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舊對頭直語釋前嫌,新兄弟坦言說後計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得炜衡一下控制不住,洩在了君合口中,君合一時呆住,炜衡心中大窘,卻也控制不住精|液一股一股的湧出,君合來不及反應,只得硬生生的吞下了肚裏。炜衡見君合如此,自己也呆住了,君合擡頭看着炜衡,臉上紅彤彤,唇角還溢着津液,看得炜衡更呆了。

敲門聲又響起,君合連忙擡起袖子擦了擦嘴,翻身下床,一把扯過被子給炜衡蓋上,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趕到門口開了門,炜衡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門開了,韓管家收回還欲繼續敲的手,閃到一旁,建元王款款的走上前來。

君合行了一禮,思索片刻,喊了一聲“六哥”,建元王頓時喜上眉梢,随着君合走進屋中,韓管家又在外頭關上了門。

炜衡才醒過神來,見建元王進來,便要起身行禮,卻又想到自己的亵褲中褲都還踩在腳下,豈能光着身子下床?身形便要動不動的靜止在了半截。

建元王見了忙道:“你躺着吧,身上還有傷。”

炜衡便借着臺階點了點頭,只撐着上半身坐起來,順勢理了理中衣。

建元王道:“昨夜之事,實在抱歉,老十一應同你說了罷?我并不知來人是你——我根本不知有人過來,只是此前吩咐的,不然定不會叫他們把你打成這樣的。”說着朝炜衡走去,提起一直凳子放在床邊,随意的坐下。

炜衡忙道:“不打緊,不過是些皮肉傷,沒妨礙。”

炜衡說罷,卻見建元王眉頭微蹙,皺了皺鼻子,目光四下逡巡一番,顯然在尋找異味的來源,君合一見,連忙斟了一杯茶奉與建元王,道:“六哥,喝茶。”

建元王立時笑逐顏開,接過茶杯,飲了一口,搖頭道,“茶都涼了,叫人天再沏了來罷——你們說話都不喝茶的嗎?不口渴?”

君合被問住,只得道:“不渴不渴。”說着轉身到門口喊人再去沏一壺茶。

建元王何等機智,看了君合神色舉止,又兼這房中溫熱非常,且聞到了那樣的氣味,看了看兩人,便忍不住低頭偷笑。炜衡見建元王暗笑,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紅着臉別過頭去。君合吩咐了回來,見兩人形狀,納罕道:“怎的了?”

建元王笑道:“沒什麽沒什麽,只是覺得天幹物燥,鬧得人心裏也燥得慌,上火。”

君合不明所以,看向炜衡,炜衡臉上紅着,目光閃爍看了他一眼,他才醒悟過來,自己也跟着臉紅了。

建元王咳了兩聲,道:“這屋裏太悶,到我書房去說話罷,我也去換身衣裳,你們也……咳咳,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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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起身離去,嘴角扔住不住悄悄揚起。

君合待建元王走遠,關上門奔到床前,抄起枕頭就朝炜衡身上砸去,道:“都是你!看看!這下六哥全知道了!”

炜衡擡着手一下下挨着打,笑着說:“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再者,這怎麽怨我?分明我動都沒動!”

君合聽了又羞又氣,罵道:“得了便宜還賣乖!往後再沒這種事了!”

炜衡忙道:“別呀別呀,下回我伺候你還不行?”說罷又探頭問道:“好吃嗎?”

君合一怔,随後一拳狠狠打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處,疼的炜衡吱哇亂叫。

建元王換了衣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君合與炜衡才姍姍趕來。兩人于案前落座,侍女上前斟了茶,便退出了門外去。

兩人飲了幾口茶,建元王看着炜衡臉上的傷痕,歉疚道:“早知如此,我也該囑咐一下別傷了臉。”

炜衡笑道:“無妨,又不是女兒家,臉上挂點彩罷了,便是破了像毀了容也沒什麽要緊。”

建元王笑道:“那可不行,若真毀了容,怕是老十一要找我拼命的。”

君合心中害臊,但知道這兩人的性子,越是低頭服軟他們便越是起勁,便笑道:“哪裏就要與六哥拼命了?就為了這麽張臉,也忒不值得。”

建元王噗嗤一笑,炜衡吃了個癟,剜了君合一眼,心中道:改日再收拾你!

建元王笑過之後,舉起茶盅,鄭重道:“此前并不知道你們的身世,因而有了諸多誤會,還幾次三番為難你們與你們作對,我在此一并謝罪了。”

君合忙舉杯道:“六哥不必如此。”

炜衡亦舉杯道:“王爺言重了,當初我還冒犯了王爺,才真是罪該萬死。”說着,又放下杯子,在身上摸索一陣,取出一塊玉佩道:“這玉佩也該還給王爺。”

建元王卻并不拿手去接,只将茶飲了,君合也跟着飲了茶,炜衡想了想,便将玉佩置于桌上,也端起杯将茶飲盡。

三人将茶杯放下,建元王才開口道:“你也不必急着還我,老十一既已來找我,像是心中已有了決斷,這玉佩,你留着也可。”

炜衡聽言不動聲色,等着君合開口,君合思忖片刻,道:“其實這大安姓周還是姓金,與我并沒有什麽相幹。”

建元王挑眉道:“哦?可你也是姓周的,若姓金的謀權奪位,你以為姓周的還能茍活?”

