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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看一眼後,韓隐便将長生木牌按上,四周又是一震,八卦書架順着書架的線條,成閃電狀移動,韓隐拉過元虤,緊緊地抱着他,就怕有個萬一。

元虤仔細看了書架移動的路線,是八卦陣!

這陣法太師父褚慶喜曾與他說過,小時候他覺得有趣,便背了起來,拉拉韓隐:「抱起我。」

韓隐一把抱着他,拖着他的臀。

「往右走三步。」環上韓隐的頸。

韓隐按着元虤的指示走着。

走了三步後,地上忽然出現了高低不平的階梯與石磚,韓隐更是抱緊元虤,謹慎地站穩。

「前方的石階走十二階後,停下。」不敢亂動。

韓隐腳下的石階與石磚只有一人站立般大小,一個不慎,踩錯方陣,他倆都會有危險。

一踏上第十二階,四周的書架又開始轉移,韓隐腳下的石階也開始往下降,眼前出現一扇門,透着光亮。

「地上的磚仔細看,會有些踏痕,分別是右一、左二四、右四、右一…」元虤念着八卦陣的步伐。

韓隐一聽便開始跳踏。

兩人走了一刻鐘才出了書房,眼前一片春暖花開,長生樹便在庭園中央,茂綠的樹葉長滿整個枝枒。

後方的門瞬間關起,倆人看了一會兒四周,便發現他倆站在紅磚白牆的庭院之中,庭院的回廊是用暗紅色的廊柱架起,每根柱子上都挂有黑色的燈籠,梁頂也挂滿了金黃色的紗布,看起來貴氣中帶點神秘。

韓隐将元虤護在身後,握緊他的手:「有人。」

順着韓隐所見的方向看去,一群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向他們,距離不到五步之處,最前方的人便帶領後方十名随從一同跪下,恭敬地作揖,聲音聽起來已有四十餘歲,發鬓也有些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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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主事。」依舊低頭:「小人李炀,已在此守候主事多年,恭迎主事。」李炀微微擡頭,見到元虤手上的麒麟紋後,眼神一凜。

韓隐看得仔細,那李炀眼裏帶着一絲為難。

其他跪在地上的随從們再見了元虤之後,瞬間,一股詭異的氣氛彌漫其中,大夥眼神都交流了一會兒。

「帶我去長生樹。」不多說,韓隐得完成爹交代他的事。

李炀撤退其他随從,跟在韓隐身旁:「主事,這位…?」

韓隐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看見了。」護着元虤。

李炀一凜,趕緊跪下:「主事,這萬萬不能。」攔住他倆。

看不出李炀的目的,只知曉這李炀對元虤的存在有着排拒感。

韓隐瞪着跪在地上的李炀,李炀微微一驚,氣勢瞬間被韓隐壓過,他心一橫,放膽地說:「主事,老奴若讓你倆過去,怕是又會重演悲劇。」擡頭直視韓隐。

韓隐看着這人的眼神,似乎認出了他是誰,李炀,之前照顧褚德煊的下人,時常陪他玩球的叔叔。

元虤看着那人的眼神,又看向長生樹的方向,握了握韓隐的手:「那人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李炀身後有數十名戴着面具的人,向他們前進,走路的方式有些鬼魅,腳似乎沒有踏在地上,瞬間可奔跑數尺,與韓隐抱着他跑一個樣子。

