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怎麽會在這裏?”寧袖兒實在沒有料到兩人重逢之後自己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如此迅速的就再一次的見面。
而司焉的反應比之寧袖兒顯得要平靜許多,他只一面挑選着面前的武器,一面低聲道:“太子說想讓小王爺來跟着寧将軍習武,順道便将我也叫過來了。”司焉說完這一句朝着旁邊瞥去。
寧袖兒跟着朝那方向看過去,果真見那個小胖子楚佑這時候正用力的舉着一柄狼牙棒準備提起來。
寧袖兒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遲疑着問道:“你們打算在這裏學多久?”
“習武非一朝一夕。”司焉道。
所以……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短。
然而一直到之後寧穆和提着一把巨劍來到幾個小孩兒面前之時,寧袖兒才聽他道:“淮兒,從今日起司焉和小王爺就得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了,我估摸着得住上半年左右,我得給他們将基本功給打紮實了,他們才好回去自己練功。”
寧袖兒于是狠狠地怔了一怔:“半年?”
寧穆和點頭,接着卻又苦笑了起來:“怕是也只有這半年的時間了。”
寧袖兒沒有聽懂寧穆和話中的意思,但是寧穆和這時候的神色并不怎麽好看,她不禁出聲問了一句:“什麽半年?”
寧穆和正要回答,司焉卻打斷了他的話道:“寧将軍。”
“司焉,怎麽了?”寧穆和朝司焉看去。
司焉低聲道:“寧将軍,這些事情還不便說。”
寧穆和聽他的話,微皺了眉才搖頭輕嘆道:“好,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他繼而又是一笑,轉頭又對寧袖兒道:“先前霖然那丫頭來找過我了,她說你打算跟我習武?”
“對……”寧袖兒本是攢足了士氣打算來一展拳腳的,但現在身旁就是司焉,她卻覺得自己的回應也顯得弱了下去。司焉說他喜歡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姑娘,自己這般發展,似乎已經離這條路越來越遠了……
司焉似乎也有些驚訝于寧袖兒的決定,他側目看了寧袖兒一眼,不知為何,寧袖兒竟覺得他微微翹起了唇角。
有什麽好笑的……
寧袖兒還沒有将這個原因給弄明白,寧穆和便高興的道:“也好,到時候淮兒跟着爹去戰場殺敵,成為一個女将軍!”
寧袖兒一點也不想當什麽女将軍,她只是想知道面前這些兵器自己究竟能不能夠拿得起來。
片刻之後,寧穆和讓三個人脫去了外衫,只穿了一身幹淨利索的衣裳,寧袖兒偷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楚佑和司焉,楚佑仍是那副身材,脫了和沒脫都是一樣圓,而司焉脫了寬大外袍,看起來便更顯得瘦弱了,他本就比之同齡的孩子要矮上一頭,似乎身子也要弱上許多。
等到三人都重新準備好之後,寧穆和才真正開始講起了武學來。他先是将兵器架上面的兵器都給介紹了一遍,接着才對三人道:“十八般武藝,卻并不都是一定得樣樣精通的,學的東西多了反而不能夠精,你們且在這其中挑上那麽一種自己最喜歡,也是最适合自己的武器,今後好好練習。”
聽了寧穆和的話,寧袖兒盯着那一排武器想了許久,最後探手随手抓了一柄長刀來。只是那刀太重,寧袖兒試了半天也只能夠将刀給提起來,若是想要揮動并且使出招式,簡直就是勉強。寧穆和有些看不過去了,便上前對寧袖兒低聲道:“淮兒,要不然我們還是試試別的武器吧?姑娘家使刀太過魯莽,你試試這個如何?”寧穆和指了最角落的那個武器。
寧袖兒看了半晌,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一些什麽詭異的內容,神色變了好幾變才僵硬的搖頭道:“……我絕對不要用皮鞭當武器。”
寧袖兒打死不肯用皮鞭,其他的武器寧穆和卻都嫌太過粗魯而不讓她使用,最後父女二人商量了半晌,終于選了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作為了武器。而那邊的小王爺楚佑,則是嫌棄小的武器沒有辦法體現出自己威風八面的感覺來,所以最後挑了整個兵器架中最大的一柄狼牙棒做了武器,而司焉則沒有挑選任何武器,只拿出了自己藏在身上特別讓秀書找人替自己打造的短劍來。
三人都有了自己的武器,正式的訓練便開始了,寧穆和雖然生得兇神惡煞,但卻是一個十分随和的人,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然而真正到了訓練起人的時候,寧穆和卻與平日完全不同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三人都在接受着寧穆和的訓練,中途只來得及短短的吃了一個飯。
寧袖兒身體好,雖然有些累,但卻仍是覺得習武的過程十分有趣,是以并沒有太辛苦的感覺。然而楚佑和司焉便不一樣了,楚佑自小錦衣玉食沒受過這種苦,不過蹲了一小會兒的馬步便覺得有些受不了了,嚷嚷着就要休息,只是寧穆和冷肅着眉眼一句話不說,楚佑雖然苦在心頭,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得默默地受了下去。
而另一邊司焉雖一聲不吭,老老實實的練武,但是卻因為身體底子實在是太差,所以才練了半個時辰就蒼白了臉色,而一個時辰之後,他就毫無意外的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寧穆和的懷裏。
寧袖兒被司焉給吓得不輕,連忙派人去請了大夫又将候在旁邊不遠處的秀書給找了過來,一群人圍着直到司焉醒了之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而大夫的原話是,司焉的身子太弱,不适合練武,要練也得先練內功,等身體稍稍養起來了之後才能夠經受這般訓練。于是寧袖兒死活不肯讓寧穆和再嚴苛對待司焉,寧穆和無奈之下,只得改變了修行的法子。
于是之後的練武,便成了寧袖兒和楚佑兩個人在太陽下面紮着馬步不停的揮動武器練習招式,而司焉則讓秀書搬來了椅子和桌子,在一旁一邊吃着西瓜一邊看寧袖兒二人跳來跳去的過招。而神奇的是,對于那一晚寧袖兒說過的話,司焉卻再也沒有提過,一切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各自練着武功,日子還是和當初一樣過。
其實司焉倒并不是不想練武,只是他只要一走到陽光下打算練武,一群人就會立刻緊張的沖過來,生怕他再一次暈倒給衆人看。這樣的次數多了,司焉也就終于放棄了,只坐回自己的陰涼處暗自練習內勁吐納。
看着院中揮汗如雨的寧袖兒和楚佑,秀書一手執着紙扇呼呼扇着,忍不住對旁邊的司焉道:“司焉大人,這不過才十多天的時間,他們二人就練得有模有樣了,我看啊,這兩個人将來怕是都不簡單。”
司焉捧着涼茶,作老人狀安詳的縮在自己的椅子裏面,亦是盯着練武的二人道:“寧袖兒很聰明,楚佑尚需歷練。”
“哦?司焉大人認為寧袖兒能夠比楚佑厲害?”秀書看着寧袖兒的小身板,再看楚佑那塊頭,實在是無法相信司焉的理解。
司焉輕笑一聲道:“若是不然,我們看他們當真打一場試試?”
“若是司焉大人輸了怎麽辦?”秀書将紙扇一收,低聲問道。
司焉緊緊盯着寧袖兒看,應道:“輸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那好。”秀書看來心情極好,他将折扇放在一旁桌上,起身道:“若是我贏了,我想請司焉大人答應我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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