君合道:“我并不姓周,我姓夏,若往前推,該姓柳,再往前去,卻是該姓金的。因此姓什麽,倒也沒什麽差別。”

建元王面色微有不豫,又迅速平複下來,道:“你說的也有理,既你并不在意這些,可是要離開了?”

君合微微一笑,并未接話。

建元王輕嘆一口氣,将桌上的玉佩拾起,在手中把玩着,沉默片刻,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你想走,我定會安排人護送你離開,你想去哪裏都可以,定能保你們半生安樂無虞。”

君合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走。”

建元王擡眼看了看君合,卻并不開口問。

良久,君合道:“六哥此刻難道不該說一說你的盤算了嗎?”

建元王方釋然一笑,卻反問:“你就這麽決定了?”

君合亦笑道:“所以我只是想先聽聽六哥的想法。”

建元王一怔,道:“你還打算聽了不滿再去投靠金杜?”

君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同你繞圈子實在太累,我自然是要與你站一邊的,只是我想……保住天同一命。”

建元王聽罷,擡眼看了看炜衡,君合也看向炜衡,炜衡被兩人盯着,不覺失笑:“看我作甚?你要救他,我敢說不?”

君合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握住了炜衡的手。

建元王将玉佩又放回桌上,道:“保他的命,恐怕難。”

君合道:“左右謀反的是金杜,他自然難逃一死,可是天同,難道也救不出嗎?”

建元王搖頭道:“你想想,當日孫家與蔣家被誣陷謀反,可是株連九族的。若想救他,要麽像炜衡這樣,走了巧運。要麽像你這樣,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君合聽言怔住。

建元王道:“自然了,當初十一皇子可是被斬首示衆的,你被偷着救了出來,自然是有個四五歲的娃娃代你去死了。”

君合聽了,登時驚得手腳冰涼,炜衡用力攥了攥他的手。

建元王見君合面色煞白,便道:“這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也不必挂懷。”

君合苦笑:“有人用命換了我的命,我怎能不挂懷?這幾日以來,過往的事知道的越來越多,我欠的債和命也越來越多了。”

炜衡寬慰道:“他拿命換了你的,可不是想讓你還的,你還也還不了,唯有将這輩子過好才是對得起他。”

君合搖頭嘆息,不再言語。

建元王接着道:“金天同這回死罪難逃,除非你也能尋得個願意替他死的,再花些心思想些辦法,或許才可行。”

君合垂着眼皮,黯然道:“不然那我的命去換就是了。”話一說完,只覺空氣中一片肅殺之氣,擡頭看時,炜衡與建元王皆冷着臉等着他,他自知失言,忙說:“我亂說的……這事……再從長計議罷。”

炜衡捏着君合的手,咬牙道:“絕對,絕對不許有這樣的念頭。”

君合微微颔首,說:“我不會的。”說罷又看向建元王,道:“六哥你說說罷,不管救不救天同的,只說你打算如何平息金杜的叛亂,同時又能将皇上拉下馬?”

建元王見話題回到正軌,方打開折扇,悠然的搖了一搖,道:“你可知我是如何安然無恙地在京城中過活了這麽多年?”

君合道:“當年的皇子們,在皇上登基後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來的,都封王發去了各州,這十多年也紛紛因各種由頭被參奏、削爵、貶斥、斬首,沒有一個得到善終的。唯獨六哥留在京城,反而成了有名的閑散王爺,莫非,正是因為沒有實權的緣故?”

建元王聽了笑道:“沒有實權只是一部分原因。皇上多疑貪權,最恐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因而分封各王雖是一時安撫衆兄弟之舉,權力下分後他又寝食難安,因而務必又要奪回來才肯安心。我因想為四哥報仇,故而要留在京城,未曾接受分封,反倒因此逃過一劫。眼看着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我才知他心狠到這步田地。而至于我能茍活至今,一來是為了四哥不肯就這麽輕易的死了,二來這個中門道,卻是在于坐山觀虎鬥、靜享漁翁利。”

君合恍然:“六哥是想看着皇上與金杜互鬥,最後去撿便宜?只是縱然二虎相争必有一傷,剩下來的那個,又怎能輕易敗給咱們呢?”

建元王道:“并非純粹看着他們鬥,我們也需進去一起鬥。你可知生肖傳說中,為何鼠為首、牛為次?”

君合不解,一旁的炜衡接話道:“傳說玉帝點選十二動物做宮廷衛士,衆生皆推牛最大最壯應為首,鼠卻立于牛首之上,自稱最大,又有豬在旁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因而便立了鼠為首。”

建元王微笑颔首,君合道:“如此說,我們就是要作鼠了?”

建元王笑道:“金杜金天同做牛,我們要做衆生,還要做豬,至于鼠,只有你作。”

君合驚問:“何解?”

建元王微微一笑:“我要擁你為王。”

君合驚得跳了起來,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十一王敬謝拒皇位,嫡長子壽夭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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