韓隐微微皺眉:「在下無意傷及宗族任何一人。」手握上刀柄。

李炀又是一凜,面具下的眉頭緊鎖:「主事。」依舊跪着:「快走吧! 」語氣有些着急。

麒麟宗族早已默認,李天麒是宗族的共有敵人,此人若帶回的蠱配為男子,及将此人落蠱于樹下後,殺之。

韓隐拉起李炀:「炀叔,若真心護我,便多照應我些。」

李炀見着韓隐還記得自己,心裏掙紮,他無法背叛宗族,卻也忍不下心殺了韓隐和他的麒麟配,這可是他帶過的孩子。

宗族一行人拔劍便砍向元虤,韓隐将他護在身後,将刀遞給元虤,自己則用刀鞘阻擋攻擊,元虤見他如此,手腕一轉,改由刀背攻擊,韓隐不想傷及任何人的心思,他是懂得。

李炀在混亂中,不知去向,打不完的人潮,不到一刻,他倆人已被宗族人團團包圍。

領在前頭的人忽然出聲,那聲音極為詭異:「活捉李天麒,身後那男子就殺了吧! 」說的聲音極為輕巧。

元虤一聽這聲音心中一凜,這語調甚是熟稔!

仔細看看那人的身型,約莫四十來歲,一頭褐發,帶有少許的白發,體态像極了拓跋屋。

低聲對韓隐說:「這聲音像極了拓跋屋,可我不确定。」時間太過久遠,但這語調确實是那賊人。

韓隐眼神一瞪,淡淡地說:「沒想到,有老鼠混入麒麟族。」看來麒麟宗族為了長生麒麟,還是與外族暗通。

那人詭異一笑:「老鼠又如何?」拿起劍,輕輕撫着:「現在誰是老鼠,還不知道呢?」

真是那賊人!元虤緊握刀把。

「李天麒,本來,你不回來,也就罷了,可,啧啧啧…」一副惋惜的口吻:「你偏偏要将那男子帶回來,這不就…找死! 」一揮手,衆人又蜂擁而上。

兩人陷入苦戰,元虤打下一人的劍,丢給韓隐,順手一接,韓隐依舊只守不攻。

元虤被三人圍攻,左側露出空隙,兩位白面具宗族伺機突襲,韓隐一見,手臂一轉擋去攻擊,左側手臂便被宗族畫了一刀。

元虤見了韓隐受傷,眉頭一皺,氣憤地說:「我的人你也敢傷。」一怒之下,貓腰揮刀畫了眼前三人小腿各一刀,靠近韓隐,眼神檢查着韓隐的傷勢。

元虤心裏一股怒氣,單手一揮,一個旋身變将韓隐跟前的宗族踢得翻了一圈倒在一旁,元虤大喊:「我看你們麒麟族根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甘心被外族人利用,毫無尊嚴可言! 」

宗族人們一聽,頓時安靜,此刻大夥都盯着元虤瞧。

其中一名宗族聲音發抖:「是…是…長生麒麟…」

另一名忽然跪下:「長生麒麟祂發怒了。」這名宗族年紀稍大,聲音啞得厲害。

衆人一陣恐慌。

韓隐看向元虤,只見元虤手上的麒麟紋爬至頸上,麒麟雙瞳張得老大,像是瞪着宗族人審視他們。

韓隐趁機攻向那似拓拔屋之人,拓跋屋一個不留意,面具被韓隐劃破,露出面貌,雖有些皺紋,卻還是可以認得,是拓跋屋。

衆人一見,驚愣地看向他,那跪下的老者忽然道:「他不是李橡! 」似乎知曉此人。

另一名宗族人一見:「真的不是李橡,你到底是誰?」

衆人有種受騙的恐懼與憤怒。

拓跋屋猖狂地笑着:「我從沒說過我是李橡。」單手一揮,假扮成宗族人的士兵持刀架在麒麟宗族頸上,六名士兵分別架着元虤與韓隐。

「拓跋屋,你何以進來長生宮?」元虤憤恨地問。

「喔…你認得我。」挑挑眉,他可不記得這小夥子,慢條斯理地走向跪在地上的老者,摘下他的面具。

老者眼神憤怒地瞪着他:「賊人!你假冒李橡,利用我麒麟族到底想做什! 」

「老人家,說利用就難聽了點。」惡心的語調依舊不變,走了兩步,又說:「我也只是達成你們所願,為你們除去李天麒,然後,借你們長生麒麟用用罷了。」極其委屈。

「借?」另一名宗族呸了一口,對他吼道:「當初李将就是與你私通暗地裏想運出長生麒麟,利用祂一統西域,你們倆打着甚麽算盤,我們族人又被你們害得甚麽慘狀,你這厮還在這裝委屈! 」

