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黑無常家
慢慢的走了過去,書雲箋靠在北陵青身側,從腰間的錦囊中拿出了随身攜帶的埙。她所修煉的天玄九音乃是音功,需要以音律發動,但玄武七宿琴不方便随身攜帶,所以她經常都是帶着埙在身邊,以防萬一。
吹奏起埙,書雲箋直接從北陵青吹奏之處而起,簫聲與埙聲融合,仿佛浮冰碎雪相融。
曲靜,竹青,人獨立。
片刻之後,曲畢。北陵青側目看向書雲箋,微笑着:“今天的戲是不是很足、很有趣?”
“是,我還看到某個人逞強。”書雲箋凝視着北陵青,雙眸幽邃的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淵。“還有,某個人騙人。”
聽到書雲箋的話,北陵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測。他将玉簫放在白玉石臺上,拿起一邊放着的錦盒打開。
“我戲弄她罷了。”北陵青将手中的錦盒遞給書雲箋,聲音溫良淺輕:“敏敏,勞你轉交給趙敏。”
書雲箋愣了一下,目光詫異的看着錦盒中放着的千年紫參。她本以為,北陵青不會給她。
接過錦盒,書雲箋看了千年紫參一眼,慢慢的将錦盒蓋上,塞到了自己随身的錦囊之中。
“嗯,我會替你交給她的。”書雲箋點了點頭。
随即,她望向北陵青,只見他與尋常無異,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而在她矛盾之際,北陵青溫良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沒有逞強,敏敏。”北陵青低眸看了書雲箋一眼,慢慢的拿起玉簫,橫于身前。
那是一支青玉簫,淡青的色彩就像是春日破冰後的湖水,是一種極淺極靜的青。
“娘留下的東西,除了月白雪,還有這支青玉簫,所以有無月白雪,于我來說并無區別。”北陵青聲音,真的聽不出一點的留戀以及後悔。
“狐貍,你當我們認識多少年。”書雲箋輕笑了笑,抓住了他的手,攤在自己面前。将手握拳放在他的手心之上,書雲箋望着他,語氣認真而又溫柔:“奚遠,有些東西,是無可替代的。”
書雲箋将手中握着的東西放在北陵青手中,那物閃爍着妖冶、蠱惑的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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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手中靜靜躺着的月白雪,北陵青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只那般看着。
“趙敏那女人還真是多管閑事。”北陵青輕笑了笑,擡手正準備再次丢了的時候,書雲箋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将月白雪搶了過來。
看了月白雪一眼,書雲箋再次看向北陵青,她覺得自己完全不懂他。
“臭狐貍,你真的要丢了月白雪?”
“我說了,月白雪被人弄髒了,娘不會喜歡的。”北陵青凝視着書雲箋,語氣慵懶随意。
“不就是被夜友涵戴了幾天嗎?”書雲箋真不知道北陵青到底在想些什麽,還是在他父母的事情上,他太過固執。快速将月白雪戴在自己右手無名指上,書雲箋指着它,道:“既然你嫌棄它被夜友涵碰過,那我戴過之後,你應該不會扔了吧!難道,你也嫌棄我?”
北陵青凝視戴着月白雪的書雲箋,漆黑的瞳眸泛起奇異的波瀾,過了片刻他微微的嘆了口氣:“敏敏,其實我更嫌棄你。”
書雲箋從未覺得自己這麽想要揍北陵青,她瞪着他,握拳朝他打了過去。
北陵青立刻移向一邊,雙眸含着細碎的笑意,如萬裏雪光一般澈亮。
“玩笑而已,敏敏。”
“我當真了。”書雲箋向北陵青打了過去,毫不避諱在他面前施展出武功。北陵青絲毫不覺得意外,只動作輕盈的避過,并未和書雲箋正面過招。
百招之後,書雲箋望着身影如鬼魅一般的北陵青,舉手投降:“臭狐貍,我不玩了。”
他的步法好生奇怪,書雲箋每每覺得自己要觸及到他的時候,北陵青的身影就仿佛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別的地方。而且更詭異的是,他移動之時,似乎有殘影出現,讓她有些分辨不清。
“這就完了,好無聊。”北陵青停下,到了書雲箋面前。望着她一臉不服的模樣,北陵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微笑道:“敏敏,你這樣輕易放棄好生無趣,不如我教你神行步,下次你就可以陪我多玩些時辰了。”
“神行步?”書雲箋回憶起北陵青剛才的步法,覺得要是能學會,似乎也不錯。“好,我學。”
“仔細聽着。”北陵青捏書雲箋臉蛋的力道加重,聲音卻不變的溫良低沉:“神行步,是以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所學之人按照特定的卦象行步,練成者猶如神行太虛一般,淩波而動,踏雪無痕。不過,學習神行步需要強勁的內力作為基礎,無內力者修習時會經脈盡斷而死。”
“我應該可以學。”書雲箋聽完北陵青的話,點頭應道。随即,她擡眸瞪他:“捏夠了沒?”
