最多也就三十來歲,不過脾氣卻是很大,身材魁梧,一雙眼睛瞪圓瞪圓的,手托着熊腰口沫橫飛的說着。完全是不将周夢然一個小丫頭片子看在眼裏。

“小姐,這個管門房的叫陳金梅,是大太太身旁主管嬷嬷的媳婦,原本是被安排到太太身邊服侍太太,不過太太将她刷了下來,大太太将她暫時安排在了門房,等空缺。”周夢然身邊的丫鬟周香低聲在周夢然的耳邊道。

聽到周香如此一說,周夢然便明白了,原本安排到外婆的身邊是因為覺得外婆身邊油水多。可是沒有被選上,別的地方都有人了,騰不出位置來,只能是安排在此處等機會了。大戶人家的主人之間關系複雜。連下面的下人也是關系也是錯綜複雜的,有油水的位置都是有裙帶關系的才能進去,如果無緣無故将別人抽掉,安插另外一個,那麽說不定得罪的就是一大片了。

而在大宅裏面混的好的仆人那威風都能擺到主子的頭上。

“客人?我怎麽不知道周家已經分家了?”周夢然冷笑的對上了陳金梅。

陳金梅顯然沒有想到周夢然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居然會反駁她的話,眉頭一皺不假思索的又道:“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二爺家不過就生了一個女兒,你一個外孫女不是客人難道還是主人不成?”

當然這句話如果是在周定邦夫婦面前她是萬萬不敢說的,可是面對一個小丫頭,她覺得有資格教訓。特別常常聽到自己的婆婆替周家大太太抱不平。說是周家二爺明明沒有小孩就是不肯過繼一個過去,遲早二爺家的東西都是大爺家的,因為二爺沒有男丁子嗣。

“很好,希望在太祖母和周家上下面前,你到時還能這麽說。我回去一定會去問外公在周家他到底是主還是客?”周夢然冷哼。帶着張小丫和周穆林進了門房。

陳金梅在聽到周夢然要去告狀後,畢竟有些心,不敢阻擋周夢然帶着人進去。她在周夢然幾人的背後射出一道冷然的目光就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小姐,你不必為一個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體。”在路上,周香在旁委婉的道。

“香?是不是整個周家的下人都是這麽看待我的?”

“小姐,怎麽會?你不要管別人怎麽想,那些人都是大太太一房的人。二爺又許久不來老宅這邊,自然老宅裏的人有別的想法也是難免的,可是畢竟不是沒有分家不是嗎?”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周夢然搖頭。

“周小姐,是不是我的到來給您惹麻煩了?”張小丫似有所覺的問道。剛剛周夢然和門房的那個婦人針鋒相對的事情她還是看在眼裏的,知道周夢然剛剛來周家。可能根基不穩。

“能有什麽麻煩?不過是被一條狗吠了幾下,她不敢亂來的,你看你們進來她不就是不敢阻攔嗎?”周夢然不以為意的道。

被周夢然如此不以為意的一說,幾人都放下心來。

來到周夢然的住處,周夢然将兩人請進了廳。周香先拿來了些零嘴小吃,接着則很有默契的去給兩人張羅吃食,她知道張小丫奶奶已經出了周宅,兩祖孫斷了經濟來源,現在張小丫肯定餓着肚子,而周家對主人的食物限制不嚴,加上周夢然在周家特殊的地位。

“小丫,你奶奶病好了嗎?”

等兩人忐忑的坐下,周夢然開口,而一邊的周穆林則将目光放在桌上的一些零嘴上面,兩眼發光,不過他非常有規矩的沒有動手,只是猛吞着口水。

“謝謝小主人,奶奶的病好了,以後小丫一定會對着小姐的長生牌早晚三拜決不食言。”張小丫朝着周夢然的方向行了一個禮道。她是真心的感激,如果不是周夢然的銀元,她不但不能給奶奶治病還要被餓死。

“好了,已經謝過很多回了。你不欠我的,反而你的消息對我非常有用,所以不要再這麽謝我了。”周夢然笑道,然後她看向吞着口水的周穆林:“桌上的零食你們想吃就吃吧,在這裏你們都是我的客人。”

“謝謝小姐。”說完周穆林連忙欣喜的拿起一塊糕點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雖然他也是周家的人,不過由于是旁系的關系生活條件也不過堪堪溫飽而已,家裏那裏有這些零食吃?

