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趙敏到來

“長公主,此事與你無關,你可不要太激,失了自己的身份。”

北陵青這話,讓蕭綻顏更加的忍耐不住。她緊咬住唇,目光焦灼在眼前之人的臉龐之上。

書天怡見蕭綻顏這般太過失态,臉色微微一沉,道:“綻顏,回去。”

“可是,母後。”蕭綻顏看向書天怡,有些不願。

“別讓本宮再說一遍。”書天怡的聲音冷厲,語氣與先前顯然不同。

蕭綻顏知道書天怡此番是警告,下次便是動手,若自己此刻不聽從她的話,這之後一旦動手,丢的是她這個長公主的顏面。

“是,兒臣知道了。”蕭綻顏對着書天怡行了一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但她的目光卻時刻不離北陵青。

經過蕭綻顏這麽一折騰,百花宴上的議論聲倒消停下來,一時間突來的平靜,倒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此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從一邊竄了出來,落到了北陵青肩膀之上,伸頭去蹭他。

“玩夠了。”北陵青側頭看了蘇菲一眼,語氣溫潤柔和。

蘇菲聽到他的話,立即歡快的叫了一聲。它的視線落在眼前的吃食上,立刻跳落在桌上。

“坐好。”北陵青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蘇菲立刻坐在桌上,兩只前爪放在前方,坐姿像極了小狗。

見它如此,北陵青拿起一邊放置的銀筷,夾起蘇菲喜歡的菜喂它。

百花宴上的其他人,皆都靜靜的望着他的動作。那簡單至極的行為,一舉一動之中,盡是旁人無法模仿的優雅清貴。

過了大概一刻,百花宴的盡頭,有人慢慢的走進,那便是夜智泓以及夜友涵、夜依瀾父女三人。

走到書天怡前方,三人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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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夜智泓微怒的聲音與夜友涵、夜依瀾輕柔的女子聲音混雜在一起。

“夜相不必多禮,兩位夜小姐也起來說話。”在看向夜友涵時,書天怡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冷寒。

“謝皇後娘娘!”三人站了起來。

随即,夜智泓雙手握拳,對着書天怡再行一禮:“啓禀皇後娘娘,臣已經讓太醫候在宴席之外,他們皆可證明,小女身懷有孕,并非作假。而小女手中,有景王府的月白雪,皇後娘娘大可讓小女拿出,一驗真假。”

“宣太醫。”書天怡點頭。

一邊的太監聽到之後,立刻輕揚臂彎處的拂塵,高聲喊道:“宣太醫。”

聲音落下之後,很快,等候在百花宴外的太醫到了書天怡面前。

“臣參加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醫不必多禮,起來吧!”

聽到書天怡的話,太醫立刻站了起來。“謝娘娘。”

待太醫站好之後,書天怡倒也沒有拐彎抹角,很直接開口詢問,聲音溫婉卻又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冷厲:“太醫,夜友涵是否懷有身孕?”

“回禀皇後娘娘,夜相千金确實身懷有孕,而且已有兩月的時間。”太醫恭敬的回答。

如此言語落在耳中,書雲箋不覺看向夜友涵的腹部。剛才她聽到夜依瀾之言,這夜友涵不僅未曾有孕,更還是處子。但太醫的診脈應該不會有錯,想來是這夜友涵用了什麽法子,混淆了自己的脈搏,讓自己脈象呈現喜脈之象。

若是她能為夜友涵診脈,定然能夠看破其中的乾坤。但如今這狀況,她似乎沒有這個機會。

太醫的話讓書天怡沉默下來,她看着夜友涵,唇角的笑意中含着一抹冷意:“夜小姐,本宮問你,你這孩子是否是九皇弟的?”

問完之後,不待夜友涵回答,書天怡再次開口,聲音冷寒無情:“夜小姐,你如今的一言一語,都不容反悔。所以,說話之前,好好想清楚,可別一時沖動,說錯了話。”

對于此,夜友涵只是淡淡一笑,秀雅的容顏上,盡是決絕以及無悔。“臣女知曉。”

“知曉就好。”書天怡笑了笑。“那就會回答本宮,你的孩子是誰的?”

“九皇叔。”夜友涵回答,沒有一瞬的遲疑。

“證據。”書天怡再次開口。

此時,夜友涵從脖頸處拿出一根朱紅色細繩,細繩之上挂着的便是泛着妖冶藍光的月白雪。

看到此物,書天怡覺得自己似乎不需要再多言什麽。轉頭看向北陵青,她的聲音,是如同母親對待孩兒一般的溫柔慈愛:“九皇弟,真假與否,都需要證據。夜小姐拿出了證據,如今到九皇弟了。”

“臣弟知曉了,皇嫂。”北陵青依舊在喂蘇菲,目光從始至終都未曾看過夜友涵一眼。聽到書天怡的話後,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将銀筷放置在一邊,随即,他從白瓷描金山水圖茶壺中倒了些茶放在蘇菲面前,讓它飲茶。

