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五
“你又沒有耳洞,瞎湊啥熱鬧。”惠明哼了聲看着老七,兩人對視,對視出了一種争寵的意味。
“沒有了,就那麽一個。”豐玥速戰速決打發老七。
老七不服,“那有沒有其他的寶貝?你就忍心看我出生入死陷入危難?”
“不會的,你功德大。”豐玥敷衍老七。
“那那個紙符,總能給一個吧。”老七本着讨價還價各讓一步的原則,想那破紙符造價最多五毛錢,連這個都不給豐部長就真的是太小氣了。
豐玥搖頭,“沒有,骷髅兵對你沒興趣,與其去找你晦氣不如多幹點業務,他們的業務壓力也挺大的。”
老七忽然想到了,你不給我我不會跟惠明要嗎?他立刻不再糾纏,說:“那快幫小至那一魂解脫。”
豐玥推開冰櫃的門,感慨:“你們是怎麽把這麽死沉的一玩意弄回來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惠明的胳膊腿肚皮全都開始酸疼,簡直疼得忍受不了。老七已經開始長篇大論把他們的辛苦再次論述。
豐玥朝惠明看了一眼,惠明立刻會意,拉住老七豎起食指說:“噓,七哥不能說話了,要招魂了。”
豐玥一點一點把白骨撿進一個她在惠明回來之前糊好的一個棺材狀的硬紙板長盒裏,細心擺好。
長盒兩邊點了兩根極長的白蠟燭,正中一根紅蠟,三炷香。
老七根惠明同款扶腰——被骷髅兵砸的還在疼——站在後面,驚訝地看着好像被按了快進鍵飛速燃燒的蠟燭和香。
感覺不過一分鐘時間,一根長長的蠟燭已經燃到了底。
“磕頭。”豐玥後退一步扣住老七的脖子,向下一帶。
老七膝蓋一彎,跪了下去,正正好好磕了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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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老七怒吼一聲,摸着自己的額頭擡起頭來就要跟豐玥你死我活。
然後他又挨了一巴掌,惠明伸手糊在他後腦勺,“你給我文明點,話不要亂說。”
老七憤怒了,“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要這麽煩人!行行行,你操,你操!”
惠明:“……”
豐玥:“……”
老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場面一時尴尬得凍住了。
這時老七猛地指向豐玥制作的簡易棺材,說:“小至!”
一道極淺的身影,好似墨水不夠了塗出來的畫作,淡淡的。
小至飄在空中,面容平靜。
豐玥燒了一把紙錢丢在地上,很快風卷殘雲,紙錢燃燒殆盡。
小至淺淡的影子逐漸清晰,纖瘦白皙,樣子看起來非常柔軟。
老七心一痛,就是個小女孩子啊。
小至趴在紙盒邊,看着自己的骨骼。很多年的時光在混沌之中流過去了,這是她曾經的身體啊。
她跪在地上給豐玥行了一個叩拜大禮,然後面向老七,身體向地上伏去,說:“對不起哥哥,我吓到你了。”
老七趕忙去扶她,手上一輕,力卸得很猛,手從她行禮時擡平的手肘直穿到她頭上去。
老七吓得向後猛退,豐玥說:“她就剩了這一魂,身形不能凝固,只能以這種類似于光一樣的形态存在,你沒辦法觸碰到她。”
“全息投影啊。”老七驚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豐玥說。
小至垂着頭,輕聲說:“謝謝哥哥姐姐。”
“嗨,謝什麽,舉手之勞。”老七嘿嘿笑,看向豐玥,“豐部長,你能不能幫她恢複身軀啊?”
小至怯怯地說:“不用麻煩姐姐了,我已經……”
豐玥截斷她的話,“可以啊,跟我睡幾天就好了。”
小至猛地擡頭看向豐玥,眼淚溢出來,她真的已經很感激了。老七高興極了,“豐部長!你就是我的女神。”
豐玥扯唇一笑,手裏一道藍光打向紙板棺材,火光沖天而起,哔啵哔啵的一陣聲響,全屋一片寂靜。
藍貓窩在太妃椅上,瞪大眼看着小至的屍體,一瞬燃燒成灰。
火光熄滅之後,一點晶亮閃過,豐玥彎腰,探手撿起什麽,攤開手心給他們看。一枚鑽石在她手裏發出細碎的光。
豐玥說:“這是你的骨灰,如果你想要,我幫你鑲在戒圈上。”
小至怔怔地看着鑽石,點了點頭。豐玥把鑽石揣兜裏,問她:“這些年你都怎麽過來的?”
小至慢慢地跟她們講了,兩魂離身之後,她到了陰陽兩界的夾縫世界裏,等家人給她葬禮,将她下葬,然後剩餘的那一魂來找。
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兩界交界處幽魂橫行,她一直東躲西藏,害怕被其他靈魂吞噬。
但是一直沒有香火,她很虛弱,開始偷搶別的魂的香火,漸漸的越來越弱,感覺就快要消亡的時候,聞到老七家的香火,偷跑進老七家。
之後又飄蕩了幾天,被善良的魂喂了香火,想回老七家道謝,被孟天抓走,進了鬼城地獄,遺失兩魂。
剩餘一魂被困在軀殼裏,只能托夢給老七。因為她這一魂意識混沌,所以老七的夢境才會那麽淩亂。
老七這時候問:“我不是不願意幫你啊,就是奇怪,你為什麽不去找你母親?”