「這倒是,十五年前早該辦好之事,偏偏李将出了差池,我能不委屈嗎?」笑得邪佞。

轉頭面向元虤:「我說…這位公子,你又何以認得我?」眼神一冷。

元虤冷哼:「弒兄殺弟就為了奪取高昌王之名,你的臭名還不值我記得。」

拓跋屋眼神又是一冷,他真是毫無印象這小夥子打哪來,能知曉他殺了拓跋聿與拓跋雍之人早已入了土,看了看元虤,年紀不過二十,也不可能與他是舊識,故作無謂地說:「罷了!看在你是晚輩的份上,我便同你說我是如何進來。」擡手招了招手,身後便走出一人,是宗族裏的人。

韓隐與元虤一愣,是李炀!

「就是他了! 」攬着李炀的肩,在他耳旁輕輕地說:「我們李炀可對我好極了,是吧! 」

李炀依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他身後的族人忿忿地怒視他,還不時地咒罵他。

拓跋屋又笑得猖狂:「其實事情沒你們想得那麽複雜。」頓了頓又對他倆說:「李将一變成狼貘,麒麟族貪生怕死,擔心斷蠱,又急着抓回李天麒,欲将其落蠱後殺之,我也只是順從麒麟族所願,再說,我都成功的将他倆抓到你們麒麟族人跟前了,這可算是大功了吧! 」走向韓隐,拍了拍他的臉,一副欣賞獵物的表情。

轉身又對宗族人說:「如此大功,你們就将長生麒麟借我些時日,待我大業告成,再向我讨回,不就好了! 」說的輕巧。

跪在地上的老者哼了一聲:「一群利欲熏心的賊人! 」瞪了李炀一眼,咒罵他:「不知廉恥! 」

李炀不作聲,低着頭。

「老人家,你可別這樣罵我們家李炀。」好似心疼地拍了拍李炀,又說:「李炀可是重情重義之人,他還為了他倆偷偷地背叛我。」轉身便拿起刀刺穿李炀的身子。

衆人一驚,韓隐更是掙紮了一會,又被三名士兵壓低身子。

李炀口中吐血流出面具,抓緊拓跋屋的衣袖,面具下的臉笑着,笑得凄涼,他所謂的愛,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

元虤見了韓隐難過,對拓跋屋喊道:「連李炀都如此下場,我看在長生宮裏的士兵怕是都回不了家鄉了! 」實則喊給那群脅持他們的士兵聽。

衆士兵有些動搖,卻無所動作。

拓跋屋丢開李炀,一轉身便給元虤一巴掌,仔細地看着他:「你這張嘴道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女人。」捏緊元虤的下巴,講得猥亵:「王靖。」看着元虤的雙瞳,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韓隐欲起身護着元虤,單腳一掃,絆倒身後士兵,拿起刀便揮退脅持元虤的士兵,拓跋屋飄移功夫了得,瞬間退後三步,躲過韓隐的攻擊。

韓隐扶起元虤,他清楚感受到元虤的怒意與恨意,緊緊抱着他,細聲對他說:「別中計。」要他冷靜下來。

聽見韓隐的聲音,元虤漸漸冷靜下來,動着腦子,得想個全身而退的法子。

「原來,是大侄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元虤,當初竟會漏了這條大魚,心裏一陣不快,又看了看韓隐:「我那大哥也真夠可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成了斷袖。」一副婉惜樣。

元虤不怒反笑,環上韓隐的頸項,一臉冶豔:「是啊!還是麒麟配。」故作驚訝地說:「不知,您老人家可知曉麒麟配為何?」看了一眼拓跋屋的表情,元虤知道他問對問題了。

跪在地上的老者,低頭默默流淚,一旁的宗族人,有的聽着了也跟是低泣,天要收回長生麒麟,他們無力對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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