蘇菲伸頭在茶碗中飲茶時,北陵青的手附在它柔軟雪白的毛發上,輕輕的拂動。雪白的手指,在蘇菲的毛發中劃過,細碎的白光流瀉在他的手指之上,美麗、卻又格外冷冽。

“夜友涵,你懷孕已有兩月,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在上元佳節時,對否?”北陵青沒有看夜友涵,只淡淡的開口詢問,聲音溫良有禮。

“是……是。”聽到北陵青喚自己的名諱,夜友涵心中不覺生出一絲的愉悅之情。凝視着北陵青,夜友涵感覺自己從未這般接近過他,心中的顫抖似乎都傳到了身子之上。“正是上元佳節。”

對于此事,北陵青只輕笑一聲,語氣之中略帶着疑惑:“那就奇怪了,上元佳節時,我舊疾發作,去了桃源縣求醫,神醫趙敏曾為我診治。我遠在桃源縣,夜小姐又怎麽在盛京見着我?莫不是夜小姐也随我去了桃源縣?”

“本公主記得,上元佳節之日還見着過夜友涵,她那時在盛京。”蕭綻顏聽到北陵青的話,便明白一切都是夜友涵計謀,不禁開口,語氣嘲諷:“或許她夜友涵會飛天遁地之術,所以一日之間便趕到了桃源縣。”

頓時,夜友涵神情僵住,她咬緊雙唇,道:“神醫趙敏不在此處,何以為證?”

“那僅憑夜小姐一人之言,便說與我有所關聯,這又有何證據?”北陵青依舊未看夜友涵,聲音不變的溫良。

随即,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擡眸看向書雲箋:“敏敏,你和趙敏算是好友,替我尋她前來。”

“你燒了她的靜心小築,她定然不願為你作證,你自己解決。”書雲箋白了北陵青一眼,想到自己那些寶貝藥材,她就心疼肉疼。

“你告訴她,她若來此,我會奉上千年紫參作為賠罪。”北陵青看着書雲箋,墨玉剔透的眼眸中流轉着着細碎的笑意以及溫柔。

聽到這話,書雲箋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考,但實際上,她已經心動了。千年紫參,那可是一種療傷聖藥,可以與雪山冰參媲美。兩者據說都有起死回生之效,尋常人服用可以延年益壽,學武之人服用可以增進功力。

不過雪山冰參生長在極北冰寒萬丈懸崖下,采摘十分艱難。千年紫參,生長在毒物叢生的花都,那裏的水、動物、植物甚至空氣都有劇毒,想要采摘千年紫參,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比采摘雪山冰參更加困難。

“好,我去幫你問問她。”書雲箋點頭應道,目光随即看向書天怡。“姑姑,雲兒先告退,去請神醫趙敏過來此處。”

“讓其他人去請不行嗎?雲兒何必親自去?”書天怡望着書雲箋,聲音溫柔,語氣之中是對趙敏的些許不喜。顯然是因為趙敏一介平民,卻需要自己最疼愛的侄女親自去請這件事,而有所不悅。

書雲箋知道書天怡是不想自己勞累,輕笑了笑後,柔聲道:“姑姑,雲兒的病一直都是趙敏照料,她是雲兒的恩人,雲兒親自去請,并無什麽不妥。況且,趙敏如今身在何處,只有雲兒知道,加上她性子有些奇怪,若是見我将她所在之處告訴旁人,搞不好會直接離開盛京。”

“真是怪人。”書雲箋這般說了,書天怡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後,點頭答應:“你去吧!”

“是,姑姑!”

下了鳳露鴛鴦臺,書雲箋快速的離開了敘花園。到了一處偏靜之地時,書雲箋換下衣服,讓淺歌穿上自己的衣服,扮作自己,而她則是穿上了一件簡單的青色襦裙,戴上了趙敏的面具。

之後,書雲箋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算着時辰,才回的敘花園。

登上鳳露鴛鴦臺,書雲箋與淺歌二人穿過冗長的百花宴宴席,到了書天怡面前。

“民女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書雲箋與淺歌跪在地上行禮,淺歌的動作神态,與書雲箋尋常并無任何差異。

其實,在桃源縣時,書雲箋便想到日後可能會有趙敏以及書雲箋兩人同時出現的場景。所以,便一直讓與她身高體型幾乎一樣的淺歌學習自己的行為舉止,淺歌這丫頭也算是冰雪聰明,學的當真是惟妙惟肖,讓人難分真假。

“雲兒,你先回位。”書天怡對着淺歌,柔聲說道。待淺歌坐到書雲箋剛才的位置後,她才注意眼前的書雲箋扮作的趙敏。

一身樸素的青色襦裙,裙上甚至未曾繡上點滴花紋。容顏平凡,沒有絲毫的出衆,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雙漆暗無邊的眼瞳,如暗夜無光,如深海幽邃。

“神醫請起。”書天怡點了點頭,語氣還算溫和。

書雲箋站了起來,聲音與自己原本的聲音有很大的區別。“謝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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