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10-4

太和殿上。

尹尚書沒想到皇上在此刻竟已仙去,原本想到的計謀又得重新計劃。原本今日是要和衆臣一塊兒向皇上,彈劾元虤,定他個叛國之罪,如今皇上駕崩,王爺趙光義成了新皇,一切可得加快腳步。

「平身。」趙光義一臉哀傷,接過先皇旨意,坐在龍座上,俯視衆臣,趙光義才有感當個皇上是多麽寂寥,孤單地坐在龍座上。

「尹尚書,如此匆忙,可有何事?」眼神透着疲憊。

「臣…」思索一會兒,便道:「臣有感先皇近日身子不爽,特此與衆臣前來探視,願先皇早日…」故意擦拭眼淚:「豈料…」哭得更大聲了,這還跪了下來。

其他大臣見了也跟着跪下哭號。

「難為各位大臣有心,在本王…不…在朕…」也哽咽着:「在朕不在皇宮之日,為朕關心着哥哥。」撐着額頭,傷心拭淚。

「皇上,臣等盡心盡力為大宋效尤。」又是一片哀凄。

「好…好…,尹尚書啊!這些日子可難為你忙着朝中大小事。」故作感激。

「臣不敢當。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低頭故作拭淚樣。

衆臣齊哀,下令哀悼三日,趙光義揮了揮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便要趙醒喊退朝。

趙光義看着離去的尹尚書,思忖着此次皇帝駕崩倒是拖住了尹尚書的計謀,現下只怕狗急了會跳牆。

元虤無法與趙光義同行,起步先行出宮,剛踏出堂外,便聽見陸平紳喊他。

「元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恭敬地作揖。

一旁的李承光見了,躲在一旁。

元虤和陸平紳走至宮中一處走廊,細聲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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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人,這是先皇留給您的。」拿出一封書信。

元虤一愣,抖着手接下:「是嗎…有勞陸大人。」作揖。

按下元虤的手:「先皇要我同您說,若先皇與皇上是如此相像,他會希望你活着,既使不在身邊,只要你活着便好。」

元虤愣着,無語,吞着眼淚。

陸平紳從胸襟拿出元虤給的小信盒:「此物恕在下無法代送,此乃違背先皇遺願,恕在下無法守約。」

元虤笑着收起:「陸兄,元某了解。還請陸兄,凡是以皇上為重,元某在此謝過。」低頭作揖。

陸平紳嘆了口氣:「分內之事。」離開之時又轉身:「元兄,你可有想過自己?」看了元虤的表情,點到為止,任他自個兒想去。這元虤用自己的一切保着皇上,卻未留一步退路給自己,唉…

轉角陸平紳撞見了李承光,也不戳破,彼此作揖便離去。

李承光看着元虤,他原想為了大宋,為了當今皇上,為了李文雨除去元虤,可如今,他竟覺得可惜,此等英才。

背過手,李承光轉身離去,眉頭緊鎖。

元虤看着先皇留下的書信,信上的字有些微偏,看得出來寫字之人,虛弱地連提筆都有困難,深吸口氣,元虤看着先皇留下的話語:「此世不于汝,揮袖轉身不留戀,此地不于汝,淚灑擺衣踏他鄉,此人不于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于汝,留心留念待相思。」輕念先皇給他的書信。

此人不于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于汝,留心留念待相思…

元虤不知自己如何步出皇宮,一出皇宮便見着褚李早已備上馬車接他回褚莊,看着褚李對他的疼愛,元虤按下處理忙碌的手。

「…如今,炅兒已坐上皇位,叔叔,…」哽咽着。

褚李看着元虤,像個長輩拍拍他的手:「你這孩子…」心疼着元虤的逞強。

閉上眼,元虤靠在車廂內,心痛着,心裏空着,不舍着。

「你可還記得,你答應你娘些什麽?」褚李握上元虤的手,曾幾何時,這小手已經這般大。

娘在離開之前,疼惜的對他說要他擦幹眼淚,活下去,活下去…

元虤點點頭。

「叔叔啊,已經老了,但眼睛沒有花,你将自己逼上絕路,讓王爺當上皇位,連我都看清了,他能不清楚嗎?」拍了拍手:「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元虤看着褚李,不作聲。

「要我說,要是我是你娘,必定将你抓起來痛打一頓屁股。」語氣變得寵溺,帶着輕松:「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實在該打。」

元虤輕輕地笑着,是啊!娘知曉了,必定會拿着竹枝教訓我,到時爹又得出來護着自己,想起往事,摀上自己的雙眼,深吸了口氣,緩緩自己的心情。

「叔叔心裏有着私心,希望你和王爺都能平安,且最好永遠在一塊,讓叔叔和老爺在有生之年,能享享天倫之樂,可這世道若真不于你倆,叔叔便要厲聲對你說了。」拉下元虤的手,看着他透漏着脆弱的眼神,心裏有些不忍,卻正色說道:「王爺現在貴為九五之尊,你已為他做了太多,之後的路,你得放手,放手不是要你為自己活下去。」這孩子,若不阻止他,只怕在那什麽尹尚書發動叛變之時,會做出傻事。