小至抹了抹眼,說:“我找了媽媽很多年了,可是她都沒有理會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老七跟惠明對視,他們知道為什麽。因為小至的母親被仇恨和後悔糾纏,精神逐漸失常。她或許夢見了小至,但她以為那是她的恨在自己腦海中畫出來的像,她不知道那是真正的小至。
多年來不遺餘力地要給小至一個公道,內心只剩下了千尺深淵,豢養心獸,化膿成一灘肮髒泥淖,旁人連窺一眼,都覺驚心動魄。
惠明忽然覺得他應該回趟家,看看自己的父母,跟他們好好溝通,用盡全力去獲得他們的諒解。
血親之愛,不該在逃避和誤解中被消耗。
老七跟小至說了她母親這些年為了她所作出的努力,又說:“你好好吃飯,跟豐部長一起,讓她幫你聚攏身形,到時候我帶你去看你媽媽。”
小至哽咽,捂着嘴眼淚吧嗒吧嗒掉,不知道如何感激眼前的這些人,她還可以再與母親見面,是她從未敢去想象的未來。
老七離開之後惠明站在營業部門口,給惠媽打了個電話。惠媽正在搓麻将,聽見是惠明,還有點煩,“你等會兒。”
惠明聽見她跟旁邊圍觀的人招呼,叫替她打兩圈,然後自己走遠了聽電話,說:“喂,兒子,你媽剛糊了哦,手氣不要太好,你沒什麽事我就回去接着打了。”
“媽,你就不擔心我?”惠明撒嬌。
“你這麽大了有什麽可擔心的,我是吃飽了撐的嗎?”惠媽說。
惠明微微一笑,感覺自己母上,是天底下心最大的母親。他說:“媽,那我過幾天回家看你好不?”
“行啊,你現在在哪,回來的時候路不路過美福記,給我買幾斤定勝糕,我都想吃好幾天了,懶得開車去買。最近堵的啊,我看海城這是要上天。”
惠明只覺得母親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少女,真的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了。
小至日漸身形凝聚,可以感受着力,她開始接替惠明,包下了做飯掃灑等一切家務。
豐玥見小至是後勤工作一把好手,給惠明了一個雙休日制度,讓他回家看他父母。
周六到了,小至已經完全與正常人沒有兩樣。她給藍貓準備了貓糧。藍貓盯着她手指上的鑽戒,不知道怎麽覺得很不爽,看了眼飯盆,說:“難吃。”
小至忙說:“那你喜歡吃什麽,我來做。”
藍貓眯着眼看她,說:“你做的我都不喜歡吃。”
惠明正穿戴整齊要出門,聽見藍貓的話,走過來問:“你怎麽了,絕食啊?”
藍貓哼了一聲說:“你快點給老子做飯,我看你們是要餓死我!”
惠明看它飯盆,說它,“我平常也給你吃這個,也沒見你挑啊。”
“那你重新給我倒一碗,我不愛吃她弄的。”藍貓搖搖尾巴說,語氣裏很明顯帶着情緒,小至不知所措地看着它。
豐玥這時下樓,聽見他們的對話,說:“惠明你該出門出門,貓你不吃就別吃了,以後就是小至準備你的飯,不愛吃算,剛好減肥。”
這貓已經鬧了好幾天脾氣了。自打豐玥為了讓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陽火幫小至凝聚身形,讓她跟自己一起睡之後,藍貓就開始鬧別扭。
這貓她都養了幾十年了,據說它的壽命是幾十年的好幾倍,鬼城裏妥妥的吉祥物。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女生一樣嫉妒吃醋,豐玥都替它臉紅。
藍貓委屈得很,從前都是它跟豐玥相依為命,來了個惠明就算了,跟這一頭雄性生物争寵它很有自知之明,争不過。
但是小至就不一樣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小丫頭片子,竟然短短幾天就獲得了豐玥的青睐,甚至昨晚,豐玥都跟她說起了悄悄話。這還了得!
它對小至的不喜歡與日俱增,偏偏豐玥連一點感受都沒有,還讓它絕食!絕就絕,看誰怕誰!
于是惠明出門之後一整天,藍貓都獨自蹲在高櫃上,給底下凡人一個高貴而孤獨的背影。
它覺得自己把“衆生皆醉,唯我孤獨且清醒”的意味表達得非常到位了。
偏生豐玥就跟沒看見它一樣,它都感覺到了,豐玥連一眼都沒看它。到了傍晚,小至炒菜的味道飄到藍貓鼻子裏,它再也受不了,打算奮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竟然百忙之中,在搖晃的大巴車上,寫完了這一章!
九點的那一章,大概率也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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