“欺負人,會容易上瘾,怎麽可能夠呢?”北陵青笑着松開書雲箋,随即拉住她的手。“跟着我的步法學。”
北陵青先是領着書雲箋學神行步的入門步法,書雲箋很快便學會,緊接着,北陵青開始教她正式的步法。
神行步并不算難,只不過在學習時,需要根據特定卦象行步,這有些束縛人,所以為其增加了難度。而且,要學會完整的神行步,需要練成六十四幅卦象,要做到這點,需要極大的耐心,所以能夠練成神行步的人極少。
傍晚時分,書雲箋從景王府離開。臨走之時,北陵青将神行步的卦象圖送給了她,讓她根據上面的卦象圖自己學習。
回到乾王府,書雲箋發現月白雪還留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她本來想取下來,讓阿大送回景王府。但想到北陵青今日時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還是過些時候将月白雪還回去比較好。
因為白日裏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書雲箋這日睡得極早,玉案也就沒有禀告她,這幾日乾王府發生的事情。
翌日,書雲箋坐在桌邊用早膳,玉案坐在她的旁邊幫她布菜,順便告訴她這幾日裏發生的事情。
“郡主,三日前,王爺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已經身懷有孕,約有四個月了。”玉案将此事放在最後說,是因為她怕書雲箋擔心容秋芙,不能好好食用早膳。
果然,聽到這話時,書雲箋喝粥的動作便停了下來。她望向玉案,清麗無俦的臉龐上,笑容未曾改變,依舊寧和文雅,但眼瞳卻沉暗了幾分。
“叫什麽名字?”書雲箋問道。似乎前世這個時候,王府也進來了一個女子。不過那女子與她沒有多大的交集,而且在乾王府呆了不到一年時間,便被柳含煙害死了。她記得,那女子好像是叫辛紅袖。
“若奶娘沒有記錯,似乎是叫辛紅袖。”玉案出聲答道。
果然是這個人。
書雲箋拿起瓷勺繼續喝粥,喝了幾口之後,她突然想到容秋芙昨日說不想再彈奏琵琶。若她記得沒錯,容秋芙很喜歡琵琶,突然在衆人面前說不再彈奏,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再于衆人前彈曲,很有可能是因為書天欄又帶了女人回來,她的心更加失望。
微嘆了一口氣,書雲箋繼續喝粥,但心中卻在思考,如何讓容秋芙不再難受?
思慮了片刻之後,她突然想到一人,立刻站了起來。
“奶娘,陪我去找娘。”書雲箋看向玉案,出聲說道。随即,她看了嫦靜一眼,道:“嫦靜,吩咐阿大他們準備馬車,候在王府門前,我和娘要出去。”
“是,郡主。”
從雲箋閣趕到秋院,書雲箋快速的推開容秋芙的房門。
“娘。”她走到房間左閣,望着正側躺在貴妃榻上看出的容秋芙,立刻出聲:“娘,雲兒帶你去個地方。”說完,書雲箋便從容秋芙手中抽出書本,并且拉住她的手,将她拉扯的坐了起來。
“去哪兒?”容秋芙有些詫異的看着書雲箋,柔聲詢問。
于此,書雲箋只是對着她眨了眨眼睛,神秘的一笑:“保密,娘跟雲兒去了就知道了。”
見書雲箋這般,容秋芙雖然有些不想出府,但終究不願意掃了她的興致。微微颔首,容秋芙柔柔一笑,宛若芙蓉映月:“好,娘聽你的。”
從秋院離開,容秋芙就帶了青雀一人跟随,顯然是不喜太多人随行。
她們去往的地方離乾王府并不算遠,大概行了兩刻鐘,馬車便停了下來。
“郡主,到了。”阿大的聲音從馬車外傳出,随即,青雀掀開幕簾。
走出馬車,書雲箋望着眼前光是看着就覺得詭谲邪異的店鋪,頓時覺得身後涼風陣陣。
“這是何處?”容秋芙望着眼前的店鋪,秀麗容顏上浮現出一絲無法掩飾的詫異之色。想來是完全沒有預料到,書雲箋會帶她來這樣一個地方。
“娘。”書雲箋側頭看容秋芙,表情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非常好。“這是雲兒一個熟人的店鋪。”說完書雲箋看了看玉案他們,出聲道:“你們在這兒等我和娘,不用跟随了。”
“是,郡主!”
挽着容秋芙的手臂,書雲箋與她兩個人慢慢的走向眼前的店鋪。到了門前,書雲箋準備敲門,但一碰到門時,門便自動開了。
這場景,讓人感覺越來越不好。
推開門之後,裏面的場景讓書雲箋覺得,後背涼意更甚。
只見,店鋪裏面,到處挂着壽衣,顏色豔麗,式樣繁多,比普通成衣店賣的衣裳更加好看。但是,這挂在上方詭異樣子,以及風吹時,壽衣到處亂飛的景象,這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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