元虤懂得,但經由褚李一說,這從小伴着他如親人的長輩一說,他才真的想着這個問題。

「為你自己活下去。」褚李看了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你想想當你娘要你活下去時,是什麽心情,你又是什麽心情,在尚未位王爺争皇位時的你又是什麽心情…」

有種當頭棒喝的打擊,元虤不發一語,褚李直到回去褚莊的路上也不打擾他,只盼他能好好的為自己打算。

到了褚莊,和褚慶喜到聲平安,見着了褚慶喜關愛的眼神,元虤從不知自己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又再次哽咽。興許是傷心皇帝哥哥的仙逝,抑或是不舍內心的情感,抑或是對自己何去何從的茫然無措,內心總是空洞着。

留于褚莊,感受褚莊人對他的疼愛,過了幾個時辰便搭乘馬車回天泉別院。

褚李早已讓人點着燭光等着他回去,元虤坐在書桌前,看着自個兒在出征前為炅兒題字的的春雨圖,心裏念着:「絲絲弦弦念念望望,滴滴點點憶憶懸懸,春來冬去十餘載,雨落紛紛情綿綿。」将包袱中趙光義在軍帳中所畫之圖,放在一塊兒,低身收拾包袱時,那小信盒掉了出來,就這麽打在地上,盒蓋竟也被彈開了。

元虤拾起那火麒麟玉佩和盒中書信,打開來一看。

輕笑了起來,是「活下去」三個大字,是啊!他元虤有甚麽資格讓趙光義獨活于世,自個兒卻為他犧牲,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将信燒于燭火,心裏想着:「我且從未想過炅兒的心情,自顧自地一意孤行,犧牲了自己讓他上了皇位,孤獨地坐在高位,元虤啊元虤,你可真忍得下心,讓炅兒如此孤寂。」嘲笑着自己,元虤無法不思考自己的未來。

走至天泉,出征前還吹着南風,如今開封城卻已是落滿地,秋風飒飒,退去衣裳,享受着天泉,看着星鬥,腦子一片混亂,想事想得出神,連身後有腳步聲都無所覺。

「又想得出神…」

「炅兒! 」吓得轉身,他真的傻了。

「我可是偷跑出來,瞧你吓得。」跪在池邊,親了口他的唇。

趙光義也退去自己的衣物,沖了下身子,一同入浴,環抱着元虤和他一同看着天空。

「炅兒…你不該來的。」貪戀着他的體溫,元虤将頭靠在趙光義的頸窩,一手拉着趙光義的手,摸着他的指節。

「虎兒。」順着元虤的發,趙光義吻了下他的額:「你可願意到禦醫堂當個禦醫?」這是他想到留住元虤在皇宮的法子。

元虤沒有出聲,他思索着,謹慎着。

「若你願意,明日便道禦醫堂田太醫哪兒…」尚未說完,元虤便擡頭看着趙光義。

「讓我想想…」背過趙光義,元虤低着頭撥着水。

「好…」從身後抱着元虤,吻着他的頸。

元虤閉上眼感受趙光義的溫暖,心裏卻有一絲酸。他可以去禦醫堂安穩地當個太醫,伴着趙光義,可,心裏總有一絲抗拒與不安吵得他無法答應。感受着趙光義的欲望,響應着趙光義,像是想填滿什麽一般,他比以往更主動,心跳像是要跳出來般砰砰砰狂跳,趙光義抱着他上床榻上,進入他身體那一刻,他緊擁着趙光義,雙腿環着他的腰,迎合着他的律動,含咬着趙光義的耳,按着趙光義的臀讓他的巨大更進入小穴深處,直到兩人都射出白濁,元虤才明了自己內心的不安。

是孩子,是皇子。

不管與趙光義多纏綿,無數次的情愛,他都無法給予趙光義皇子。

吻上趙光義充滿汗水的額,喘着氣,笑着:「好…。」若這是炅兒希望,他願意成全,直到這皇宮容不下他。

「明日便去禦醫堂。」讓趙光義壓在他身上,喘着氣的兩人,彼此緊貼的肌膚,傳着彼此的心跳與溫度,聽着趙光義的笑聲,元虤環上他的頸,抱着他。

趙光義心中一喜,在他臉上又親了一口,元虤笑着,這一笑小穴也跟着縮緊,緊吸着趙光義的陽具,兩人對看一眼,趙光義溫柔地含着他的下唇,不等他回應,便又再次擺動腰杆,就着剛剛的濕潤,抽插着小穴,元虤動情地呻吟着,屋內又是一陣旖旎。

情事過後,趙光義擁着元虤,待他入睡之後,才起身更衣回宮,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的元虤便睜開眼,撫着床上殘餘的溫度,有一絲後悔答應了去禦醫堂,無法理清思緒,矛盾沖擊着他。

原本愛的無畏,愛得坦然,在趙光義當上皇上之後,一切都變得遙遠,他內心充滿猶豫與不安,他讨厭…讨厭這樣的自己。

窩在床上,心冷着,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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