相比周穆林豪邁的吃相,張小丫則是斯文了很多。

“小丫,你奶奶病才剛好,身體一定很虛弱,這裏有五百元錢,你拿去給奶奶過一個好年吧。”看着張小丫滿是補丁和破洞的衣服,周夢然從身上拿出幾張錢遞給了張小丫,她沒有什麽意思,只是覺得這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女孩子有些可憐。

張小丫連忙推拒:“小姐,小丫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奶奶病好了小姐的恩情已經大如天了,不能再要小姐的好意了。”邊說小丫頭邊搖頭。

“你還想奶奶病好嗎?你奶奶剛剛大病初愈,如果身體營養跟不上去還會垮下來的,而且你奶奶這一病,你們家生活來源也斷了,你一個小孩子能幹什麽活?就算是将你買了也得不了幾個錢,如果你不願意欠我的人情,過完年我就要回上海,你來幫我做事如何?這些錢就算是我提前支付給你的工錢。”在這樣的社會制度服下,雖然像張小丫這樣的身世多不勝數,不過周夢然認為既然相識了就是緣分,而且她憑着自己的感覺,這個女孩以後堪當大用。

聽到周夢然這麽一說,張小丫的眼睛一亮,去上海?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上海是一個什麽地方,她只在茶館裏說書的老頭說過一些,那是一個非常大非常大的大都市,有錢的先生們穿的西裝革履,太太們打扮的風姿卓越,旗袍的叉開到了大腿的根部,據說那裏遍地都是黃金。

“小姐,張小丫以後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除非小姐嫌棄我笨手笨腳,不然我一輩子都願意跟随小姐。”

張小丫離開座位伏地。周夢然将小女孩扶起。

“好好的回去過完這個年。”說完周夢然又拿出一千元錢,“你奶奶年紀大了,還是留在這裏安享晚年的好,這些錢你拿去,讓奶奶好好的養老。”

“小姐,我還沒有幫你做事。”張小丫還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好運。

“這些你也不是平白拿的,以後我會從你的工錢裏扣。”周夢然說道。

一看周夢然居然願意帶着張小丫去上海一旁的周穆林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上海一直是他的夢想,不但是他的夢想,說起來那個地方應該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小姐,我有事情相報。”周穆林再也顧不得吃,擡頭。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說!”周穆林給周夢然的感覺是非常的機靈和細心,周霖帶着一個日本女人出現在周家一般人也就在自己家裏叫嚼舌根,也只有周穆林将這件事情當做了投石問路的砝碼。

“小姐,我打聽到周家将這名日本人女人安置在周家旁系的一戶人家中。

“噢、?你認識這戶人家嗎?”周夢然問道。如果周霖要追求她,必定是不會讓那個日本女人出現在周定邦的眼皮子底下,這就是她們的主意嗎?

周穆林點頭,“算起來周敬隽還是我的堂叔,我這個 堂叔向來好吃懶做,又好賭,親戚都知道他家落魄,如果不是祖宗規定不準變賣主屋,否則幾間大屋也要被敗光的,不過今年過年他家卻一反常态,按照往年,過年這段時日他是窩在家裏不出或者是到處蹭吃蹭喝的,可今年他家卻又是殺雞殺鴨,又是準備年貨,還給家人做新衣什麽的,這簡直是破天荒了,後來向他家的兒子打聽才知道周家将那個日本人女人藏在了他家。他的錢應該是周家給的。”

☆、109 平等不是施舍的

“他家的兒子今年幾歲?”周夢然挑眉,能被周穆林幾句套出話來的小鬼頭年紀應該不會比他大,甚至更小。

“六歲。”周穆林把頭低下,一副慚愧的樣子。

“做得好。”周夢然拍了拍周穆林的肩膀給與鼓勵。“打聽情報就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和機會,如果這件事情你向你堂叔打聽一定是白費的,可是他家的小孩就不一樣,完全不會設防,甚至你堂叔也不會想到自家的小孩會洩露消息,當然如果是大人向他家小孩打聽,說不定就沒有這個效果了,畢竟小孩也只有想、面對小孩的時候才會說出真相,他家大人囑咐不能透露的對象也必定是大人,不會設防小孩子。”周夢然鼓勵周穆林道。其實事實也和周夢然說的相差無幾。

周敬隽對兒子囑咐的原話是:兒子,如果有大人問你,千萬不要說家裏大姐姐的事情。”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會是一個小孩來打聽這件事情。

“這是給你的。”周夢然随手丢出去幾個銀元,如果是以往的周穆林早就兩眼發光的拿了起來,可是現在他有着更加遠大的目标,所以他毅然的推了那些銀元,他跪倒在地上。

“周小姐,能不能讓我跟着你去上海?哪怕只是打打下手,我知道現在我人小勢弱,可是我保證以後會強大起來。”

對于周穆林周夢然也不過就是剛才才有些想法,覺得他會是一個打聽情報的好手,以後戰争一旦開啓,指不定會怎麽樣,那時一個消息或許就能救人一命,而這個周穆林年紀小小就能從別人家的生活習性變化來斷事,也算是這方面的人才。

“你是周家的人,所以要跟我就必須回家得到家裏人的同意,我才會帶你走。”周夢然說道。她可不想落下一個拐賣兒童的罪名。畢竟都是周家的人。如果周穆林的家裏人來向她要人,那才麻煩。

中午,午飯的時候,某些人還不等周夢然朝着發難。就率先朝着周夢然發起了難。

飯桌上大太太邱美淑開腔:“夢然,聽說今天你那裏來了幾個客人?”

“是。”周夢然擡頭應下,邱美淑會開這個口自然是某些人嚼了舌根。她還沒有想好怎麽樣開口這件事情,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不知死活的自己撞傷來。

“夢然,你好歹是大家閨秀,可不要什麽人都結交,辱沒了身份。”

“大外婆這是訓外孫女話嗎?”周夢然冷笑的問道。

聽到周夢然如此說話周定邦夫婦放下筷子,擡起頭來。而幾個小輩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一下,她們偷偷的打量着周夢然,不明白周夢然這麽會無緣無故的和她們的奶奶對上。

“夢然。外婆之所以會這麽說你心裏應該有素,你是我們周家的外孫女,自然要顧及一些身份的,像是今天老找你的那個張小丫,她奶奶在我們周家做錯事情當初被趕了出去。我知道你女孩子心軟,被別人一說就聽別人的話了,可是這樣人家的小孩真的不是像你這樣身份的人結交的對象。

弟妹也真是的,當初沒有時間教育女兒,可是夢然既然在上海住,再如何都要抽些時間來教的。這些事情現在沒有教好,将來嫁人給夫家落下把柄了可不好。”

邱美淑的話一句接連着一句。她要做的就是打的周夢然錯手不及。她知道如果周夢然以後如果要進周家的大門自然是要好好調教一番的,當然像結交那種下等人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她這麽做最大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用道理堵住周夢然的嘴巴,讓周夢然不能将邱桦媳婦的那番話說出來。

“夠了,大房媳婦。怎麽說老二和她的媳婦都在,這裏又要輪也輪不到你說什麽?”就在周夢然要發難的時候,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居然是周家老太太。這樣的場面多少讓人有些錯愕,連周夢然也沒有想到局面會這樣的發展,這是什麽情況?

“婆母。我只是就事論事。”邱美淑咬着牙道。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麽,不過老太太橫來一眼将邱美淑吓住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老太太這樣的眼神了。

見到這樣的形勢,周夢然将原本想責問的話吞進肚中,雖然這樣有些難受,不過她想現在最難受的人恐怕就是邱美淑了。當着這麽多人面前向她發難,結果雷聲大雨點小,什麽效果也沒有,反而被老太太教訓一頓,雖然她不知道老太太哪根神經搭錯了,不過這也證明了至少老太太和邱美淑之間也不想表面上相處的這麽和平。

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接下來再也沒有別人開口,一頓飯吃的無比的靜默。飯後周夢然已經有心理準備會被老太太叫走,果不其然,老太太将她叫走了。

“夢然,張小丫祖孫如何?”

“太祖母,您既然關心小丫祖母,當日之事您必然也是知道的,為什麽還要默許?而且一點也不去救濟張小丫祖母,任其自生自滅?至少将工錢結給她們,她們也不至于過的如此的凄苦。”周夢然說道。

瞬間,老太太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的痛苦,周夢然沒有想到也會在這個冷酷無情的老人眼神中看到痛苦。

“我已經不是周家的當家,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可是也不能阻止,表面上,張小丫的奶奶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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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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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